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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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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岁的刘燕死在家里,我推测凶手就是刘超,但姐弟情深,我不相信刘超会如此狠毒,可是,若不是刘超,又是谁呢?

    我下了二楼,来到那间屋子,尸体已被警方挪动,那名女子却还在“撕扯”刘燕。

    “我替你姑姑难过,凶手已经跑路,他是谁?”

    女子一擦眼泪,瞅向我“不是我爸干的。”

    “他刚才不在楼上?”

    “他们都在楼上。”

    “他们?还有谁?”

    “算我爸,三个人。”

    “你认识他们?”

    “一个叫鲁大宝,另一个从未见过。”

    “鲁大宝常来吗?”

    “他跟我爸是同学,投机倒把无恶不作!”

    “另一人长相如何?”

    “白脸,大眼睛,鼻子、嘴、下巴似乎做过手术!”

    “他整过容?”

    “我学过整容,很了解。”

    “他们杀你姑,你爸为何不阻止?”

    “这......”她欲言又止,但神情依然惊恐。

    过后,我们作为目击证人,去派出所录完口供,分道扬镳。

    胡老六,同我并肩走在榆林村里,这粗糙的水泥路面疙疙瘩瘩,如同“针毡”,让我们心神不宁。

    “刘燕被害,找寻刘超势比登天,我总感觉鲁大伟和刘超并非敌人。”

    胡老六摇头“不可能,他们俩都开地下赌场,以往是死对头,这一点不容置疑。”

    “鲁大宝,你熟悉吗?”我问。

    “从未听说过,也许见到,能认识。”他又问“现在去哪儿?”

    我看看腕表“三点了,你不饿吗?”

    胡老六摇头“不饿,但想吃点儿东西。”

    我仰头一看火热的太阳,顿感有些疲倦。

    ......

    ......

    榆林村最东头,迎宾酒店。

    我们坐在一楼餐厅里,点了饭菜,吃喝起来。

    “好吃吗?”我问。

    胡老六吃得津津有味“还不错,最主要的就是没花钱。”

    “哼,做你的东家真不容易。”

    “王哥,你也不亏啊,大事小情我可不含糊。”

    “你帮我查一查鲁大伟和刘超,有无生意往来。”

    胡老六皱起眉头“仇人会有生意往来?你别逗了!”

    我有些生气“我是认真的,这不是玩笑!”

    “好吧。”

    正聊着,一名高个儿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和胡老六打起招呼。

    “老六,好久不见了!”

    胡老六站了起来,愣了一下,突然惊呼“呦,你是韩宝!快认不出来了!”

    这个脸白且五官俱小的韩宝很热情“一晃五年多不见,你也变了!”

    胡老六问“现在干嘛呢?”

    韩宝犹豫了一下“无业游民,平时修个家电为生。”

    胡老六把我介绍给他“韩宝,这是王侦探。”

    韩宝眼神奇怪地看我“王哥,你是侦探?”

    我强调“以前是警察,现在是私家侦探。”又打量他手提的工具箱“你现在要去工作?”

    他点头“嗯,我去修修热水器!”

    “离这儿远吗?”

    “不远,就在前边鲁大宝家!”

    “鲁大宝!”我很吃惊。

    胡老六也很诧异“榆林村我很熟悉,确实没听说过鲁大宝,莫非他是外地人?”

    韩宝随口而出“听人说,他以前在大赌场里看场子,老板是他堂哥!”

    “堂哥?”我有些好奇。

    胡老六插言“王哥,这人不寻常。”

    我点头“嗯。”

    正巧韩宝也要吃饭,索性一起吃完,够奔鲁大宝家而去,同时,我假扮起他们的师傅,刺探“情况”。

    沿路上,我扫视四周,发现越往前行进,愈加偏僻,我琢磨鲁大宝来到本地,住在偏僻之处,是孤独?还是怕他人发现?或者是我多虑了?这很难说。

    “还有多远?”我问。

    韩宝走着“一里地。”

    “看来,你以前去过他家。”我打量同行的韩宝。

    “是的,第三次了,呵呵,那家伙挺好爽的,要五十给一百,不同寻常。”

    胡老六也闲不住“鲁大宝在村里做哪些生意?”

    韩宝犹豫了“......我总是在市场里碰到他,挺悠闲的,可能是个批发商吧!”

    不久,我们来到鲁大宝家外围,院门开着,里边狗叫声不绝于耳。

    我随韩宝进入院内,家里的女主人已站在原地迎接,她四十多岁,体态丰韵,长发束起,五官端正,一身红色T恤,格外抢眼。

    “韩师傅,麻烦你了。”女主人很客气。

    我打量这女子“听韩宝说,你们刚搬来不久。”

    她眼神怪异地瞅我,韩宝赶忙介绍“董大姐,他是我师傅,今天来看看。”

    女子放松了警惕,回应我“榆林村空气很好,刚来一年,不太适应。”

    “不知您是哪里人。”我试探地问。

    “以前在天宁市里住。”

    “您丈夫叫鲁大宝,对吗?”

    “你们认识?”

    “不,是韩宝说的。”我解释完,继续发言“我刚才在刘燕家,见到了你丈夫。”

    “哦,他人呢?”

    “人跑了,他们杀了刘燕。”

    “啊,这......这不可能!”

    “他和通缉犯刘超在一起,这很不寻常。”我盯着她。

    女子放低了声音“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我也着急。”

    “如果你见到他,要报案。”

    “你是警察?”

    “不,是私家侦探,有人雇用我调查鲁大伟之死。”

    女子突然岔开话题“......韩宝,你去维修吧!”

    韩宝走了,我同样支开胡老六,和她单独谈唠起来。

    客厅里,我们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喝着茶。

    “韩宝说,你丈夫的堂哥很有势力,他是谁?”

    “鲁大伟。”

    “哦,这么说,我找对人了。”

    “你多虑了,我丈夫不可能是凶手,因为鲁大伟是大家的摇钱树!”

    “这句话不止你一人说过。”

    “他死得很蹊跷,那么健康,却突然暴毙,让人难以置信!”

    “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要找到凶手。”

    “你认为是谁?”

    “在此之前,出现很多意外,很难说,不过,凶手一定就是与鲁大伟接触最多之人。”

    “那个保镖刘福来和鲁大伟的家人!”女子猜测。

    我补充“还有刘超和你丈夫!”

    “兄弟相残?这不可能!”

    “有何不可,如果是我,会花钱买通刘福来,或者你,给鲁大伟下慢性毒药,报复!”

    “还有一种可能!”女子卖起关子。

    我盯着她“哪种可能?”

    “他自己想死!”

    我思虑了一下,回应“也许——你是对的。”

    “我丈夫杀刘燕是真的吗?”

    “当时有人在暗处用弓弩射箭,我跑到二楼,未发现暗杀者,是刘超她女儿告密,说刘超、鲁大宝和一个陌生人就在楼上,他们都是嫌疑犯。”

    “你这是假设!”

    我强调“‘嫌疑犯’顾名思义就是可怀疑者,但退一万步讲,即使不是凶手,也是伙同罪!”

    “你千方百计寻找刘超和鲁大宝,就是想找到杀鲁大伟之人吗?”

    “可以这样说,但性质有了变化!”

    “什么性质?”

    “我初步怀疑其中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认为,鲁——”

    我刚要往下说,门外却传来声音“吴大姐吴大姐,你过来看看,热水器上有样东西!”

    这是韩宝的声音。

    我们一起来到浴室,韩宝站在浴池的边缘处,抬手拿下热水器上的物品,递给了吴女士。

    “烟袋锅?我家大宝不吸烟!”

    我看向这个玉嘴儿,纯铜烟身的烟袋锅,自语“这是和田玉烟袋锅,如果是仿制品也就几百块钱,很可惜,放在这里会生锈。”

    “可是大宝不吸烟。”

    我一思虑,脱口而出“是鲁大宝的朋友留下的?”

    “朋友?这.......”她突然醒悟“对了!是那个陌生人,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很奇怪!”

    “他在你家住了多久?”我问。

    “一个星期,不,是十三天!”

    “他贵姓?”

    “他从来都不说话,大宝也不向我介绍,让人无法理解。”

    胡老六也猜想“在刘燕家二楼里的陌生人,会不会就是他?”

    我推算“鲁大伟死后,保镖刘福来辞职,做起夜总会打手;那谢阎王始终认为,没有人暗害鲁大伟;刘燕更是否认刘超跟鲁大伟有生意往来,但是,鲁大伟的堂弟鲁大宝却与刘超关系密切,让人不可理解。最主要的就是,鲁大宝远离城市,住在如此偏僻之地,难道是要逃避什么?”

    “王侦探,鲁大伟已经死了,连医院都诊断为猝死,你到处怀疑,有意义吗?”

    “我当年在警局破获过多起大案,有一例要案是十年前的旧案,嫌疑犯的哥哥代替弟弟被枪决,弟弟却逍遥法外,没有人相信老实的弟弟是真凶,但是我相信。”

    “这么说,你深信不疑?”

    “一个身体健康之人猝死,本身就不正常,为何要欺骗自己呢?”

    吴女士双手玩弄着烟袋锅“你找我没用,他不会回来了。”

    我岔开话题“你们没有孩子?”

    “我不想回答,这不重要,好聚好散嘛!”

    “说来很轻松,看来你不了解他,或者你们感情很深,你想淡化我的怀疑,不过你忘记一点,他们能杀死刘燕,为何不能除掉你呢?”

    “哼,你这是离间。”

    我放低声音“刘超杀人放火,恐吓威逼他人,你丈夫和他勾结在一起,想必是同类,你好自为之。”

    她一言不发。

    半小时后,热水器修理完毕,我同韩宝准备离去,刚出院门口,就被吴女士叫住了,我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还有事吗?”我问。

    “鲁大宝常去地下赌场,在靠山屯能找到他!”

    “谢谢,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和他在一起,是与狼共舞。”

    “不,他对我好,我泄密是不想让他一错再错。”

    “鲁大伟若不死,会恨透你这个弟媳妇的。”

    “即使你找到鲁大宝,也不会抓到真凶,我敢保证!”

    “那么真凶是谁?”

    “没有人知道。”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就此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