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侯门嫡妻之锦绣重华 > 第五十八章 摆平

第五十八章 摆平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侯门嫡妻之锦绣重华,第五十八章 摆平

    永定侯府的老侯爷听着身边的继妻年冯氏吹着枕头风,老眉深皱。舒悫鹉琻

    年轻时娶的嫡妻正室在记忆中是极温柔的,哪里知道一场急病年纪就撒手人寰了,后来才娶了冯氏主持中馈,这威武侯的女儿却是不太如人意,不过人老了,也不想再折腾,只要日子过得去就行。

    年冯氏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老丈夫的心思,只是语带几分泣音道:“老候爷如果哪天两脚一伸了,我与咎儿真不知靠谁去?我这继母就是难做,亲近了别人说是别有用心,疏远了别人又会说对元配所出的长子不管不问,这几十年来我容易嘛我……”

    年老侯爷翻了个身,早知道她今天如此话多,那他就不在这儿留宿了,在自己的院子反而自在一些。

    年冯氏恼恨地瞪视着这老头的背影,当年以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才设计嫁给他,哪里知道他的心都偏向那死人,这么多年看她在后宅步履艰难也没有给她撑过一次腰。更可恨的是给年复娶了那个爱磨镜的盛宁郡主,这儿媳只差没跳到她的头上撒尿。

    她再度欺身上身,两手拉住这老头的手臂,一股老人家特有的味道传来,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嘴上却是不依不饶地道:“候爷,您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给彻哥儿娶个出身那么低的正室?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那你想怎样?”年老侯爷转过身,老脸不甚耐烦地看着这继妻,还让不让人睡了?最后还是勉强压下自己的脾气,想着夫妻几十年不容易,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你也别怪老大他们,我们家世太耀眼,娶个平凡点的进来当孙媳妇也未必不好?咎儿的正妻不正是你侄女吗?你也别老找她的不是,姑侄俩是亲上加亲,将来你老了,她也不会不管你。”

    年冯氏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自己亲生儿子的正妻对她还算恭敬,只是将来这爵位却是大房的,她一想来就不甘心,只好再度道:“我家侄孙女珊姐儿对彻哥儿是一往情深,侯爷以前不是也说珊姐儿长得好吗?我只是想要多个保障,如果珊姐儿嫁给彻哥儿为正妻,威武侯府与我们永定侯府会更亲近,侯爷就当为我晚年着想一二,应了吧?”

    年老侯爷到底不耐烦听这些个事,况且这事情年彻已经跟他报备过,他也同意了,现在听到这继妻还想再使手段,最终将锦被一掀,下床趿鞋。

    “侯爷?”年冯氏忙拉着他的手。

    年老侯爷一把推开她的手,语气微恼道:“我回院了里去睡,彻哥儿的婚事我已答应他们娘俩,由他们娘俩自个儿决定。你啊,还是收收心吧,别老为了你那侄孙女奔波引得大家都不快。咎儿已娶了小冯氏,你就别再瞎折磨了,我年家不可能只娶冯家的女儿。”当即就回绝了继妻的要求。

    年冯氏的脸上阵红阵白,男人一旦狠心起来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老家伙离去,几十年来她在永定侯府得到了什么?越想越不甘心。

    一宿都没有安眠,直到天亮才迷糊地合了合眼,年冯氏的心如火烧火燎地烤着,一时间又梦到几十年前少女时做的梦,醒来时还一脸的唏嘘。

    好一会儿,这才唤人进来梳洗,正无精打采地用着早膳,亲儿子的媳妇小冯氏就急急闯了进来,这举动有几分失礼,她正想喝斥,就听到小冯氏乍呼地道:“姑姑真该到荣华院去看看,几十担的聘礼,盛宁郡主这可是大手笔,我看了都要眼热……”

    小冯氏边说边比划,这比上回聘乔家长房嫡女的时候还要隆重,最后不无嘲讽地道:“听说这会儿要聘的还是乔家的女儿,真不知道这家的女儿有什么好,之前那个出了丑事,最后病死在庵堂,现在又巴巴地却聘个身世更可怜的,姑姑,您说这盛宁郡主与彻哥儿都在想什么?祖父与大伯也不管管他们?”最后是巴不得这婆母再挑起事来,好搅和掉大房这桩喜事。

    年冯氏的脸一搭,看了眼侄女,这侄女什么都好,就是眼皮子太浅,“婚嫁之事自有他娘操心,我们在边上看看热闹即可。”说完,即低头再喝粥。

    “姑姑,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珊姐儿比乔家的女儿好多了,凭什么就不能嫁进来?如果大房那边有我们的人,以后进行什么计划都要方便得多。”小冯氏低声提醒,以为是自家姑姑忘记这一茬了,她可还想当永定侯夫人呢。

    年冯氏斜睨她一眼,没再吭声,如果真能行,早就行了,也不用珊姐儿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使的劲都使到马腿上,半分用也没有,最后看到这侄女越说越离谱,遂道:“你还不如多操心操心行哥儿的婚事,早日把太子的七女儿福郡主娶进门为宜。”总的有个人压压盛宁郡主的风头,好在给自己的亲孙子定了个家世一等一的媳妇。

    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小冯氏已生了二子一女,长子年行不过才十六岁,前年太子的七女儿福郡主病得半死,为了冲喜急着定亲,这才与年行定下了婚约,这可算是年冯氏这些年来第一得意之事。

    此时小冯氏得意一笑,“我昨儿才刚去看过福郡主,身子骨儿也好了不少,现在正与她娘商议着明年成婚的时机,势要比大房办得隆重才行。”只可惜这位七郡主的生母不是太子妃徐氏,只有侧妃之位。

    姑侄俩都打着如意算盘,如果将来太子登基,福郡主势必会得到个公主的名头,她们再运作一番,兴许能承袭侯爵。

    冯珊等了老半天都没有等到姑婆的好消息,心里不禁有几分着急,只是身为女儿家不好去催这事,思考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去找兄长,两兄妹在屋子里议了一下午,外别的下人都听得到兄妹俩的争执,期间更是听到冯珊的哭声,遂有那些个碎嘴的下人都在悄然议论。

    威武侯世子冯廉在妹妹的哭功下,最后只得让步道:“你呀就非要他不可吗?我看年彻也没好到这程度,除了相貌好之外哪里值得人心仪?”

    “我就是心悦他。”冯珊使性子道,这是下下策,但是她相信只要她能嫁进去,以柔克刚,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的。

    冯廉最终败在妹妹的坚持下,只得应了她那胡闹的想法。

    冯珊心喜若狂地离开哥哥的院落,一路上都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绝不能半途而废,再说当年自家姑婆也不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嫁进去的?现在不也过得挺好?

    冯廉在妹妹离开后,即往父亲的院子,看到父亲正在舞剑,肃手恭立在一旁,直到父亲放下剑,他方才上前行礼,把妹妹的想法道出。

    威武侯皱了皱眉,对于珊姐儿的心事他也略知一二,曾试叹过年复的想法,哪知道他虽没有直白地拒绝,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太想要两家再交亲,许是继子与继母的关系始终处得不好。

    “爹,我寻思着我们家已经有两人嫁进去了,珊姐儿若能再嫁进去,这永定侯府就会是我们冯家人所把持,也未为不好,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威武侯想想儿子说得也有几分在理,遂隐晦地点了下头。

    冯廉得了父亲的点头,这才下去做准备。

    不就是一桩婚事,乔蓁并不知道会掀起这么多波澜,抽空正在教宝妹学斫琴的基本知识,师徒二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得聚精会神,正在气氛尚好之时,听露急匆匆地进来,“姑娘,五姑娘来了……”

    乔蓁愣了愣,赶紧吩咐宝妹让她自个儿将之前的知识消化掉,然后出了密室,刚到得外厅,就见乔茵正一脸郁色地等在那儿。

    “五姐姐可是出了什么急事?”她也跟着着急。

    乔茵看到她到来,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她。

    “五姐姐,你是不是要把我急死?”她坐到乔茵的身边,正接过映夏递上来的茶碗,一面拨茶渣一面催促。

    “七妹妹,我可能要改口唤你一声五舅母了……”乔茵的声音听来凉凉的。

    乔蓁却是刚喝的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对面的乔茵急忙起身避开,她则是急促地咳着,一旁的听露忙给自家姑娘拍背。

    “五姐姐,我可是有得罪你的地方而自个儿不知道吗?”她的脸颊抽搐道,这是她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莫非这么快就到愚人节?

    乔茵再度拍拍衣裙坐了下来,这会儿不再说些让人喷茶的话,而是正色道:“你什么时候与我五舅有了来往?你可知道,我外祖母今儿过府与我娘商议你与我五舅的婚事,”她喝了口茶水,卖了个关子,在看到乔蓁变了脸色的脸,这才再度道:“这是乱了辈份,我娘自是不应承,只是我这外祖母很是坚持,看来要闹到祖母那儿。你也知道三房无长辈,一旦祖母真答应,这婚事可就真成了,那会儿我还真得唤你一声五舅母。”

    乔蓁回想自己与朱尔德的来往,好像也没有出格与轻佻之处,怎么就引来了他家的求亲?真该来的人现在还没到,不应该的人却出现瞎搅和,这算个什么事?

    “我与亲家五舅并没有儿女私情,拜托,那可是我长辈,我吃饱撑着才会瞎眼行事。”她正色地解释,免得人误会她行事不端。至于乔老夫人那儿她倒是不担心,如果朱家去提亲事,八成是不成的,乔老夫人那可是势利得很。

    乔茵其实也知道这婚事是不成的,乔蓁早已是年彻的口中物,谁敢来争食,那就等着倒霉吧,只是禀着看戏的态度,所以才会先来找乔蓁,“你急什么?年彻都还没着急呢。”

    乔蓁闻言,顿时错愕地看向这五姐姐,那不是她的外祖母吗?如果真个倒霉了,她也不能光彩吧?

    “我这外祖母最是看不起人的那种,老是自以为是又自视甚高,我还真巴不得她碰碰钉子好挫挫锐气。”乔茵很没良心地笑道,其实她也隐隐地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朱老夫人所出,所以才会有如此淡漠的亲情。

    乔蓁顿时哭笑不得,这五姐姐有时候真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看来她要为朱老夫人节哀了,不过转念一想,想到了朱尔德,不知这是朱老夫人的突发奇想,还是他的真实想法。“五姐姐,亲家五舅他……是如何想的?”

    乔茵斜视这堂妹一眼,“他还能如何想?如果不是他有非份之想,我这势利眼的外祖母如何会注意到你?你若是高官之女那就另说,问题是你并不是,再说你的舅家是钱家之事都被忽略去了,可见这回我的外祖母有多铁了心想要讨你去当儿媳。”

    乔蓁闻言,到底高兴不起来,平白惹了别人的情债终是不妥,最后道:“我修书一封,你帮我带给亲家五舅,我既没有多情于他,自然也不好让他剃头担子一头热。”她可不是某绿茶人士,最是怕这种多余的情债,光是年彻她就应接不暇了。

    乔茵耸耸肩,无可无不可的,只是到底想到这亲五舅有心脏病,确实不宜受刺激,这才有几分着急,起身拉着乔蓁去找文房四宝。

    此时的乔家二房却是气氛极诡异,二夫人乔朱氏是万万没想到嫡母居然会看上乔蓁,侄女变弟媳,这不是荒唐吗?脸上的神色更是难看得很,“母亲,这不妥?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我都不怕让人笑了,你还怕什么?”朱老夫人冷冷道,“不过是让你办点事,你就这么诸多推搪,莫非当了个六品官的夫人,就不将行商的娘家人看在眼里?”

    二夫人听到嫡母越说越离谱,心里也憋着一肚子气,最恨这嫡母用这语气说话,最后只好寄出一面大旗,“听说年世子也中意她,母亲,我们朱家可惹不起这号人物,还是就此罢了为好,我再给五弟打听哪家有合适的女子……”

    朱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水泼到了二夫人的脸上,看到她一脸狼狈地拿帕子抹去,这看不起娘家的出嫁女真是要不得,“那年家可来提亲了?”

    “尚未。”二夫人这回老实地答道,一直生活在朱老夫人的淫威下,她很快就知道嫡母不悦。

    “这不就得了,我之所以选择事先与你提,就是待会儿与你婆母商讨时,你能在一旁搭一把口,现在男未婚女未嫁,谁娶谁还不一定呢。”朱老夫人道。

    二夫人惟有诺诺地点头,最后听到朱老夫人要到乔老夫人的院里去,急忙起身侍候着嫡母出去。

    乔蓁在傍晚时候,就接到了乔老夫人院里传来的消息,没有意外,乔老夫人既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听闻朱家给的聘礼十分丰厚。乔老夫人自是打着如意算盘,一来可以刺激到永定侯府赶紧来提亲,二来就是万一年彻那边真成不了事,也好有条退路,至少能把她卖个好价钱。

    这祖母,到底还是私心为上,她有几分不悦地想到。

    乔维皱紧眉头,“姐,要不要给年世子送个信?”

    “不必。”她一脸镇定地道,继续手里的活儿,“如果连这都摆不平,那他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反正她于他不过是责任,就看看他对这责任有多在乎,一想到这,她就郁闷地丢下手中斫琴的工具,踱步到窗前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乔维再迟钝,也知道自家亲姐与年彻似乎有些隔阂,少年的身子在这段调养的日子里,很是抽高了不少,与乔蓁差不多平齐了,甚至隐隐高了些许,“姐,你与年世子是不是正在闹不愉快?”他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没有啊。”她转头摸了摸弟弟的头顶,笑语道。

    “可我感觉到你不快乐。”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乔蓁怔愣了一下,不得不说乔维的观察力很是强,而且也极敏感,“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给了一句欠揍的话。

    “我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满地抗议道。

    “在我眼里,你就是。”她笑道,并不在意他的抗议。

    最后,乔维还是无功而返,挫败地离去前只是道:“姐,如果你现在不想嫁给年彻了,我绝对支持你。”

    乔蓁的眼里顿时盛满感动,这弟弟果然没有白疼。

    对于冯家人,年彻并没有太多的好感,那位继祖母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先前老给他赐些美貌的侍女,哪怕看他不为所动,也还是乐此不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接到威武侯府的世子邀约时,他也没有拒绝,而是欣然点头同意赴约。

    只是这酒果然不好喝,他看了看手中的杯中物,嘴角冷冷一笑,想不到这威武侯的家风果然一脉相承,尽想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冯廉看到年彻喝下那杯酒后,方才借着酒醉要去茅厕,一脸醉醺醺地起身告罪,然后未等年彻答话,即不礼貌地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

    年彻的眸子眯了眯,这当哥的为了妹妹真是煞费苦心,他若不成全还真不厚道?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冻人。

    一走过拐弯,要人扶着才能走的冯廉立即一把甩开小厮的手,醉得似不醒人事的表情顿时变得精神无比,疾走在回廊上,没多久即与冯珊遇上。

    “药效应该发作了,你现在赶紧过去。”他朝妹妹急声催促。

    冯珊点点头,拉了拉身上厚厚的斗蓬,成败在此一举,对于年彻,她势在必得。

    兄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即交错而过。

    冯珊在走到年彻所在的那间厢房时,看到屋子里乌黑一片,心底略有几分紧张,哪怕要行这下三滥的手段,她到底还是清白的姑娘家。

    “来人,点灯。”年彻那略带醉意的声音似来。

    她的心头一热,他果然在里面,吞了口口水拉了拉身上的斗蓬,只要生米做成熟饭,他想后悔也不行,思想建设了一番,她这才朝侍女挥了挥手让她们原地待命,怀着希望地心踏进厢房里面。

    黑夜给了她很好的掩护,她把羞耻心都交给了黑夜,敞开自己的心怀,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外面的侍女听到屋里的暧昧声音,都羞红了脸蛋,对于自家姑娘的心思,她们了如指掌,想到年世子那张俊美至极的脸蛋,心里也开始做着姨娘的美梦,这是大户人家侍女最经常做的梦。

    正在这个时候,威武侯正与永定侯年复走过来,两人都是老相识了。

    “听说两个小辈正在喝酒,我们两老去看看。”威武侯笑道。

    年复先是皱了皱眉,最后欣然点头,本来与威武侯的商谈已结束,无奈对方提及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好现在就走,礼貌上也要去看看。

    只是一到那厢房前,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威武侯不怒而威,“这是怎么一回事?廉哥儿呢?”

    “爹,你唤我?”冯廉立即出现,似乎听到父亲威严的声音,酒意都醒了一半,只是打了个酒呃出卖了他。

    “你干什么去了?”威武侯朝儿子竖眉道。

    “我……我去解手了啊……”冯廉立即答道,而且站姿正了不少,可见被老爹一吓,立刻酒醒。

    不知这对父子在唱什么双簧,年复的眉头皱了皱。

    恰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冯珊的泣音,“年表哥,你要作什么?你快放开珊儿啊……别……你别这样……”

    疑似被辱的声音充斥在这一方空间里,外头站着的三人都面色一变。

    年复更是抿紧了嘴唇。

    威武侯父子不再耽搁,先后冲进去。

    威武侯却是看向年复,语气僵硬地道:“我们两家是姻亲,年侯爷,现在你儿子借酒欺负我女儿,这事怎么算?”

    “我们先进去看看,眼见为实。”年复冷道,看来今夜是有人故意布局给他们父子,果然祖上有人不讲道德,后代自然也有人继承。

    “我看看到时候你如何诋赖。”威武侯这会儿动怒地一脚踢开挡路的凳子。

    里面的灯已经点亮了。

    冯廉抓着一个高大的人狠命地揍,“年彻,我算看错你了,你居然趁着酒醉冒犯我妹妹,我打死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出手极狠厉。

    冯珊却是哭着掩住自己破烂的衣衫,看到父亲出现,即奔过去,“爹,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哭声渐响,“女儿不过是听闻哥哥喝醉了酒,放下不下才过来……一看,哪里想到……呜呜……”边哭还边用眼角偷偷看向永定侯,这回既成事实,又有长辈在,也由不得他年彻抵赖,虽然赔上了她的闺誉,但结果还是喜人的。

    在哭声下她慢慢地绽开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年复的脸铁青起来,对于冯家的女人,他是由衷的讨厌,正正因为有年冯氏这继母,才让他对女人最终提不起兴致,要不是为了子孙后代,为了爵位传承,更为了不让继母的盘算落空,他才会勉为其难地与盛宁郡主生下了年彻与年初晴。

    现在这冯家人又故伎重施,看来是死也不想放过他年家,自己的儿子也糊涂,看那平日精明的样子,现在居然被人算计。

    “年侯爷,你到底如何想?”威武侯这会儿站在年复的对面,以气势相逼,“现在你儿子惦污了我女儿,如果你年家不给一个交代,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年复的表情更为难看,没想到他避开了娶冯家人的陷阱,到头来儿子却避不开,背着的手握紧青筋凸现。

    威武侯却是瞬也不瞬地看着年复,大有一语不合即开打的架势。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年复由着小厮扶进来,似一脸疑惑地道,只是隐在嘴角的笑容却道出了他的好心情。

    年彻?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当即抬头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人。

    “你……你怎么会……”冯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刚抓的奸不是年彻的,那这个被他打得半死的人又是谁?

    众人的想法都与冯廉一样,顿时,几双眼睛都朝那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的男人看去,冯廉更是粗鲁地抓住他的头发抬高他的头。

    冯珊早就一脸青白,当看清那与年彻身高差不多的男人是冯家花园里的一个园丁之时,她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尖叫出声,“啊——怎么会是他?”

    轻薄了她的只是冯家的下人,而不是年彻,这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冯珊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捂住脸一个劲儿地尖叫,想到自己被一个肮脏的男人碰触过,顿时就恨不得拿把刀将那肉割下来。

    年复看到这戏剧性的变化,顿时大笑出声,这么多年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冯家的女人也有今天?此时他嘲弄地看向一脸震惊的威武侯,“冯侯爷,这与我儿可没有关系,你可不要认错女婿,虽然这女婿不咋的,但也是令千金所先,你不会这么狠心棒打鸳鸯吧?我可等着喝杯喜酒。”

    年彻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半醉的样子,“我不过去趟茅厕,冯表妹要与心上人幽会,可要选好地方啊,你们真是……急不可耐。”最后责备中隐隐有些嘲弄。

    冯珊听到他的声音,当即哭着上前,“不,不是这样的,表哥,你要信我,我爱慕的只有你……”

    “冯表妹,我可当不起你的爱慕。”年彻的身子往后一退,似乎像是不堪其扰,“一个会与下人私通的姑娘,我年彻可招惹不起。”

    “我没有,我没有——”冯珊最终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知道他怎么出现的,我要杀了他——”拔下头上的金钗就要朝那名胆敢惦污她的园丁刺去。

    年彻的手微微一弹,只是算晃一招,冯珊近到园丁面前时手中的金钗“咣啷”一声掉到地上。

    “冯表妹何必杀掉自家情郎呢?我想冯侯爷必定会有成人之美。”年彻转头看向威武侯。

    这个时候的威武侯已经从最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眼丢人现眼的儿子与女儿,本想设计他人却反遭人戏耍,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人丢到家了。

    他朝儿子怒吼一句,“还不把你妹妹拖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啊。”

    冯廉拉起呆滞的妹妹,低着头赶紧出去。

    在经过年彻身边的时候,冯珊有几分期待地看着年彻,希望他能对她有几分怜惜。

    冯廉见状,用力扯住妹妹就急急地出了去。

    这一场闹剧最终还是收场了,威武侯连装装样子送年家父子出去也未曾,可见是震怒到了极点。

    “没想到最后反被你将了一军。”年复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从未有像这一刻般喜欢过这个儿子,果然还是他的种。

    年彻没有应答,不过是堪破一个简单的局,不值得拿来炫耀。

    当他发现冯廉给他倒的酒里有催情药时,他就知道冯家在打什么主意,所以早就让小厮去冯家的下人圈里抓一个身型与他相似的来,这才李代桃僵反将了冯家兄妹一军。

    “他冯家当我们永定侯府是这么好进的?哼。”年复冷声道。

    在回程的路上,年彻接到乔蓁那边的新情况,顿时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朱家会不顾辈份向乔蓁求亲?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不过随即眼睛一眯,这朱家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他朝暗卫道:“我要让朱家明天起就有生意的危机,通知钱家立即动手。”当初也是看在乔蓁的份上,念及乔茵到底还有几分用,这才会放过朱家,现在居然敢抢他的女人,他会答应才有鬼。

    年复看到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颇为赞成,儿子不能学他这般,虽然以前他从不在意,但今夜发现儿子还是儿子,“你终也长大成人了。”

    年彻看向突然感性起来的老爹,在他已经不需要父爱的时候,他却来关怀他,多少让他有几分意外,不过已过了期待的年纪,内心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你的婚事,我会督促你娘尽快,一个小小皇商的儿子还不足以来抢我的儿媳妇。”年复看到儿子一脸的平静,终有几分尴尬,最后还是说了句赞成儿子婚事的话。

    年彻看了看他,“爹不反对?”

    “只要不是冯家的贱人,爹一概不反对。”年复道。

    年彻脸上这才微微有笑意,他们到底还是父子,在这方面的喜好还是颇相似。

    皇商朱家突然间就陷入了危机当中,不但外头的生意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进献到宫里的一批顶级丝绸出了问题,连朱老太爷也惊动到,朱家全面召集所有的家族成员,连养病中的朱尔德也不得不起来处理事情,从而错过了乔茵送来的信。

    而朱老夫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她只一门心思要赢过那永定侯府先把人娶进门,只要木已成舟,那一切就尘埃落定了。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年家是不可能会娶乔蓁为正室,重视点的不过就是纳为良妾,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大动干戈?

    在她正为提亲而忙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朱尔德最终收到了乔茵送来的乔蓁的亲笔信,在信里乔蓁很委婉地告诉他,她已有心上人了,对于他的错爱无颜接受,请他不要做下令双方都尴尬以及终会后悔的事情。

    朱尔德从未觉得如此没有颜面过,他是对乔蓁有好感,可没有想过要娶为妻室,母亲这不是在胡闹吗?这让他以后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她?

    不顾岌岌可危的生意,也不顾才刚有起色的身子,他急忙赶回朱家阻止母亲的行为,他朱家不能这样不要脸面。

    在他到达朱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媒婆与母亲正在清点聘礼,顿时脸色都青了,急得朱老夫人又以为他要犯病。“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娘,赶紧取消这无耻的想法,我从来没想过要娶乔家的女儿。”朱尔德正色朝母亲道,一手更是捂住胸口。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娘都想妥当了。”朱老夫人道。

    “娘。”朱尔德朝母亲怒吼一句,因为急怒导致心脏病发,很快就晕了过去。

    朱老夫人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

    在朱尔德急救的时候,朱老太爷也回了家,在外奔波了几天,眼看很多生意都被钱家抢了去,后来送了不少礼,才打探到这次危机的来由,是永定侯府使的计。

    回家与朱老夫人一说,朱老夫人也险些晕过去,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年家为了乔蓁会花费这么多心思。

    “把这不切失际的想法都收起来吧。”朱老太爷狠色道。

    在入冬后下的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乔蓁刚刚换上新做的大氅,这可比去年的结实了不少,握着手炉到乔老夫人的院子,毕竟昨天她收到年彻给她的信,说是选在今天来提亲。

    弃了骡车,顶着飘扬的雪花,她状似悠闲地走在青石路面上。

    前面是蹦跳的宝妹,小丫头熟悉了环境后,越发活泼了。握了个雪球回头奔向乔蓁,“姑娘,姑娘,你看我滚的雪球……”

    听露怕她冲撞到乔蓁,开口笑道:“宝妹,你慢点啊,别跑那么快……”

    结果,小丫头控制不住力度撞上了乔蓁,两人顿时滚在雪地上,乔蓁的暖手炉抛到了一边,只能抱住宝妹定住身子,看到两人一身雪白的样子,不由得大笑出声。

    听露顿时掩额,姑娘还有心情大笑,在扶起乔蓁的时候,瞪了眼宝妹,这小丫头太糊闹了。

    因为这一变故,乔蓁到乔老夫人的院子时晚了一会儿,正闪身进到隔壁的房间,透过密孔看到厅里的人时,微微皱了皱眉,他怎么来了?

    只见上座的乔老夫人也跟着疑惑,这连家可与她乔家八杆子打不着,这来提的是什么亲?

    连永端着那一成不变的微笑朝乔老夫人施了一礼,表明他仰慕乔家的姑娘,愿意娶为正妻,请乔老夫人成全。

    乔老夫人看了看那聘礼单子,相当的丰厚,这可以证明连家的诚意,连家虽然不出仕,但也不可小觑,只是没想到会让长子嫡孙娶乔蓁为正妻,这实在太出乎她的预料。

    “连公子见过我孙女?”她放下单子轻声问。

    “有一面之缘,所以这才禀明家中的长辈登门提亲,只是他们不在京城,所以才由晚辈亲自前来以表诚意。”连永恭敬道。

    这姿态搏得乔老夫人的好感,细看这年轻人长得也不输给年彻,越看越有几分喜意。

    乔蓁却是看得心惊肉跳,与朱尔德那似闹剧一般的提亲相比,连永的提亲更为不可思议,到底她有什么让他惦记的?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正因为最近她发现拥有念力似乎视野更清,对斫琴的材质看得更为透彻,欣喜地将其运用到自己的斫琴事业当中,这才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她所斫的琴是可以承载念力的。

    在欣喜的状态下,她试了又试,她的琴可以发出大概不超过三米的攻击能力,虽然很弱,但足以让人惊喜。

    莫非连永的提亲是与这相关的?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管家匆匆而来,说是永定侯府的夫人亲自前来。

    连永闻言顿时怔了怔,永定侯府怎么也来凑这热闹?

    乔老夫人大喜,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只是她到底是长辈不好起身相迎。

    乔家的下人都聚集在一块,永定侯府的聘礼一担又一担地抬进来,看得人眼花缭乱,比当年向大姑娘求亲时更为状观,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盛宁郡主趾高气昂地被迎了进来,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目光在连永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对这天下第一公子她自然也不陌生,微微点头算打过招呼。

    她两眼直视乔老夫人,“老夫人,我是来向贵府七姑娘提亲的。”

    乔老夫人没想到她家的孙女会成为香饽饽,一时间竟犯起愁来。

    与此同时,宫里的一道圣旨也正快马加鞭地向乔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