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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跟我走,或者,把我的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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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拍火景,你们俩先穿好防火服。到时候女主先在房子里演一回儿,等冒烟了之后男主就去火中救女主,摄像机已经在房子里放好了。到时候听到我喊咔就出来。”

    “嗯。”

    “要小心,注意安全。”

    浩淇和卿雪两个人在穿防火服,卿雪的表情一直不太自然。

    “你还好吧?”

    卿雪有些紧张,走到浩淇身边踮起脚尖,“不知道吗,吸血鬼最怕的就是火了,会不会烧死我啊?”她承认,她是受过训练,什么催眠术、转移术、基本知识、各国语言都难不倒她,可是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呢?

    “要不要我和导演商量一下?”

    如果演火景的话,她可以没到火点着的时候就转移,然后让浩淇一个人葬身火海。如此的话,任务便可以不动自己之手就完成了。

    不要再犹豫了,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浩淇,没事,不用商量了。”

    “那你……”

    “没事的,反正是演戏,再说,你们人类不也怕火吗?”

    “好吧,到时候小心一点,等我进去救你。”

    “嗯。”

    卿雪穿上防火服,走了进去。

    正如导演所说,屋子里架着一个摄像机,卿雪在屋里待了一会儿,把整座房子里施了咒,等闻到了烟味,瞬间转移。

    她走了,她才不在这儿陪他们演呢,她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陪他们玩命的。

    之后浩淇一脚踹开了门,“沫廖……沫廖……”

    他焦急的寻找着,烟雾越来越中,弥漫了整座房子。

    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找到厨房,整座房子那么大,卿雪到底跑去哪儿了?

    他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了,喊着卿雪的名字,一直找一直找,一定要带卿雪出去。她说过,她怕火,他也说过,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

    烟雾把房子里的一切事物都虚化了,什么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全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喉咙里被呛的全是烟,一直咳嗽不停,却还是在喊着卿雪的名字。

    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浩淇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可门已经锁住了。他想用脚踹开门,可门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他被活活困在二楼的一个卧室里。

    导演见火势越来越大,扔下摄像机,“咔——”

    “怎么还没出来?”他问旁边的助理。

    “不知道。”

    “别拍了,快去救人。”

    几个人匆匆忙忙往房子那边跑去,但卿雪此时却出现在他们眼前。

    “卿雪,你怎么在这儿?那浩淇呢?”

    “记住我说的话,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继续拍你们的电影。”她的瞳孔扩缩之间,传达着一种催眠的意识。

    几个人转身往回走着,真的放弃了营救。

    浩淇,不是我愿意如此。执事交代我的任务,我一定要完成。虽然你是个好人,我也很想把你当做朋友,可你忘记了一个重点,我本来就没有朋友,也不会再有朋友的。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再犹豫了。

    当着火的天花板一快快快往下掉,当四周的烟雾使浩淇的意识渐渐涣散,他口中还是不停念着卿雪的名字,一定要找到卿雪,一定要带她出去。

    朦胧中,看到一个身影,烟雾太重,呛得他泪水不自觉的留下来,但他还是努力的睁着眼睛。心跳得好痛,好痛。这种时候,心痛的毛病却犯了。

    “浩淇……浩淇……你醒醒,不要睡过去。”她用力摇晃着他,身体被烤的很热。

    “樱歌,樱歌是你吗?”这种心痛的感觉,除了想到樱歌,其余时候不会有。

    “是我。来,我带你出去。”

    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浩淇抓住了樱歌的手,语气决绝“我不走。”

    “什么?”

    “除非你答应不再离开我,否则我不走。”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浩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胡闹了?”

    浩淇抱住樱歌,“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是不是留住你必须拿命来换才行?”

    “……”

    他想她,她又何尝不想他?

    “咳——如果是,跟我走,或者,把我的心留下。”

    “咳咳——”

    樱歌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知是烟太浓,雾太重,还是温度太高,太烫,亦或是浩淇的话太震撼。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行了吧。你不知道吗,吸血鬼最怕火了,你要向我告白我不介意啊,为什么非得挑这种时候呢?”樱歌一边哭,一边哽咽着。

    “我终于留住你了,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命的。”

    “真讨厌——”

    “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啊。”

    “对啊,当初我是看不见了来着。”

    真不知道在这种场景下两个人是怎么有心情打情骂俏的?难道这种场面很浪漫?

    一块天花板又落了下来,“樱歌,小心——”浩淇的左臂挡在樱歌头顶上,被重重的砸伤。

    “浩淇——”

    “我没事,不闲扯了,我们怎么出去?”

    “交给我吧。”

    樱歌拥进浩淇,闭上眼睛,瞬间转移。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浓雾、大火,周围的环境一点都没有变。

    奇怪,瞬间转移怎么不管用?

    “浩淇……”樱歌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瞬间转移不管用了。”

    “怎么会?”

    天哪,关键时候不管用了,来的时候怎么行呢?靠!为什么会进的来出不去?上天不会真想让他们俩葬身火海吧?

    “浩淇怎么办?我怕火,我真的怕火。”

    “有我在,没事的。”

    樱歌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可是外面的人依旧无动于衷,因为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本来是来救你的,反倒还让你担心了。”

    “樱歌,你能来我很开心。我终于也在死前完成了愿望,最后见到了你。”

    “傻瓜,你怎么会死呢?门打不开,可窗户不是一直开着吗?我虽然不能瞬间转移了,可跳楼还是死不了人的,顶多摔个半死。”

    “那如果要你和我一起,真的活不过来了,你怕不怕?”

    “我们会没事的。我曾经去地狱走了一番,最终也还是熬过来了啊,我曾经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了,可我的眼睛还是再次复原了啊,我们以为的结束,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的。就算我们真的活不过来了,我也不怕的。”

    “……”

    “因为,我还有你啊。”

    浩淇的右手抚上樱歌的脸,左臂自然下垂着,“闭上眼睛,一下就好了。才二楼,没事的。”

    “嗯。”

    两个人从窗子上跳下去,落在草地上,两只紧紧交握的手,十指相扣着。

    很多人由于看到房子失火,都过来看个究竟,人越来越多,凭卿雪的能力催眠不了那么多人。

    浩淇,你自求多福吧。

    一阵鸣笛声之后,樱歌与浩淇被送到医院。

    “呃——好痛——”樱歌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白茫茫一片。墙是白色的,窗帘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旁边的床位上已经没有了人,浩淇去哪儿了?

    樱歌忽的一下坐起来,抓住一个护士,习惯性的用英语说道,“和我一起进医院的那个人呢?”

    “他说他出去走走,让你醒来后别担心,在这儿等他。”护士是中国人,这张亚洲面孔与熟悉的汉语,让樱歌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反应过来,要说汉语了。说了两年的英语,终于要开始说汉语了。

    “谢谢你。”

    “不客气,有需要的话再叫我,我先走了。”

    “嗯。”

    浩淇,幸亏你醒过来了。要不然这一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樱歌去血库偷了一袋血,瞬间回到病房。

    奇怪了,为什么现在她的超能力又能用了?一阵一阵的,说管用就管用,说不管用绝对不给面子,太不靠谱了。

    喝完那一袋血,感觉神清气爽,皮肤也不是那么痛了。樱歌想起了那些话。

    “你没杀过人吗?没杀过人怎么叫吸血鬼?”

    “杀人是仅次于吸血的爽,那感觉特别爽。”

    “我们就是吸血鬼,接受自己的命运吧。”

    “……”

    “樱歌,你不留下来,我就不走。”

    “樱歌,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道吗?”

    “跟我走,或者,把我的心留下。”

    ……

    她答应浩淇留下来的决定到底是不是错误的?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她虽然很想否认杀戮残忍,不过那就是他们的本性,经过了两年和吸血鬼的相处,或多或少也会变了。浩淇会不会接受不了她的血腥?浩淇和她在一起会不会受伤?

    既然浩淇已经醒了,没有危险了,那她现在便可以安心的离开。如果现在再离开的话,方法还是如两年前一样。一张纸条之后,瞬间转移。只要一眨眼的时间,如同她曾经无数次这样消失在浩淇的眼前。只不过,这次好不容易才重逢,又要抛下他吗?

    樱歌的手僵在门把手上,停了很久。到底该走,还是留?她口中的八年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寄托。八年之后,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在走到一起。火场中,她答应了他留下来,不再离开他,可留下来,真的好吗?

    “你又要不告而别,再一次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