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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海外投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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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今后用铁量会越来越多为推测,这种新式的大型鼓风机的应用已经迫在眉睫,而且第一家大型的焦炭泵鼓风的生铁高炉必须要捏在自己人的手中。

    今后用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钢铁的重要性也越来越高,垄断闽郡或是沿海的生铁或是占据绝对优势,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技术条件已经成熟,趁着铁的使用量还没有忽然提升的节点,提前做好准备是明智之选。

    在确定了铁泵鼓风机已经可以实用的事实后,陈健趁着离开闽郡前往都城之前剩余不多的时间,与组织内的人商量了一下,先行开始准备。

    如果只是开办个大型冶铁作坊,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还要为其余的事提前布局,所以动静也要闹得大一些。

    先是陈健在外人看来只是礼节性地去拜访了南安的煤矿联合集团。

    双方身份上的缘故,导致了关系有些微妙。运河捏在陈健手中,煤老板们不敢招惹。矿工协会基本都被墨党掌控着,雇工消费合作社或是种种类似于工团或无政府主义模式的基层合作也在不断进行,加上一些技术型的矿井人才都是蓝翔技校批量培训的,以及如今用煤量的激增和垄断后的利润,让双方之间的矛盾并未激化。

    确定了焦炭和用煤得以确保后,陈健又在闽河的上游选定了一处将来准备建造冶铁作坊的地址,计算了一下距离和成本。

    随后,陈健利用自己手中的南洋公司的即将脱手的一小部分股权,换来了几座规模不大的冶铁作坊,此时正是南洋贸易公司风头正盛的时候,对股票的狂热并没有因为数年前的兰花风潮而影响太多人。

    陈健准备涉足冶铁行业的消息迅速在闽郡传开,之前干哪一行哪一行出事的名声让那些冶铁行业的作坊主紧张兮兮,坐立不安。

    此时与数年前还不同。最开始陈健只是孤身一人,现在则是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和充足的资本。数年前可能还会有人小觑,但现在这些冶铁作坊的作坊主却会第一时间选择来拜访。

    例子就活生生地摆在那,玻璃厂初建的时候,对抗的家破人亡不知所踪、合作的成为股东日进斗金。

    况且就算不是亲自涉足,只是露出来有要行动的意思,后果往往也很不妙——闽郡的棉纺行会的坟头上草都七尺高了。

    此时这样的风头一起,闽郡的冶铁行业主们立刻明白要干什么。小资本小作坊对抗大组织大资本,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附庸做个屁事不问的小股东,对抗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尤其是没有太多技术垄断的作坊。

    拜访的越多,终于发了请柬,闽郡冶炼行业的绝大多数作坊主都来齐了。内心忐忑之时,陈健却宽慰道:“我这一次来是给大家送个发财机会的。”

    “陈先生若是想要送发财的机会,只要转手给我们你手中的南洋公司的股票就好。在座的都比不得那些人,很多事都是暗里交易的,我们手中空有些钱财,却没办法全都换成南洋公司的股票。”

    “是啊,我们也知道如今很多行业赚钱。但是除了南洋公司的股票让人确定信任之外,其余的回报率并不是太高。若是干其余行业,实在是没有涉足过,钱投进去就是打水漂……”

    话说到这个份上,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说道:“还请陈先生给条活路。”

    陈健笑道:“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横行霸道一样。若是换了不知道的人,听到这话免不得要以为我是欺男霸女的人物。”

    众人也觉得这话说的不妥,可事已至此,实在是再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道:“陈先生自然不是什么欺男霸女的人物,可是陈先生手中的资本却是吞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如今闽郡每天发财的无数,每天破败的也有不少。我们除了干这一行,实在是干不了别的。”

    陈健摇头道:“我也没说不让你们继续干这一行啊。”

    “陈先生这话说的不对啊。先不提你们要涉足这一行业肯定是又能如同玻璃厂、纺纱厂一样建起大工厂来,就算是建不起来单单靠现在的作坊模式,我们也斗不过你们啊。钱是一个方面,你们要是建起来雇工嗖嗖地往你们那跑我们也承受不住啊……”

    这话暗里有些讽刺的意味,陈健却不在意,只问道:“那你们到底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这份行业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赚钱啊。若是会干别的、而且赚的比这还多,我们今天就不来了。陈先生既然涉足,我们便收拢钱财去干别的行业就是。然而我们并不会干别的,手里空有点钱却也知道斤两,比不过你们,又不能换成稳赚不赔的南洋公司的股票,我们也是没办法不是?”

    倒不是真的没办法,比如去南洋公司控制的热带岛屿,投资种植园回报也很高。

    但是这些作坊主毕竟干习惯了老本行,忽然之间让他们去干别的确实很难接受。陈健做出这么一个态势,由不得这些人不去多想。

    “诸位,这么说吧,我,或者说我们组织吧,的确是准备干冶铁这一行的。要不然大家今天也不可能聚集到这里。不过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你们看那些玻璃行业的人不是都活的好好的吗?如今每年的分红收入难道比以前自己开小作坊的时候少吗?”

    一人摇头道:“陈先生,话就说明了吧。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你刚刚起步,身上才几个钱?在闽郡又有几人认得你?那时候你只能拉一边打一边,不可能把全行业都得罪了。现在呢?不说现在,就说当年棉纺行业是什么情势?如今一个个大水力作坊,又有几个原本棉纺行会里的老面孔?”

    “就是,陈先生,我们真是不得不怕啊。如今这铁虽然有几分赚头,可是哪里比得上别的行业?陈先生人脉广泛,你们组织之内又藏龙卧虎,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们这一行不怎么赚钱的啊?”

    “就算陈先生反对奴隶,从南洋公司退股。可是不触及到底线的行业有的是,还请陈先生高抬贵手,干点别的吧。”

    和陈健同来的一些人听的只想笑,陈健也憋住笑,明白此时用铁量还没有达到一个巨量提升的阶段,短期来看也没有战争之类,市场似乎就那么大,这些人难免忧心忡忡。

    此时社会上的资金分布的极为不均衡,几个巨型的股份制公司吸取了一部分资金,剩余的则是投入到各种新兴行业之中,但是仍旧还有一大部分处在闲置状态。

    买耕地此时并非是资本流向的第一选择,尤其是在闽郡这个大港口的资本。

    有野心的、胆子大的,将钱投入到那些小型的股份制分工制作坊中、投入到海外种植园之类,或是一夜暴富或是一夜至贫。

    然而还有一部分谨小慎微的,即便也有着发财的愿望,但是除了诸如银行、南洋公司、船运保险等几个大公司之外,并不知道这些闲钱该用在什么地方。尤其是以一些作坊主阶层为主,出于传统或是习惯,大部分仍旧是干自己的本行,一些行业也还没到出现大工厂大作坊的阶段。

    陈健盯上的是这些人的闲置资本,还有这些人的传统改变给那些旁观者带来的思想观念上的冲击,以及借他们的资本来影响一些将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