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患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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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看着的绿珠喊了一声:“姑娘小心!“就要去扶阮媛。边上的绿柳几个忙将她拉住。气得绿柳点着绿珠的头道:”你能不能长点儿心?这儿用得着你吗?啊?你到底想不想姑娘好了?“

    瞅着不远处,倒在楼石怀里的阮媛羞红了脸,挣扎着站起来。绿珠也觉得自己似乎多事了,于是低着头不出声。

    楼石扶着阮媛站稳,阮媛一摆胳膊,从楼石的手里争了开。脸红得就像傍晚天边的落霞,或许是要化解尴尬,又或是急于找点儿事干,好专移自己的注意力。阮媛拉住马缰绳,就往院外走。

    楼石跟在后面问道:“你牵着马去哪儿?”

    横了楼石一眼,阮媛没好气道:“在院子里练骑马,可有个学会?去外面。”

    楼石紧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笑道:“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尤其是骑马,急不得的。”

    阮媛也不理楼石,径直出了驿栈的大门。一般官驿要么设立在城市,要么就设置在官道边地处险峻前边,以便让来往的大小官员休息,于第二天一早好过。而今天他们停住的驿栈,正是临近险峻。所以楼石说要停下明早上再过,并不是随口说的。

    可是阮媛哪里知道?再说一道上也都是那么过来的,阮媛坐在车里,也没觉得哪一处特别的难走。楼石劝说,根本拦不住阮媛。出到外面,阮媛看也没看周边的环境,也不用踩上马凳了,双手攀住马鞍,脚踩马镫,就骑到马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楼石连声问道:”刚有没有碰着哪儿?你慢点儿。别着急,你这样急匆匆地上到马上,小心马惊了。“

    阮媛觉得楼石是在危言耸听,根本就不信。所以也不理他,专心致志地与那马做斗争。

    楼石猜着她一准是不好意思了,虽然刚才温香暖玉抱满怀,但也不敢胡乱说话,就怕阮媛一个不高兴,又不学了。楼石的设想是他慢慢的教阮媛,两个人在学骑马的过程中,说说话,好增进感情。

    可现实是,阮媛在马上晃晃悠悠的,楼石在边上就那么扶着,苦口婆心地劝道:”学骑马不是一下就会的,你别急,慢慢来。你这样很容易从马上掉下来。“见阮媛在马上乱晃,一叠声道:”小心,小心别摔了。“

    阮媛抿着唇依然不理楼石,专注在马背上,矮马虽然老实,但阮第一回骑马,又与马配合不好。马不懂阮媛的指令,阮媛又嫌马乱动,坐在马背上找不着平衡,于是马只轻轻动下蹄子,阮媛都要晃上一晃,晃得阮媛一陈头迷。阮媛强鼓起勇气,紧紧地拉住马缰绳,板着脸假装自己一点儿都不害怕地对楼石道:“你松手,我试试,我就不信了,你们能会骑,我也能学会。”

    楼石瞧着阮媛的模样,实在觉得可爱,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忍着笑道:”你也别义气用事,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你先在马上坐稳了,熟悉熟悉下马的性子,马也要熟悉下你的指令才行,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边上跟出来的的道一心想:对我们怎么就不说慢慢的,急不得呢?恨不得让我们当天学骑马,立时就能骑马上阵。

    绿珠绿柳几个也都跟了出来,全都为阮媛捏了把汗。只是碍于楼石在边上,不好上前去劝说阮媛放弃这么危险的活动。一边官驿边上,都会有私驿。因为官驿只接待官员,那么过往的旅客就只能住私驿。而此时私驿门口也有不少停脚的商旅,在门口活动下行了一天路的腿脚。见阮媛在学骑马,也全都注视着当成热闹看。

    有那实在无聊的,竟开始赌阮媛什么时候从马上掉下来。

    阮媛的宁脾气上来,哪里顾得上楼石话的那些话?又见这么多人瞅着,见楼石手里拿有马鞭,趁楼石与她说话的空一把抢了过来,照马屁股没轻没重地就是一下,马吃痛,一下子就窜了出去。阮媛在马上往后一仰,紧忙死命地又抱住了马脖子不松手。

    楼石决没想到阮媛如此胆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阮媛在马上从自己眼前跑了,差点没把他带个跟头。眼瞅着阮媛在他面前将马骑走,阮媛在马上越是抱着马脖子、双腿紧夹住马肚子,那马会错了意,一般人骑马双腿一用力,马就走。这马就以为阮媛让它使劲的跑。

    于是这马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没命的往前跑。结果阮媛是马跑得越快,越紧紧抱住马脖子,双腿使命地用力。然后会错意的马越是没命的跑。

    这马要是会吐槽,估计心下肯定这样想的:老子已经用尽力气了,这还不满意,到底还想怎样?总之,这矮马也是拚了,就差没累断气了。

    楼石一看这情行就不对劲,道一也是机灵,早就牵了楼石平日里骑的马来,楼石翻身上马,就去追阮媛。阮媛则是转眼之间就跑出多老远,待到楼石骑马去追时,就已经跑得没影了。绿柳几个这时候也害怕起来,但她们都不会骑马,又不敢乱走再添乱,也只能站在哪儿干瞪眼地看着。

    他们歇脚的驿栈虽说离燕北还挺远,但已也算得上边远地区,人烟荒芜,山多林多。虽然客栈在官道边上,但阮媛根本就没看路,任着马瞎跑,跑出一小会的工夫,就偏离官道,跑到了崎岖小道上了。

    楼石这回是真的着急了,要是马这么乱跑下去,还真保不准出什么事情。毕竟这里山高皇帝远,不说劫匪什么的,就是路况也不熟悉,万一跑到什么断崖上怎么办?楼石拚了命地用马鞭抽打马,追阮媛。虽然一时追不上,好在并没有跟丢了。

    楼石以前曾在燕北呆过,来回的路还是比较了解。看着阮媛跑的方向,加紧策马追。虽然没有断崖,但前面林子里道路不平,再说也不知道这几年是否有歹人在这儿发财。这时候楼石后悔,没让道一打前通知下管这里的县官,清一清路了。

    阮媛抱着马,此时也知道害怕,但她哪里会让马停下?虽然嘴里现在也开始叨叨上:“停,死马停、停住。”

    马听不懂,她一点儿没松劲的抱着马,两腿夹着马肚子。马此时心里也定是郁闷着呢:累死老子了,怎么还让我跑?

    楼石这时候与阮媛并肩,离得非常的近,松开马缰绳,伸手对阮媛道:“你松开马脖子,到我马上来。”

    阮媛不敢,抱着马脖子对楼石摇头道:“我不敢。”汗顺着阮媛的脑门子流得头发都湿了。

    楼石虽然能将阮媛直接抱到他的马上,可前提是阮媛得松开马脖子。见阮媛不敢,楼石没法,只得他往阮媛的马背上一跃,他们两个同乘小马。可是那矮马一吃重,便就一仰前蹄,阮媛没有抱住马脖子,就往后倒。楼石怕阮媛受伤,就什么都忘了,一把抱住阮媛。然后楼石直直地倒到了地上,后背着地,发出重重的响声。

    楼石闷哼了声,阮媛连忙从楼石身上起来,再看楼石,却是说什么也爬不起来了。

    阮媛就要拉楼石起来,只抻了下楼石的胳膊,楼石就哼了一声。阮媛知道楼石这下是摔狠了。连忙查看他是否有哪儿摔坏了。就伸手按他的胳膊腿,按得楼石心痒难耐。又是疼又是难受,阮媛并不觉得,一点儿一点儿地边按边说道:“要是哪儿疼你就说话,看看是不是伤着骨头了。”

    最后还是楼石实在受不了了,虽然天快黑了,可这荒郊野外的,也成不了什么事。强忍着疼坐起身,一把抓住阮媛的手道:“好了,我骨头没事,就是摔得狠了些,后背的肉疼,一时动不了。你扶我起来,坐道边上休息会。”

    阮媛就扶着楼石起,可是楼石看着瘦,却很沉,阮媛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楼石扶起来,让他靠树根坐下。

    楼石又说道:“你看看马哪儿去了,应该没跑远,把马牵回来栓上。”

    天擦黑,林子里一眼望去,黑黢黢地看着有点儿吓人。楼石转头也瞅了瞅道:“算了,你别去了。马咱不要了,等呆会儿道一他们见咱俩不回去,一准来寻。”

    阮媛看着林子也害怕,于是凑到楼石跟前,见楼石头发也散了,身上的衣服刚一摔也摔得有地方刮扯了,不好意思道:“刚谢谢你。你要不是为了救我的话,说什么也不会从马上摔下来。是我太任性了。你没什么事吧?疼吗?”

    楼石看不清阮媛的脸,这时候也只是看个大概的身形,但阮媛的关心,他还是感觉得到的。怕阮媛心里的负担,笑道:“今天就是别的姑娘,我也会去救的。我没事,以前在边关时,摔得比这还惨呢。休息一会儿,就又生龙活虎了。你别担心。没事的。”

    阮媛坐到楼石身边,面朝着林子外面,沉默了会儿道:“上辈子的时候,你有时心情好了,也会跟我说你以前在边关的情形。说你当捉生将时,有好几次差点儿让敌人给抓着。说你如何在敌人手下逃了出来。”转而又叹道:“可惜你那时候心情好的时候少,然后又总是说到一半就突然生起气来。让人琢磨不透。”

    楼石道:“对不起。“

    阮媛转过头看着楼石,天越来越黑,这么面对面都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阮媛眯着眼睛笑道:”你不用向我道谦。现在想想,是我的错,我太强求了。“

    楼石默然,半晌悠悠地说道:”虽然我并不了解当时,但我想大概咱们是有些误会吧。我对唐芷是欣赏,有点儿心动我承认,但像你说的,为了她如何好何。我觉得那不可能。我一贯不是那种人。我若是果然那样的话,就不会娶你了。“

    阮媛笑道:”你别忘了,咱们俩结婚是因为皇上下了圣旨的。“

    楼石道:”我要是真的爱唐芷到那种地步的话,拒婚也是能想出办法的。我父亲与皇上的交情,你不懂,就是我也不懂。如果当时我要是真的一门心思的喜欢唐芷的话,我完全可以让我父亲出面,就是青藤也不行。“

    阮媛才要说话,楼石突然小声道:“别出声。”然后立着耳朵听了会儿,猛地站起身来,哪儿还有半点儿受伤不会动的影子?阮媛正自发愣,觉得上楼石当了,楼石拉着阮媛,并小声道:”咱们快藏起来,来了几个人,听声响不像好人。倒像绿林中人。“

    轻重缓急阮媛还是分得清的,此时也顾不得跟楼石算帐。任他拉着她,就往林子一面走,好在此时草都已经长了起来,但都不高。楼石听得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定是那两匹了的马将这些人引来的。于是左右地瞅了瞅,终发现一颗树的根部长出的小树,再加上先年的枯草,正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于是拉着阮媛就蹲到哪后面去了。

    呆了有一会儿,就在阮媛以为又上楼石当的时候,黑暗中,打林子深处果然来了几个男人,牵着两匹马边说话边往这边走。听说话的杂乱劲,大概有这么七八个人。

    阮媛紧紧地拉着楼石的手,楼石就觉得从手上传来热气,弄得他分神。

    就听那些人里,一个极为粗狂的男人,扯着嗓门子喊道:“大哥还说一准有人,还说是一男一女,这走了都有半炷香的时候,哪有半个人影?还有有肥羊呢,我看连只蚊子腿都没有。”

    另一个嗓门与刚说话的一样高略尖细些的男人不大乐意地说道:“你别喊,就是有人也让你吓跑了。大哥什么时候说不准过?真是的,老实走你的路得了,要是找不着人,也是叫你大嗓门给吓跑的。”

    其他人虽然说话没他俩嗓门大,但也你一言他一语,或说老大错了,或强着说老大不会出错。

    然后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音量虽然不大,但极有威严地道:“都住嘴,快出林子了。他们要是没走的话,应该就在这左近。分散了给我找,少说废话。看这两匹马,这次的人定是肥羊。找着了,咱们就发了。这一票可能顶上以前十几二十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