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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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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正文内容~】

    三十岁和二十岁的差距是什么?

    对于包黛丽来说,二十岁的时候好像精力怎么都用不完,虽然早上也会有完全爬不起来的时候,但是说起来就起来也是丝毫不费劲儿。

    而三十岁的时候就是——咯噔咯噔咯噔……

    大概是半夜的时候突然降温,早上起来的时候包黛丽觉得自己身体都僵硬了,脊柱骨一直发出怪异的而叫声,还大得吓人,比如她爬起来的瞬间,已经起来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正在刮胡子的黄青诚笑道:“哎哟喂,光听声音我还以为是四五十岁的老奶奶呢。”

    “有……那么夸张嘛?”包黛丽的声音有些哑,表情也是懵懵的。

    “何止是夸张,可以和□□爆炸媲美了。”

    包黛丽傻笑两下后,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那边二十代的代表柳竹已经在做热身了,穿着一身紧身运动服,站在阳光下拉腿的姿势真是美不胜收。而且那年轻的朝气,素颜下还是光滑细嫩的皮肤让包黛丽着实有些羡慕。

    窦珩的目光却始终集中在包黛丽的身上,她伸了个懒腰,依旧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不一会儿也加入了柳竹的拉伸队伍,她的个子比柳竹高了不少,双腿被紧身裤包裹着,笔直又修长。

    她昨天一天拍摄的时候还化着淡妆,现在是全素颜的状态,虽然他也见过她素颜,但是一早起来,尤其是睡得并不安稳的情况下,她的脸明显有些水肿,睡眼朦胧着,大眼睛就变成了眯眯眼。可这丝毫不影响她在清晨的阳光下的耀眼,相比柳竹的健康小麦色,包黛丽白得发亮。

    两名女性成员站在大石头上晨练,下面五个男生都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活,刷牙的、洗脸的、剃胡子的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边两个做拉伸的女生。

    柳竹筋骨很开,压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挑衅还是炫耀直接一字马下去,吓了包黛丽一跳。

    “哇,不愧是女团出来的……”黄青诚说。

    孔子谦附和道:“确实,这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好像记得包黛丽以前也是学跳舞的。”

    说这话的人是窦珩,包黛丽回头就看到他怂恿的那张笑脸。

    完全就是想看她笑话而已。

    包黛丽冷哼一声,劈开腿就准备压下去,可近几年根本没有再练舞了,瑜伽的强度和练舞的时候也完全不同,再加上一大清早筋骨都没拉开,她那一下愣是没有下去,卡在半空中又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身后果不其然传来了一大片笑声。

    包黛丽忽然来了感觉,又咯噔了一下,后面又是一片笑声,就连摄像机后面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忍笑了。这么简单吗?只不过是筋拉不开而已,有这么好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节目效果嘛?

    ***

    收拾好第一晚的露营地,七个人又要向深处进发了。

    虽然丛林的生活应该很艰辛,可这毕竟是拍节目,明星们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荧幕形象,不能真的跟个野人一样蓬头垢面的。所以基本上,利用了早上充足的准备时间,每个人都好好地梳妆打扮了一番。

    女艺人脸上也都化着那种俗名素颜,学名裸妆,实则一点儿都不裸的妆。

    而男艺人的脸上不一定打了粉,但防晒霜肯定是涂了好几层的。

    只有张友勋族长一个人依旧蓬头垢面,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也就现在爱干净,再过几天也会放下一切任由泥土在身上滋长。

    说起来现在的男性越来越没有男子气概了,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以前都流行糙老爷们,硬汉风,近些年都是花美男吃香,有的甚至是比女孩子还要秀气。

    另一方面,女孩子则有些越来越爷们的趋势。

    比如,贱兮兮的黄青诚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只毛毛虫,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挑起那条虫子,然后冷不丁地就放在了身边的柳竹面前。可柳竹一点儿惊吓的反应都没有,看着那条虫子,甚至还有些激动。

    “不怕嘛?”黄青诚问。

    “不会啊,你看它胖嘟嘟的好可爱。”柳竹笑嘻嘻地说完就准备拿手去拿,却被黄青诚收了回来。他对柳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举着毛毛虫就去了正在发呆的包黛丽身边。

    他挑着毛毛虫轻轻放在包黛丽的肩头,然后喊她。

    包黛丽一转头,就看到那只胖乎乎的毛毛虫昂着头看她,嘴巴上还有绒毛,恶心极了,吓得大喊一声:“妈呀!”

    接着扭动着身子跳开好几米,愣是没有把毛毛虫甩下去,又不敢伸手去拿,只能僵着肩膀,瞪着虫子,好像在警告它不要过来。

    那边张友勋和柳竹是不怕虫子的,看着她一直笑个不停,也忘了要帮她。

    包黛丽只好求助离得最近的孔子谦,可孔子谦一脸警惕,下半身还站在她的跟前,上半身已经后仰到另一个维度,愣是不敢靠近。

    “你你你……你别动。”孔子谦结结巴巴地说,可作为男子汉以及前职业拳击运动员,他还是想要担起责任,便想要捡一个树枝帮她把虫子弄下来,可是怎奈自己也怕虫子,眼神一花,愣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用的树枝。

    最后还是窦珩直接走了过来,挑着眉毛,在包黛丽看来好像是有些嘲讽的表情,十分冷静地说了一声“别动”,然后就徒手把毛毛虫拿了下来。

    还好他的手上还带着手套,不然包黛丽一定觉得更毛骨悚然。

    窦珩拿着毛毛虫的姿势十分轻柔,放在自己的左手背上,还用右手摸了摸毛毛虫的背部,像是在照看自己的宠物。

    他走回张友勋那边,问了一句:“这个能吃吗?”

    张友勋愣了两秒,仰天大笑起来,喘了口气后才道:“应该可以,但我们现在还不用吃这个,这片丛林里有别的好吃的。”

    “哈哈哈哈,我们老幺应该是饿了,年轻人真是有魄力。”黄青诚也笑。

    窦珩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黄青诚,就走过去,作势要把虫子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黄青诚吓了一跳,弹开,还有些愤怒地说:“吓死我了,你干嘛呀!”

    窦珩重新把无辜的毛毛虫放在自己的手背上,笑道:“我看你去吓包黛丽,还以为你不怕呢。”

    “是啊是啊,自己怕就不要吓别人嘛!”同时受害者的孔子谦心有余悸地说。

    黄青诚立刻脸色有些不好,只能笑笑混过去。

    包黛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窦珩是在帮她报仇嘛?

    她呆呆地看着窦珩,窦珩却依旧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毛毛虫,这回族长终于发话了,“豆子,把人家放回去吧,你不会是要养宠物吧?”

    窦珩眼睛闪烁了一下,包黛丽觉得那个瞬间,这个不要命的老幺貌似真的动了要养虫子做宠物的念头,想一想以后也许一进他家门,就看到那些甲虫啊,蜥蜴啊,蛇啊什么的,那些东西跟毛毛虫比感觉恶心多了。

    不对,她干嘛脑补去他家呢?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窦珩最后还是把无辜被扔来扔去的毛毛虫放回了树枝上,让它重新回归大自然。

    再往前走,忽然就走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原来不知不觉攀上山,已经到了山头的悬崖边,从这里到对面,只有一座架在空中的吊桥。

    这吊桥看起来十分可怕,下面是木板铺的,因为雨林里的潮湿气候,看起来有些被腐蚀了,感觉踩下去就跟玩刮刮乐一样,有可能不会死,有可能会死。

    恐高症患者包黛丽挪了几步走到悬崖边,距离下面其实并没有很远——雨林里的地势都不会很高——但下面浑浊的亚马逊合支流却一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人头晕目眩。

    这里的所有拍摄地其实在几个月前开始就被节目组勘察过,她们走过的路,经过的地方,驻扎的露营区其实也是选好的,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使是这座桥,也有很全面的安保措施,现代化的缆绳拉在两端,她们身上也都有安全锁,只要扣在绳索上,就算掉下去,也会挂在空中,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但是恐高症神奇的地方就是,总会脑补各种危险,站在栏杆边会幻想栏杆倒下去,站在高台会幻想台面开始倾斜人滑下去,反正所有安全的地方,只要有了高度,在脑海里统统都会变成像是灾难片里的cg特效一样,全部垮下来。

    工作人员突如其来,让他们每个人都穿上类似威压服的安全锁带,拖着两个安全锁,双重保险卡在绳索上保证安全。包黛丽全程都是懵逼的,两条腿发软,都没办法自己抬起来。

    可那边张友勋作为主持人和最有经验的人,已经把自己的扣子扣在了绳索上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吊桥全长其实并不长,也就20米的样子,可是放在空谷之上,看起来像是有好几百米的样子。

    张友勋到了对岸,便开始挥手,让大家赶紧一个接一个过去。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下,毕竟都是第一次,胆子再大也会有些退缩。原以为窦珩那个不要命的老幺会像跳崖跳水那次一样第一个冲上去,结果他并没有,站在后面默默看着悬崖边的绳索。

    正当包黛丽觉得他可能也怕了,有些窃喜的时候,野孩子柳竹走了过去,笑着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我走咯”后,就踏上了恐怖吊桥。

    紧接着的是黄青诚和孔子谦,大概是他们走的太快,包黛丽开始产生了吊桥很安全的“错觉”。

    江淮默默跟着上了吊桥,抵达后便立刻回头,说:“很安全的,不要怕。”

    包黛丽一愣,这是在给自己加油嘛?

    她的肩膀忽然就被身后的窦珩抓住,他用膝盖抵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后侧,腿立刻就被迫向前迈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她的安全锁就被扣在了绳索上面。

    她抬头看看堆积在对岸的其他队友和工作人员,自己迟迟不下脚真的很影响工作进度,很不符合包黛丽的一贯作风,可是这吊桥确实很可怕,这会儿又有些起风了,虽然吊桥的绳索拉得很紧,还是免不了晃悠了几下,这几下就把包黛丽吓得惊声尖叫出来。

    她下意识往下面一看,顿时觉得跟喝醉了一样眩晕,所有的东西都跟进了万花筒一样,一直在转圈圈。

    “别往下看。”身后窦珩无奈地叮嘱。

    包黛丽看向眼前的下一块木板,颤抖着踏了上去,速度缓慢,动作丑陋。她带着哭腔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还有多少?”

    窦珩回答:“还有十九米半。”

    “怎么才这么一点点啊——”

    “你才走了两步而已。”

    包黛丽已经无法因为窦珩讲话太不给面子而心情激动了,因为她一颗心都悬着,感觉随时都会丢脸地流出眼泪。

    如果整个团队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子的话,她大概就算是哭了也不会怎么样吧,可是另一个女嘉宾柳竹实在是太厉害了,相比之下她何止是废柴,简直是废柴之中的废柴,她不愿意做废柴,可又很难克服生理上的恐惧。

    对岸,江淮刚刚解除安全锁,却又忽然扣了上来,想要走过来拉包黛丽,一抬头,被包黛丽身后的窦珩用眼神逼退了。

    包黛丽的手抓着绳索,腿始终无法踏出去,大喊:“我不要走了,我要回去——”可刚退后一步,就撞到了窦珩的身体。

    “没机会了,快走。”窦珩说。

    包黛丽还在懵逼状态,窦珩却开始下达命令,“左脚,踏出去,对,好,现在右脚,两只手慢慢往前滑,再来左脚——”

    包黛丽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听话的本能开始运作,就跟着窦教练的话一步步向前,走到了对岸。

    等踏上了地面,包黛丽才松了一口气,眼泪还是涌了出来,柳竹马上就过来抱住了她,一直拍着她的背安慰,好像她是比较小的那个一样。

    她把头埋在人家肩窝里,脑海里“真丢脸”和“好可怕”不断交织,导致眼泪越来越多。

    窦珩站在那里叉着腰,还被张友勋表扬了一顿,说是很有领导力,可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不赶快堵上去,感觉她随时都会退回去。”

    “哎,我们胆小的黛丽让我们老幺都操碎了心啊。”张友勋调侃道。

    ***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驻扎地,所有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分批录了一下采访后,天色就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包黛丽在采访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忏悔自己的懦弱,以及感谢同伴的帮助。她忽然想到了很多,比如她在孤立无援被赶出公司的时候多么无助,可有了七哥他们的帮忙和陪伴,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在危险的丛林里,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帮助可以救命,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里,帮助和陪伴是让人发奋进取的精神良药。

    “对于今天经历的一切,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编导问。

    包黛丽想了一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道:“最近几天一直遇到我不擅长的事情,比如说高和水,还有虫子,感觉丢了很多脸,显得特别没用。今天开始要有改变,去尝试看看新鲜事物,争取做个不一样的自己。”

    夜幕彻底降下来,简易的帐篷也搭好了,篝火也生了起来,就差晚餐的食材了。

    男人们都跑出去打猎了,女人们则留在营地里。

    不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麻袋。

    “这是什么?”柳竹跑跳着过去问。

    张友勋笑着回答:“今天的晚餐,好吃的。”

    他神秘地笑着,其他男性成员则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皱眉不说话。

    胆大的野孩子最终还是下了手,打开麻袋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脸色有点儿不好,慌张地问:“这……这是什么?”

    “豚鼠。”张友勋回答得理所应当。

    柳竹瞬间就跳了起来,跨大步子跑回篝火边的包黛丽身旁。经过白天的哭唧唧被安慰事件后,包黛丽觉得她和柳竹的关系好了很多。

    “怎么了这是?”她问抓着她手的柳竹。

    柳竹面露难色,“老……老……老鼠……”

    “老鼠?”包黛丽也吓了一跳,看向男人们。

    窦珩整张脸都有些绿,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让这几个壮汉都萎了一样,只有老手张友勋还谈笑风生,说:“这可是秘鲁的特色美食,每年都还办豚鼠美食节呢,别提多好吃了。”

    包黛丽走了过去,想要拉开袋子看看,却被张友勋拉紧袋口,他说:“你可别鬼叫,吓坏他可就不好吃了。”

    “它还没死透啊?我的天哪——”肌肉男孔子谦崩溃大叫。

    包黛丽起了好奇心,她怕爬行类、两栖类和节肢类的生物,可是对于哺乳动物没有什么恐惧感,尤其是据说能吃的哺乳动物。

    她往袋子里看了两眼,里面卧着一直很大很大的毛绒动物,深棕色毛,手脚都被捆住,动弹不得,足足有一直大公鸡那么大,只有嘴上的龅牙和胡须象征着它是鼠类。

    “好……好大……”包黛丽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主要是那只豚鼠身上的毛脏兮兮的。

    张友勋有些惊讶,胆小鬼包黛丽居然不怕?刚刚抓豚鼠的时候,那些男孩子可一个个都叫唤得不停歇呢。

    “这……怎么吃?”包黛丽又问。

    张友勋笑,心想她应该是饿了,把豚鼠当自己的食物自然是不害怕了。“剥了皮,烤着吃,和鸡肉一个味道。”他回头看了一圈围观的吃瓜观众,“你们谁来杀?”

    这回,野孩子柳竹,不要命的老幺窦珩,肌肉男孔子谦,安静美男子江淮以及平时贱兮兮关键时刻还是可以靠谱的黄青诚都不说话了。

    张友勋其实也只是吓吓他们,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在城市里生活习惯了的人可以做的,他们平时吃饭都是买现成的,自己杀鸡杀鱼恐怕都是没有过的,更何况是面对这种被他们称为“老鼠”的生物。

    他刚想说还是自己来吧,包黛丽就弱弱地举起了手,举得高高的,道:“要不,我来吧?”

    张友勋怀疑:“你可以?”

    包黛丽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

    张友勋看到了她眼睛里燃气的熊熊之火,上面写着“我要雪耻”四个大字,那气势和看见虫子乱跑以及在吊桥上哭喊着要回去的包黛丽都不一样,于是他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了包黛丽。

    其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摸摸坐回营地里用大木桩子做的长凳上。

    六个人以同样的姿势歪着脑袋看着一个人走到边上的包黛丽,只见她把可怜的豚鼠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嘴里默默念叨了两句像是咒语之类的话,然后操起多用军刀,对着豚鼠的脖子直接就是一抹。

    动作快准狠,那六口凉气都还没有吸完,小豚鼠已经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