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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男人之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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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准侧了侧身,把头转向一边,避开朱盈盈和霍斜阳的视线。

    “霍大哥,韩大哥怎么来了?”朱盈盈低声问霍斜阳。霍斜阳看看韩准,挥手示意她先回卧室。

    等听到卧室的关门声,韩准才重新把脸转过来。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霍斜阳,心理情绪极为复杂。

    “斜阳,能不能先让她走?我想跟你聊聊。”韩准问。

    “好。”霍斜阳爽快地答应了,又提高音量,对着卧室大喊:“朱盈盈,你弄好了就先回去吧,我跟韩准有事要谈。”

    朱盈盈在门内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穿戴整齐重新出现在客厅。她向韩霍二人分别打了招呼,便离开了霍斜阳的家。

    看到朱盈盈走了,韩准这才稍稍放松一点,他在沙发上坐下,霍斜阳也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了大明星,今天怎么会来我家突击检查啊?”霍斜阳仍旧是嘻嘻哈哈,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韩准看不惯,正色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个样子,如果下次我真的找你有事,或者衣衣姐也跟我一起上来,看到这些怎么办?”这是韩准第一次开口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

    霍斜阳愣了愣,也不由自主严肃了起来。他打开一罐啤酒,默默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朱盈盈家在我附近,这两天她家浴室坏了,房东出差还没来得及回来修。她真的只是来我这洗个澡,我们之间别的什么都没有。”他停顿了一下,又黯然说道:“衣衣…衣衣她也不会来我这的。”

    韩准拍拍他的肩膀,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他最见不得霍斜阳这个样子。“倒是帮我开一瓶啊。”他指了指离霍斜阳更近的啤酒。

    霍斜阳一脸坏笑,将自己喝过的那一瓶推过去:“要喝就喝这个,哪来那么多要求。”韩准也笑,拿起来就“咕噜咕噜”地往下灌。

    或许是酒壮人胆,亦或许是刚刚已经揭开了这层窗户纸,韩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跟衣衣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斜阳愣住了,他从没想过不问世事的韩准,有一天也会这么直白地问他。

    “我并非想插手你们的事情,只是…你能不能不要伤害衣衣姐。”韩准索性把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霍斜阳苦笑一下,道:“谁伤害谁,还真不一定呢。衣衣她…她只看得到舞团的事情。”

    韩准想起谢衣衣拼命工作的情形,也有点理解霍斜阳。他叹了一口气,又说:“这些年,衣衣姐改变了很多。我看得出她真的很关心你。”

    “这些年改变了的不只谢衣衣一个。我也变了很多。”

    一句话,又将刚刚打开的缺口牢牢堵死。韩准喝了一口闷酒,思索着该如何开口。“那朱盈盈,怎么偏偏要跑来你家洗澡?”他心里还是有些疑问。

    “韩准,你别老看我是这个样子,但是我说了没有的事情,就真的是没有。”霍斜阳有些不满,把剩下一罐啤酒也打开了,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说句实话吧,舞团这些年轻的演员里面,我就看好朱盈盈。脚踏实地、不骄不躁。不像其他那些人,尤其是曲柔,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总想着要走捷径,要跟你一样变成大明星。”

    韩准点点头表示认同。“在我们那个时候,每个人心里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努力练舞,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是啊,现在的小年轻,总想着投机取巧。”霍斜阳接过话,说道:“舞团也被他们弄得越来越浮躁了。唉,有时候真想一走了之离开舞团,可是除了跳舞,我又还会什么呢?”这句话,即像是在问韩准,又像是在问他自己。“那么你呢?”霍斜阳话锋一转,“娱乐圈的生活怎么样?”

    韩准叹了一口气,说道:“表面上光鲜亮丽、积极向上,实际上明枪暗箭、肮脏不堪。”

    “你已经算很幸运的一个了。”

    “是啊,反正就先这样试试看吧,不行就回舞团了。”韩准自嘲地笑笑。

    霍斜阳放下手中的啤酒,认真对他说道:“韩准,你不能总是想着还有退路。舞团这个平台始终有限,如果你有能力进入更宽更广的领域,千万不要再回来了。逆流而上,不进则退。”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也不回舞团了?我在这儿这么多年,感情已经很深了。”韩准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

    霍斜阳又说道:“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舍才有得。不光是你,衣衣也是,如果你有机会能带着她一起走,我会发自内心感激你。她能力很强,更大的平台才能让她更好地发挥自己。你不必担心我,一个好的朋友,会跟你一起努力,而不是拖着你不让你飞向更高的天空。”说完,他拿起啤酒罐,一饮而尽。

    这番话说得韩准心里酸酸的,他也一饮而尽,把所有感动的话都留在了肚子里。

    这一夜,注定深刻。

    “滴滴滴…”闹钟如常响起,赵霜微快速从床上爬起,给韩准发送了私信过后,连牙都还没刷,就坐在床上开始看她的“订错本”。这是赵霜微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她把每一次做习题或者卷子上做错的题目都抄了下来,每天早上起床后看15分钟,加强印象,避免再错。看完“订错本”,赵霜微这才起身洗漱换衣,早餐则拿在手上,路上再吃。

    公交车站前,杨桑在等她。他穿着干净的白球鞋,见到她来了,微微一笑,眼里全是阳光般的温柔。

    “早啊,小微。”杨桑刚跟她打完招呼,714路车就到站了。两人急急忙忙赶上车。

    上了车,赵霜微一只手扶着护栏,一只手拿着面包,慢慢地吃了起来。杨桑见她在吃早餐,也不好打扰,两人便一路无话。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守护在她的身旁,杨桑已然心满意足,更多的,他不敢奢望。

    窗外,太阳已高高升起。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卷起地上散落的叶子,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秋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