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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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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

    容娘用手去推大郎。那般结实的身子,又岂是她能推动?

    大郎稍停,粗重的喘息声便在容娘耳边,呼出的热气钻进脖子里,将脖子那处烘的滚烫。

    身子里的不适渐缓,然那般亲密的结合让她不敢去看大郎。她闭了眼睛,扭转头。

    须不知如此,将白生生的细颈露出,折成脆弱无力的模样。黑发铺垫在下,红绡帐中,分外妖娆。

    身子上覆盖的男子用手肘将自己撑起,一侧的手掌将容娘的头拨正,隐忍的脸上渗出汗珠子,剑眉揪起,狭目中隐露渴望。

    容娘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正对上大郎的眼睛,那眼睛里灼热的神色,是她从所未见。

    “是今晚痛,还是留待明晚,嗯?”粗噶暗哑的声音,莫名地勾人魂魄。

    容娘咬了咬唇,眼睑下垂,却见一堵宽阔的胸膛,正在眼前。左胸的伤疤,她是见过的,狰狞可怕。她不由伸出手去抚了抚,触手处汗湿灼热。结实的肌理底下,是跳动异常有力的心。

    容娘抬眼,迎着他的目光,勾住他的脖子,将软唇印在他的唇上。

    不过是轻轻的印上去,却招来如滚汤般的热忱。郎君坚毅的唇迅即捉住她的,将那红肿的唇片含进嘴里,。容娘的身子轻轻地颤抖起来,嘤咛出声,却整个被那人侵占、吞咽。满心满腔,尽是他的气味。

    十分奇妙的感觉!

    身体里似乎涌出一股热流,将她整个融化。融成浆,化成汤。柔软如泥,顺滑如水。

    沉重的身子压下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滚滚而前,将她裹进不可思议的洪流。

    ……

    一夜无梦。旁边便似一个火炉。将自己烧的暖融融的。坚实的手臂将她拢在怀里,紧紧包裹。半夜翻滚开去,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原位,不过是换了一种姿势,胸背相依,长腿交缠,呼吸相闻,更无一丝缝隙。

    及至次日清晨。小环进来将容娘唤醒。

    容娘迷迷糊糊地醒来,入目通红,忆起昨夜之事,不由羞涩难当。她将被子裹紧,将脸埋进被子里,闷声吩咐小环去倒水。

    小环嬉笑着去了,容娘赶紧在被子里摸索着将衣物穿上,身上酸痛。也只好强忍着。然被子里萦绕的味道,却叫她再次羞红了脸。

    春杏却老成些,脸色如常。将枕边元帕收拾了去。

    容娘将小环打发出去,褪去衣裳,泡进桶里。微烫的热水舒缓了身上的不适,容娘轻嗳一声,闭了眼睛稍事休憩。

    朦朦胧胧间,屋内似乎进了人。容娘只当是小环进来。并不理会。然脚步声渐近,沉稳的步伐,断然不是小环所有!

    容娘急将身子往下一沉,所幸一头青丝披散,能遮挡肩背。不然,纵是那般水乳交融,也不免尴尬。身后的脚步声停止,净室内浓浓的汗水味道夹杂着大郎独特的体味席卷而来,容娘心里慌得甚么似的,她也不敢开口,只等着大郎出去。

    “快些,时辰不早,莫让长辈等。”

    低沉的声音与往常无异,容娘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待脚步声远去,容娘方匆匆出来,抹干身子,穿上衣裳。又轻唤外头的小环春杏进来换水,大郎每日早起练武,是要沐浴一番的。

    坐在桌前的大郎瞧了过来,墨瞳一闪,迅即起身,吩咐道:“将衣裳备好。”

    长腿一迈,他径去净室沐浴。

    容娘窘迫至极,小环却顾不得,忙忙的帮容娘收拾停当,挽髻簪钗,整理衣裳,先前预备拜长辈的一应物事拿出摆好,又朝净室内努了努嘴,方蹑手蹑脚去了。

    容娘无奈,只得捧了衣裳候在那里。

    须臾,大郎穿着一身净白的中衣中裤出来。容娘将手中的袍子展开,低眉顺眼,替大郎穿上。那是一件石青色团花暗纹的外袍,容娘紧赶慢赶,总算赶出来了。

    容娘悄悄的打量一番,果然甚么衣裳上了大哥的身,皆不能分去一丝大哥的威严气度。他的身量高大,衣裳被撑得挺括,更显其势浩浩汤汤,如川如岳。

    “今后,家中便交与你了。” 守中顺了顺衣袖,忽道。

    容娘心里正氤氲着绵绵情愫,忽地听此一语,一腔柔情顿时凝住。好一会儿,方闷闷回到:“晓得了。”

    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容娘突兀地抬头,与大郎的眸子相对。那眸子里,有一分关切。

    “可还好?”

    短短三字,却叫容娘的脸陡然红透。她疙疙瘩瘩说道:“大……大哥,我……去厨房瞧瞧。”

    言罢,容娘便欲脱身离去。谁料肩上的双手却使了力,将她钳制住了。

    “大……哥!”容娘不解地抬头,却见大郎扬眉,很是不悦的模样。

    “叫甚么?”

    容娘愣住,片刻后反应过来,羞答答唤了一声:“郎君。”

    佳人如斯,鬟髻初挽,钗环点缀,眉眼间晕染了一抹绯红,妩媚之极。

    大郎心中一动,松了手,任她离去。

    今日自当拜见尊长,与兄妹厮见。一应礼物皆已备好,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徐府一家子齐聚一堂,欢欢喜喜,极是融洽。这日老夫人也甚是高兴,便连临安来的四叔立在堂中,也朝他笑了一笑。

    容娘也无需改口,仍照了往日称呼,给各人行礼,敬茶,奉上自己所做鞋袜之物。自然,其中,乳娘出力不少。长者赏赐亦十分厚实,老夫人给的是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徐夫人的薄些,是一支点翠镶金花簪。

    容娘一一谢了。同辈之间厮见,却是热热闹闹。调皮些的便心照不宣的挤眉弄眼,口里慎重其事的喊着嫂嫂。眼里满是打趣取笑。

    老夫人瞧见了,便道:“放尊重些,容娘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嫂了。你大哥在此,看你们如何放肆。”

    果然众人便去看大郎,却见他正襟危坐。脸上板正如常,神色浑然未有一丝缓和。

    玉娘元娘几个暗地里咋舌,容娘不好怎的,只得垂首,任由他们笑话。

    守惟老实,带了元娘正正经经地行了礼,喊了嫂嫂。

    有此榜样,后头的六郎七郎等人。也依样行礼。

    靖哥儿一直牵着乳娘的手,默默地立在一旁,两只大眼十分的沉寂,很是不解的模样。

    大郎示意容娘坐下,对靖哥儿颔首道:“过来见过你娘。”

    靖哥儿犹疑不定,他瞧了瞧老夫人与徐夫人两个,见她们微笑点头,方去瞧容娘。

    容娘虽羞赧。但靖哥儿小小的个头,孤孤单单地立在那处,惹人怜惜。她蹲下身。朝靖哥儿伸手,轻声唤道:“靖哥儿,过来。”

    靖哥儿瞧了一回,见姑姑笑容仍如往日亲切,遂小嘴一咧,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奔入容娘的怀抱。

    老夫人与徐夫人皆哄着靖哥儿唤娘。

    短短胖胖的胳膊绕了容娘的脖子,蹭了一蹭,靖哥儿瓮声瓮气问道:“是娘么?”

    容娘心伤,手中一紧,点头道:“是。”

    靖哥儿额头抵了容娘的额头,鼻子顶了鼻子,眼睛对了眼睛,糯糯道:“娘,睡睡。”

    容娘乍听,大窘,恨不得立即钻了洞去。小人儿在埋怨她为何不与他一同睡觉了呢?

    堂中众人神色各异,几个年轻的,便偷偷地掩嘴而笑。老夫人与徐夫人却满是快慰,笑吟吟地看着地上搂抱在一处的两人。

    老夫人见大郎娶妇,心中欢喜,又近年底,她趁势便将两桩事务安排下来。

    “要过大节了,婉娘在观里也待了许久,也该接回来了。四郎归家,这个节自然要在家中过,你回去将临安事务料理妥当,便与六郎一同归来便是。七郎,要过节了,可不许乱跑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

    几样事务,安排得顺顺畅畅,四爷淡淡应了,七郎却是笑嘻嘻的,满口应下。

    这日,徐府一家人团团圆圆,阖府开怀。

    容娘虽大婚,但家中一应担子早已担在肩上,自然无法松懈。她仍如往日一般理事,照看靖哥儿,算着一应账务。

    邱庄头送来了新的火腿,成色香味,与去岁的火腿一般无二。宋管事捎话道,如此火腿,现有五十来只,腊货另有两百来斤,正要问主家娘子如何打算。

    容娘晓得邱庄头本事,却不妨他如此能耐,果然将火腿做了出来。她也不敢贸然行事,只叫宋管事去外头打探打探行情,过两日再做抉择。

    孰料晚间歇息时,大郎随口道:“四叔与那胡孟良合伙办的店铺,被那胡孟良吞了货款,又欠了房屋的赁钱,如今人家追债来了,逼得甚急。你给四百贯与六郎,他自会去临安替四叔打发。不然,依着四叔为人,他是不会接的。”

    容娘诧异,遂问道:“不是说那两处铺子生意尚好么,如何也不至于欠四百贯的外债呀?”

    大郎瞧了她一眼,道:

    “四叔当初便没有什么家底,一路借钱过来的。他性子有些冷清,怎肯低三下四去做什么生意。都是那姓胡的经营,如今胡孟良倒了,他也没什么法子,又在质库里抵了钱,利滚利,便如此了。”

    闻到大郎身上的味道,容娘便有些昏昏欲睡,偏生脑子里仍奋力想着四叔之事,勉强道:“便是替四叔还了债,若店铺仍然亏损,也于事无补啊?”

    大郎皱眉,道:“我叫四叔去下场考试,他却不肯。估摸着仍想接了姨婆过去,婆婆这处却有些为难。”

    容娘诧道:“婆婆听大哥……郎君的,为何——郎君不与姨婆说几句好话,好歹各人轻松,不必绑在一处难受。”

    她几次唤大郎唤错,脸上便有些羞意,悄悄地将脸侧了。

    大郎将她揽过,盯了她的眼珠子,道:“为人处事,须得靠自己。一味依靠他人,日后再有他事,必不能应付。四叔自有主意,不必我管。只是,——你日后若有为难之事,不需一味回避。便是婆婆,行事有不妥之处,我不在家中,你也可自己想了法子应对。可明白?”

    容娘钦佩地瞧着大郎,心里潮涌,全身都暖融融的。

    为人处事的拿捏把握,可还有人如大哥那般厉害?能得他的信任与推心置腹,却又是何等的令人欢喜!

    长臂缩拢,将佳人拢在怀中。长夜漫漫,有人相伴,相依,是何其幸运的一桩事情!

    灯灭。

    门外,有小哥儿轻唤:“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