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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阴山之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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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他们一眼,夏初七厉色道,“今日有人趁着殿下不在,就聚众闹事,诋毁殿下声誉,虽有何公公及时辟谣,但祸事已酿成,不可轻饶!这样吧,我再替殿下做一回主,先把反晋派的人,全部拿下关押大营,好吃好喝的照看着,等殿下回来,再行决断。”

    一场干戈就这般平息了。

    正如赵樽事先的预想,整个营中的异己分子一个不剩,被一网打尽。

    喧嚣散去,防务照旧,金银财宝也重新搬运回来。

    午夜时,营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何承安和大内侍卫,被赵樽的精锐“安置”在了大营北面的一个大帐,那里气候较冷,地面也潮湿,夏初七临睡前又去“慰问”了一番何承安,却没问出什么价值的东西来。

    坐在床沿上,她看着那日没来得及叠起的被子,躺了下去。可闭上眼睛,面前全是赵十九雍容高冷如清风明月一般的表情。他皱眉,他抿唇,他勾人的眼神,他偶尔的笑意,每一个表情都极是生动,害得她满脑子都是他,尤其嗅到床上熟悉的气息,更像是着了魔,根本无法安睡。

    何承安所带圣旨中的内容告诉她,这是一份由文华殿赵绵泽手拟的旨意,大意是指晋王通敌,要拿回京师候审。不过,在如今北伐战争的紧张关头,洪泰帝若是一个聪明的人,绝计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极大的可能,是赵绵泽自己的意思。

    还有另一种可能,圣旨只是他用来威胁她妥协的一种软办法。

    但不论真相是什么,她都赌不起。

    阴山。

    她必须要去阴山。

    凭着直觉,她觉得阴山有一个大阴谋在等着赵樽。就算没有阴谋,从何承安那道圣旨来看,她没有听话的遂了赵绵泽的意思跟何承安回去,那么赵十九去阴山,夏廷德肯定会借机找事,不会错过一个收拾他的大好机会。

    她相信赵十九的足智多谋,但正如她不会编圣旨都忘了一般,每个人都不神仙。赵十九虽有掌控棋局风云的能力,可百密尚有一疏,他这辈子何曾又不是洪泰帝手中的棋子?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何承安的话成为真实,不会让他在阴山成为一步死棋。

    捧着脑袋,她正在考虑要怎么办,帐帘外就传来一道声响。这个是赵樽的主帐,有内外之分,按规矩,甲一总是守在外面,可今日的事让她受了惊,下意识问出口。

    “谁在外面?”

    帘子一撩,她看见了甲一的脸。

    “你怎不出声?”

    瞪了他一眼,她松了一口气,“有事?”

    甲一摇头,“无事。”

    看他愣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也不离开,夏初七奇怪了,“无事你进来干嘛?我可告诉你,男女有别。小心殿下回来,我告你状,说你轻薄我。”

    甲一不看她,只看着对面的帐壁。

    “殿下让我守的。”

    赵十九让他守着她?

    这个认知,让夏初七微微一愣,仔细一思考,突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赵樽的作风。他应当也是知晓阴山有凶险,这才故意把营中的简单军务交给她,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跟去。再仔细想,营中她走了三日,一切井井有条,有她无她根本就不会改变结果,她越发相信,这次也和以往一样,他想把相对安全的环境给她,还美其名曰:军务,乐得她屁颠屁颠的,自以为得了信任。

    先人板板的,赵十九实在可恶,又算计到她头上了。

    夏初七脸色登时难看了,瞥向甲一时,目光里的怒火比烛台上的烛光还要耀眼,就像在看仇人似的瞪住他,凶巴巴地问:“他不愿意我去阴山,所以就要你看好我是不是?”

    甲一唇角抿紧,没有说话。

    夏初七知他是默认了,磨了磨牙齿,继续恶声恶气地问:“甲老板,我们两个是不是朋友?”

    他不答。

    她问:“你事事听他,就不能听我一次?”

    他不答。

    她怒,“你信不信我会宰了你?”

    他不答。

    她急眼了,“你知道的,我有办法收拾你,但你却未必敢收拾我……”

    听得这话,甲一终是回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像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谁说我不敢?殿下说了,必要时,可动武。”

    必要时,可动武?

    低低一“靠”,夏初七哀哀地躺倒床上,想想气愤不过,又坐起来,努了努嘴巴,“你,外头去睡。”

    甲一头都不转,“我不睡,我就坐这。”

    看来他是知晓自己在想办法去阴山了?夏初七咬牙切齿,可她太了解甲一的性子,他就是一根怎样嚼都嚼不烂的牛筋。既然说什么都无用,她索性也就不浪费口舌,将床上的被子往自家身上一裹,双手叉起抱住脑袋,背转过去,不动了。

    良久,背后没有声音。

    甲一沉默得像一尊石像,一尊不会挪动的石像。

    夏初七烦恼了,又翻过来,“你不需要去尿尿什么的?”

    甲一古怪地看她一眼,“不必为我操心,你只管睡。”

    这一回,夏初七气得拉被子连脑袋一起蒙住了。

    营帐里,寂静了一会儿,她突的掀开被子。

    “我心里烦,睡不着,出去走走。”

    一排排的营帐沐浴在飞雪里,银装素裹,排列整齐,却透着说不出的清冷,夏初七灌着冷冽的北风在营房之间走来走去,看那一弯不太清晰的月亮,看那营帐顶上的积雪,看甲一淡然无波的脸孔,觉得再搞不掂他,整个人都得疯掉。

    “甲老板,您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跟着我了?放心吧,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该睡睡,该做嘛做嘛,不要把我当成犯人一般对付可好?”

    “不好。”

    “唱反调是吧?”夏初七笑容不变,瞥了一眼他端正的五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挑了挑眉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总盯着大姑娘睡觉,就不害臊吗?再说,我一个大姑娘,总被你一个大男人盯着睡觉,如何睡得着?”

    无视她的激将,甲一面色不变。

    “我不会看你。”

    夏初七放慢了脚步,无奈了,“你说我这样聪明,这样机智,这样伶俐,你又这样睿智,这样俊朗,这样厉害,我们两个一起去了阴山,不是让殿下如虎添翼吗?你这是何苦呢?”

    甲一嘴角微微一抽,不做复读机了。

    见他沉默,夏初七狡黠一笑,哄着他,“有你在,我绝对放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好不好?”

    “不好。”甲一淡淡回应。

    真是一块刀砍不烂剑戳不穿的石头。

    入得屋子,夏初七再一次裹进温暖的被窝里,和衣而眠,久久的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再与他说。半睡半醒之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帐外有人说话,“小齐,红刺队有几个人,说是得了你的令,偷偷摸摸出了营房。我看不对劲,过来与你说一声。”

    夏初七一惊,翻身而起,快步往帐外走去。坐在帐门的甲一没有阻挡,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三个人的脚步都很匆匆,不多时已走到大营的门口。那人一指,果然看见有几个骑马的背影从营房掠了出去。

    “怎么回事?”

    夏初七询问营房的守卫。

    守卫见到是她,回应道:“红刺有几个人说是奉你之命,有要务办理,我们没有阻拦,他们骑马出营了。”

    夏初七眉头一蹙,凝重地看向甲一。

    “甲老板,你赶紧回去叫人,我追出去喊住他们。”

    甲一不理会她,亦步亦随。

    很明显,这招不好使,夏初七无奈只好叫传令的人。

    “你赶紧去找红刺队的老孟,让他赶紧带人来。”

    然后不等他答应,她极快的飞奔出去,迎着飞雪高声大喊。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做什么的?”

    前面那些人骑着马,速度却不是很快,走出不过几十丈的距离,便不再前行,勒马停在雪地上,甚至调转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好像在那里等她过去一般。

    “大都督?”她呼吸一紧。

    “七小姐,好久不见。”

    那熟悉带笑的声音,天生自带一种媚雅的风韵。他没有锦衣华服,而是身着金卫军中的将校甲胄,系了个大披风。雪地银光的反射下,少了一些阴柔,多了一些英武,骑在高高的马背上,一双斜飞的凤眸,亮得如同星辰。夏初七先前听那报信人的声音,就有些像东方青玄身边的如风。如今一看,果真是东方青玄来了。

    一年多的岁月,抹去了许多斑驳的痕迹,只人还依旧。

    皎月之下,雪影婆娑。

    迟疑片刻,她问,“你怎会在这?”

    东方青玄笑,凤眸悠远,像穿过了四季一般漫长的时光。

    “来接你去阴山,不是想见他?”

    甲一面色一变,目光沉下,伸手就拉她。

    “不要过去!”

    “你不想跟我去,就不要阻止我。”夏初七狡猾的躲开甲一,朝东方青玄的方向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