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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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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杂役处,地字九号院子当中,一道粗壮的身影光着膀子,顶着漫天雪花飘落,完全不顾寒冷的侵袭,自顾挥舞着双拳,所使的正是王家拳法九寸劲。

    虽然无论是拳法,亦是步伐都显得有些生涩,但游走挥拳时,似乎真有那么几分王家拳法的神韵。

    “孔凡,你看,我这拳法是否进步许多。”

    直至身影停下动作,脸上充斥着兴奋之意,收拳的刹那,竟是令得掉落的雪片融化少许。

    “恩,最后几拳,要是能够更好把握力度,就可产生更多的拳息,到时候即便是这院子范围所在,所有的雪片都能尽数驱散,可惜我观摩的时间太少,今日烈大人所使的后几拳也略微模糊,我……效仿不出。”

    孔凡端坐在院子阶梯上,神情带着无奈,而后微微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目中逐渐浮现出一缕沉思,努力在回忆那几拳该如何使出,方能与真正的王家拳法相符,可最终唯有轻声一叹。

    学习这九寸劲,资质、刻苦,缺一不可,并非简单观摩几眼就可掌握。

    “可惜我天生没有丹田,无法修习内力,如若不然……”想到这,孔凡眼中迷茫瞬间化作一股精芒,似要穿透而出,但又变作浓浓的失望缭绕,没有丹田,即使天赋异禀,资质再高,也只能仰天而叹。

    “放心吧,等我学会了这九寸劲,要是那些杂碎再敢欺负你,小爷我就活拔了他们的皮。”似乎察觉到孔凡的失落,大智收起脸上的兴奋,认真说道。

    “不可,你要切忌,九寸劲拳路特殊,在这王府当中施展,一眼就会被人识穿,要是让小人报了上去,后果不堪设想。”孔凡面露严谨,并非是他吓唬大智,虽说天下拳法数不胜数,当中拳路更是无比驳杂,但九寸劲不同,能够产生拳息,可见不凡。

    若说练出拳息的拳法也不再少数,但在这安德城,也仅有王家的九寸劲罢了。

    “我可不管,谁人胆敢欺负你,我是不能答应,当初进城时,也曾答应了我爹,绝对要保护你的周全。”大智露出一副凶狠模样,对于孔凡所说的厉害,完全没有丝毫在意。

    “大智,你要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此地不是村子当中,这里充满了尔虞我诈,遍布了凶险,稍不注意有可能就会丢了性命,莫说是得罪王府,即便是这杂役处,我们言行也要谨慎,说不得……隔墙有耳。”

    说道最后,孔凡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眼珠一晃,瞥了一眼几丈外的院门,对着大智使了个眼色。

    大智微微一怔,旋即领会,悄然无息走到门前,猛地对着门把手用力一推,骤然“砰”的一声,整个木门似撞在了什么东西身上,瞬间门外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呻吟,到了最后,呻吟变成了一道惨叫传来。

    “疼死我了。”

    当大智将院门打开时,只见距离门口不远,那里躺着一名少年,少年左手捂着右臂,表情显得十分痛苦,看其模样,这一撞真的将其撞得不轻。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小子,偷偷摸摸躲在外头,是不是想偷师,窥看小爷练武。”大智恶狠狠地注视着少年,说出这话后,脸不红气不喘,全然将他自身也在偷师的事情抛掷脑后。

    少年闻言,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无比,不知是手臂的疼痛所致,还是真被对方吓到了胆,急忙起身解释道:“大智哥误……误会,我就没事闲着溜达,路过贵宝地时听到院子里头传来声响,就透过门缝望了一眼,就一眼,便是看到你最后一拳的神威,着实令人震撼……”

    不得不说,经过这少年马屁一溜须,大智脸上的凶意虽有,内心却着实受用,怒火也消了许多。

    可转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表情微微一冷,低沉说道:“记住,你今天看到以及听到的,要是传了出去,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是是是……大智哥今天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嗯?……”

    “不不不,是我就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大智哥放心,今日所见所闻,我都会守口如瓶。”

    “很好……下去吧。”

    看到大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少年立即露出一副如负释重的表情,实则内心却是阴沉无比,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强忍着心中怨气,加快步伐离开了此地。

    少年走后,孔凡眉头紧皱,此人他倒是面熟,也是王家的一名杂役,自打进入王府这一年多来,多多少少也有过几回接触,虽不知对方名号,可此人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心胸狭隘,先前一幕既然被对方撞见,要是传了出去,怕是麻烦。

    “最近几日,我们最好安份一些,偷师一事,暂且放一放。”

    孔凡心中多了一丝不安与焦虑,只要不是傻子,多少都会引得那名少年猜疑,恐怕往后一段时间,还是呆在住所为好。

    “放心,这猴皮子还没那胆量走露风声,我们不必……”

    大智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还想多说什么,看到孔凡一脸严肃的样子后,硬是将嘴边话语咽了下去,无奈地点了点头。

    午时,天空飘下的雪花渐渐小了许多,直至又是半个时辰过后,风起、雪止。

    此刻位于王府东面方位,距离孔凡住所不远的一座阁楼当中,那里盘膝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披道袍,下巴间留着一撮胡子,紧闭着双眼,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当男子睁眼时,身上的气息骤然转变,仙风道骨全无,而是多了一些狡诈之意。

    “陈供奉,此事要是禀报上去,您要入住内府一事,恐怕易如反掌,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在那中年男子前方,跪地匍匐着一道瘦小的身影,这身影正是几个时辰之前,与孔凡二人有过照面的猴皮子。

    “哼!没想到在你们这些低等杂役当中,竟然有人胆敢偷学王家的拳法,此事……你可确定?”被唤作陈供奉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声音犹如洪钟,其内更是散出一股神秘力量,回荡整座阁楼,震的猴皮子耳膜有些生疼。

    猴皮子跪伏的身子连连颤抖不已,就连回答时都带着明显的颤音:“小……小的……不……不确定。”

    他不得不惧怕眼前之人,那可是王家外府的供奉,虽说地位在这王府当中算不上太高,但是对于杂役来说,此人便是天,高高在上,千万不能惹其丝毫。

    “不确定也敢让我禀报,你可想要害了本供奉不成?”陈供奉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似怒不可揭。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猴皮子彻底吓破心神,连忙磕头解释。

    “给我盯稳那两名杂役,此番你有功劳,这枚丹药乃是本供奉炼制之物,有凝神功效,便是赏赐于你。”

    陈供奉屈指一弹,一枚黑色药丸落在猴皮子身前。

    看着卖相异常难看的丹丸,猴皮子捡起时有些犹豫,不敢当即服下。

    “怎么不服下此丹?”见此,陈供奉再次露出不悦。

    猴皮子无奈将丹丸放入口中,强忍着难闻的怪味,生生将之吞了下去,直至对方满意一笑,方才恭敬地退出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