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谈判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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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贵男子坐在龙椅中，他的双手紧紧一握，眼底划过一抹不甘之色。就在此时，崔公公小心翼翼地步入书房中，在堂下躬身禀告道，“启禀皇上，赵家家主那边有信儿了，靖王殿下有紧急密报传回来。”
清贵男子抿了抿唇，沉声道，“呈上来！”
“是。”崔公公立即将手中的密报呈了上去。
密报中只有寥寥数语，可是却让清贵男子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他的眉峰紧紧地蹙在了一起，连他那好看的唇瓣都抿在了一处。
桌案上的宁神香，燃出缥缈的青烟，可清贵男子就这么坐在龙椅中，一动不动。他的面容在这缥缈得青烟后，显得晦暗莫名起来。
尽管不想承认，可他终究是低估是他们。
良久，清贵男子才缓缓地抬起眼眉，他默默地望了一眼霜云殿的方向，随后，他有些无力地对崔公公说道，“传旨，有请赵家家主赵晨，入宫觐见。”
崔公公面色不变，躬身应道，“遵旨。”
＊
踏、踏、踏……的马蹄声，交错响起，划破了京城外密林的静谧，两匹黑色的骏马，在密林的小道上驰骋着。这条小道是通往京城最近的路。
远远地，就能瞧见高大巍峨的城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两匹骏马便从城门呼啸而过，在京城的官道上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人们只来得及瞧见两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在这两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后，街角有无数个身影暗中涌动着，随后又消散于京城里各大世家的门扉后。
赵家家主赵晨，在离京十数日后，与靖王殿下一同归京！
不仅如此，赵晨归京之后竟然未回赵家，而是直接和靖王一同入宫！
近日之事，或许寻常的京城百姓并不知晓什么，可是这些世家大族却是一清二楚。不少世家在皇帝的暗示下，趁着赵晨离京之时，对赵晨展开铺天盖地的暗杀与偷袭，以期将赵晨埋尸在京城外的密林中。除此之外，先前加盟天衣阁的世家，在这段时间里，没少趁着这个空档，妄图吞灭天衣阁，盗取天衣阁软甲制作之秘。
而今日清晨，千机营有变动，不少世家都看在眼里，明白这是皇上再也耐不住，终于决定在年关之际出手。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竟然让赵家家主赵晨不仅没有和靖王厮杀，而且还一同归京？
此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赵家家主赵晨这次回京到底意味着什么。等到几日之后，他们才明白，赵晨的归京预示着整个朝廷局势正式开始发生变动，之前的暗杀不过是开胃小菜。赵家，不愧是对整个朝局最有影响力的世家，他们妄图对赵家动手，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
就在一众世家对赵晨归京一事暗暗揣测之时，赵晨已随着靖王来到皇宫中，来到御书房内。那个满身清贵气的男子，正静静地坐在龙椅中，静候他们的到来。
皇帝默默地打量着走在靖王身后的赵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长衫的衣角有着凌乱的折痕，可是却丝毫不显狼狈之色。他的脸色虽然有掩不住的憔悴之色，可是却从容镇静，他的眼神更是平静无波，好似在这一双漆黑的双眸中，你永远不能从中瞧见慌乱之色。只因一切尽在掌控中，根本无需惊慌！
皇帝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微微别开目光。
赵晨坐在下首，并未未急着开口，而是端起手边的杯盏，优雅地掀开杯盖，轻轻吹拂了几下，就势将杯盏中滚烫的热茶抿入口中。他丰润的唇微微一抖，明显是觉得杯盏中的茶水太烫，可是他却依旧面色不改地将口中的热茶咽了下去。
皇帝将赵晨的举动看在眼中，他的眉梢一挑，施施然开口道，“赵家主喜欢喝热茶？”
赵晨缓缓抬起眼眉，漠然说道，“热茶暖身。”
“既然如此，赵家主不妨多饮几杯，还能暖心。”
“赵某心未冷，无需暖心。”
“哦？”说着，皇帝唇角一勾，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若有一日，赵某心冷了，陛下若想仅凭一杯热茶，恐难将赵某的心暖热。”话落，赵晨再次端起杯盏，将其中的热茶抿入口中，对皇帝瞬间变幻的脸色，视若无睹。只听他继续说道，“如今，在朝堂上，已有不少人的心不仅冷了还长偏了，他们是整个朝堂的毒瘤。内患不除，国终不兴，何以御外敌？”
皇帝的脸上神色连连变幻，在听到赵晨说道，“内患不除，国终不兴，何以御外敌？”一句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沉，看向赵晨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至极。
“赵家，永远不是皇上的内患，永远不做朝堂的毒瘤。若是将赵家的瑰宝献给皇上，能让皇上安心的话，那么赵某此刻便可将赵家的瑰宝奉上。”
话落，赵晨大步向前，跪在堂下，在他的手中，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锦盒。
皇帝的目光瞬间射向赵晨手中的锦盒，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赵晨的身前，伸出一只手，将赵晨手中的锦盒打开。在锦盒中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玉，传说，得此晶玉做成玉玺者，可得天下，可保皇家江山世代不灭。在这块晶玉边上，则是一个做工精巧的药瓶，这个药瓶中装的是能活死人生白骨的救命良药。
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近在眼前。这两样东西，无疑是帝王最渴望得到的，他也不例外。
曾经，赵家靠着这两样东西，汇集了一批能人志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赵家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匹夫！赵家几代人对朝堂的影响力，无人能出其右，皇室又怎么会不对赵家有所戒备？
这两样东西不仅给赵家招来了皇室的忌惮，可换句话来说，这两样东西却也是赵家的保命符。可如今，赵晨就这么平静地，这么轻易地将这两样东西献了出来，这只说明，如今的赵家，已经不再需要这两样东西，赵家已经有了更有力的护身符！
“啪”的一声脆响，皇帝将锦盒的盖子猛地盖了起来，可是他却没有将这个锦盒取走。蓝玉儿的话再次在他的脑中浮现：
“玉儿愿做皇上的瑰宝！”
如今，面对赵家、赵晨，这两件瑰宝早已不是他们之间争夺的战场。不知何时，他们手中最大的底牌已经变成了那个小小的女奴，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的脑中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还没有展现出来。
未知，所以期待。无畏，所以可以继续前行。
皇帝悠然地转过身，朝着桌案后的龙椅走去，故而，他并未看到赵晨托着锦盒的手，猛地狠狠一颤。
等到皇帝坐回到龙椅中时，只看见赵晨依旧托着锦盒，面色平静地跪在堂下。他的脑中再次想起蓝玉儿的话，“死物永远比不上活人！”
“若是赵家主想用赵家的两件瑰宝，换蓝玉儿和赵源儿两人出宫，恐难如愿。”说着，皇帝的脸上淡然一笑，欣悦地瞧见赵晨的漆黑的眼眸瞬间微微一眯，露出锐利的暗芒，“瑰宝贵重，赵家主还是快快收起来吧。”
赵晨缓缓地抬起眼眉，静静地望了皇帝一眼，面色平静地将手中的锦盒放入怀中。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淡然道，“既然如此，赵某愿为陛下分忧。在这册子里所写之人，乃是近五年来让陛下心凉之人，陛下一阅便知。”
皇帝的目光一凝，紧紧地盯着赵晨手中的小册子。如果说赵家的瑰宝是他一直想得却未得之物，那么这本小册子则是他眼下最紧需之物。
与龙日国的战事，应是在来年开春之际，若是在那之前，他还未将这些国之蛀虫整顿完毕的话，那么与龙日国的战事，就算战场得利，也绝对难以为继。只因这些毒瘤，将会拖垮整个朝廷。
皇帝目光一动，一旁一直当做背景板的崔公公，忙快步上前，将赵晨手中的册子呈了上去。
皇帝翻开册子，细细查看，只见里面不仅列举了人名，连此人在何时，因何事，贪污了朝廷多少银子，都有详细的说明。可不仅如此，在这份名册中，居然连此人平日为人几何，擅长什么等详尽的信息，都有一一说明，让皇帝可以轻松地衡量，罢黜此人和继续任用此人的利弊。赵家对整个朝廷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皇帝锐利的眼眸一眯，赵家，只有赵家才能得到这样的信息！这样的赵家真的对皇室无异心？真的不是朝廷的毒瘤？
“赵某这一生，只求蓝玉儿一人。”
皇帝捏着册子的手一紧，他明白赵晨的言下之意，将蓝玉儿赐给他，赵家便是皇家的忠犬，反之，则是一头不被驯化的凶兽！
“赵家主十数日不曾见到嫡子，恐心念得紧，一会儿便让崔公公带你去霜云殿，和惠妃叙叙旧，顺便接小公子回赵家吧。”
皇帝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他微微垂下眉眼，一只手轻轻地抚弄起腰间的流苏，却是绝口不提蓝玉儿。
赵晨也不慌，也不着恼，只是淡漠地开出自己的条件，“天衣阁已在一夜之间遍布大江南北，赵家愿将天衣阁的利润全部献给朝廷，用以支持朝廷与龙日国的战事。此外，之前交给皇上的衣甲碎片，从明日起，便可由天衣阁大批量地生产，争取在来年开春之前，让军中骑兵人手一件。”
皇帝微微垂下眼眉，却未立即接话，随即只听赵晨继续言道，“若是陛下看不上这批软甲，赵某也可将其卖给龙日国，想来龙日国应该会欣然接受。”
皇帝原本勾起的唇角，霎时一僵，他原本抚弄腰间流苏的双手一紧。
这就是赵晨，他总是很清楚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牌，他也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递上这一张牌，可是，他却又有他的底线。对蓝玉儿是这样，对皇帝亦然。
皇帝轻笑一声，“不是朕不放人，只是前日，蓝玉儿已经答应朕，要在朕宫中做三年的女官，替朕掌管户部，直到对龙日国的战事结束为止。昨日，朕就已经将圣旨拟好，今日清晨就已经公布了。”
赵晨丰润的唇瓣不由得紧紧一抿，在赵晨开口说什么之前再次说道，“当然，朕也不会亏待了她，三年内，若是她做到答应朕的事，朕就会封她为郡主，让她风光嫁入你赵家。”
皇帝在“郡主”二字上咬得极重，其言下之意是，虽然你心悦蓝玉儿，可她若是没有一个能与你赵家家主相匹配的身份，你想将她娶进门，恐怕也要费不小的气力。
赵晨沉吟半响，终是开口说道，“蓝玉儿留在宫中做女官也不是不可以，赵某每十日要见她一回。”
皇帝面带温和的笑意，笑眯眯地说道，“准！今日，赵家主可将蓝玉儿接回赵家，等过了年后，再将她送回宫中。”
“赵某在这里就先行谢过陛下了。”话落，赵晨从地上站起身来，朝着皇帝行了个礼，便大步朝外走去。
崔公公悄然看了一眼皇帝，忙小跑出去，紧跟在赵晨的身后。
整个御书房再次陷入了寂静中，皇帝脸上的笑意缓缓褪了下去，他慢慢地伸出手，取过桌案角落里的一封密件，这是今日清晨，章太医亲自送过来。在这上面，写着他对蓝玉儿的诊断结果——蓝玉儿身中寒香之毒，确实身有缺，终身无法受孕！
清贵男子坐在龙椅中，他的双手紧紧一握，眼底划过一抹不甘之色。就在此时，崔公公小心翼翼地步入书房中，在堂下躬身禀告道，“启禀皇上，赵家家主那边有信儿了，靖王殿下有紧急密报传回来。”
清贵男子抿了抿唇，沉声道，“呈上来！”
“是。”崔公公立即将手中的密报呈了上去。
密报中只有寥寥数语，可是却让清贵男子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他的眉峰紧紧地蹙在了一起，连他那好看的唇瓣都抿在了一处。
桌案上的宁神香，燃出缥缈的青烟，可清贵男子就这么坐在龙椅中，一动不动。他的面容在这缥缈得青烟后，显得晦暗莫名起来。
尽管不想承认，可他终究是低估是他们。
良久，清贵男子才缓缓地抬起眼眉，他默默地望了一眼霜云殿的方向，随后，他有些无力地对崔公公说道，“传旨，有请赵家家主赵晨，入宫觐见。”
崔公公面色不变，躬身应道，“遵旨。”
＊
踏、踏、踏……的马蹄声，交错响起，划破了京城外密林的静谧，两匹黑色的骏马，在密林的小道上驰骋着。这条小道是通往京城最近的路。
远远地，就能瞧见高大巍峨的城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两匹骏马便从城门呼啸而过，在京城的官道上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人们只来得及瞧见两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在这两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后，街角有无数个身影暗中涌动着，随后又消散于京城里各大世家的门扉后。
赵家家主赵晨，在离京十数日后，与靖王殿下一同归京！
不仅如此，赵晨归京之后竟然未回赵家，而是直接和靖王一同入宫！
近日之事，或许寻常的京城百姓并不知晓什么，可是这些世家大族却是一清二楚。不少世家在皇帝的暗示下，趁着赵晨离京之时，对赵晨展开铺天盖地的暗杀与偷袭，以期将赵晨埋尸在京城外的密林中。除此之外，先前加盟天衣阁的世家，在这段时间里，没少趁着这个空档，妄图吞灭天衣阁，盗取天衣阁软甲制作之秘。
而今日清晨，千机营有变动，不少世家都看在眼里，明白这是皇上再也耐不住，终于决定在年关之际出手。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竟然让赵家家主赵晨不仅没有和靖王厮杀，而且还一同归京？
此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赵家家主赵晨这次回京到底意味着什么。等到几日之后，他们才明白，赵晨的归京预示着整个朝廷局势正式开始发生变动，之前的暗杀不过是开胃小菜。赵家，不愧是对整个朝局最有影响力的世家，他们妄图对赵家动手，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
就在一众世家对赵晨归京一事暗暗揣测之时，赵晨已随着靖王来到皇宫中，来到御书房内。那个满身清贵气的男子，正静静地坐在龙椅中，静候他们的到来。
皇帝默默地打量着走在靖王身后的赵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长衫的衣角有着凌乱的折痕，可是却丝毫不显狼狈之色。他的脸色虽然有掩不住的憔悴之色，可是却从容镇静，他的眼神更是平静无波，好似在这一双漆黑的双眸中，你永远不能从中瞧见慌乱之色。只因一切尽在掌控中，根本无需惊慌！
皇帝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微微别开目光。
赵晨坐在下首，并未未急着开口，而是端起手边的杯盏，优雅地掀开杯盖，轻轻吹拂了几下，就势将杯盏中滚烫的热茶抿入口中。他丰润的唇微微一抖，明显是觉得杯盏中的茶水太烫，可是他却依旧面色不改地将口中的热茶咽了下去。
皇帝将赵晨的举动看在眼中，他的眉梢一挑，施施然开口道，“赵家主喜欢喝热茶？”
赵晨缓缓抬起眼眉，漠然说道，“热茶暖身。”
“既然如此，赵家主不妨多饮几杯，还能暖心。”
“赵某心未冷，无需暖心。”
“哦？”说着，皇帝唇角一勾，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若有一日，赵某心冷了，陛下若想仅凭一杯热茶，恐难将赵某的心暖热。”话落，赵晨再次端起杯盏，将其中的热茶抿入口中，对皇帝瞬间变幻的脸色，视若无睹。只听他继续说道，“如今，在朝堂上，已有不少人的心不仅冷了还长偏了，他们是整个朝堂的毒瘤。内患不除，国终不兴，何以御外敌？”
皇帝的脸上神色连连变幻，在听到赵晨说道，“内患不除，国终不兴，何以御外敌？”一句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沉，看向赵晨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至极。
“赵家，永远不是皇上的内患，永远不做朝堂的毒瘤。若是将赵家的瑰宝献给皇上，能让皇上安心的话，那么赵某此刻便可将赵家的瑰宝奉上。”
话落，赵晨大步向前，跪在堂下，在他的手中，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锦盒。
皇帝的目光瞬间射向赵晨手中的锦盒，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赵晨的身前，伸出一只手，将赵晨手中的锦盒打开。在锦盒中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玉，传说，得此晶玉做成玉玺者，可得天下，可保皇家江山世代不灭。在这块晶玉边上，则是一个做工精巧的药瓶，这个药瓶中装的是能活死人生白骨的救命良药。
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近在眼前。这两样东西，无疑是帝王最渴望得到的，他也不例外。
曾经，赵家靠着这两样东西，汇集了一批能人志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赵家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匹夫！赵家几代人对朝堂的影响力，无人能出其右，皇室又怎么会不对赵家有所戒备？
这两样东西不仅给赵家招来了皇室的忌惮，可换句话来说，这两样东西却也是赵家的保命符。可如今，赵晨就这么平静地，这么轻易地将这两样东西献了出来，这只说明，如今的赵家，已经不再需要这两样东西，赵家已经有了更有力的护身符！
“啪”的一声脆响，皇帝将锦盒的盖子猛地盖了起来，可是他却没有将这个锦盒取走。蓝玉儿的话再次在他的脑中浮现：
“玉儿愿做皇上的瑰宝！”
如今，面对赵家、赵晨，这两件瑰宝早已不是他们之间争夺的战场。不知何时，他们手中最大的底牌已经变成了那个小小的女奴，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的脑中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还没有展现出来。
未知，所以期待。无畏，所以可以继续前行。
皇帝悠然地转过身，朝着桌案后的龙椅走去，故而，他并未看到赵晨托着锦盒的手，猛地狠狠一颤。
等到皇帝坐回到龙椅中时，只看见赵晨依旧托着锦盒，面色平静地跪在堂下。他的脑中再次想起蓝玉儿的话，“死物永远比不上活人！”
“若是赵家主想用赵家的两件瑰宝，换蓝玉儿和赵源儿两人出宫，恐难如愿。”说着，皇帝的脸上淡然一笑，欣悦地瞧见赵晨的漆黑的眼眸瞬间微微一眯，露出锐利的暗芒，“瑰宝贵重，赵家主还是快快收起来吧。”
赵晨缓缓地抬起眼眉，静静地望了皇帝一眼，面色平静地将手中的锦盒放入怀中。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淡然道，“既然如此，赵某愿为陛下分忧。在这册子里所写之人，乃是近五年来让陛下心凉之人，陛下一阅便知。”
皇帝的目光一凝，紧紧地盯着赵晨手中的小册子。如果说赵家的瑰宝是他一直想得却未得之物，那么这本小册子则是他眼下最紧需之物。
与龙日国的战事，应是在来年开春之际，若是在那之前，他还未将这些国之蛀虫整顿完毕的话，那么与龙日国的战事，就算战场得利，也绝对难以为继。只因这些毒瘤，将会拖垮整个朝廷。
皇帝目光一动，一旁一直当做背景板的崔公公，忙快步上前，将赵晨手中的册子呈了上去。
皇帝翻开册子，细细查看，只见里面不仅列举了人名，连此人在何时，因何事，贪污了朝廷多少银子，都有详细的说明。可不仅如此，在这份名册中，居然连此人平日为人几何，擅长什么等详尽的信息，都有一一说明，让皇帝可以轻松地衡量，罢黜此人和继续任用此人的利弊。赵家对整个朝廷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皇帝锐利的眼眸一眯，赵家，只有赵家才能得到这样的信息！这样的赵家真的对皇室无异心？真的不是朝廷的毒瘤？
“赵某这一生，只求蓝玉儿一人。”
皇帝捏着册子的手一紧，他明白赵晨的言下之意，将蓝玉儿赐给他，赵家便是皇家的忠犬，反之，则是一头不被驯化的凶兽！
“赵家主十数日不曾见到嫡子，恐心念得紧，一会儿便让崔公公带你去霜云殿，和惠妃叙叙旧，顺便接小公子回赵家吧。”
皇帝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他微微垂下眉眼，一只手轻轻地抚弄起腰间的流苏，却是绝口不提蓝玉儿。
赵晨也不慌，也不着恼，只是淡漠地开出自己的条件，“天衣阁已在一夜之间遍布大江南北，赵家愿将天衣阁的利润全部献给朝廷，用以支持朝廷与龙日国的战事。此外，之前交给皇上的衣甲碎片，从明日起，便可由天衣阁大批量地生产，争取在来年开春之前，让军中骑兵人手一件。”
皇帝微微垂下眼眉，却未立即接话，随即只听赵晨继续言道，“若是陛下看不上这批软甲，赵某也可将其卖给龙日国，想来龙日国应该会欣然接受。”
皇帝原本勾起的唇角，霎时一僵，他原本抚弄腰间流苏的双手一紧。
这就是赵晨，他总是很清楚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牌，他也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递上这一张牌，可是，他却又有他的底线。对蓝玉儿是这样，对皇帝亦然。
皇帝轻笑一声，“不是朕不放人，只是前日，蓝玉儿已经答应朕，要在朕宫中做三年的女官，替朕掌管户部，直到对龙日国的战事结束为止。昨日，朕就已经将圣旨拟好，今日清晨就已经公布了。”
赵晨丰润的唇瓣不由得紧紧一抿，在赵晨开口说什么之前再次说道，“当然，朕也不会亏待了她，三年内，若是她做到答应朕的事，朕就会封她为郡主，让她风光嫁入你赵家。”
皇帝在“郡主”二字上咬得极重，其言下之意是，虽然你心悦蓝玉儿，可她若是没有一个能与你赵家家主相匹配的身份，你想将她娶进门，恐怕也要费不小的气力。
赵晨沉吟半响，终是开口说道，“蓝玉儿留在宫中做女官也不是不可以，赵某每十日要见她一回。”
皇帝面带温和的笑意，笑眯眯地说道，“准！今日，赵家主可将蓝玉儿接回赵家，等过了年后，再将她送回宫中。”
“赵某在这里就先行谢过陛下了。”话落，赵晨从地上站起身来，朝着皇帝行了个礼，便大步朝外走去。
崔公公悄然看了一眼皇帝，忙小跑出去，紧跟在赵晨的身后。
整个御书房再次陷入了寂静中，皇帝脸上的笑意缓缓褪了下去，他慢慢地伸出手，取过桌案角落里的一封密件，这是今日清晨，章太医亲自送过来。在这上面，写着他对蓝玉儿的诊断结果——蓝玉儿身中寒香之毒，确实身有缺，终身无法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