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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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午去了哪里？我没在餐厅管理处看到你。”西瑞尔在晚饭桌上问道。
唐路想起了那糟心的科研区之旅，嘴角抽了抽：“随便转了转。”
西瑞尔并没有追问，而是说道：“一周之前，有人从红区逃离了科研基地，好像是带走了什么机密物品或者信息。军部和警察正在秘密追捕。”
唐路讶异道：“为什么告诉我？”
“你要是想知道什么，能够透露的我都会毫无保留。我不希望你不知轻重地涉险。”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唐路嘟囔着。
“我们不是敌对关系，相反，比起其他任何人，我们应该是最值得对方信任的人。唐路，我们都有秘密，但是有一点我可能承诺，我不会伤害到你。”西瑞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即使我可能跟你立场冲突？”唐路挑起眉毛。
“即使你跟我立场冲突。我所定义的敌人与立场无关，敌人是凶残、冷酷、卑劣的。我知道你不是敌人，唐路。”
令西瑞尔意外的是，他不但没见到唐路的动容，反而第一次感受到了艾米丽所描述的那种，唐路对其他人都保持着的无形的疏远。
原来唐路过去真的对自己是不同的，现在呢？把他打回了跟众人一样的待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唐路仰躺在床上，觉得有些消化不良。
“绿毛，你说我最怕什么？”
绿毛伸出脖子：“你又欠了谁的人情？”
“……你还真了解我。”
“我是人工智能，在对规律和特征的认知上比人类超前。”
唐路沉默了。他最讨厌欠人情债，这种东西无法等价衡量，也就意味着很难还。刚刚他居然莫名其妙被欠债，而且是他换不起的债。唐路对人心看得很透，西瑞尔的话并不只是为了鼓动他接受婚姻的说辞，是真心话。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他对唐路开始用心了。
不管是对自由的坚持还是双方的身份冲突，自己都不可能跟皇子结婚。唐路揪着头发，陷入深深的纠结。
“你把自己揪秃了，皇子会考虑退婚吗？”绿毛真诚地问道。
“……也许，可以试试？！”
“你不要病急乱投医喂！”
第二天，唐路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发现西瑞尔正在做变装的最后步骤——贴胡子。
“你就不能换个造型？”唐路皱着眉头。
“把络腮胡子剪成八字胡或者你更喜欢山羊胡？”西瑞尔对着镜子端详道。
唐路想象了一下另外两种形象，囧囧道：“请继续保持原样……”
“早饭在餐厅的保温箱里，我先出去了。”西瑞尔正了正领带，伸手开门。
“这么早，你去哪儿？”唐路貌似随口问道。
“去开会，我已经跟基地达成了初步的科研合作意向。”说完，西瑞尔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开会了不起啊，唐路愤愤咬着三明治，为自己的进展缓慢十分不满。
在几个餐厅吹毛求疵胡乱指挥了个把小时，每日例行公事完成，唐路迫不及待地再次朝黄区出发，这次他的目的地是二区。
进门依然畅通无阻，进科研区的时候守卫似乎多看了他两眼，唐路朝他送上了一个大大的冷眼，看得守卫自己都开始心虚，他才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守卫员困惑地拿起通讯器向警卫队指挥中心汇报，心里却犯嘀咕，这么趾高气扬的怎么看都不是奸细而是来暗访的上级才对。
二区明显比一区要沉闷许多，走廊两侧开放式的研发室不多，大多都处于封闭状态，看不到里面的状况。走廊上偶有经过的研究员，也是面容紧绷，眉头紧锁，导致气氛更加凝重。
唐路又一次走到了走廊尽头，这边的走廊不是直的，有一段拐进去的地方，也是同样相对的两个门。唐路吃一堑长一智，贴在门上再三确认了上面写着“会议室”三个字，才偷偷摸摸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唐路往身后扫了一眼，迅速闪身躲了进去。
会议室不是很大，最多容纳十个左右的人。两边都是沙发，中间一个低矮的椭圆形的多功能会议桌，看摆设布局，似乎更像是休息室或者会客室。
唐路沿着墙边走了一圈，突然发现尽头的隔音板墙面中间有两条金属隔断，相隔两米左右。唐路摸了摸墙面和金属条，觉得其中有玄机。莫非是密室之类的？
唐路蜷起手指在墙面上敲了敲，“通通通”，声音并不沉闷，里面是空的。唐路打起精神，上上下下敲打着，最终确认这两个金属条之间是一扇门。他搓搓手，开始琢磨怎么把门弄开。
他抬手再敲，突然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缓缓向一侧滑动。新世界就这样敞开了。
门另一边站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卫，警惕地看着他。里面大大的会议桌前做了二三十号人，齐齐地转头，一起注视着门外出现的不速之客。
唐路保持着敲门的动作石化在当场，心中已经被狂奔而过的草泥马的铁蹄践踏地痛不欲生。
里面坐着的与会人员中，正有西瑞尔卡斯坦因。看着门口的那张脸，他很有冲过去踩两脚的冲动。这个货真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对不起，我迟到了。”唐路平板的声音响起。
然后，他目不斜视，镇静从容，理所当然地从警卫什么擦过，走进会议室。
西瑞尔微微握起了拳头，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站在大屏幕前的主讲人扫了眼这个后来者，毫不惊讶道：“请赶快入座，我不喜欢陈述被打断。”
唐路赔着笑脸，猫着腰迅速在后面找个座位坐下来，还朝左邻右舍热情的点了点头，收到了两次同样冷淡地回瞥。
主讲人继续开始对项目的讲解，现场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刚刚不过是开会会遇到的最最普通的小插曲，似乎没有人对唐路的出现存有疑惑。
会议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唐路使劲撑着眼皮才避免再次成为焦点——开会睡觉。虽然主讲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像一团浆糊，把脑回路都堵塞了。幸好，主讲人比较赏心悦目，声音也很有质感，稍稍安抚了唐路受挫的心灵。
会议结束，大家简单讨论了几句，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朝门口涌去。唐路却逆流而上，冲到主讲人面前：“姚博士，我没有听到前面的部分，能否抽几分钟给我简单介绍一下。”
姚曳低头慢吞吞把屏幕调回第一页：“前面是背景介绍，大家基本都了解了，主要是……”他随口说了几句，直到所有人都走出了会议室，警卫从外面关上门。
突然，姚曳一把拽过唐路，把他按在角落的墙角，恶狠狠道：“你来这么干什么！”
“喂喂喂，你手劲好大，研究员不可以这么暴力的。”唐路举手投降状，“这不是没事儿吗？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姚曳瞪着他看了半晌，冷哼了一声，才把手松开：“怎么看你这句话都值得怀疑。”
“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自己人的水准吧。”唐路笑嘻嘻道。
“很难说，作为一个组织，是无法保证每个成员都符合筛选标准的，总有一些个浑水摸鱼的家伙在。”姚曳淡漠道。
“话说，这算是我们认亲成功吗？”唐路往前凑。
“这真是我的悲哀。”姚曳显然对自己要配合的对象十分不满。
“这里没有窃听监视器？”唐路突然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姚曳一指门外，“时间差不多，你再不出会引人怀疑。下次，没有我的配合，不要到处乱跑，否则我也帮不了你。现在，出去！”
真是没有同志情谊，唐路耸耸肩，嘟嘟囔囔地开门出了会议室。
在大门口，西瑞尔抱着胳膊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哈哈，想不到我们会来开同一个会，真是好巧。”唐路打着哈哈从他身边走过，被西瑞尔一把抓住胳膊。
西瑞尔低头靠近他的耳边，“我不会问你到底想做什么，而是要提醒你最好赶紧想一个合适的借口应对警卫队的盘问。”
唐路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担心什么。就像你能依仗某些东西在这里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做事一样，我也有我的不二法宝。”
“不二法宝？”
“屡试不爽哟。”唐路调皮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西瑞尔愣了下，下意识松开了手。
这时，两个挎着激光枪的警卫走过来：“唐路先生，关于你的通行记录，警卫队中心有些问题需要跟您核实，请跟我们走一趟。”
唐路一听，立刻开始发飙：“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的通行权限吗！告诉你们，我可是菲亚的负责人，知道菲亚吗，那可是诺曼里集团的公司。诺曼里！我的老板是谁你们……”
两个警卫头顶冒烟地看着唐路在原地叫嚣，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边一个，“挽着”他的胳膊把人直接拖走了。
“……”再一次欣赏了唐路变脸绝活的西瑞尔突然不担心了。到时候谁盘问谁还不一定呢╮(╯_╰)╭
再说，他又不是一个人。西瑞尔若有所思地朝会议室内门看去。
“你下午去了哪里？我没在餐厅管理处看到你。”西瑞尔在晚饭桌上问道。
唐路想起了那糟心的科研区之旅，嘴角抽了抽：“随便转了转。”
西瑞尔并没有追问，而是说道：“一周之前，有人从红区逃离了科研基地，好像是带走了什么机密物品或者信息。军部和警察正在秘密追捕。”
唐路讶异道：“为什么告诉我？”
“你要是想知道什么，能够透露的我都会毫无保留。我不希望你不知轻重地涉险。”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唐路嘟囔着。
“我们不是敌对关系，相反，比起其他任何人，我们应该是最值得对方信任的人。唐路，我们都有秘密，但是有一点我可能承诺，我不会伤害到你。”西瑞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即使我可能跟你立场冲突？”唐路挑起眉毛。
“即使你跟我立场冲突。我所定义的敌人与立场无关，敌人是凶残、冷酷、卑劣的。我知道你不是敌人，唐路。”
令西瑞尔意外的是，他不但没见到唐路的动容，反而第一次感受到了艾米丽所描述的那种，唐路对其他人都保持着的无形的疏远。
原来唐路过去真的对自己是不同的，现在呢？把他打回了跟众人一样的待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唐路仰躺在床上，觉得有些消化不良。
“绿毛，你说我最怕什么？”
绿毛伸出脖子：“你又欠了谁的人情？”
“……你还真了解我。”
“我是人工智能，在对规律和特征的认知上比人类超前。”
唐路沉默了。他最讨厌欠人情债，这种东西无法等价衡量，也就意味着很难还。刚刚他居然莫名其妙被欠债，而且是他换不起的债。唐路对人心看得很透，西瑞尔的话并不只是为了鼓动他接受婚姻的说辞，是真心话。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他对唐路开始用心了。
不管是对自由的坚持还是双方的身份冲突，自己都不可能跟皇子结婚。唐路揪着头发，陷入深深的纠结。
“你把自己揪秃了，皇子会考虑退婚吗？”绿毛真诚地问道。
“……也许，可以试试？！”
“你不要病急乱投医喂！”
第二天，唐路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发现西瑞尔正在做变装的最后步骤——贴胡子。
“你就不能换个造型？”唐路皱着眉头。
“把络腮胡子剪成八字胡或者你更喜欢山羊胡？”西瑞尔对着镜子端详道。
唐路想象了一下另外两种形象，囧囧道：“请继续保持原样……”
“早饭在餐厅的保温箱里，我先出去了。”西瑞尔正了正领带，伸手开门。
“这么早，你去哪儿？”唐路貌似随口问道。
“去开会，我已经跟基地达成了初步的科研合作意向。”说完，西瑞尔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开会了不起啊，唐路愤愤咬着三明治，为自己的进展缓慢十分不满。
在几个餐厅吹毛求疵胡乱指挥了个把小时，每日例行公事完成，唐路迫不及待地再次朝黄区出发，这次他的目的地是二区。
进门依然畅通无阻，进科研区的时候守卫似乎多看了他两眼，唐路朝他送上了一个大大的冷眼，看得守卫自己都开始心虚，他才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守卫员困惑地拿起通讯器向警卫队指挥中心汇报，心里却犯嘀咕，这么趾高气扬的怎么看都不是奸细而是来暗访的上级才对。
二区明显比一区要沉闷许多，走廊两侧开放式的研发室不多，大多都处于封闭状态，看不到里面的状况。走廊上偶有经过的研究员，也是面容紧绷，眉头紧锁，导致气氛更加凝重。
唐路又一次走到了走廊尽头，这边的走廊不是直的，有一段拐进去的地方，也是同样相对的两个门。唐路吃一堑长一智，贴在门上再三确认了上面写着“会议室”三个字，才偷偷摸摸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唐路往身后扫了一眼，迅速闪身躲了进去。
会议室不是很大，最多容纳十个左右的人。两边都是沙发，中间一个低矮的椭圆形的多功能会议桌，看摆设布局，似乎更像是休息室或者会客室。
唐路沿着墙边走了一圈，突然发现尽头的隔音板墙面中间有两条金属隔断，相隔两米左右。唐路摸了摸墙面和金属条，觉得其中有玄机。莫非是密室之类的？
唐路蜷起手指在墙面上敲了敲，“通通通”，声音并不沉闷，里面是空的。唐路打起精神，上上下下敲打着，最终确认这两个金属条之间是一扇门。他搓搓手，开始琢磨怎么把门弄开。
他抬手再敲，突然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缓缓向一侧滑动。新世界就这样敞开了。
门另一边站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卫，警惕地看着他。里面大大的会议桌前做了二三十号人，齐齐地转头，一起注视着门外出现的不速之客。
唐路保持着敲门的动作石化在当场，心中已经被狂奔而过的草泥马的铁蹄践踏地痛不欲生。
里面坐着的与会人员中，正有西瑞尔卡斯坦因。看着门口的那张脸，他很有冲过去踩两脚的冲动。这个货真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对不起，我迟到了。”唐路平板的声音响起。
然后，他目不斜视，镇静从容，理所当然地从警卫什么擦过，走进会议室。
西瑞尔微微握起了拳头，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站在大屏幕前的主讲人扫了眼这个后来者，毫不惊讶道：“请赶快入座，我不喜欢陈述被打断。”
唐路赔着笑脸，猫着腰迅速在后面找个座位坐下来，还朝左邻右舍热情的点了点头，收到了两次同样冷淡地回瞥。
主讲人继续开始对项目的讲解，现场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刚刚不过是开会会遇到的最最普通的小插曲，似乎没有人对唐路的出现存有疑惑。
会议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唐路使劲撑着眼皮才避免再次成为焦点——开会睡觉。虽然主讲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像一团浆糊，把脑回路都堵塞了。幸好，主讲人比较赏心悦目，声音也很有质感，稍稍安抚了唐路受挫的心灵。
会议结束，大家简单讨论了几句，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朝门口涌去。唐路却逆流而上，冲到主讲人面前：“姚博士，我没有听到前面的部分，能否抽几分钟给我简单介绍一下。”
姚曳低头慢吞吞把屏幕调回第一页：“前面是背景介绍，大家基本都了解了，主要是……”他随口说了几句，直到所有人都走出了会议室，警卫从外面关上门。
突然，姚曳一把拽过唐路，把他按在角落的墙角，恶狠狠道：“你来这么干什么！”
“喂喂喂，你手劲好大，研究员不可以这么暴力的。”唐路举手投降状，“这不是没事儿吗？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姚曳瞪着他看了半晌，冷哼了一声，才把手松开：“怎么看你这句话都值得怀疑。”
“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自己人的水准吧。”唐路笑嘻嘻道。
“很难说，作为一个组织，是无法保证每个成员都符合筛选标准的，总有一些个浑水摸鱼的家伙在。”姚曳淡漠道。
“话说，这算是我们认亲成功吗？”唐路往前凑。
“这真是我的悲哀。”姚曳显然对自己要配合的对象十分不满。
“这里没有窃听监视器？”唐路突然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姚曳一指门外，“时间差不多，你再不出会引人怀疑。下次，没有我的配合，不要到处乱跑，否则我也帮不了你。现在，出去！”
真是没有同志情谊，唐路耸耸肩，嘟嘟囔囔地开门出了会议室。
在大门口，西瑞尔抱着胳膊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哈哈，想不到我们会来开同一个会，真是好巧。”唐路打着哈哈从他身边走过，被西瑞尔一把抓住胳膊。
西瑞尔低头靠近他的耳边，“我不会问你到底想做什么，而是要提醒你最好赶紧想一个合适的借口应对警卫队的盘问。”
唐路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担心什么。就像你能依仗某些东西在这里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做事一样，我也有我的不二法宝。”
“不二法宝？”
“屡试不爽哟。”唐路调皮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西瑞尔愣了下，下意识松开了手。
这时，两个挎着激光枪的警卫走过来：“唐路先生，关于你的通行记录，警卫队中心有些问题需要跟您核实，请跟我们走一趟。”
唐路一听，立刻开始发飙：“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的通行权限吗！告诉你们，我可是菲亚的负责人，知道菲亚吗，那可是诺曼里集团的公司。诺曼里！我的老板是谁你们……”
两个警卫头顶冒烟地看着唐路在原地叫嚣，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边一个，“挽着”他的胳膊把人直接拖走了。
“……”再一次欣赏了唐路变脸绝活的西瑞尔突然不担心了。到时候谁盘问谁还不一定呢╮(╯_╰)╭
再说，他又不是一个人。西瑞尔若有所思地朝会议室内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