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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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石趁着杜挽书睡着了,打算出门去买一些东西,这杜家好东西太少怎么能养好挽书的身子,还得叫个大夫来,开点止疼药,天天这么疼可不行。

    “小妹。”江清石走到厨房见杜婉柔正在做炖鸡,叫了一声。

    杜婉柔也没离开灶台,就问:“石头哥,啥事啊?”

    “我去买点东西,你注意一下你哥,刚刚睡着了。”江清石看了一眼灶台上的锅,“若是他一会醒了,你给他端一碗鸡汤,少放一点鸡肉,要不他的肠胃受不了。”

    “知道了,石头哥你快去吧,我看着我哥呢。”

    江清石又叮嘱了一遍才出了杜家,怕挽书醒来还肚子疼就先跑到村里的大夫江树家,让人先去杜家看看。然后又着急麻慌的跑到交好的人家买他要的东西,来不及去镇上,只能有什么买什么了。还好早上出门时,娘给了二两银子。

    “大山,在家吗?”

    跑到江大清山家敲门,江清山刚下地回来,正好在家,开了门,“石头,你咋来了?”这时间来找他有啥事啊,要不是今儿干得快他还不一定在家呢。

    “大山,把你家老母鸡卖我两只,鸡蛋拿三十个。”江清石也不跟他废话。大山跟他同岁,在杜家一块儿读了三年书,俩人关系亲着呢。

    “哦,你等会儿啊,我这就给你楸且(拿去)。”看他着急要,大山也不问了,麻利儿的去拿东西。

    “给你。”没一会儿,大山就拿着东西回来了。

    “把你家驴车借我使使。”看东西有点多,扔了一枚银子给他,又把他家车借出来,才离开大山家,身上还有大山给他找好的铜钱。

    大山家的驴是一头温顺的母驴,不用赶着就自己慢慢悠悠的走着,江清石只要控制方向就成。

    “槐树婶子。”

    江清石牵着驴,在杜槐树家门前叫人,杜槐树的媳妇听见有人叫,就出来了。

    “大侄子,进来呀?咋今儿找婶子了,你家不用买成衣啊?”槐树婶子是村里边有名的巧手,做衣服、被子、鞋子都比别人好看还耐用,因此好多家里边富裕一点都在她这儿买针线活。

    “不是买成衣,我是想问问婶子有没有做好的新被和。”江清石牵着驴当然不好进院里,就没进去。

    “哎哟,被和婶子很少做啊,当下也就还有一床,你要是不急,买了布和棉花,来我这做,顶多三五天儿就做好。”

    “婶子,先把那一床被子卖给我吧,其他的改天再说吧。”

    “中啊,这就给你拿去啊。”

    .......

    类似的情况在好几家上演,慢慢的驴车装满了东西,二两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江清石就拉着车回到杜家,他拉着这老多东西自然引人注目,一看他把东西带到杜家,相熟的就开始瞎聊上了。

    江清石没注意别人对他议论纷纷,一心扑到了杜挽书身上,他出去了一个时辰左右,回来时大夫还给杜挽书看着呢,他放好东西,正好大夫也看完了。

    “五舅老爷,挽书咋样啊?”

    江树给开了药方子,递给他,“没啥事,就是饿的体虚了,好好给做几顿饭就成,就是这孕子丹损害大了点,忍得太过了,你得赶紧给他按方子抓药吃,先吃十副,吃完我再过来看看,换方子调养一下,没大事啊。”

    “哎,我知道了,五舅老爷,我这就跟你去抓药。”江清石对挽书十分上心,一听马上要去抓药。

    江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行啦,甭去我那啦,舅姥爷家里没这个方子的药,你去趟镇上吧。我回去啦。”

    “哎,那我下午就去镇上,五舅老爷我送你。”嘴里是说着要送送,眼睛却没瞅着他,都集中到还没醒的杜挽书身上了。

    江树多精啊,一瞧他这副被勾了魂儿的样子,摇头晃脑的笑了。

    “别送了,看看小书吧,你记得多给点诊金就成。”也不管他红了脸就走了。

    江清石刚给挽书换过了被子,打算给他弄点鸡汤过来再叫醒他,杜挽书就醒了。醒来看他还在,还以为自己没睡多久,迷迷糊糊的还想睡一会儿,也不说话就伸手拉住江清石的袖子。

    看他连哼哼都不愿意了,就知道他累坏了,但是睡的时间不短了,不能马上接着睡,得吃点东西才行。把袖子拽出来,江清石去厨房端了一碗鸡汤,拿了勺子返回屋里。

    “挽书,挽书,起来吃点东西。”江清石的语气十分温和,带着明显的温柔和爱惜。

    杜挽书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那么讨厌他的石头哥会这么温柔?他不敢相信,不愿意起来,小声哼哼就是不睁眼睛,“再睡一会儿,好累......”

    江清石把人半抱着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你都醒了就睁开眼,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不。”杜挽书本来就是一个爱撒娇的孩子,这段时间压抑的狠了,好不容易有了依靠,小性子就上来了。

    杜挽书软软的拒绝,也让江清石想起来小时候就很爱撒娇的挽书可爱的样子,心里爱得不行,哄着说:“挽书乖,你吃点东西,等你好了带你出去玩。”

    “我不吃...就不吃...”杜挽书嫌他烦了,转头把自己埋在他怀里,表示我不想理你了。

    “哈哈哈,好吧,挽书,我喂你吃,这样你就不用睁眼了,好不好?”江清石被他这幅鸵鸟样子逗笑了,但是语气里的不容拒绝十分明显。

    杜挽书听出来了,噘着嘴转过头表示勉强同意了,哼哼唧唧的埋怨他太坏,江清石被骂了也高兴,端着碗开始给自己的小媳妇儿喂饭。

    “来,张嘴。”一句一个动作,江清石说张嘴,杜挽书就张嘴。

    喂了小半碗鸡汤,还有少许鸡肉,杜挽书就不吃了,对喂到嘴边的勺子躲躲藏藏的,“我吃饱了。”

    “不行,再吃一点儿,把肉吃完。”江清石哪能由着他啊,一定要他吃完,被他的霸道压制的杜挽书,再不情愿也得吃完,委屈的吃完了,江清石才放过他,让他躺下。

    江清石又看了一会儿挽书才出来,打算去镇上买药,刚要叫杜婉柔来交代一声,就见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满脸怒容的杜母进来了,也不看人就喊:“死丫头,给我滚出来!”

    江清石见师母穿一身水绿的衣服,和明显没有瘦的身材,登时生了气,这师母还是这样不知教化,新丧期间穿成这样还涂脂抹粉,简直就是对故人不敬。

    “杜婶子,妇道人家不应如此喧哗,状若泼妇!”按江清石以前一定会这样教育她,这样才符合他的性子,当然他是在看不过眼,故意没有叫师母。

    杜母一看儿婿在院里不悦的看着她,愣了一下,赶紧收起蛮横的姿态,娇笑道:“哎呀,姑爷呀,你咋儿不说今个过来啊,娘也好招待招待你啊!”

    江清石扫了一眼,故意板着脸道:“小婿上门看看挽书,倒是不知道杜婶子新丧未过,穿成这样去哪儿了?妇德不要了?”

    这话可就说的太重了,但是架不住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江清石最是看重规矩,杜母也不敢大声反驳,她本来就心虚,万一反驳了再闹大了,名声就没了。

    一看她那副心虚的样子,江清石眼里挂上了讥讽,心里下定主意要把这个祸害早点弄走。

    前世,这个女人就十分不老实,杜夫子过世不到一年就跟一个货郎勾搭上的,后来因为怕名声不好竟自己传女儿的闲言,害的杜婉柔不过十三岁就跳水自尽了,他记得小妹自尽以后,挽书伤心了许久,找来杜氏族老把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赶出去了,但这杜母出了兴隆村,直接跟货郎跑到南方去了。

    今生,江清石自然是留不得这个祸害,完全没办法把她当做长辈,脸上也做不出恭敬的样子来,干脆也就板着脸好了。

    在厨房里忙活着午饭的杜小妹出来,看见自己娘正跟石头哥赔小心,也不在乎,这些日子她早就被折磨够了,要不是哥确定自己是她生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她女儿!

    “娘!叫我啥事?”杜小妹面无表情。

    杜母一看见闺女,立马变了脸,叉着腰叫喊:“死丫头,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没听见啊?!耳朵聋了?”

    “杜婶子!”江清石挡住杜小妹,“你这样子跟泼妇真无区别,就不怕丢了夫子的脸吗?”

    “哎,石头啊,你咋说话的?”杜母被他疾言厉色吓了一跳,蔫蔫的回了一嘴,“婶子这不是在教闺女孝顺呢吗?”

    “清石是看不过眼,才站出来说两句,婶子这一身水绿可是完全没考虑过妇德妇容?可是完全不把夫子的颜面放在心上?如此,还请婶子先自重为好。”江清石一拱手作揖,堵得杜母一句辩驳都说不出,脸都气白了。

    江清石又作揖,道:“挽书身子不太爽利,我托小妹给挽书熬了些鸡汤,又做了饭,一会儿小妹得给挽书喂饭,但挽书的床褥还湿着,就麻烦婶子给挽书给挽书找两床干净的褥子来。”

    这话是一点脸都不给杜母留了,话里话外透着不让杜母喝了本该属于杜挽书的鸡汤,又暗讽她不关心儿子。杜母气的脸色有白变红,眼看就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