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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雄狮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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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发了狠,挥动利剑砍下去,眼见夜无痕要身首异处了,就在将亡的瞬间,逼近脖颈的剑锋停住了。原来,这女子见可恨之人这么年轻,又动了恻隐之心,及时收住宝剑。她吐了一口气,两眼紧盯着夜无痕:“算了,姑奶奶既然话已出口,还是留你一命吧。俗话说,人作孽不可活,如果你死不悔改,决没有好下场!”说着,她收起宝剑,又瞪了夜无痕一眼,训斥道,“小子,你今夜拣了一条命,日后决不能再做害人之事,否则姑奶奶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转身而去,不再理睬这只受伤的“雄狮”。

    夜无痕闻听此言更加脑怒,瞪着离开的身影骂道:“哼,你才是害人精!今天小爷就把话说个明白,你毁了我的大事,有朝一日一定杀了你!”他怒目圆睁,不但没有谢意,还敢威胁要命的女子,真是一只受伤的狂暴“雄狮”,已经不知道何谓恐惧,何谓生死。

    那女子怒气上冲,骂道:“臭小子,非要逼我杀了你呀,姑奶奶决不放过你!你这家伙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顽石,宁愿一死也不悔改,活在世上还有何用。”她转过身来,俊俏的脸上满是怒容,大而有神的眼睛闪射着仇恨的目光,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夜无痕这只受伤的“雄狮”没有丝毫畏惧的神情,全身心充斥着熊熊的怒火,英俊的脸上溢满了怒容,两眼圆睁看着已经逼近的要命之人。这只“雄狮”真的是狂暴之极,似乎不知道自己就要死去,不知道何为痛苦绝望。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和杀人者抗争,只能怒目而视,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接受瞬间即到的死亡……

    这里本是幽静之地,此时却成了吃人的“地狱”。残月为之惊恐,繁星吓得直眨眼睛,花草树木秫秫颤抖,生灵们被恐怖的气氛窒息得难以喘息,不忍心再看瞬间即到的血雨腥风……

    突然,喊叫声、铜锣声接连地响起来:“不好了,有人杀进来啦!快来人呀,捉拿凶手呀,快来捉拿凶手……”

    那女子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巡视着,神情有些沮丧。她一边看一边自语:“这些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要是打起来会伤及无辜,只能日后再来了。”说着,她看了看夜无痕,骂道,“臭小子,都是因为你,让姑奶奶一事无成。哼,先把命寄放在你身上,日后要是死不改悔,姑奶奶一定杀了你!”说完,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不再理睬夜无痕,收好宝剑纵身而起直冲夜空,犹如鸟儿一样飞去,和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轻灵快捷,转眼不见踪影。

    夜无痕眉头紧皱望着茫茫夜色,一脸的苦相,除了满心的仇恨又有了惊疑的神情,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呀,功夫太高深了,难道是妖怪,是修行有素的高人?不管她是什么人,决不是这个大宅院里的人,也不像是仇人的帮凶,不然怎能闻声而逃呢。他依旧不解,那女子既然不是仇家的人,和自己也无怨无仇,为什么非要和自己作对,甚至要杀之而后快呢?

    夜无痕既悲愤又痛苦,没想到这次复仇的行动依然不顺利,不由得连声哀叹,神情沮丧心生哀怨。这场短暂的遭遇不但误了报仇大事,还被那个女子打得这么惨,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不值得。他很愤怒,又很沮丧,真是倒霉,怎么会遇到那个冤家,这个时候遇到女人太不吉利了。他很悲愤,心里充满了仇恨,也有了许多无奈。

    乱世里,本领才是王道,那女子十分年轻看似平常,却是身怀奇功的人。面对这样的高人,他夜无痕内功浅薄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还险些丧命。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是有悖王道的必然,他只能落个伤痛、哀怨和无奈的下场,没有死去已经是万幸了。

    夜无痕对那个神秘女子非常痛恨,又很惊疑,更是羡慕。那女子决非凡人,看她最后一剑,手随意动,气贯剑身,人剑合一如龙飞凤舞,霎那间云翻雾涌,凄厉惊人,一眨眼就把自己打得伤重倒地,没有了还手之力,足见内功修炼深厚,功力十分强盛。她离去的时候悄然无声,如飞鸟一般直冲夜空,异常惊人。那女子的面容虽然看不清楚,却能感觉出来相貌不凡,可谓容貌艳丽、英姿飒爽,宛如仙女降临凡间,令人啧啧赞叹。

    夜无痕也不是寻常的人,武艺不俗,只是内功极差,更没有一招制敌的本领,没有能力和那位年轻女子相比,自然不是人家对手。他摇头哀叹:“我什么时候能有她那样高超的功夫呀,唉,这辈子不能如愿了……”他既羡慕又渴望,更多的是无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

    庄园里,喊声锣声更甚,他们正四处搜寻抓人,幽幽黑夜厉声四起,充斥着恐怖的气氛……

    危险逼近,夜无痕神色紧张不敢耽搁,急忙支撑起伤痛的身躯来到院墙前。他吃力地爬上墙头,不顾一切地跳下去,一边**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庄园里折腾很久才安静下来,人们各自忙碌或休息。经此一事,偌大的宅院严加戒备,不但房间里灯光依旧,还在庄园各处增设许多火把,照得更加亮堂。

    树林里,枝叶浓密,把微弱的月光挡在外面,黑暗难辨,除了虫儿声嘶力竭地呼喊,再也没有任何声响。花草树木伫立不动,自顾自地进入了梦乡。

    一声叹息撕破了寂静的黑暗,原来,夜无痕正坐在树下休息。他内外有伤,在思索,在哀叹,心里满是仇恨,又十分无奈,脸色冷若冰霜,愤怒中有了淡淡的愁容。他已经吃下治伤药物,胸侧及左臂伤处也已经敷药包扎,觉得好了许多,活动起来不再钻心地疼痛。他透过枝叶望着漆黑的夜空,在愤怒悲伤中思索着,时而眼里冒火,时而口出唉声……冷酷的脸扭曲着,神情阴沉冷峻逼人。

    起风了,夜空被乌云遮盖,只留了一些缝隙,月亮星星在艰难地探视大地,夜色更加漆黑,融进了烦躁和忧虑的情绪。

    夜无痕仰望着茫茫夜空,一声哀叹:“苍天呀,我夜无痕真的报仇无望了吗?”他的伤不再出血,心里在流血,被痛苦和无奈的情绪折磨着,有些绝望了。

    虫儿不再鸣叫,大概已进入梦乡。风跑得越来越欢,抚弄得枝叶沙沙响。在漆黑的夜色中,在沙沙的噪声里,夜无痕已经浑然不觉,深深地陷入了久远的苦难岁月里,不能自拔……

    夜无痕为什么对不远处那座庄园这么仇恨,发誓要大开杀戒?原来,庄园主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提起那位庄园主,的确非同一般,是个声名显赫的人,不但本县无人不知,邻县也大都知晓。他之所以声名远播,不是因为才学高深,也非德高望重,而是狡诈狠毒为非作歹出了名。他是一个令人憎恨又惧怕的恶霸,是恐怖的瘟神,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此人姓阎名家旺,年近五十。他身材高大,随着年龄增加身体有些发胖。他生长在武林世家,自小酷爱习武,练得一身好功夫。阎家旺的前辈为人谦和,令人敬仰,到他父亲这一代家风日差,做起坏事来已经不知道羞耻。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在败坏的家风熏染下,阎家旺也成了一丘之貉。他成了阎府的主事人后,所作所为和父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多么阴损歹毒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他为了阎家利益,为了自己的喜好,置别人苦难生死于不顾,欺男霸女肆意而为,令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或栖身苦海,或背井离乡,凄惨之状无法言表。

    人们对阎家旺恨之入骨,背地里都叫他活阎王。后来,阎家旺得知此事不但没有生气,还挺高兴,也自称是活阎王。从此,这个绰号不再避忌,很快传开来。说起来,阎家旺阴险狠毒,狡诈残暴,地府的阎王也远不及。

    树林里既黑暗又宁静,黑得令人心颤,静得让人胆寒。幽幽月光难得一见,偶而小心翼翼地在林外徘徊。星星不时地探出头来,又惊疑地躲到云外。

    阴森笼罩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震天大喊:“此仇不报,我夜无痕誓不为人!”喊声撕裂了心颤的黑暗,刺破了胆寒的宁静,冲出了笼罩的阴森,飞向了茫茫夜空……

    月光从枝叶缝隙挤进来,悄无声息落在地上不停地闪动,为之起舞,为之感动。群星眨着眼睛,难掩惊喜之情。惊醒的枝叶花草随风摇动,“欢呼”中显得分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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