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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球场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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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临在绿苑学院的大学学习生活就这样平静的开始了。

    第二天,上午只有两节数学课。挺简单的,齐临在国内高中就学过了。选这课的学生包括齐临只有25个。因为平时上课的表现要记入考试成绩,学生大都认真听讲,开没开小差不知道,至少没人敢上课玩手机。

    都是些数字和公式,美国老师也不可能讲出什么新意,齐临就把数学课当成英语听力课来上,这样上课时间感觉过得飞快。

    下课铃响,老师很干脆的宣布下课,一点留堂的意思都没有。

    只说了句作业会发到每个人的电子邮箱,记得做,也是要记入考试成绩的。

    如今运动量大,也容易饿。齐临午餐选了最爱的牛肉,再来一盅洋葱蛤蜊汤,一碟生菜番茄配酸黄瓜,一碗白米饭。随着亚裔学生的增加,现在美国学校餐厅也与时俱进,有白米饭提供。

    齐临找了个空位坐下,正准备开动。一段熟悉的音乐从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上传来。

    “最近,我辗转难眠,梦想着着那些我们曾经能完成的事情。”

    “宝贝,我早已在内心深深的祈祷。”

    “祈祷我不再看重名利与金钱。”

    “我们将一起数着满天繁星。”

    “没错,我们将一起追寻星空般繁盛的梦想……”

    这是OneRepublic的畅销冠军单曲《CountingStars》。

    齐临的位置不错,正对着电视。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最好的足球即将呈现。

    随着音乐间奏,屏幕慢慢暗了,字幕消失。

    当音乐再一次响起,屏幕上出现一片蔚蓝天幕下空旷的绿茵场。广角镜头通过延时摄影快速变化,绿茵场周围的观众席被穿着队服的人群迅速填满。

    然后镜头从广角镜的远景切换成近景的标准镜头,对准单一的个人,一个人一个镜头。教练、球员、解说、记者在开赛前最后的准备工作极快的呈现在屏幕中。

    这组镜头干净利落,非常漂亮。齐临只一眼就明白了镜头的含义,一场精彩的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对下面的内容,心里抱有极大的期待。

    果然没令齐临失望。画面再次变化,这次镜头对准的是人群。青春靓丽的啦啦队员欢快的舞动着手中的彩球;露天体育馆里几万名穿着同样颜色队服的球迷随着现场指挥的口令,整齐划一的做着同样的手势,蔚为壮观;一群高大魁梧,戴着头盔,穿着铠甲的斗士从灯光昏暗的甬道鱼贯而出……

    他们依次拍击着门框上的胜利标语、墙上的队徽,走向赛场明亮的球员入口。在球员入口涵洞,他们短暂停留,簇拥在一起,半蹲着,握紧双拳,一边有节奏的左右晃动身体,让身体保持兴奋,一边听着教练的最后训话——教练几句话的工夫,他们被撩拨的像是见血的斗牛,或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嗷嗷叫着冲出球员甬道。

    两面红色队旗连接在一起,组成一面布墙,遮蔽了观众探向球员通道的视线。

    布墙突然从中间分开,猛的一分为二,后面的球员们冲向赛场。

    观众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与此同时,飘扬的彩旗,腾空的气球,干冰机喷出的弥漫白雾,冲天的绚丽烟花,几架战斗机划破长天,星条旗上空翱翔的白头鹰。一切的一切将整个赛场的气氛推到至高点,观众们急需一个缺口来宣泄高涨的情绪。

    “……我感受到爱,它在我的胸膛沸腾燃烧,注入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次脉搏……”音乐与画面是如此贴切,就像是量身打造的一般。

    当椭圆型的橄榄球被一脚踢向半空——球赛开始。积聚到极限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缺口。

    野蛮的冲撞,蛮横的擒抱,凶狠的截杀,赛场上不时人仰马翻。飞洒的汗水,猩红的血液,激烈的碰撞充满震撼心灵的疯狂力量。观众如同跨越时空,回到了2000年前的罗马斗兽场,观看一场血腥的角斗,肾上腺素激增。

    灵巧的闪避,队友的护卫挡拆,超过40码的长传球,带球高速奔跑,最后触地达阵得分。看到自己支持的球队攻城拔寨、斩将夺旗,又让人像大热天一口气干掉一瓶550毫升的冰饮,酣畅淋漓的快感。

    “……伤痕渗入血液,永久存在,一切能够摧毁我的事物,会让我置死地而后生。”

    “但亲爱的,我早已在内心深处祈祷着,祈祷自己不再迷失于金钱的追逐中,我们可以细数满天繁星,品味生活乐趣。”

    音乐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电视画面再一次渐渐变暗,屏幕上只留下一行字:全美大学橄榄球联赛,新赛季即将火热开赛。

    真的,好燃。

    餐厅中欢呼叫好声不断。

    齐临还在回味刚才的大学橄榄球联赛宣传片,突然想起刚才宣传片中橄榄球一词居然是用的“Football”——足球。

    “麦克斯,刚才的宣传片看了吗?为什么橄榄球用Football?”

    “美式英语,Football指美式足球,也就是橄榄球。你认为的足球在美国被叫做英式足球——Soccer。”

    “你昨天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又没问我,橄榄球挺好的,我喜欢橄榄球。”

    齐临牙根痒痒,真是拿麦克斯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没办法,总不能真把他活埋吧。

    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助理女孩会一副那样的古怪表情,知道自己把橄榄球当成了足球,却又不明说。

    又是一个恶作剧,恐怕自己这个糗事很快就会在学院传扬开。

    正当齐临暗叹倒霉时。

    “YO,清。”一个明显黑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齐临刚来美国,可没有什么黑人朋友,也不理会,正要开动吃饭。

    “YO,清,你是聋子?”黑人的语气可不友善。

    这个黑人的素质堪忧,齐临摇了摇头。

    齐临夹了筷子牛肉放入嘴中。恩,味道不错。

    唰,左手麦克斯毫无征兆的突然抬起,截下一个往齐临脑后砸来的橙子。

    麦克斯的声音在齐临耳边轻轻飘过:“他说的是Chink,眯缝眼、中国佬的意思,是对华夏人的蔑称。”

    这时四个人转到了齐临的桌子前方。三个白人,一个黑人,看上去都很年轻,都是牛高马大的壮汉。

    “YO,中国佬,这个橙子送你了,你们亚洲人就像个娘们,还想玩橄榄球……哈哈哈哈。”黑人一阵猖狂的大笑。

    “滚远点,黑色垃圾。”齐临左手把橙子捻爆,汁水都流出来了。

    “YO,碧池。”黑人口里嚼的口香糖吐到齐临的餐具里。

    齐临一把推开桌子,站了起来。

    四周的学生都投来注视的目光。

    齐临暗哼一声,想干架?

    齐临认真的对面前黑人说道:“记住!第一,我的眼睛比你大多了。”

    “第二,你不应该挥霍。非洲大陆上至今还有八百万你的黑兄弟每天都在忍饥挨饿,我们华夏每年都对非洲进行大量人道主义援助。而你呢,脖子上那条黄金链子取下来,至少能救活几十人。”

    “YO,碧池。老子是美国人。”

    “那你要怀着一颗谦卑的心,时刻感谢上帝,是他让你祖先三百年前能活着被带来美国。”

    面前的黑人被彻底激怒了,就想冲上来教训齐临。

    “赫顿,冷静点,他在故意激怒你。”旁边一个明显领头的白人男生说话了,一头帅气的金色头发随意披散在耳边。

    说完,傲慢的扬起下巴,脑袋朝餐厅门口偏了偏——那里站着两个校园警卫,正在密切注视这边的情况,如果事态升级,就会冲过来制止。

    黑人好像很服这个白人,顺着白人目光看到餐厅门口的两个保安,也强行压下了怒气。

    三个白人男生转头离开餐厅,黑人很嚣张指着齐临说:“中国佬,这事没完!有种就来球场,不然就滚回中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