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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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惊讶地看着我。

    “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见他们去酒店开房。”我一字一顿说道。

    “太过分了。”小青愤愤然。

    我叹了口气。

    “知道吗?小青,我觉得是我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她的声调很高。

    “没能看好他的心和身体,是我的过失,因此毁了我们的婚姻。”我冷笑着。

    “你是被气疯了吗?这怎么能是你的过错,是他背叛了你们的婚姻。”

    “不。”我开始摇头,“不能这样看问题,如果我是完美的,他不会这样做。”

    “完美?哼。”小青不屑地哼着,“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完美的人和事。”

    “也许有,只是永远在我们的心里。”我坚定地看着江对岸。

    “你打算怎么办?不能轻饶了他。”

    “原谅没有,惩罚应在,前者我坚守,后者我打算放弃。”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想做蠢事。”

    当我把原因说完后,小青惊奇地盯着我。

    “方桐表姐,我十分佩服你,这样的观点你都能想得出。”

    我冷冷一笑。

    看着小青在我面前发誓不泄露一丝一毫,我才放心地与她分手。

    此行的目的,仅是需要有个人知道目前我内心的痛苦,仅此而已。

    也许,还有其他,当然那将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车子驶过长江大桥时,我拐弯杀向临江门。

    我上了新华书店的三楼,站在医学区内的一排书柜前,伸长手努力取下一本书,那是一本专讲药剂的书,我拿着翻了翻,转身径直去了收银台。

    我安静地待在书房,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将明康的账做完。

    我把印章沾上红泥,在报表的下方,认真工整地盖上自己的名字,方桐。

    我对着那个鲜红的名字,看了半天,觉得越看越不像是我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甚至是别人的,一个陌生人的,因为它让我开始产生了陌生感。

    对自己开始感觉陌生,这很奇特。

    抬头看着窗外,发现暮色已浓。

    我起身,收拾好书桌,将做好的凭证账目和报表放进包里,然后给小丁打了个电话,说好明天交过去。

    我下楼直接进了厨房。

    我站在这个开敞式的现代厨房中间,回忆着这些年我在这里认真做过晚餐的次数,很少,一双手只需重复三四遍就可以数清。

    然后我开始思索原因。

    很清晰的一一呈现于脑海里。

    他很少在家吃晚饭,几乎不,至于我,对于吃我从不计较,而且出门满大街都是很棒的餐馆,它们可以很容易地满足我这个不讲究吃的人的胃。

    所以,当初把厨房设计成西式的开敞式,就很明白地预示,我们将很少在此作业,它只能是一处为这所房子点缀点儿生活气息的场所。

    这是我的失败,作为女人的失败。

    我从未明白,要想留住一个男人,首先要留住他的胃的道理。

    我打开冰箱,清了清从超市胡乱买来的那些食物跟蔬菜。

    我挑出一些,一个洋葱,两个番茄,一块鸡肉,两个鸡蛋,一块南瓜,两块牛排。

    我做了,洋葱炒鸡肉丝,炒南瓜片,煎牛排,番茄鸡蛋汤。

    很简单,也花了我一个多小时。

    我用很漂亮的餐盘盛它们,并将它们放在餐桌上,坐在一边欣赏这些作品。

    但这样仍旧无法冲散堵在我心坎上的那股怨气,所以,我一点儿味口也没有,也许它们注定只能作为观赏品,而无法完成它们真正的使命。

    我看了一眼边几上的时钟,已经近八点了。

    他不会回来吃晚饭的,我在妄想。

    座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可琴。

    她约我明天去练瑜珈,我同意了。

    此刻的心情,很适合做这样的运动。

    挂了电话,听到门口有动静。

    我走过去,看见他正在换鞋。

    他抬头看见我,笑了一下。

    这种笑,已经无法再产生心动的电波,也许波纹还在,只是我已心如铁石,它在触及我心时被生生挡了回去。

    我强忍住内心的麻木,尽展微笑。

    “今天这么早?”

    “嗯,没事了,就回来了。”

    他上了台阶,边走边说:“想回来吃你做的晚餐。”

    “都准备好了。”

    我轻声说道。

    我陪着他,勉强吃了几口。

    “怎么吃这么少?”他皱着眉问我。

    “减肥嘛。”我笑笑。

    “你需要?”他打量我。

    “减肥是女人一生的工程。”

    “谬论。”

    “一点儿不,如果女人不随时关注自己的身材,哪天变了形,会被男人嫌弃的。”我故意不看他。

    “我不会嫌弃你的。”

    “真的?”我看他一眼。

    “当然,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嘛,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嫌弃你。”他仿佛很认真,但我听着十分别扭。

    “即使不嫌弃,也无法倾心了吧。”我漫不经心地。

    “老夫老妻的,这样说很可笑的。”

    “那就是,老婆不嫌弃,情人可倾心。”我仰头作冥思状。

    他看着我:“你作诗呢?”

    我看他一眼,他回避着我的目光。

    我相信,那是因为心虚。

    晚上,我们仍旧躺在一张床上,他看电视,我看杂志。

    事实上,我根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我们做爱的频率,以及性爱的质量。

    当认真思考起来时,才发现,频率真的是越发稀疏了,当然更谈不上质量,好像每次都如完成任务一般。

    事实上,这种状况是可怕的。

    性爱在夫妻间到底有多重要,只消看看那些专家调查的结论就可知道,而我,从未将此当回事儿。

    这是我的过错。

    可真正的问题,即将到来。

    我相信无论如何,都无法跟他投入地做爱了,那个女人的淫笑将充斥于这张床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千万条臭虫在床上爬着,我怕自己会恶心地当场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