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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廖镪: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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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母亲让两个还没吃完饭的孩子别吃了,那是有悖常理的状况。

    柴安安和廖镪同时看向柴郡瑜。

    “去医院?”柴安安和廖镪同时放下手里的筷子,同时向门口的柴郡瑜问出三个字后,又问:“去医院干什么?”

    陌生人都会看出柴安安和廖镪是一起长大的。连问话的神态、内容都一样。

    柴郡瑜看着两张连惊讶程度都差不多的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转身向客厅门口走,嘴里说道:“动作够快就坐我的车;慢了,你们自己开车跟着。”

    在廖镪和柴安安两个人的印象中,柴郡瑜的面部表情多半都是平静中有一丝浅浅的笑意;当前确定柴郡瑜脸上的严肃表情和坚绝往前的背影时,他俩几乎是同时站起。

    柴安安和廖镪这时再也没心思关心去医院干什么了,赶紧跑到门口换鞋。他们俩都相信柴郡瑜不是说着玩的,慢了,柴郡瑜真会扔了他们俩先开口走。至于医院干什么,他俩现在也不问了;反正到了也会知道。

    两个人动作总算不慢,柴郡瑜上车时,他俩也已经拉开了车门。

    一路上,柴郡瑜开着车一声不吭。

    柴安安在柴郡瑜面前一般都是安稳的,也没有说话。

    到是廖镪几次都想开口的,张开了嘴也没有发出声音。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柴郡瑜带着他一起去医院好像真的和他有关;而且他隐约地感觉到和他爸爸廖一龙没回家有直接关系……想着想着,廖镪的脸色就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似乎是感觉到了廖镪的反常,柴郡瑜从后视镜里看了廖镪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重重地踩了油门,连着闯了两个红灯。柴郡瑜平时是很自律的人,不过今天连红灯都闯了,也是心情太迫切了!她很想尽快到医院,看看廖一龙的真实情况;因为刚才她接的电话内容是:“廖一龙醒了,医院正在检察,结果还没出来。”

    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目的是明确的:带廖镪一起去,是觉得廖镪应该接受现实,他的父亲就是个特殊职业的人。带着女儿柴安安一起去,就是想让女儿面对一下现实中残酷的一面,希望从中明白现在的生活是来之不易的;以后不要再搞出那些吃饱了撑坏脑子的人才干得出的荒唐事。

    医院到了,柴郡瑜选择了直接带两个孩子到廖一龙的观察室。然后直接对廖镪说:“你爸爸回来了,和我一起回来的;不过他受伤了,枪伤,很严重。现在刚刚醒来,具体情况还要等医生检察出了结果再说。你是大孩子了,希望你能坚强。”

    猜测竟然成了事实,廖镪粗重地呼着气,点了一下头。

    柴郡瑜和医生问廖一龙的情况时,廖镪去到了廖一龙的身边。

    廖镪比柴郡瑜想像中的要坚强的多,他看到爸爸廖一龙时并没有普通孩子的那种无助哭泣,他只是握着廖一龙的手,说:“爸爸,我是廖镪,是你儿子。”

    廖一龙好像很累,眼睛继续闭着,回话声音很小,还断断续续的:“我当——当然——知道廖镪是我儿子。”

    “爸爸,你很疼吗?”廖镪问话的声音很小心,似是生怕自己的声音太重声波会波及爸爸的伤口。不得不承认,他心思细致的一面比他十七岁的年龄要成熟。

    “有点,能忍。”廖一龙嘴角抽了一下,像是用笑来安慰一下儿子。他没有问儿子怎么出现在病床前,他只是很庆幸自己还能回到这个世界,虽然麻醉过后的连大喘气都会让他痛的像在被煅烧一样。可是能看到自己的儿子,那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开心归开心,胸口的疼让他连睁开眼睛看一下都不敢;他怕忍受*的痛苦一不小心从眼里流露出会吓着孩子。所以,他在内心安慰着自己,只要能活过来,活着回到了浪沧城;任何事都是小事,都是可以先放一放的。可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忍不住要和儿子拉一拉家常。

    廖镪知道爸爸很痛,可是他就想说一些能转移爸爸注意力的话,希望能缓解爸爸的疼痛:“爸爸,妈妈这几个月的身体一直很好,连感冒都没有;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重复地对我讲同一个故事,故事里你是唯一的男主角……”

    “嗯……啊……好——”廖一龙用单字回着话,无疑是开心的;可因为痛还要隐忍着。

    儿子小声、小心地说道着;父亲耐心、认真的倾听着;而且扯的内容都是一些有的没有咸话头。这一刻的画面在重症病房里是难得出现的温馨。

    和病房里对比,走廊上的一对母女就相对理智、冷清的多了。

    柴郡瑜从医生那里知道廖一龙这一醒就算脱离危险了之后就放心了。她没有进去打搅那对父子;而是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了。

    一直默默跟着柴郡瑜的柴安安也随之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柴郡瑜对柴安安说:“我本来怕廖镪软弱的不能面对这些,让你也一起来了。现在看到,廖镪不需要旁人的安慰;因为他没有时间慌乱,他要急着安慰他爸爸身上的疼痛。安安,廖镪都懂事了,你何时能懂事呢?难道你也要等我躺在床上需要你照顾时才能懂事。”

    汗!狂汗!妈妈,你可千万不要出现这样的情况!柴安安真的额头出汗了。

    对上了一眼柴郡瑜的疲惫不失犀利的眼睛时,她没法回答柴郡瑜的话,只在心里喊冤:不是在说廖镪的吗?怎么话题转变这么快,眼神也这个样了?矛头这就指向我了?妈妈,这是医院,你可千万不要在这里发飚。

    还好,或许因为是在医院的缘故,柴郡瑜并没有逼着要柴安安给个明确的认错态度。她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靠墙闭目而坐。

    柴安安看着妈妈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酸,眼睛就湿了;这种境况,不知是怕被罚还是心痛妈妈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