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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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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幼儿园了2000.9.1-11.24

    今天是你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今天你一岁八个月零6天。

    早早地起床为你准备早餐、上学的东西、午睡的被褥。

    你还在沉睡中。清晨的阳光透过阳台的三角梅照在你的小脸上,斑驳的光影显得温暖而明亮。望着你尚不谙事的脸庞,心情特别复杂。你渐渐地长大了,为你欣喜之余又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实在不舍。曾经有人说:趁能拥抱你的孩子时多给他一些拥抱吧。我现在每天一下班首先就是和你拥抱,久久舍不得放开。但你已开始挣扎着离开我的怀抱,已有自己的思想了,我还能抱你多久?你从未离开过我们,今天你将单独和别人相处,你会习惯吗?你会怪妈妈狠心将一岁零八个月的你送进幼儿园吗?孩子,现在这个社会竞争这么强烈,我怕妈妈万一突然离开人世,你一个人无法应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所以妈妈早早地送你进幼儿园,是想让你学会坚强,学会自立,学会适者生存。

    幼儿园本来不收两岁以下的孩子。招生报名那天,外婆带你去玩。老师看见你在旁边又唱歌又跳舞,嘴里还叽叽呱呱数了20多位数,几个老师立马围了过来看你表演,你跳得更起劲了。末了你还自己拍着手掌说:“我跳得好好哟!”把老师们逗得前仰后合,园长立马决定收下你。宝贝,你从小就这么优秀,相信你不会让妈妈失望的。

    听外公说,当把你交给老师时,你才意味到要离开家人了,哭得撕心裂肺。妈妈多么心疼你啊!宝贝,但是你必须要适应幼儿园的生活,你会习惯的。

    渐渐地,你适应幼儿园的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你的睡眠、饮食都有了改善,看来妈妈的苦心没有白费。每天回家,你就为我们表演上学学到的歌舞、游戏,什么“小白免吃草”等等。聪明的你总是将“一只大黄狗,想吃肉骨头”改成“一只大黄狗,想吃棒棒糖”,末了还“汪汪”叫两声,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外婆马上就领会了你的意思,立马奉上你想吃的糖果。

    孩子,你是妈妈的开心果,是大家的心肝宝贝。

    上了两个月幼儿园后,你现在可以背唐诗《锄禾》、《一二三四五》、《咏鹅》、《登鹳雀楼》、《静夜思》了,数数到了50,会唱几十首儿歌,认十几个字了。

    前面都是说你的优点,现在妈妈要说说你的缺点了。

    孩子,你脾气太倔强,稍不如意,立马就地打滚,外公的棍子也吓不倒你,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有一次外公将你的小腿打起很多红的条纹,你依然不依不饶。每当此时,是我最为难之时。打,舍不得;不打,又怕纵容了你。你用这样的方式逼母亲就犯,是多么让我生气啊!每次你哭久了,便咳嗽,然后将吃的东西一古脑儿地咳出来,喘不过气来,吓得我不行。孩子,我从心底里爱你,可是我真不愿意如此爱你。希望你要达到目的而采取的这些极端方法只是暂时的,妈妈宁愿相信你这小小的心灵是不懂事的,好吗?

    两周岁2000.10.25

    今天,你两周岁了。

    你父亲在电话中祝贺了你,可是却没有来。半年前的“儿童节”他在几公里之外的广顺时也没有来给你过节。我想:他真的很无情。说这些对你可能是一种打击,也许他现在的处境很无奈吧。你别怪他,别因为妈妈的情绪影响你对他的爱。

    全家人为你点燃了生日蜡烛,你拍着小手唱起了生日歌。

    你两岁了。

    时间如梭,有什么不值得我们珍惜的呢?只是当你念叨着“爸爸”时,当你每天夜晚坐在床头拿起电话说“爸爸,我是么儿,我想你”时,便是用刀捅妈妈的心啊!然而,我不能阻止你,我希望父亲的形象在你心中永远存在,我只能以醉酒来掩饰这种刀割般的心碎和痛苦。忘记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可是你幼小的心灵又怎么懂得这些?你只是以生命的本能在呼唤着亲情啊!

    为了满足你想念父亲的愿望,我甚至抱着你到隆昌去了两次(他后来到隆昌开了一个片片鱼店)。当看着你父亲和那个女人相拥着欢笑时,我心都碎了。每次归来,我都大病一场。儿子,为了你心理发育健康,为了你能快乐成长,我宁愿做出这样的牺牲,我宁愿受苦受辱。我不能让你觉得缺少父爱,不能让你生活在单亲家庭的阴霾和忧郁中。儿子,希望你能体会到母亲的苦心。

    祝你快乐平安、健康地成长!

    生日快乐!

    探父2000.11.25-12.20

    你说你想爸爸了。

    下班后,我接到幼儿园放学的你,坐车去隆昌。到隆昌已是夜晚七时多,天下起了小雨。你

    爸爸见到你,首先问:“有事吗?”

    我说:“带孩子来看你。”

    他接过你,阴沉着脸。一见到旁边那个女人的影子,我便后悔了。随后,我带你到旁边食店吃晚饭。期间,你爸爸过来看你,那个女人亦步亦趋。

    我说:“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带儿子来看你,让他享受一下父爱,我不会破坏你们的。”

    你父亲说:“我紧张什么?”然后便去隔壁鱼店和姓张的女人又说又笑去了。

    没有人来理睬我们。我含着眼泪喂完你的饭,然后抱你去隔壁。

    你父亲的朋友文三说:“把孩子丢在这儿就走!”

    我没有说话,我永远都不会用你作赌注的的,我心爱的儿子。

    雨越下越大,我又冷又饿,可你父亲视而不见。一想起以前恩爱时他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的情景,我心如刀绞。然而在他们面前,我强颜欢笑,我不愿让他们看到我痛苦,只有如此。雨夹着风直入心底,整个身体都如同进了冰窖似的寒冷,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你姑妈抱着你去看父亲。我带着事先写给你父亲的信一起去隆昌。到了那里,我把信交给你姑妈转给你父亲,自己去茶楼等待你们。一会儿功夫,姑妈抱着你回来了,说你父亲和那个女人打麻将去了。一听说他还有钱去赌博,而拒付你的医药费、学费,我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我立马抱着你去麻将馆找他未见,留下话给老板,叫他立刻回鱼店见我。两小时后,他和那个女人回来了。一听说叫他拿生活费,他说:“没有!”

    “没有钱养什么儿子?那你杀死我和儿子好了!”我气得口不择言了。

    “你威胁我?”他气势汹汹。

    我可怜又可爱的儿子,此时,只见你走到父亲面前,伸出右手,说:“爸爸,妈妈好可怜哦,拿钱钱来。”

    望着你黑溜溜的眼睛,听着你细细的话语,顿时,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的后悔。我后悔带你到隆昌,我后悔在你面前吵架,我后悔带你来要生活费,我后悔这一切带给你心理上的影响。宝贝,希望你纯真的心灵没有因此蒙上阴影,原谅妈妈,好吗?

    我对你父亲说:“我很冲动,请原谅。我再也不会带孩子来看你了,也不会找你要生活费了。你愿意看孩子就自己回荣昌来看,愿意拿生活费就拿,我再也不会找你了。希望你保重!”说完,我已泪流满面。

    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啊!但愿从此把所有的悲伤都留给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