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安逸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农门,王爷种田忙,一世安逸

    被关久了,上官盈难免有些晨昏颠倒。舒悫鹉琻

    到了后来,她已经懒得去算计时光的流逝了。

    她现在这样的处境,已经是朝不保夕了,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会让自己更伤神,疯得更快。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发泄一下自己多余的精力,跟平息自己那颗焦燥不安的心,上官盈在无聊之余开始有意地进行一些随意的锻炼。

    这一天,她刚做完一套完整的瑜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由远而近钚。

    上官盈心里一怔:等了这许多天,现在,这个未知的结果终于要揭晓了么?

    只是,这等着自己的,到底是福是祸?

    上官盈忍不往在心里苦笑:自己果然还是怕死的,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会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荬。

    她专注地听了听,来人脚步虽然急促,但步子轻盈,不像男人的厚重。

    是个女人?!

    来不及细想,一阵零乱开锁的声音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上官盈骤然被室外的强光刺激得下意识眯了眯眼。

    “快跟我走,要不来不及了!”

    回过神来,望着急切慌乱的春兰,上官盈眸子一缩,心里的狂喜瞬间消退了不少。

    对太后向来忠心耿耿的春兰,她为什么要放自己走?她这是准备带自己上哪去?

    上官盈静静地挣脱她手,轻柔而坚定地望着她:“你若不说清楚,我哪也不去。”

    “武王逼宫失败已经徇法,亲王与郡王现在被贤王、戢王困在太后殿中。皇上一怒之下下了圣旨,若亲王跟郡王再不认罪即可当庭诛杀,无须顾及太后。太后知道,自己这块挡箭牌既然已经失去了作用,即便亲王认罪也必然没有善终,所以她不会看着亲王伏法。你是亲王活着离开这里最后的希望,但是活着的你也会是他的致命伤,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春兰语速很快,可上官盈的思绪还是随着她的语速很快理清了事情的原委。

    太后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楚轩、楚睿的心,如果他们肯为了自己而放楚玉、楚辉出宫,这样不仅保全了楚玉,也为日后有一天他重振旗鼓埋下一个契机。

    毕竟,一个有野心的王爷比起太过儿女情长的王爷,更能胜任君王的大任。也更能得到朝臣、宗亲,甚至于天下百姓的心。

    老谋深算的太后同时也担心,以楚玉对她的感情,很难做到真的拿她的性命去冒险。

    所以,只有将自己变成活死人,才可以断了楚玉的后顾之忧。

    上官盈面上不期然浮上一抺苦笑。

    如果没有猜错,在将自己这颗棋子推出去之前,太后肯定会对自己下毒,将自己变成一个活死人。

    目光一转,上官盈望向春兰,掰开她的手坚定地摇头:“我不走。”

    “你疯了!”

    春兰急得跳脚,“太后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再不走你难道要自寻死路吗?”

    “我走了你怎么办?!”

    望着春兰,上官盈的嘴角缓缓绽开一抺浅笑:“我不能连累你。如果这是我的命,我认了。谢谢你,春兰!”

    春兰定定地望着她,缓缓湿了眼眶。

    “你要再不走可就真要连累我了。”

    少顷,她情急地冲上官盈压着嗓子说:“太后视我为心腹,她绝对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相信我没事的。快走吧,否则真来不及了!”

    上官盈尚在犹豫,春兰已经不由分说一把拖着她往外走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远而近,春兰拖着上官盈贴着庑廊迅速往庭院一侧的边门跑去。

    出了边门,在春兰的带领下躲过了几拔明哨暗岗,顺着花木扶疏的小道又走了一会,直到不远处一道不起眼的侧门出现在两人面前时,春兰才松了口气。

    “呆会出了这道门,你也就离开慈宁殿了。贤王跟戢王的人就在慈宁殿外,你只要,啊——”

    随着春兰的惨叫声起,上官盈只觉得颊边一热,一股血腥味直逼鼻间。

    眼睁睁地看着春兰瞪着嗖然放大的瞳孔缓缓裁了下去,上官盈顿了许久,才闭眸将那股直逼上来的涩意压了下去。

    低喘了两口气,她慢慢地调转了眼光……

    一把血迹斑斑的剑遥遥向她指来。

    上官盈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锐利的剑刃上淌着的鲜血还温热着。

    远处隐约有杀喊声传来。

    上官盈一怔,皇上这是真的动怒了?不仅不顾念父子之情,竟然还不惜背上不孝的忤逆大罪,也势必要将楚玉跟楚辉拿下!

    “还磨蹭什么,赶紧让她喝下带过去。”

    随着低喝声传来,用剑指着她的侍卫向身后的人示意地摆了摆头。

    看得出来,随着楚轩楚睿向慈宁宫进逼,楚玉与楚辉的处境已是十分危急。

    平时替她送饭的嬷嬷大步向她走来。或许是怕她反抗,随着那嬷嬷走上前来的还有两个侍卫。

    上官盈轻轻拭去腮办的残血,大声呵道:“何必大张旗鼓,我成全你们就是了。”

    逼上有的侍卫被她的气势一滞,不由得顿了下来。

    身后的打杀声更近了,那带头的侍卫扯着嗓子吼:“你们是疯了吗?听她摆布什么,还不赶紧的拿下!”

    吼完他不由分说大步上前,一把扼着上官盈的脖子,下令道:“拿药丸来给她服下。”

    “是。”

    嬷嬷应了一声,赶紧从袖筒中掏出一枚药丸来,快步走了上来。

    上官盈绝望地闭上双眼,心里呐喊着: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啊……”

    “王爷!”

    伴着嬷嬷凄惨的叫声,侍卫的暴喝声传来。

    上官盈嗖然张开双眼,不远处的楚玉在侍卫的簇拥下几步跨过还在地上打滚的嬷嬷,大步走了过来。

    他发丝凌乱,神色还算镇静,只是瞪向那侍卫的目光却阴森骇人,“若再有谁敢背着本王私自行事,这个奴才就是他的下场!”

    “王爷……”

    “够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本王还不需要靠女人来成全!”楚玉眼神犀利地扫过众人,最后在上官盈身上停顿了三秒。

    “王爷,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楚玉收回目光,却大步上前,一把将上官盈纳入怀中,拥着她向前大步走去的同时冷冷地崩出一句:“走吧。”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怆促间上官盈仍不忘问。

    “离开这里,上哪都行。”

    楚玉的眼中没有想像中的惶然不安,相反,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慌乱,步伐坚定。

    不容置疑,就目前的境况来看,楚轩他们已经掌握了全盘胜算,但是楚玉能败得如此从容,倒是让上官盈有些意料不及。

    难道,他早就有全身而退的计划,所以……

    楚玉在拥着她转过几道庑廊,拐进一座不起眼的偏殿时,在前面领路的侍卫在楚玉拥着上官盈进入之后,除了他贴身相随的八个死士,其余的全在院子外严阵以待。

    上官盈这下确信,楚玉果然是留了一手。

    如果没有猜错,这院子里必然有通向宫外的暗道。

    就在上官盈心里猜想的同时,那些死士已经快速进入屋内,在一侧的几案前捣弄了几下,随着“哗拉拉”一声,屋子一侧的地板迅速向两侧移开,露出一条暗道来。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暗道一开,一阵乱箭便由暗道中直射出来。

    八个走在最前面的死士猝不及防之下便倒了四个,外面的侍卫察觉到不对,正想冲进来解围,突然间外面也杀喊声大盛,让他们措手不及。

    楚玉面上微微变了颜色。

    转眼间,暗道中涌出不少兵士。最后出来的,赫然是楚轩。

    楚玉下意识地将上官盈揽在身前。

    楚轩眸子一缩,随即轻笑:“二弟,兄弟一场,我实在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同你见面。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随我去父皇吧。生气虽是必然,但是说上天去,父子终归是父子,我相信父皇会网开一面的。”

    “网开一面?哧!”楚玉连连冷笑:“如果父皇会顾念父子之情,四弟也就不会惨死在父皇身前了。大哥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三弟也遇不测了。你我心里都明白,这次我犯下的可是逆谋大罪,不管如何都难逃一死,大哥何不给个痛快!”

    “既然如此,咱们兄弟之间的事,便由咱们兄弟了断好了,你放开她吧。”

    楚轩冲上官盈抬了抬下巴。

    楚玉手臂用力一收,贴着上官盈的面笑得轻佻:“大哥,做人可不能这样。既然此生我已注定与帝位无缘,那么这个女人,我是势必要带走的了。可谓江山美人,你可不能想着都独享了,怎么着你也得给我一个活着离开这里的理由。”

    心里百味陈杂,上官盈下意识地将眼光移向楚轩。望着他稳稳地握剑的手,再往上看,那双熟悉的眼正瞬也不瞬地与楚玉对视着,一样的幽深,一样的无情。

    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楚玉,但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却不是她想看到的。

    上官盈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一战,不管楚轩跟楚玉谁胜谁负,她无法想像,今天之后,那个站在权力顶峰的人有一天想到今天这踏着自己兄弟鲜血走过的一幕,心里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平和、坦然。

    上官盈正心乱如麻,一旁的侍卫已经出其不意地挥剑向楚轩扑去。

    楚轩身子一侧,避过侍卫一剑,他身后的将士见机将那些侍卫团团缠住,楚轩脚下一顿,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剑向上官盈砍来。

    上官盈直直地盯视着那向自己砍来的剑,一时间无法反应。

    楚玉却面色一白,下意识地将上官盈往身后一拖,自己挥剑欺身迎向楚轩。

    楚轩嘴角一挑,目中的了然一闪而过,嗖然收剑掠过楚玉。上官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楚轩抱在怀中,一跃跳出屋外。

    “大哥小心——”

    楚轩抱着上官盈堪堪落地,一股剑风便嗖然而至。

    刚刚赶到的楚睿暴喝声未止,楚轩已经将上官盈往他怀里一推,挥剑回身。

    耳中传来细微的利器入肉的闷响,上官盈惊魂末定地抬头望去。不远处,楚玉正被宫中禁卫团团围住,他手中的剑尖无力地指向地面。

    隔着重重剑影,他望向血流满面的楚轩,目中满是难以置信……

    游龙山庄。

    上官盈端着托盘伫立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伏案而书的男子,心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幸福。

    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楚轩终于抬眸望来,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目光胶着中,上官盈缓缓走向案几,细细审视着楚轩面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柔声说:“先换药吧,这些文稿都编辑得差不多了,回头我替你校校稿,快的话应该可以赶在楚……”

    楚轩一个眼风扫来,上官盈忙不迭地改口,“四弟生日之前整理出来的。”

    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放在案上,楚轩拖着上官盈的手腕略一用力,让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担心碰到他的伤口,上官盈急于起身,楚轩却在她颈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贴了上来。

    “不管二弟跟四弟曾经对你有多好,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要有身为我女人的自觉,否则,哼……”

    楚轩装模作样地磨牙。

    上官盈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应道:“知道了夫君。”

    楚轩不满,“没诚意。”

    望着与平日表现截然不同的楚轩,上官盈有上错贼船感觉。

    斜睨着一脸不悦的楚轩,她陪着笑脸小声诱哄道:“再不换药,伤口就更难愈合了。乖,换药吧。”

    “你真的不介意吗?”楚轩突然有点紧张:“太医说我这脸破相是指定的事了,你真的,不介意?”

    后面的话,问得显然底气不足。

    “既然现在担心她会介意,当初何必要玩得那么狠。”

    冷冷的,不屑的声音传来,透着浓浓的火药味。

    上官盈这一吓非同小可,她忙不迭地从楚轩的腿上起了身,板正有礼地福下身去:“上官盈见过皇上。”

    屋子里嗖然变得安静无比。

    突然醒悟过来的上官盈下意识地拉了拉一旁的楚轩,冲他挤眉弄眼地示意。

    楚轩一笑,低头一揖,“臣楚轩,见过皇上。”

    “你们一个个的就给我装吧。”

    楚睿气呼呼地越过两人,大刺刺地进了屋。

    楚轩与上官盈相视一笑,齐齐向楚睿望去。

    楚睿拧眉瞪了两人一眼,突然不耐烦地冲楚轩一扬手,一个物件箭一般向他射来。

    本能地伸手接住,楚轩还来及细看,楚睿已经气哼哼地说:“别当我不知道,你故意让二哥伤了你的脸,无非是想将我强按在这帝王之位上。如今你奸计得逞,也不再需要那什么五官不正的狗屁借口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地将你的脸医好,免得我看了恶心。”

    气哼哼地瞥了楚轩一眼,楚睿越说越气:“胡太医可是说了,只要用这药膏抺上一段时间,就算伤得再深也不会留下疤痕,你别当我不知道这个皇上我当得有多冤!”

    楚轩浅笑着将药膏递给上官盈,冲楚睿双手一揖:“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不过皇上放心,只要臣在一天,便一定会尽全力辅佐皇上治理天下,至死无悔。”

    楚睿怒了:“别搞错了!到底是谁替谁治理天下呀?!是我这个倒霉透顶的家伙现在在替你治理天下!哼!!”

    吼完他大步向门外走去,经过上官盈身边时,楚睿突然顿住。

    眼风扫到不无紧张的楚轩,他不怀好意地笑道:“上官盈,若是哪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了,尽管来找我。横竖这个皇帝也不是我自己愿意当的,所以也不用顾忌天下人如何看我。懂了吗?”

    望着瞬间脸色铁青的楚轩,就算向天借胆上官盈也不敢随口答应。憋着笑,端正有礼地福下身去,她只好变相赶人:“上官盈恭送皇上。”

    “朕交待你的事,你要说诺!”

    楚睿不怀好意地端着架子,尽管为难,在瞥了一眼面色已经有非常难看的楚轩一眼,上官盈只好硬着头皮应了声:“诺。”

    下一刻,她被人以最快的速度圈在怀里。头顶,楚轩的声音冷冷地传来:“楚睿,你可以滚了!”

    “啊,朕突然想起来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来人,摆驾回宫。”

    望着脸色铁青的楚轩,楚睿虽然龙颜大悦,不过仍然识相地摸了摸鼻子,快速退场走人了。

    眼看着始作俑者者走远了,上官盈踮起脚尖贴上某人呡成了直线的唇角。

    终于,那代表冷硬的直线变成一个上扬的弧度。

    上官盈心满意足地搂着这个自己爱入骨血的男人,轻声问:“楚玉临去前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你那天挺高兴的,回来居然有些微醺。”

    一股温热的气息纠缠在她口鼻之间,楚轩语气模糊地回道:“没什么,他只是教了我和四弟一首诗。”

    “一首诗?”

    上官盈推开楚轩少许,目中尽是疑惑。

    楚轩双目幽亮地望着她,忽而一笑,轻声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再次偎入他的怀中,上官盈了然一笑,“你跟皇上便是因为这首诗才改变初衷,进而说服太上皇将楚玉流放到塞外的么?”

    楚轩顿了顿,才缓缓说:“先让二弟定定心性吧。夏国地大特博,要治理好它非是一人之力可以做到。治理天下,还需兄弟同心才行,等再过几年相信二弟也会明白亲情不易的道理。”

    “他已经明白了。”

    “哦?”

    “在你主动放手受了他那一剑时,他便已经懂了。”

    “你好像替懂他的。”

    “唔,嗯,其实我更懂你……”

    急促的喘息声,扰乱了无限春光,却让两颗心跳动的频率开始变得出奇的一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