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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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惜凡这个妖精，哪怕是在餐厅点餐，都还对着可爱的女服务员抛媚眼。
温于清看得辣眼睛，索性转过头去。
上餐之后，尹惜凡轻咳一声，把温于清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道：“今天怎么请我吃饭？还这么好的餐厅。”
温于清非常直接地说：“因为定了不能退，所以只好邀请你来了。”
“哟，原本是准备邀请谁的？对方没有空，才找来我的吗？”温于清没有回答，尹惜凡继续说，“是那个傻白甜的小公主吗？”
温于清依然没有回答。
“哎呀，还真是，你们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尹惜凡满脸都是八卦。
“濒临友谊破灭的程度。”
“啊，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你给她摊牌了？她拒绝你了？”
温于清摇头，冷静地切割着牛排，道：“不是，小公主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想法和我有点不一样，感觉做朋友有点累。而且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温于清不明白自己坚持的原则还有没有意义，她似乎对林竹产生了朋友以外的感情。今天看到林竹和向薇如的时候，心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嫉妒。她有些难以忍受林竹和向薇如之间的亲密，所以才会这么火大。
而且林竹的态度也很奇怪，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那些感情……
总之现在很乱，如果林竹对向薇如的感情的确不一般，那自己这一切算什么？和多年前一样，又做了多余的事情，成全了别人。
想那么多，说那么多大道理，总结下来就是，她吃醋了，非常吃醋，暂时无法面对林竹。
尹惜凡对于温于清的态度有点生气：“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这儿打什么哑谜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于清有些赌气地说：“没什么，就是打算以后和她保持工作伙伴的关系，比普通朋友少一点亲密的朋友，仅此而已。”
尹惜凡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继续八卦：“哟，看来她还真是把你给气到了。你之前对她那么温柔，温柔得我都以为你要转型，现在一看，你果然还是那个又冷又烦人的温于清，一点没有改变呢。”
“本来我就没有变过，之前是你的错觉。”温于清淡淡地开口。
“哦……”尹惜凡应了一声，然后偷偷地观察温于清的表情，她眼底有怒火，切牛排的时候，用力得手背上经络的形状都凸了出来，她绝对不是她自己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她在压抑情绪。
这就有意思了，尹惜凡认识温于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这两人的事没完，肯定还有后续，可有热闹看了。
尹惜凡偷笑一声。
***
从那天起，温于清便刻意避免了和林竹的亲密接触，她想过段时间等自己想清楚一些再和林竹见面。当然她的教养一向很好，也不可能拂林竹的面子，依然是很礼客气，并没有在林竹的面前失礼。
林竹已经感觉到了温于清不同寻常的冷淡，她心里很难受，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只好更加黏着温于清，给她发更多的信息，
可得到的只是温于清疏离的回答，林竹越来越沮丧，整天想着温于清，想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可她也说不上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就觉得一天不看见温于清，她就浑身都难受。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林竹实在是受不了了，给温于清打电话，说是想和温于清一块儿喝茶，但温于清仍然以工作忙碌的理由拒绝了林竹。
怎么可能忙到连吃饭都没有时间？
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她再也不理我了？
这个想想让林竹的心都揪起来了，她现在也顾不上礼貌，没有邀请也不请自来，独自一人前往了温于清的工作室，下定决心想，要是她不理我，我就哭给她看。
林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总之只剩下“不能失去温姐姐”这个这个念头在支撑她做这样失礼的事情。
不过林竹今天来的是不是时候，工作室正在一团乱。
w&l秋季主推的设计已经敲定，本来准备今天开始制版，而所需要最重要的手绣布料还没有到。这些手绣是很早之前就很绣庄定好的合作，但由于材料供应问题，绣庄通知，可能不能按时完成交付。
布料不到，那么温于清的工作计划也随之需要整个调整，于是这天下午工作室都忙得要四脚朝天，林竹到的时候，只有前台的小姑娘接待她，把她给送到会客室喝茶休息。
前天去温于清办公室敲门，告知林竹到来，温于清正忙着接绣庄的电话，让前台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说上话。
“温总，林小姐来了。”
温于清很惊讶：“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林小姐说，想请您吃午饭。”
“我现在忙成这样，还吃什么午饭……你去告诉她一下，就说我现在很忙，一会儿还要开会，你找个人送她回去一下。”说完温于清又低头看桌上的文件。
“好的，我知道了。”前台回答道，然后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温于清突然又开口叫住了前台，道：“态度尽量好一点，不要吓到她，告诉她我忙完了就会联系她的。”
前台忙不迭地点头。
之后温于清就又开始了忙碌，开会开了几个小时，又和供货商绣庄工厂来回地联络，连中午饭都是叫的外卖，大家一块儿在会议室里凑活吃。
好在温于清的团队处理突发状况的能力不错，顺利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所有手绣的布料会推迟八天到货，到时候立刻开始制版，并不会影响新品的制作。
等所有事情解决完，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温于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准备提前下班，刚走了几步，路过会客室，温于清突然听到几声细微的呢喃声，她立刻站住了脚步，从门口往里面看去。
好像什么人都没有，但那声音却是从沙发那里传来的。温于清奇怪地走进去，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林竹。
她侧身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窗口照射进来落日的余晖洒在她没有瑕疵的脸蛋上，让温于清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容貌。她的长发散落开，卷卷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道阴影，嫣红的嘴唇轻轻开合，呢喃着什么。
温于清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慢慢地蹲下来，目光深深地看着林竹。她抬起手，用指尖在林竹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林竹并没有立刻醒来，仍然在睡梦中。
温于清呼吸变得有些紧，她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嘴唇，吻上去的话，会很柔软吧？
她听见四下静谧无人，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心动的声音。
也许是温于清的目光太热烈，林竹慢慢地醒了过来，她揉着眼睛，软绵绵地说：“嗯……温姐姐……”
温于清起身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坐到了对面沙发，稍微平复自己的情绪，道：“小竹，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前台的妹妹说你在忙，但是我想等你忙完一块儿吃饭，谁知道太累了就睡着了。”林竹全然醒了过来。
前台小姑娘本来准备让人送她回家的，她不肯走，前台又不敢在温于清火大的时候去触霉头，只得给林竹倒了茶，送了些点心，之后忙起来，就顾不上林竹了。
林竹看了看表，立刻吓了一跳，道：“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都下午了！”
温于清无奈又好笑，林竹小小的一只，陷进了这大沙发，从背后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到她。而且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谁都没注意到这里有个人，估计前台还以为她自己走了。
温于清有些心疼地抱住林竹的肩膀，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睡了这么久，等我干什么呢，没看到我们在忙吗？”
“可是我以前来看你们也是这样忙忙碌碌的，我以为是你生气了，不想见我，故意说忙的……”林竹的声音越说越小。
“今天有点小状况，不是不想见你，别多心。”
林竹立刻满脸紧张：“啊！那我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已经解决了，没事。倒是你，在这里睡了这么久，不饿吗？”
“饿……”林竹有点委屈，凑近了拉着温于清的走膊撒娇，“可是你不理我，我很担心，所以不没有离开。”
温于清叹口气，道：“小竹，有时候我有点不明白你。对于我，你那么在乎吗？”
林竹立刻点头，道：“温姐姐，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没什么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那向薇如呢？”温于清有些赌气地问道。
林竹眼神暗了暗，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你不理解……不过我也没办法，总是一想到她当时为我受的伤，我就没办法对她太凶，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太多朋友的原因……”
“怎么会没有朋友。”温于清一看林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语气也软了下来。
“真的没什么朋友。小的时候，我和哥哥遭遇过一次绑架，那时候我才三岁，哥哥十五岁。”
“绑架？”温于清有些揪心。
“别担心，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关系的。”
尽管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温于清还是觉得非常心疼。她记忆中好像是在某次访谈里看到过林畴提起小时候的绑架，那是一次有惊无险的遭遇，好在两兄妹都只是受了点轻伤。
这段伤疤温于清并不想去揭，她扶住林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就好，难受的话，不用说下去。”
“没关系，真的不用担心，我对于那段遭遇没有太多的记忆，不会觉得太可怕。”
“嗯，都过去了。”
“从那次以后，家里的保镖就变得多了起来。然后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两个叔叔跟着，他们的样子还挺吓人的，于是我一直很难交到朋友，大家都觉得有些可怕。当然我自己的性格也有原因，我是不太聪明，不太会交朋友……”
“你别这么说。”
“没事的，你听我说吧。因为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我一直很珍惜薇如这个朋友。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我也不想去深究那些问题，就这样慢慢淡了，还能互相记得对方的好。这样也不错……”
温于清安静了好久，接着才问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怎么了吗？”
“你就没有想过，或许你对向薇如其实……会不会有点……”温于清卡壳了半天，实在是招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林竹眨着眼睛等温于清开口。
“小竹，你别这样看着我了。”温于清叹口气，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那温姐姐，你还生我的气吗？”
“说起来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对不起，小竹，我反应过度了。”
林竹急忙摆着手道：“不是的温姐姐，你是为我着想才会……”
温于清抓住她挥舞的手，轻声道：“好了，我们不必纠结这个问题，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林竹抿着嘴唇，很是紧张地看着温于清。
温于清柔声道：“小竹，你知道吗，我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
真的是这样，温姐姐喜欢女人……
听她亲口说，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当然绝对不是反感。林竹不太清楚自己的心理活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可是这样，你就不能和女孩子做朋友了吗？不能和我做朋友了吗？”
温于清皱皱眉，心道，可是我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是我让你感到困扰了吗？”林竹泫然欲泣。
“没有困扰，只是……”温于清轻笑一声，“不过，要是我对你心存不轨，你还和我做朋友吗？”
“啊？”林竹瞬间放大了瞳孔，血液全冲到头顶。
温于清用一根手指头勾起林竹的下巴，微微笑道：“本来我都想，干脆放弃你算了，朋友不想继续做下去，别的也不想。毕竟你这么笨，难得调-教。”
“温姐姐……”林竹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顺畅。
温于清用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听自己说下去：“这次可是你自己要缠上来的。”
她的目光温柔地抚过林竹的脸，一寸寸认真地看。这模样，长得还真是符合自己的口味，看着就食欲很好。
“小竹，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想和你做朋友。”温于清摩挲着林竹的嘴唇，用低沉性-感的声音道，“我会靠近你，和你更加亲密，我会越来越过分，如果你现在不逃走的话，你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走了。”
“什么？”
“我说，小竹，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追求你。”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般在林竹的脑海里炸开，瞬间就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温于清真是喜欢看她这傻乎乎的样子，禁不住便笑了出来。
她笑了好半天，林竹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僵硬着没有动。
温姐姐她喜欢我？
不可能她刚才才说了我笨。
她对我很好。
可是她在生气。
她那么好怎么可能喜欢我。
可她说了她喜欢我。
林竹的大脑被各种问题填满了，一时间处于当机状态。
“这就吓到了吗？”温于清轻笑。
林竹回神：“怎么可能……温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温于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说：“你想现在在乎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你这个小笨蛋。”
“啊？”林竹仍然没有明白，温于清到底是不是生气。
“那如果我真的生气怎么办？”
林竹有点着急，道：“那……那我就哭，在地上打滚哭……”
“啊？哈哈！”温于清实在没忍住，大笑了出来，一把抱住林竹，使劲儿揉她的头，道，“虽然我还挺想看你打滚耍赖的，但是我又舍不得看你哭。放心吧，我不会再生你的气，还会好好疼你的，乖。”
“温姐姐！”林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一下就抱住了温于清的胳膊。
“好了，现在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小笨蛋都饿了一整天了，真可怜。”
“嗯，温姐姐最好了。”林竹眼睛里都还闪着泪光，又甜甜得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林竹回家，就开始失眠，她想起温于清说要追求自己的那些话，虽然很害羞，但还是觉得很高兴，只要温于清不讨厌她，她就开心，至于温于清说的更亲密之类的，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总觉得她们已经够亲密了，已经不能再亲密的，不知道还能怎么亲密。
林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心跳的频率不太正常，她现在还想不到哪里去。
不过她很快也就会明白，面对温于清就耳热心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也就是在这一晚，温于清把林竹送回家之后，自己倒是没有回家，而是又把尹惜凡给约了出来，俩人约在一家清吧，尹惜凡心情不错，欣然赴约。
她刚一坐下，温于清便丢给她一个文件袋，道：“帮我个小忙。”
尹惜凡哼哼道：“我看看什么小忙，我乐意不乐意帮。”
“对你来说很简单，帮我找下你的朋友，查查这两个人有什么黑料。”
尹惜凡虽然是做时尚杂志的，但认识不少媒体的朋友，尤其是一些八卦杂志，狗仔团队，她都有朋友。时尚圈娱乐圈的各种绯闻黑料，尹惜凡都能从朋友那里得到得到第一手爆料。
温于清一向醉心于工作，不参合这些事情，怎么突然要查人黑料了？
尹惜凡好奇地打开了资料夹，一看就翻了个白眼，道：“这么个二线小演员有什么好查的，还有这个女的，这个不是那个什么如，好像在网上见过，一个小网红。”
“嗯，就是这两个人。”
“这个二线男演员怎么惹你了，感觉你们并没有什么交集。至于这个网红……你可是知名设计师，这么个小野模，要封杀还不是你说话的事儿。”尹惜凡想了想，道，“难道是因为林竹？”
“嗯，钟逸飞是林竹的前男友，向薇如是她的好朋友，然后这两个人背着林竹搞在一起了，我发现之后告诉了林竹。本来最开始只是想他们离远点就好了，谁知道这他们实在是有点欺负人，把林竹当做傻瓜一样，还想来哄她。所以看不下去了，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做，希望他们滚得更远。”
“这种事情，你直接告诉林竹她哥哥不就好了？用得着你来出头吗？”
“也不是出头，我想自己保护她。”
尹惜凡惊讶得合不上嘴，好久才说：“于清，你……你这是认真了？”
温于清笑道：“我认真了又怎么样？”
“你的原则不是不碰直女吗？”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女人都是双，多谢你告诉我这个道理。”温于清转过头来，狡黠地笑着说，“林竹她不是那么直，至少不算是笔直，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
尹惜凡想了想，轻轻敲着资料夹上向薇如的照片，皱眉道：“难道说……”
温于清喝了一小口玛格丽特，然后笑着说，“我嫉妒，嫉妒使人心狠手辣。”
尹惜凡大笑了两声，摇晃着酒杯道：“我可真喜欢你的嫉妒，好玩。”
“那你要不要帮一个满心嫉妒的女人这个小忙？”
“当然，嫉妒也催生热闹，我乐意看热闹，这个小忙我帮了就是。”
俩人轻轻碰了杯，相视而笑。
***
现在的八卦团队的工作实在是高效迅速专业，堪比私家侦探，不过两天的时间，一份钟逸飞和向薇如的详细的黑料就放在了温于清的办公桌上，超级厚一沓，简直像是要把俩人给扒个底儿掉，就差没把小时候尿床的那些事儿给扒出来。
向薇如不过是个小网红，料并不多，但还是挺丰富的。钟逸飞更是精彩纷呈从高中毕业读艺校开始，简直一言难尽。
温于清慢慢看着，嘴角噙起了一个微笑。
三天之后，温于清在林竹家里品茶韩锦泡的红茶，正在和林竹聊天的时候，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
温于清对林竹道了声抱歉，便拿起手机查看。
向薇如现在正在焦头烂额。
她在微博销售三无的劣质护肤品，还把自己不穿的破旧衣服高价卖给粉丝，这些事儿原本就有粉丝不满，偶尔有人提起，她都不曾回应，蒙混过关就是。
要揭穿她并不难，只需要一个人领头把事情闹起来，然后再有其他人附和，然后就能引起其他粉丝的注意。
于是在三天前，几名买过三无产品的网友共同对向薇如发起之一，接着被她的三无产品坑过的网友纷纷站出来响应，她的微博立刻骂声一片。她以为只是小事，继续采取避不回应的态度，等着事情过去，谁知道三天了，对方并没有想让事情过去的意思，甚至提出可能会考虑诉讼。
向薇如一时间慌了神，采取了愚蠢的删评论这样的手段，于是网友愤怒了，骂得更加厉害，很多已经买了产品的网友，纷纷要求退货。
当然她只是个小角色，也不重要。让她自己先忙着，别出现在林竹的面前就好。
而钟逸飞的爆料是昨晚上发出来的，爆料的是一个八卦博主，微博名叫“八卦女王”。其实这个账号是一个公关团队在管理，这个团队手下还有好几个知名的微博大v，有负责广告的，有负责搞笑的，有负责明星洗白的。“八卦女王”这个号，爆料并不是为了赚钱，最开始只是出于恶趣味，散发一些因为公关原因而不能放出的娱乐圈八卦，散发各种负能量。因为不收钱拒不接受明星洗白，从而爆料的真实性比较高，网友们基本都非常信任八卦女王的爆料。
恰好这个团队的老板是尹惜凡的朋友，和尹惜凡合作很多。
温于清和对方联系之后，制定了一些有趣的小计划。
接着，昨晚就爆出了钟逸飞的料，耍大牌，整容，劈腿，酒驾。当然只是些老料，看客纷纷表示不满意，钟逸飞的粉丝则大骂博主炒冷饭。
只要厚脸皮扛过去，这些料还不至于让钟逸飞身败名裂。而且他只是个准二线，这样也掀不起多大的水花，甚至还能让钟逸飞涨点热度，给新剧炒作。
反正钟逸飞的公司就是这么想的，觉得八卦女王不过是又无聊了而已。于是他们一直观望，等事情发酵，然后才不痛不痒地辟谣，含沙射影地说爆料的博主借他家钟逸飞炒作。
温于清等的就是这个辟谣。
之后，她迅速地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按下发送键。
林竹看着温于清的表情，有些紧张地说：“温姐姐，是有工作吗？”
温于清放下手机，道：“一点小事情，不用担心，对了，你刚才说到哪里了，你新歌的mv想要童话一点儿的风格？嗯……好，我也喜欢你穿小公主裙，到时候等着我的新作品吧。”
林竹一下又扑过来了，用头蹭着温于清的肩膀道：“温姐姐就是我的魔法仙女，什么都能给我。”
温于清轻笑一声，道：“我是女巫差不多，我会把你藏起来，关在阁楼上，然后吃掉。”
“骗人，你还是吃甜点吧！”
林竹拿着小叉子喂了口甜点到温于清的嘴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
当晚凌晨，就在钟逸飞的粉丝跑到爆料博主的微博下谩骂博主炒作时，突然博主又爆出一段简短的视频，画面里的钟逸飞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记者的问题。当然这画面是偷拍的，否则钟逸飞怎么敢那样。
接着记者问到了绯闻问题，钟逸飞就开始火大，口气不善冷嘲热讽地对记者呛声，但还没有到说脏话的程度。
他复出之后没少炒什么浪子回头，努力向上，改过自新的形象，这视频一出来，人设就开始崩坏，不少围观路人开始站在博主一边，骂钟逸飞装，死性不改，简直像个流氓。
钟逸飞的经纪公司立刻采取了两手措施，表面上给出的回应是和记者关系不错，而且钟逸飞说话大声了一些，并没有和记者有争执，私底下却暗买水军，骂拍摄的人不怀好意，故意整他。
这篇回应又把温于清给看乐了，忍不住想，这经纪公司也不专业，给个套就开始往里钻，太逗了。
接下来，博主继续曝光采访的完整视频，持续打脸，从头到尾，记者都非常有礼貌，倒是钟逸飞一副欠扁的样子，到后来还飙脏话。
耍大牌，不知悔改，满嘴谎话，就算是对方故意整他，也是他自己又蠢又坏。原本只是个准二线男明星的小丑-闻，现在的热度已经很高了，再闹下去，估计会影响代言的合约。
于是钟逸飞的经纪公司开始采取策略，联系了八卦女王，认定对方是希望以此要挟拿钱。当然联系的时候，语气自然是傲慢而且高高在上的，这一切也在算计之中，八卦女王把俩人的对话给录了下来，发在了网上，钟逸飞接着又被嘲。
这时候钟逸飞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想整他，而且是花了大价钱在整他一个准二线的小咖，于是他首先怀疑的对象是要和他争角色的另一个小鲜肉，钟逸飞心里一不平衡，也开始招人爆小鲜肉的料，希望以此能把事情给压过去。
这时候温于清他们的计划稳步进行，八卦女王继续整理钟逸飞之前的黑历史，隔三差五放带你小料出来，就是让他这些不好的新闻一直处于最显眼的位置。因为之前被坑了，所以钟逸飞对于这后续的黑料什么的，暂时不敢澄清，怕又被打脸，暂时安静了下来专心撕小鲜肉。
这一撕就撕了整整一个月，钟逸飞和小鲜肉算是都没讨着好，天天上热搜，天天都不是好消息，这倒是给温于清的计划留足了时间。
当然这一个月以来，温于清也没有停下追求林竹的脚步，有空便约林竹一块儿出来玩，每次她给林竹准备一套风格不一样的衣服，变装之后新鲜不说，上街也安全。
俩人一块儿像是逃课的不良少女似的到处玩，林竹居然一次都没有被人认出来过。
她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自在的感觉了，感觉每天都生活在幸福和喜悦之中，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对温于清越来越严重的依恋。
这天俩人第一次一块儿去逛超市，温于清给林竹弄了一身有些复古文艺范儿的装扮，浑身都是富有层次感的米色，头发懒懒的梳成两条乱糟糟的鱼骨辫。然后温于清又在她脸上画上了俏皮可爱的小雀斑，戴上黑色的大框眼镜眼镜，立刻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谁都看不出来这是平时那个精致的小公主。
温于清和林竹穿的是情侣装，温于清是棕色系的一身，阔腿裤和简单无袖上衣，看上去和林竹特别搭。
林竹高兴地拉着温于清在镜子面前自拍，然后问道：“温姐姐，我喜欢这种宽松的衣服，这样就看不到胸大了，哈哈。”
温于清摸了摸下巴，道：“是能稍微遮挡点，但像我这样阅人无数的专业设计师，还是能从衣服的线条观察出，嗯，这胸肯定是d以上唔……”
话还没有说完又被林竹给捂住了嘴，林竹红着脸生气：“都说了不准说胸的事情，温姐姐越来越坏了。”
温于清笑着把林竹的手拿下来，然后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来看看镜子，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
林竹对着镜子高兴地转圈，然后说：“很好看啊，已经很完美了。”
“嗯，那今天这身，适合什么故事？”
每次温于清给林竹换不一样的风格，林竹都充满了童心，想象穿这样一身的女孩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林竹想着，然后说：“这是一个一心只知道埋头苦读中文系女大学生，每天去图书馆看书，因为考试和毕业的压力太大，终于不堪重负，决定去买超多的食物，大吃一顿来缓解郁闷。”
林竹说完就笑了起来，她觉得很有趣，而温于清觉得很有情趣。林竹满脑子都是天真的想法，温于清则满脑子里全是小恶魔，林竹每次和她讨论，她都觉得这分明就是在角色扮演，下一秒就可以做坏事儿了。
“温姐姐不喜欢这个故事吗？”林竹见她半天没有回答，便着急的问。
温于清趁机在林竹的腰上捏了一把，道：“怎么会不喜欢，小竹的脑洞都特别好玩。”
“嗯，我们出去玩吧！”
温于清微笑，牵起林竹的手往楼下走，脑子里一直想着，这大概是自己行动最慢的一次追求了，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太美好，在确认关系之前的暧昧如此动人，每分每秒都洋溢着浪漫，对她的喜欢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倒是让温于清不自觉的想拉长这样暧昧的时间线。
所以等到真正吃下的那一刻，应该会美味无限吧？
温于清轻笑。
尹惜凡这个妖精，哪怕是在餐厅点餐，都还对着可爱的女服务员抛媚眼。
温于清看得辣眼睛，索性转过头去。
上餐之后，尹惜凡轻咳一声，把温于清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道：“今天怎么请我吃饭？还这么好的餐厅。”
温于清非常直接地说：“因为定了不能退，所以只好邀请你来了。”
“哟，原本是准备邀请谁的？对方没有空，才找来我的吗？”温于清没有回答，尹惜凡继续说，“是那个傻白甜的小公主吗？”
温于清依然没有回答。
“哎呀，还真是，你们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尹惜凡满脸都是八卦。
“濒临友谊破灭的程度。”
“啊，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你给她摊牌了？她拒绝你了？”
温于清摇头，冷静地切割着牛排，道：“不是，小公主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想法和我有点不一样，感觉做朋友有点累。而且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温于清不明白自己坚持的原则还有没有意义，她似乎对林竹产生了朋友以外的感情。今天看到林竹和向薇如的时候，心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嫉妒。她有些难以忍受林竹和向薇如之间的亲密，所以才会这么火大。
而且林竹的态度也很奇怪，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那些感情……
总之现在很乱，如果林竹对向薇如的感情的确不一般，那自己这一切算什么？和多年前一样，又做了多余的事情，成全了别人。
想那么多，说那么多大道理，总结下来就是，她吃醋了，非常吃醋，暂时无法面对林竹。
尹惜凡对于温于清的态度有点生气：“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这儿打什么哑谜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于清有些赌气地说：“没什么，就是打算以后和她保持工作伙伴的关系，比普通朋友少一点亲密的朋友，仅此而已。”
尹惜凡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继续八卦：“哟，看来她还真是把你给气到了。你之前对她那么温柔，温柔得我都以为你要转型，现在一看，你果然还是那个又冷又烦人的温于清，一点没有改变呢。”
“本来我就没有变过，之前是你的错觉。”温于清淡淡地开口。
“哦……”尹惜凡应了一声，然后偷偷地观察温于清的表情，她眼底有怒火，切牛排的时候，用力得手背上经络的形状都凸了出来，她绝对不是她自己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她在压抑情绪。
这就有意思了，尹惜凡认识温于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这两人的事没完，肯定还有后续，可有热闹看了。
尹惜凡偷笑一声。
***
从那天起，温于清便刻意避免了和林竹的亲密接触，她想过段时间等自己想清楚一些再和林竹见面。当然她的教养一向很好，也不可能拂林竹的面子，依然是很礼客气，并没有在林竹的面前失礼。
林竹已经感觉到了温于清不同寻常的冷淡，她心里很难受，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只好更加黏着温于清，给她发更多的信息，
可得到的只是温于清疏离的回答，林竹越来越沮丧，整天想着温于清，想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可她也说不上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就觉得一天不看见温于清，她就浑身都难受。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林竹实在是受不了了，给温于清打电话，说是想和温于清一块儿喝茶，但温于清仍然以工作忙碌的理由拒绝了林竹。
怎么可能忙到连吃饭都没有时间？
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她再也不理我了？
这个想想让林竹的心都揪起来了，她现在也顾不上礼貌，没有邀请也不请自来，独自一人前往了温于清的工作室，下定决心想，要是她不理我，我就哭给她看。
林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总之只剩下“不能失去温姐姐”这个这个念头在支撑她做这样失礼的事情。
不过林竹今天来的是不是时候，工作室正在一团乱。
w&l秋季主推的设计已经敲定，本来准备今天开始制版，而所需要最重要的手绣布料还没有到。这些手绣是很早之前就很绣庄定好的合作，但由于材料供应问题，绣庄通知，可能不能按时完成交付。
布料不到，那么温于清的工作计划也随之需要整个调整，于是这天下午工作室都忙得要四脚朝天，林竹到的时候，只有前台的小姑娘接待她，把她给送到会客室喝茶休息。
前天去温于清办公室敲门，告知林竹到来，温于清正忙着接绣庄的电话，让前台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说上话。
“温总，林小姐来了。”
温于清很惊讶：“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林小姐说，想请您吃午饭。”
“我现在忙成这样，还吃什么午饭……你去告诉她一下，就说我现在很忙，一会儿还要开会，你找个人送她回去一下。”说完温于清又低头看桌上的文件。
“好的，我知道了。”前台回答道，然后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温于清突然又开口叫住了前台，道：“态度尽量好一点，不要吓到她，告诉她我忙完了就会联系她的。”
前台忙不迭地点头。
之后温于清就又开始了忙碌，开会开了几个小时，又和供货商绣庄工厂来回地联络，连中午饭都是叫的外卖，大家一块儿在会议室里凑活吃。
好在温于清的团队处理突发状况的能力不错，顺利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所有手绣的布料会推迟八天到货，到时候立刻开始制版，并不会影响新品的制作。
等所有事情解决完，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温于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准备提前下班，刚走了几步，路过会客室，温于清突然听到几声细微的呢喃声，她立刻站住了脚步，从门口往里面看去。
好像什么人都没有，但那声音却是从沙发那里传来的。温于清奇怪地走进去，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林竹。
她侧身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窗口照射进来落日的余晖洒在她没有瑕疵的脸蛋上，让温于清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容貌。她的长发散落开，卷卷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道阴影，嫣红的嘴唇轻轻开合，呢喃着什么。
温于清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慢慢地蹲下来，目光深深地看着林竹。她抬起手，用指尖在林竹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林竹并没有立刻醒来，仍然在睡梦中。
温于清呼吸变得有些紧，她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嘴唇，吻上去的话，会很柔软吧？
她听见四下静谧无人，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心动的声音。
也许是温于清的目光太热烈，林竹慢慢地醒了过来，她揉着眼睛，软绵绵地说：“嗯……温姐姐……”
温于清起身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坐到了对面沙发，稍微平复自己的情绪，道：“小竹，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前台的妹妹说你在忙，但是我想等你忙完一块儿吃饭，谁知道太累了就睡着了。”林竹全然醒了过来。
前台小姑娘本来准备让人送她回家的，她不肯走，前台又不敢在温于清火大的时候去触霉头，只得给林竹倒了茶，送了些点心，之后忙起来，就顾不上林竹了。
林竹看了看表，立刻吓了一跳，道：“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都下午了！”
温于清无奈又好笑，林竹小小的一只，陷进了这大沙发，从背后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到她。而且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谁都没注意到这里有个人，估计前台还以为她自己走了。
温于清有些心疼地抱住林竹的肩膀，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睡了这么久，等我干什么呢，没看到我们在忙吗？”
“可是我以前来看你们也是这样忙忙碌碌的，我以为是你生气了，不想见我，故意说忙的……”林竹的声音越说越小。
“今天有点小状况，不是不想见你，别多心。”
林竹立刻满脸紧张：“啊！那我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已经解决了，没事。倒是你，在这里睡了这么久，不饿吗？”
“饿……”林竹有点委屈，凑近了拉着温于清的走膊撒娇，“可是你不理我，我很担心，所以不没有离开。”
温于清叹口气，道：“小竹，有时候我有点不明白你。对于我，你那么在乎吗？”
林竹立刻点头，道：“温姐姐，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没什么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那向薇如呢？”温于清有些赌气地问道。
林竹眼神暗了暗，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你不理解……不过我也没办法，总是一想到她当时为我受的伤，我就没办法对她太凶，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太多朋友的原因……”
“怎么会没有朋友。”温于清一看林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语气也软了下来。
“真的没什么朋友。小的时候，我和哥哥遭遇过一次绑架，那时候我才三岁，哥哥十五岁。”
“绑架？”温于清有些揪心。
“别担心，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关系的。”
尽管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温于清还是觉得非常心疼。她记忆中好像是在某次访谈里看到过林畴提起小时候的绑架，那是一次有惊无险的遭遇，好在两兄妹都只是受了点轻伤。
这段伤疤温于清并不想去揭，她扶住林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就好，难受的话，不用说下去。”
“没关系，真的不用担心，我对于那段遭遇没有太多的记忆，不会觉得太可怕。”
“嗯，都过去了。”
“从那次以后，家里的保镖就变得多了起来。然后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两个叔叔跟着，他们的样子还挺吓人的，于是我一直很难交到朋友，大家都觉得有些可怕。当然我自己的性格也有原因，我是不太聪明，不太会交朋友……”
“你别这么说。”
“没事的，你听我说吧。因为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我一直很珍惜薇如这个朋友。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我也不想去深究那些问题，就这样慢慢淡了，还能互相记得对方的好。这样也不错……”
温于清安静了好久，接着才问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怎么了吗？”
“你就没有想过，或许你对向薇如其实……会不会有点……”温于清卡壳了半天，实在是招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林竹眨着眼睛等温于清开口。
“小竹，你别这样看着我了。”温于清叹口气，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那温姐姐，你还生我的气吗？”
“说起来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对不起，小竹，我反应过度了。”
林竹急忙摆着手道：“不是的温姐姐，你是为我着想才会……”
温于清抓住她挥舞的手，轻声道：“好了，我们不必纠结这个问题，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林竹抿着嘴唇，很是紧张地看着温于清。
温于清柔声道：“小竹，你知道吗，我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
真的是这样，温姐姐喜欢女人……
听她亲口说，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当然绝对不是反感。林竹不太清楚自己的心理活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可是这样，你就不能和女孩子做朋友了吗？不能和我做朋友了吗？”
温于清皱皱眉，心道，可是我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是我让你感到困扰了吗？”林竹泫然欲泣。
“没有困扰，只是……”温于清轻笑一声，“不过，要是我对你心存不轨，你还和我做朋友吗？”
“啊？”林竹瞬间放大了瞳孔，血液全冲到头顶。
温于清用一根手指头勾起林竹的下巴，微微笑道：“本来我都想，干脆放弃你算了，朋友不想继续做下去，别的也不想。毕竟你这么笨，难得调-教。”
“温姐姐……”林竹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顺畅。
温于清用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听自己说下去：“这次可是你自己要缠上来的。”
她的目光温柔地抚过林竹的脸，一寸寸认真地看。这模样，长得还真是符合自己的口味，看着就食欲很好。
“小竹，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想和你做朋友。”温于清摩挲着林竹的嘴唇，用低沉性-感的声音道，“我会靠近你，和你更加亲密，我会越来越过分，如果你现在不逃走的话，你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走了。”
“什么？”
“我说，小竹，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追求你。”
这句话像是惊雷一般在林竹的脑海里炸开，瞬间就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温于清真是喜欢看她这傻乎乎的样子，禁不住便笑了出来。
她笑了好半天，林竹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僵硬着没有动。
温姐姐她喜欢我？
不可能她刚才才说了我笨。
她对我很好。
可是她在生气。
她那么好怎么可能喜欢我。
可她说了她喜欢我。
林竹的大脑被各种问题填满了，一时间处于当机状态。
“这就吓到了吗？”温于清轻笑。
林竹回神：“怎么可能……温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温于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说：“你想现在在乎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你这个小笨蛋。”
“啊？”林竹仍然没有明白，温于清到底是不是生气。
“那如果我真的生气怎么办？”
林竹有点着急，道：“那……那我就哭，在地上打滚哭……”
“啊？哈哈！”温于清实在没忍住，大笑了出来，一把抱住林竹，使劲儿揉她的头，道，“虽然我还挺想看你打滚耍赖的，但是我又舍不得看你哭。放心吧，我不会再生你的气，还会好好疼你的，乖。”
“温姐姐！”林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一下就抱住了温于清的胳膊。
“好了，现在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小笨蛋都饿了一整天了，真可怜。”
“嗯，温姐姐最好了。”林竹眼睛里都还闪着泪光，又甜甜得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林竹回家，就开始失眠，她想起温于清说要追求自己的那些话，虽然很害羞，但还是觉得很高兴，只要温于清不讨厌她，她就开心，至于温于清说的更亲密之类的，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总觉得她们已经够亲密了，已经不能再亲密的，不知道还能怎么亲密。
林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心跳的频率不太正常，她现在还想不到哪里去。
不过她很快也就会明白，面对温于清就耳热心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也就是在这一晚，温于清把林竹送回家之后，自己倒是没有回家，而是又把尹惜凡给约了出来，俩人约在一家清吧，尹惜凡心情不错，欣然赴约。
她刚一坐下，温于清便丢给她一个文件袋，道：“帮我个小忙。”
尹惜凡哼哼道：“我看看什么小忙，我乐意不乐意帮。”
“对你来说很简单，帮我找下你的朋友，查查这两个人有什么黑料。”
尹惜凡虽然是做时尚杂志的，但认识不少媒体的朋友，尤其是一些八卦杂志，狗仔团队，她都有朋友。时尚圈娱乐圈的各种绯闻黑料，尹惜凡都能从朋友那里得到得到第一手爆料。
温于清一向醉心于工作，不参合这些事情，怎么突然要查人黑料了？
尹惜凡好奇地打开了资料夹，一看就翻了个白眼，道：“这么个二线小演员有什么好查的，还有这个女的，这个不是那个什么如，好像在网上见过，一个小网红。”
“嗯，就是这两个人。”
“这个二线男演员怎么惹你了，感觉你们并没有什么交集。至于这个网红……你可是知名设计师，这么个小野模，要封杀还不是你说话的事儿。”尹惜凡想了想，道，“难道是因为林竹？”
“嗯，钟逸飞是林竹的前男友，向薇如是她的好朋友，然后这两个人背着林竹搞在一起了，我发现之后告诉了林竹。本来最开始只是想他们离远点就好了，谁知道这他们实在是有点欺负人，把林竹当做傻瓜一样，还想来哄她。所以看不下去了，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做，希望他们滚得更远。”
“这种事情，你直接告诉林竹她哥哥不就好了？用得着你来出头吗？”
“也不是出头，我想自己保护她。”
尹惜凡惊讶得合不上嘴，好久才说：“于清，你……你这是认真了？”
温于清笑道：“我认真了又怎么样？”
“你的原则不是不碰直女吗？”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女人都是双，多谢你告诉我这个道理。”温于清转过头来，狡黠地笑着说，“林竹她不是那么直，至少不算是笔直，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
尹惜凡想了想，轻轻敲着资料夹上向薇如的照片，皱眉道：“难道说……”
温于清喝了一小口玛格丽特，然后笑着说，“我嫉妒，嫉妒使人心狠手辣。”
尹惜凡大笑了两声，摇晃着酒杯道：“我可真喜欢你的嫉妒，好玩。”
“那你要不要帮一个满心嫉妒的女人这个小忙？”
“当然，嫉妒也催生热闹，我乐意看热闹，这个小忙我帮了就是。”
俩人轻轻碰了杯，相视而笑。
***
现在的八卦团队的工作实在是高效迅速专业，堪比私家侦探，不过两天的时间，一份钟逸飞和向薇如的详细的黑料就放在了温于清的办公桌上，超级厚一沓，简直像是要把俩人给扒个底儿掉，就差没把小时候尿床的那些事儿给扒出来。
向薇如不过是个小网红，料并不多，但还是挺丰富的。钟逸飞更是精彩纷呈从高中毕业读艺校开始，简直一言难尽。
温于清慢慢看着，嘴角噙起了一个微笑。
三天之后，温于清在林竹家里品茶韩锦泡的红茶，正在和林竹聊天的时候，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
温于清对林竹道了声抱歉，便拿起手机查看。
向薇如现在正在焦头烂额。
她在微博销售三无的劣质护肤品，还把自己不穿的破旧衣服高价卖给粉丝，这些事儿原本就有粉丝不满，偶尔有人提起，她都不曾回应，蒙混过关就是。
要揭穿她并不难，只需要一个人领头把事情闹起来，然后再有其他人附和，然后就能引起其他粉丝的注意。
于是在三天前，几名买过三无产品的网友共同对向薇如发起之一，接着被她的三无产品坑过的网友纷纷站出来响应，她的微博立刻骂声一片。她以为只是小事，继续采取避不回应的态度，等着事情过去，谁知道三天了，对方并没有想让事情过去的意思，甚至提出可能会考虑诉讼。
向薇如一时间慌了神，采取了愚蠢的删评论这样的手段，于是网友愤怒了，骂得更加厉害，很多已经买了产品的网友，纷纷要求退货。
当然她只是个小角色，也不重要。让她自己先忙着，别出现在林竹的面前就好。
而钟逸飞的爆料是昨晚上发出来的，爆料的是一个八卦博主，微博名叫“八卦女王”。其实这个账号是一个公关团队在管理，这个团队手下还有好几个知名的微博大v，有负责广告的，有负责搞笑的，有负责明星洗白的。“八卦女王”这个号，爆料并不是为了赚钱，最开始只是出于恶趣味，散发一些因为公关原因而不能放出的娱乐圈八卦，散发各种负能量。因为不收钱拒不接受明星洗白，从而爆料的真实性比较高，网友们基本都非常信任八卦女王的爆料。
恰好这个团队的老板是尹惜凡的朋友，和尹惜凡合作很多。
温于清和对方联系之后，制定了一些有趣的小计划。
接着，昨晚就爆出了钟逸飞的料，耍大牌，整容，劈腿，酒驾。当然只是些老料，看客纷纷表示不满意，钟逸飞的粉丝则大骂博主炒冷饭。
只要厚脸皮扛过去，这些料还不至于让钟逸飞身败名裂。而且他只是个准二线，这样也掀不起多大的水花，甚至还能让钟逸飞涨点热度，给新剧炒作。
反正钟逸飞的公司就是这么想的，觉得八卦女王不过是又无聊了而已。于是他们一直观望，等事情发酵，然后才不痛不痒地辟谣，含沙射影地说爆料的博主借他家钟逸飞炒作。
温于清等的就是这个辟谣。
之后，她迅速地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按下发送键。
林竹看着温于清的表情，有些紧张地说：“温姐姐，是有工作吗？”
温于清放下手机，道：“一点小事情，不用担心，对了，你刚才说到哪里了，你新歌的mv想要童话一点儿的风格？嗯……好，我也喜欢你穿小公主裙，到时候等着我的新作品吧。”
林竹一下又扑过来了，用头蹭着温于清的肩膀道：“温姐姐就是我的魔法仙女，什么都能给我。”
温于清轻笑一声，道：“我是女巫差不多，我会把你藏起来，关在阁楼上，然后吃掉。”
“骗人，你还是吃甜点吧！”
林竹拿着小叉子喂了口甜点到温于清的嘴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
当晚凌晨，就在钟逸飞的粉丝跑到爆料博主的微博下谩骂博主炒作时，突然博主又爆出一段简短的视频，画面里的钟逸飞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记者的问题。当然这画面是偷拍的，否则钟逸飞怎么敢那样。
接着记者问到了绯闻问题，钟逸飞就开始火大，口气不善冷嘲热讽地对记者呛声，但还没有到说脏话的程度。
他复出之后没少炒什么浪子回头，努力向上，改过自新的形象，这视频一出来，人设就开始崩坏，不少围观路人开始站在博主一边，骂钟逸飞装，死性不改，简直像个流氓。
钟逸飞的经纪公司立刻采取了两手措施，表面上给出的回应是和记者关系不错，而且钟逸飞说话大声了一些，并没有和记者有争执，私底下却暗买水军，骂拍摄的人不怀好意，故意整他。
这篇回应又把温于清给看乐了，忍不住想，这经纪公司也不专业，给个套就开始往里钻，太逗了。
接下来，博主继续曝光采访的完整视频，持续打脸，从头到尾，记者都非常有礼貌，倒是钟逸飞一副欠扁的样子，到后来还飙脏话。
耍大牌，不知悔改，满嘴谎话，就算是对方故意整他，也是他自己又蠢又坏。原本只是个准二线男明星的小丑-闻，现在的热度已经很高了，再闹下去，估计会影响代言的合约。
于是钟逸飞的经纪公司开始采取策略，联系了八卦女王，认定对方是希望以此要挟拿钱。当然联系的时候，语气自然是傲慢而且高高在上的，这一切也在算计之中，八卦女王把俩人的对话给录了下来，发在了网上，钟逸飞接着又被嘲。
这时候钟逸飞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想整他，而且是花了大价钱在整他一个准二线的小咖，于是他首先怀疑的对象是要和他争角色的另一个小鲜肉，钟逸飞心里一不平衡，也开始招人爆小鲜肉的料，希望以此能把事情给压过去。
这时候温于清他们的计划稳步进行，八卦女王继续整理钟逸飞之前的黑历史，隔三差五放带你小料出来，就是让他这些不好的新闻一直处于最显眼的位置。因为之前被坑了，所以钟逸飞对于这后续的黑料什么的，暂时不敢澄清，怕又被打脸，暂时安静了下来专心撕小鲜肉。
这一撕就撕了整整一个月，钟逸飞和小鲜肉算是都没讨着好，天天上热搜，天天都不是好消息，这倒是给温于清的计划留足了时间。
当然这一个月以来，温于清也没有停下追求林竹的脚步，有空便约林竹一块儿出来玩，每次她给林竹准备一套风格不一样的衣服，变装之后新鲜不说，上街也安全。
俩人一块儿像是逃课的不良少女似的到处玩，林竹居然一次都没有被人认出来过。
她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自在的感觉了，感觉每天都生活在幸福和喜悦之中，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对温于清越来越严重的依恋。
这天俩人第一次一块儿去逛超市，温于清给林竹弄了一身有些复古文艺范儿的装扮，浑身都是富有层次感的米色，头发懒懒的梳成两条乱糟糟的鱼骨辫。然后温于清又在她脸上画上了俏皮可爱的小雀斑，戴上黑色的大框眼镜眼镜，立刻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谁都看不出来这是平时那个精致的小公主。
温于清和林竹穿的是情侣装，温于清是棕色系的一身，阔腿裤和简单无袖上衣，看上去和林竹特别搭。
林竹高兴地拉着温于清在镜子面前自拍，然后问道：“温姐姐，我喜欢这种宽松的衣服，这样就看不到胸大了，哈哈。”
温于清摸了摸下巴，道：“是能稍微遮挡点，但像我这样阅人无数的专业设计师，还是能从衣服的线条观察出，嗯，这胸肯定是d以上唔……”
话还没有说完又被林竹给捂住了嘴，林竹红着脸生气：“都说了不准说胸的事情，温姐姐越来越坏了。”
温于清笑着把林竹的手拿下来，然后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来看看镜子，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
林竹对着镜子高兴地转圈，然后说：“很好看啊，已经很完美了。”
“嗯，那今天这身，适合什么故事？”
每次温于清给林竹换不一样的风格，林竹都充满了童心，想象穿这样一身的女孩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林竹想着，然后说：“这是一个一心只知道埋头苦读中文系女大学生，每天去图书馆看书，因为考试和毕业的压力太大，终于不堪重负，决定去买超多的食物，大吃一顿来缓解郁闷。”
林竹说完就笑了起来，她觉得很有趣，而温于清觉得很有情趣。林竹满脑子都是天真的想法，温于清则满脑子里全是小恶魔，林竹每次和她讨论，她都觉得这分明就是在角色扮演，下一秒就可以做坏事儿了。
“温姐姐不喜欢这个故事吗？”林竹见她半天没有回答，便着急的问。
温于清趁机在林竹的腰上捏了一把，道：“怎么会不喜欢，小竹的脑洞都特别好玩。”
“嗯，我们出去玩吧！”
温于清微笑，牵起林竹的手往楼下走，脑子里一直想着，这大概是自己行动最慢的一次追求了，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太美好，在确认关系之前的暧昧如此动人，每分每秒都洋溢着浪漫，对她的喜欢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倒是让温于清不自觉的想拉长这样暧昧的时间线。
所以等到真正吃下的那一刻，应该会美味无限吧？
温于清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