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诈尸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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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陵王明白明澜的想法,他出身炼金世家却不学炼金术的原因只有一个:父亲就是因为炼金术名扬四海招人妒忌暗算下落不明,他心里对炼金术有抵抗。唯一意外的是,他帮明澜炼金完全出于对明澜的爱不由自主。
“不会没什么的,你需要什么药,我替你炼。”明澜拍胸口承诺着,俨然化成为神族炼金师。
噗嗤……寒陵王笑出声,明澜虽然不是他见过最高深的炼金师,却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炼金师,甚至远超过父亲。他愿意帮明澜一把,让她更出色。“我不会炼金术,会控魂术,是控魂师。”
“控魂师?”明澜听到新奇的职业,放大瞳仁。
“恩,异界大陆的副职业不外乎三种,流传最广的分解师,难度最高的炼金师,和最神秘的控魂师。控魂主要是控制事物的灵魂,从而探取所需。
控魂与炼金一样,划分等级。初级控魂师能够控制植物,通过植物辨别方向、天气变更、了解环境记载。中级控魂师能够控制飞禽鸟兽,依靠鸟兽传递信息或者窃取对方的密信。而高级控魂师相对控制的范围更大一些,比如大体型的熊、狼、等,既能避险,又能为自己所用防身。顶级控魂师能操控活人,控制思想与行为。至尊控魂师能控制一切不能移动的事物,圆桌椅子*房子,甚至死人!”寒陵王大致粗略的给明澜介绍一遍。
“哇,好厉害。”尤其是明澜听到至尊控魂师能够控制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珠子勾了勾:“寒陵王,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等级的控魂师?”
寒陵王勾手,待明澜满怀兴致凑过来,邪魅一笑:“你猜。”
明澜斜着眼,还故意吊胃口,不假思索:“神族族长应该笨不到哪去吧?最差应该是个高级控魂师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对明澜的回答,寒陵王反问。
“不是差劲不差劲,而是控魂师晋级肯定比炼金师难。你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说。”
“至尊控魂师。”
寒陵王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语气平淡,在明澜面前他没有任何炫耀之意。
“吹牛吧。”明澜半信半疑,“要真有至尊级别,你之前为什么不用控魂术读取我的感情,还差点误会我?”
“小侍婢,知不知道不信任自己的男人,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寒陵王轻捏住明澜的下颚,郑重的说:“第一,你是第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女人,我不想施用控魂术改变你的思想。第二,控魂术只能控制心中有贪婪欲念的人,你的意志够坚定,控制你不会很简单。”
“奥,你不对我使用控魂术是我意志坚定,控制不了啊?”明澜故意漏掉第一点,调皮的说道。
寒陵王听出明澜假意挑衅的意味来,迫近明澜的面庞:“要不,试一试?”
“不要。”明澜挥掉钳住下颚的手,别开脸,“要试拿别人试,我可不想当你的小白鼠。”
“傻,我跟你闹着玩的,就算你同意我对你使用控魂术,我也不答应。你若真想见识我的控魂术,晚上我们去冰窖,那有明艳雪跟慕容澈的尸体。”说着,他冷瞳中掠过许许深情。
明澜心中兴奋,莫名期待起来。
另一边,明藤为了给映雪讨回公道,特意去了玛氏的院子。
玛氏见明藤来了,空下手里的刺绣,恬然一笑:“夫君,来了,今晚留在我这吗?”好像好久,明藤没来她院子里过夜了。
“你很开心吧?兴奋吧?如了你的愿。”明藤进屋,没有坐下,仅仅只是站在正堂中央。
话中带有讽刺,玛氏的笑意僵在脸上,“夫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刻意隐瞒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激怒明藤,他呵斥着:“你不懂就不会背着我的命令强去沁香苑看映雪,你不懂就不会去加害映雪。”
玛氏纳闷,她什么时候加害过映雪?何况沁香苑是映雪的位置,她不会傻到那种程度。明藤过来找她兴师问罪肯定是那个小狐狸精在明藤耳边吹风,迷惑让明藤来给她颜色看,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绝不能承认,“夫君,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她是你新带回来的女人,你那么喜欢她,我怎么可能加害她与你作对?”
“了解!确实了解。”明藤冷笑:“当年舒蝶产子的时候,怎么可能突然就发生血崩一尸两命? 怀柔刚怀孕就无缘无故得了失心疯。寄瑶冰清玉洁,却惨遭护卫轮歼投井自尽……最后,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一个。凡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这一切的一切,你敢摸着良心说,都跟你无关吗?”
明藤步步紧逼,玛氏心虚往后,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我不说不代表我是傻子,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说。”明藤推了玛氏一把,退无可退的玛氏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理直气壮的他继续说:“如果你再用当年的法子对映雪,别怪我不顾及夫妻情面。”
明藤不顾夫妻之情,玛氏也急了,她嗖的一下站起来,四目相对:“你想怎么着?废了我的夫人之位还是将我赶出世璟族?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千方百计娶我,并不是有多爱我,而是为了得到玛家的支持,好顺利让你当上世璟族的族长。你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结果,你哪次不是朝三暮四的带女人回来给我添堵让我受尽族人耻笑。是你负我在先!”
“玛家帮我登上族长之位,这么多年我对玛家的照拂,早就还了玛家的恩情。”旧事重提让明藤面子挂不住,“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何况我还是堂堂四大家族的族长。负你,有么。你的过去是给了林康,我有当众揭你的丑事吗?甚至不顾众人反对让你当族长夫人,你应该感谢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照顾,可我没想到,你非但不感恩我,还嫌我不够专情,你有资格吗?”
“够了。”玛氏气煞了脸,喘着粗气。
略占上风的明藤,稍有得意,越抓着此事不放,长久以来抑制在心底的愤怒此刻全数宣泄,“怎么,怕我说还是心虚了?我能带回一个映雪,也能带回其他女人。你要是还想继续当族长夫人,就老老实实待在你的院子里,别天天想着法子去对付映雪。”
玛氏眼角湿了,她跟明藤有过两个女儿,就算之间没有爱情,也该有点亲情。事实证明,她猜错了,明藤薄情的话粉碎了她内心所有的底线:“你坐稳了族长之位就要*妾灭妻是么?”
“这是重振夫纲!”明藤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夫纲?我有侵过你的权力,哪次不是对你唯命是从?这么多年,我为世璟族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句话把我定了死罪,对我公平吗?”玛氏咆哮堪有穿云裂石之音。
明藤挥手,“现在知道不公平了?谋划掉舒蝶、怀柔、寄瑶的性命时,你怎么不说她们觉得不公平?今天我不妨把话放在这,倘若映雪今后在世璟府出了什么差池,你小心自个的脑袋!”
“你要我堂堂一个妻给妾偿命,你还当我是你的娘子吗。”玛氏不仅是心酸,还有心碎。多年的感情荡然无存,“如果她故意受伤嫁祸我,你也要杀了我替她出气?”
明藤否认:“你胡说,不要污蔑映雪,她才没有你这么歹毒的心肠嫁祸。别以为现在玛家能像以前那么强大还让你在世璟府站住脚跟,如今这府里我说了算。”
“是,你不再需要玛家,不需要我的扶持,去你的沁香苑陪你的映雪姑娘吧!”玛氏背对着明藤,要不是为了保住族长夫人的位置为儿子林云天在世璟府站稳脚跟,她何苦低声下气?早跟明藤撕破脸皮了。
“你最好把今天的警告给我记清楚了。”明藤说完这话,扬长而去。
玛氏无力的倚靠在藤椅上,失了神,男人都是会变心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她不曾爱过的男人,她甚至后悔在林康死后改嫁给明藤。她被冷落,大概是背叛林康的下场吧。
她依稀记得,桃花树下,一抹白影翩然,笛声悠悠四起,捕获了她少女的芳心。
夜,黑沉沉的,好似无际的浓墨涂染天际,连微弱的星光也没有,苍白的月色遗落一地,周围静得可怕,两条斑驳的人影逐渐拉长……
“我说,好歹是在世璟府,你这样鬼鬼祟祟的,跟贼一样。”寒陵王拧着明澜的后衣领,示意她慢下来。
“不然呢?难道光明正大敲锣打鼓说,看一看啊,瞧一瞧啊,我们的神族族长要去控魂尸体。”明澜回头,朝寒陵王伸舌瞪眼的做了个鬼脸。
寒陵王被明澜可爱的表情逗笑:“你以为在街头卖艺呀?放心吧,这个时间,冰窖是不可能有人的。待会要去看被冰封的尸体,你害怕吗?”
“不怕。”明澜脱口而出,“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尸体更真实。”
寒陵王汗颜,明澜果然与众不同,不能按常规思维来推测她的言行举止,没办法,他只能委屈自己,“你不怕我怕,小侍婢,快抱紧我。”
“噗……”明澜没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甜美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空中,清脆悦耳。
“嘘。”寒陵王捂住明澜的娇唇,示意她闭嘴,控魂术十分强大,能控制人的灵魂,故而称为禁术,异界大陆不允许人习此秘术,他还不想在世璟府内使用控魂术让明藤那老狐狸好奇。
明澜微微点头,拍着寒陵王的手背,让他放开,指了指前方向下的阶梯,悄声说:“冰窖就在下面。”
“嗯,小心台阶,慢点。”寒陵王关心的说。
“我知道,下面没有护卫,可以进去,跟上来。”明澜俯身,燃起的透明炫火如同昼阳,将台阶照亮。
寒陵王牵着明澜的手,提高万分警惕:“说说,你怎么知道下面没人看守?”
“在密闭的空间内,我能通过空气的流动,来感觉别人的灵力。可能我经常使用炼金术,习惯了流动灵力操控炫火。再说了,冰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谁会一整天都在这看守?还别说,冰窖里面变了,和我小时候印象中不一样。”明澜环顾着陌生的环境,白砖贴了厚厚的一层,增添了几丝清冷。
“小时候?你很久没来这了?”寒陵王深感诧异。
“嗯,小时候偷偷跑来玩过一次,被爹发现重责,双手被戒尺打红了,自此以后,不敢靠近。”明澜故作轻松耸了耸肩。
寒陵王侧看秀美的轮廓,心疼她曾受过的委屈,厚手紧握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只要有他在,以后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明澜。
抵达台阶的尽头后,左转,刺骨的寒气袭来。
寒陵王是吸血鬼,体温能随时变,明澜只是普通的人类,长时间肯定熬不住。他搓了搓明澜的秀手,“冷吗?”
“我有炫火,不冷。”明澜与寒陵王并肩前行数十米后,视野空旷。
周围渐渐形成一个弧形场,连接弧形场有八扇小门。明澜犯了难,她能感知活人的炫火却感知不了死人的尸体,“一间间找吧。”
“不用。”寒陵王走到其中的一扇门前,一手扶在小门上,数秒后,他告诉明澜:“这里面没有棺材。”
“门打开就是,还试探一下,不嫌麻烦啊。”明澜扶着把手,用力推开,让她惊异的是连接门的另一边是四扇门,屋内并无其他,“特么的,谁这么无聊,还来门中门。”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冰窖?四扇门中每扇门里面还有四扇,门与门之间诸多串联,形成半式迷宫。一般进来的人,不一定能出去。”寒陵王冰瞳中拂过森然,“你说明藤把冰窖改造得如此复杂,是不是冰窖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澜分析:“有没有秘密我不知道,但里面绝对有关利益的东西,还是先找棺材吧。”
寒陵王在第三间门上感应到棺材了,让明澜跟他一同进去。
“你真是一个充满神秘的男人。”明澜望着高大的背影,由衷感慨。不管是他的神族,还是他拥有的控魂术,亦或是他的容颜,深深吸引着她。
“小侍婢,你这语气会让我误以为你崇拜我。”寒陵王牵着明澜,两人的步伐倒映在冰块的表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地面,依稀飘起寒冷的白雾,如仙境般似幻似真。
手里流淌的温度,明澜唇畔弧度扬起,顺着寒陵王的话,说:“对啊,我是很崇拜你,不如把你的控魂术教给我呗。”
“你想学控魂术?”寒陵王停下步伐,转过身来,他不知道明澜这话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想学习。
寒陵王的反应有点大,明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反问着:“这不是我想不想学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教。我要是想学你不教不等于白问么?”
“我不希望你学。”没有任何的理由,直接回绝。
“哦。”这回答让明澜有些失落。
“我这是为你好,人的灵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学多种术法。如果你要研习控魂术,就要放弃你现在已有的中级炼金术,你愿意吗?”寒陵王不是不想教,而是不能教。明澜在短时间内很走运的晋级炼金师,如果放弃炼金师以后重新选回来,晋级的难度会比先前大。再者,控魂术从高级晋级到顶级身体负荷会经过一次假死,他是吸血鬼,体质奇特。可明澜不是,他怎么舍得明澜冒险呢。
明澜不是三心二心的人,炼金术要药尊师父传授给她的,她绝不会为了控魂术放弃炼金术。“不愿意,看来我这辈子注定跟控魂术无缘了。”
“等你成为至尊炼金师的那天,不比至尊控魂师差。”寒陵王继续往前走,经过三个转折后,松开明澜的手,“到了。”
门被推开,棺材被薄薄的一层霜覆盖,从外面看起来,十分诡异。
“寒陵王,你说我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棺材不送到慕容府藏在这里,也不知道慕容傲天得知慕容澈死亡的消息没。”明澜满腹疑问。
“应该不知道。慕容傲天好像去花海之城的封族谈事宜去了,暂时没有回来。”寒陵王说完后,走近棺材。
明澜的眸光微露出一丝欣赏之意,“你每天都呆在我身边,连外面的事情也一并知晓。”
“傻,我说了我会控魂术,随便控只鸟兽帮我打探很快就知道。”寒陵王伸手用炫冰将棺材上的薄霜融解,轻松的推开棺材。
棺材里面的两具尸体横放着,两人均是双眼紧闭,身体发青,神情恐惧。特别是明艳雪这具尸体,腹中胎儿早被挖出,从身体里蔓延出来的血管成黑色,上面还有许多攀爬小虫子被冻结,分外恶心。明澜背对着棺材,差点吐了。
明艳雪生前注重外貌跟打扮,死后竟是这一副鬼样,也活该她作恶多端。
寒陵王问:“这两具尸体你想玩哪一具?”
“明艳雪那具太脏了,换慕容澈吧。”明澜捂着鼻子。
寒陵王摊开五指置于慕容澈的脸部上方,冰冷的气流渡入慕容澈体内,他念着:“光明与黑暗的驱逐,控魂主宰一切,光明被生命禁锢,时间因黑暗停滞,我以神族族长之名,召唤禁忌之神,天地万物,亡魂丧魄,统统归来。”
一道强烈的白光伴随着他的举动,从慕容澈额头穿过。
待白光暗淡下去,慕容澈骤然睁开眼,从棺材里坐直起身体。
“我的妈呀。”明澜连退数步,差点吓死,要不是知道寒陵王使用控魂术,还要以为是慕容澈诈尸。她站在寒陵王身后,声色发颤,“控魂除了控制他苏醒,还能控制什么?”
“举止!”寒陵王吩咐:“慕容澈,从棺材里走出来,给明澜磕头。”
那具发凉的尸体按照寒陵王的命令,爬出来,给明澜行礼。
“这,还真神奇。”明澜眼角抽搐,“他生性败坏,磕头我还怕他折我的寿。”她嫌恶的看了一眼,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她扯了扯寒陵王的衣袖,“你说,我要是给他喂加速药剂,你对他使用控魂术,他的动作会不会变快?”
“我从没想过在控魂术的基础上,加上炼金丹药,我也很好奇效果,既然你说了,不妨试试。”寒陵王对慕容澈下令:“张嘴。”
明澜准确无误的将加速药剂投入慕容澈的齿缝中,突然寒陵王环住她的腰,千步寻,躲起来。
接着,一条黑影从门口悄然闪过,几秒后又折回来。
黑影看着死人慕容澈睁眼盯着他,吓破胆,趔趄退后一步摔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外跑。最让他胆战心惊的是,那具死人尸体对他紧追不舍……
“有鬼啊……”
待黑影离开后,寒陵王抱着明澜走出来,明艳雪的尸体依旧躺在棺材内,而慕容澈的那具,随着黑影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明澜呆望着寒陵王,尸体跑出去,世璟府肯定要闹翻天!
寒陵王挺好奇那条黑影到底是谁?竟然也趁着夜色混入冰窖来,莫非冰窖有什么奇珍异宝。而且控魂后的慕容澈有着跟生前一样的灵力,又吃了加速药剂,那条黑影肯定跑不过。思及此,他说:“没事,我们跟出去看看,说不定慕容澈的尸体能帮我们抓住黑衣人。”
“还有这等好事?”明澜秀眸中眼神炙热,跟着寒陵王一同追出去。但让两人都没注意道,离开棺材旁时,棺材内的明艳雪双眼缓缓睁开……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连微风摇曳枝头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在哪边?”明澜疑问。
“应该还在世璟府内,我能感受到慕容澈的尸体。”寒陵王正打算带明澜寻过去看一下,碰巧世璟府亮起了许多火把,在迷茫的夜色中跳动,寻往同一个方向。他拉着明澜,跟上去查看情况。
拿着火把的仆人聚集的位置是林云天少爷的房间。
林云天靠在椅子上,手臂上有被咬开的痕迹,鲜红色的血随着白衣哗啦啦的流下来,依稀看得见森森白骨,伤口触目惊心。他一脸虚汗,咬着牙,好像极力隐忍痛苦。
另一边则是被明藤制服慕容澈,在炫火轮番攻击下,慕容澈尸体上的控魂术逐渐散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藤皱起眉梢,慕容澈的尸体不是好好的放在冰窖里,怎么会出现在这还伤了林云天?莫非是林云天去了冰窖?怀疑的目光在林云天身上流连:“云天,你好好的,怎么被一具死掉的尸体所伤?”
林云天知道明藤对他起疑,装作极为无辜的模样:“爹,我半夜内急,就去了趟茅厕,回来后,听到林子那边有响动,我以为是贼,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哪知,是具半死不活的尸体。吓得我赶紧往回跑,哪知这尸体对我穷追不舍,还冲上来嘶咬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受了伤。”
听完林云天的说辞,寒陵王与明澜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几乎确定林云天就是出现在冰窖的黑影。
明藤心想,林云天是半路上遇见慕容澈的尸体,难不成有别人去了冰窖,动了慕容澈的尸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总之,有人已经盯上他的冰窖了,看来冰窖里面的东西不能放久了。余光忽然瞥见门口一男一女,剑眉舒展,慕容澈的尸体,会跟寒陵王有关吗?他暗暗猜测,“明澜,大半夜你不侍奉寒陵王就寝,跑到林云天这来看什么热闹?”
“明藤,此事跟明澜无关,是我没有睡意,拉着明澜陪我一起出来谈情说爱。怎知才出来就看到仆人匆忙举着火把往这边奔来,以为出了大事,我们便过来看看。”寒陵王故意在谈情说爱四个字上加重语气。
寒陵王直言表达与明澜谈情说爱,让明藤着实惊了一下,这废材明澜,竟然勾上了寒陵王!他不确定又问了次:“你们是半夜出来谈情说爱的?”
“不瞒你说,我确实对你的三女儿明澜很感兴趣,也很喜欢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她还未行弱冠之礼,不能成亲,我想与你商议,把明澜的婚约给提前订了,碍于你一直忙于处理族内的事,这事就暂且搁下。今晚正巧碰到了,我们谈谈吧。”寒陵王牵着明澜,往屋里而来。
明澜听到‘订婚’二字,脑袋炸开花。拽着寒陵王的手,红唇蠢蠢欲动,好似有话要说。
寒陵王明白明澜的想法,手上的力度紧握住。明澜是他真心喜欢的人,让他第一次有共度一生的执念,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表心迹。他认真的望着明澜,“你不想永远的跟我在一起吗?”
挣扎的举动戛然而止,毫无疑问,明澜是愿意的。只是寒陵王要求订婚的事情来得太突然,没有提前告知,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但想着能跟寒陵王一生一世在一起,心底所有的忐忑立即烟消云散。
这下明藤深信不疑了,神族神秘莫测,身为神族族长的寒陵王仍孤身一人,愿在明澜行弱冠之礼前订婚代表他真有娶明澜的想法,换做以前,除了明静凌嫁给封族族长,明澜能嫁给神族族长,两人共同维护世璟族的利益,他会非常乐意。
现在,明澜不在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不仅打败了明艳雪,甚至让他不得不趋于形势杀了明艳雪。集智慧与手段汇聚一身的明澜,让他心生畏惧。
倘若让她嫁了寒陵王,以后她借着神族的权力对付世璟族,就给世璟族带来危难,他不想冒险,委婉的推掉了寒陵王的建议,“明澜能得你的疼爱,是她莫大的荣幸。她的身份低微,名声不是很好,订婚是好事,我担心会影响神族的声誉。”
“这你就多虑了。明澜身份再低还是世璟族名正言顺的三小姐,长相谈不上像明艳雪那般天女下凡,但也有闭月羞花之容,还在比试上胜了明艳雪。如此优秀的女子,我能与她订婚,实乃人生快事。 说到这,话锋一转,“订婚是我们两族的事情,还轮不到外族人指手画脚,你说是不?”
明藤略微点头,“话虽如此,订婚是大事,谨从父母之命,明澜生母不在人世,订婚的事容我跟夫人商讨商讨再作定夺如何?”
“商讨?既然生母不在,明澜的婚事自然由你这生父全权做主,为什么还要过问夫人?”所谓的商讨是明藤拖延惯用的伎俩,从面具下,发出寒陵王轻蔑的笑声。
明藤脸色难堪,这话变相讽刺世璟府的事由夫人操持,身为族长的他做不了主。“我是出于对夫人的尊重。明澜……”
寒陵王对明藤的推脱十分不悦,声色冰冷,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明藤,我喜欢的是你女儿明澜,不是你。跟你说一声是尊重你是明澜的父亲才知会你,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威胁的意味十足,他是告诉明藤,不管明藤愿不愿意嫁,他跟明澜的婚约是铁定了。
明藤伸袖抹了额头密布的汗珠,他就不明白明澜到底有什么好,竟让寒陵王非要不可。迫于神族的强势,加上寒陵王又亲眼目睹他误杀慕容澈,他只能先把订婚的事应下来再从长计议,“我能看的出寒陵王对小女是真心疼爱,若继续阻扰倒显得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近人情。订婚的事我是没什么意见,就看小女明澜想不想。”
“她想。”寒陵王在明澜又羞又恼的神情中,替她回答,又对明藤说:“具体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详谈,另外,我会提前让莫离列一份聘礼清单拿来给你过目。”
“这,寒陵王,你真是太客气了。聘礼的事不急,先把订婚的日子选好才是。”明藤眉开眼笑,过目通常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如果觉得清单上的聘礼不够或者不满,还可以继续加。寒陵王是他见过最豪爽最有钱的金主,就算是迎娶明静凌的封族族长封瀮绝,也没像寒陵王这样慷慨大气。
“嗯,时辰不早了,我跟明澜就先回去歇息了。”寒陵王起身。
明藤颔首:“好,就麻烦你照顾明澜了。”
待寒陵王离开,被晾在一旁的林云天才开口:“爹,这个男人就是神族族长啊?我还以为是妹妹的小跟班呢?”
“不要胡说。”明藤斥责了他一声,伸着脖子往门外瞟了几眼,好在寒陵王走远没听到这话,不然不知道道又会惹出多少麻烦。
“哦,我是看他一直在妹妹的房里才这么认为的。”林云天乖乖的闭上嘴,没想到明澜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只怪他眼拙当初没有认出来好好巴结下,可惜了。
“你这手没事吧?还疼吗?”明藤拿按了按手臂上撕咬烂掉的肉,关心道。
被按疼的林云天整张俊脸揉成一团,他却硬撑微笑着:“没事,我是炼金师,有许多药,吃点药就不疼了。”
“那就好,记得多保重身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几个,把尸体给我抬走!”明藤命令门口的仆人抬起地上的慕容澈。
“对了,爹,有件事困扰我很久,我一直想问你。”林云天在明藤临走之时,问出声。
明藤看林云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停下步伐,“有话直说。”
“亲爹死后,我被寄养在远族,在那,有人说我爹的死与你有关……”林云天慢慢说出来,眸光死死盯着明藤,想从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最终仍是枉然,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别无其他。
“你觉得你爹的死与我有关吗?”明藤反问,问这话代表林云天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可事过了这么久,派出去的杀手早被他灭了口,就算林云天怀疑,也不可能有确凿的证据来指证他。
“你对我恩重如山,将我从远族接回来,还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这么仁慈,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林云天将心里的感受道出。
明藤和蔼一笑:“既然你相信,何必要来问,问我,这不就意味着不信么?云天,你说话前后不一。”
“没,我相信爹是我心里的答案,可还是想听爹亲口说。”林云天目不转睛的盯着明藤。
“你爹就是我杀的,要杀我替你爹报仇吗?”明藤指着自个的心窝,原本缓和的气氛因这句话陡然紧绷。
林云天全身如火一般烧了起来,明藤这是亲口承认了么?
真如明澜所说,明藤是杀害爹的凶手,他像一个傻子似的,认贼作父,卑躬屈膝的跟在明藤身旁。
五指筋脉暴起,双眼泛红,心中恨意蓄满,恨不得立刻将明藤杀之后快,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是明藤的对手,他只能强行忍着。
明藤最终轻笑出声,“傻孩子,我是跟你闹着玩的。我怎么会杀你爹呢?他跟我有八拜之交,师出同门又情同手足,我若真杀了你爹,怎么会放心把你接回世璟族呢?岂不是‘引狼入室’?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的那些话你以后千万不要信。”
林云天心底的怒气渐灭,闹着玩的?可明藤的表情不像,他到底该信吗?
“你受伤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明藤匆忙离开,他心里牵挂着另一件事,除了将慕容澈放回冰窖的棺材里,还要查看藏在冰窖密室里的卷轴在不在原位。
“嗯。”林云天看明藤离开,眼中划过肃冷,今晚被尸体所伤已让明藤起疑,以后在世璟府行动要格外小心。让他格外不解的是:好好的尸体,为什么会攻击他,难不成在冰窖里除了他还有别人?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只怪他当时太大意了,没想到把周围都搜一遍。从丹盒中取了一粒止痛丹,吃下后,痛楚的感觉不那么强烈。
忽然,余光瞥见屏风后有人影闪动,“谁?”指尖炫火的越聚越大,直到妙曼的身姿出现,他及时停手,往外四处环顾,责备道:“怎么是你,出现在这不怕别人看见吗?”
寒陵王明白明澜的想法,他出身炼金世家却不学炼金术的原因只有一个:父亲就是因为炼金术名扬四海招人妒忌暗算下落不明,他心里对炼金术有抵抗。唯一意外的是,他帮明澜炼金完全出于对明澜的爱不由自主。
“不会没什么的,你需要什么药,我替你炼。”明澜拍胸口承诺着,俨然化成为神族炼金师。
噗嗤……寒陵王笑出声,明澜虽然不是他见过最高深的炼金师,却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炼金师,甚至远超过父亲。他愿意帮明澜一把,让她更出色。“我不会炼金术,会控魂术,是控魂师。”
“控魂师?”明澜听到新奇的职业,放大瞳仁。
“恩,异界大陆的副职业不外乎三种,流传最广的分解师,难度最高的炼金师,和最神秘的控魂师。控魂主要是控制事物的灵魂,从而探取所需。
控魂与炼金一样,划分等级。初级控魂师能够控制植物,通过植物辨别方向、天气变更、了解环境记载。中级控魂师能够控制飞禽鸟兽,依靠鸟兽传递信息或者窃取对方的密信。而高级控魂师相对控制的范围更大一些,比如大体型的熊、狼、等,既能避险,又能为自己所用防身。顶级控魂师能操控活人,控制思想与行为。至尊控魂师能控制一切不能移动的事物,圆桌椅子*房子,甚至死人!”寒陵王大致粗略的给明澜介绍一遍。
“哇,好厉害。”尤其是明澜听到至尊控魂师能够控制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珠子勾了勾:“寒陵王,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等级的控魂师?”
寒陵王勾手,待明澜满怀兴致凑过来,邪魅一笑:“你猜。”
明澜斜着眼,还故意吊胃口,不假思索:“神族族长应该笨不到哪去吧?最差应该是个高级控魂师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对明澜的回答,寒陵王反问。
“不是差劲不差劲,而是控魂师晋级肯定比炼金师难。你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说。”
“至尊控魂师。”
寒陵王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语气平淡,在明澜面前他没有任何炫耀之意。
“吹牛吧。”明澜半信半疑,“要真有至尊级别,你之前为什么不用控魂术读取我的感情,还差点误会我?”
“小侍婢,知不知道不信任自己的男人,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寒陵王轻捏住明澜的下颚,郑重的说:“第一,你是第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女人,我不想施用控魂术改变你的思想。第二,控魂术只能控制心中有贪婪欲念的人,你的意志够坚定,控制你不会很简单。”
“奥,你不对我使用控魂术是我意志坚定,控制不了啊?”明澜故意漏掉第一点,调皮的说道。
寒陵王听出明澜假意挑衅的意味来,迫近明澜的面庞:“要不,试一试?”
“不要。”明澜挥掉钳住下颚的手,别开脸,“要试拿别人试,我可不想当你的小白鼠。”
“傻,我跟你闹着玩的,就算你同意我对你使用控魂术,我也不答应。你若真想见识我的控魂术,晚上我们去冰窖,那有明艳雪跟慕容澈的尸体。”说着,他冷瞳中掠过许许深情。
明澜心中兴奋,莫名期待起来。
另一边,明藤为了给映雪讨回公道,特意去了玛氏的院子。
玛氏见明藤来了,空下手里的刺绣,恬然一笑:“夫君,来了,今晚留在我这吗?”好像好久,明藤没来她院子里过夜了。
“你很开心吧?兴奋吧?如了你的愿。”明藤进屋,没有坐下,仅仅只是站在正堂中央。
话中带有讽刺,玛氏的笑意僵在脸上,“夫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刻意隐瞒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激怒明藤,他呵斥着:“你不懂就不会背着我的命令强去沁香苑看映雪,你不懂就不会去加害映雪。”
玛氏纳闷,她什么时候加害过映雪?何况沁香苑是映雪的位置,她不会傻到那种程度。明藤过来找她兴师问罪肯定是那个小狐狸精在明藤耳边吹风,迷惑让明藤来给她颜色看,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绝不能承认,“夫君,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她是你新带回来的女人,你那么喜欢她,我怎么可能加害她与你作对?”
“了解!确实了解。”明藤冷笑:“当年舒蝶产子的时候,怎么可能突然就发生血崩一尸两命? 怀柔刚怀孕就无缘无故得了失心疯。寄瑶冰清玉洁,却惨遭护卫轮歼投井自尽……最后,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一个。凡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这一切的一切,你敢摸着良心说,都跟你无关吗?”
明藤步步紧逼,玛氏心虚往后,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我不说不代表我是傻子,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说。”明藤推了玛氏一把,退无可退的玛氏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理直气壮的他继续说:“如果你再用当年的法子对映雪,别怪我不顾及夫妻情面。”
明藤不顾夫妻之情,玛氏也急了,她嗖的一下站起来,四目相对:“你想怎么着?废了我的夫人之位还是将我赶出世璟族?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千方百计娶我,并不是有多爱我,而是为了得到玛家的支持,好顺利让你当上世璟族的族长。你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结果,你哪次不是朝三暮四的带女人回来给我添堵让我受尽族人耻笑。是你负我在先!”
“玛家帮我登上族长之位,这么多年我对玛家的照拂,早就还了玛家的恩情。”旧事重提让明藤面子挂不住,“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何况我还是堂堂四大家族的族长。负你,有么。你的过去是给了林康,我有当众揭你的丑事吗?甚至不顾众人反对让你当族长夫人,你应该感谢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照顾,可我没想到,你非但不感恩我,还嫌我不够专情,你有资格吗?”
“够了。”玛氏气煞了脸,喘着粗气。
略占上风的明藤,稍有得意,越抓着此事不放,长久以来抑制在心底的愤怒此刻全数宣泄,“怎么,怕我说还是心虚了?我能带回一个映雪,也能带回其他女人。你要是还想继续当族长夫人,就老老实实待在你的院子里,别天天想着法子去对付映雪。”
玛氏眼角湿了,她跟明藤有过两个女儿,就算之间没有爱情,也该有点亲情。事实证明,她猜错了,明藤薄情的话粉碎了她内心所有的底线:“你坐稳了族长之位就要*妾灭妻是么?”
“这是重振夫纲!”明藤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夫纲?我有侵过你的权力,哪次不是对你唯命是从?这么多年,我为世璟族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句话把我定了死罪,对我公平吗?”玛氏咆哮堪有穿云裂石之音。
明藤挥手,“现在知道不公平了?谋划掉舒蝶、怀柔、寄瑶的性命时,你怎么不说她们觉得不公平?今天我不妨把话放在这,倘若映雪今后在世璟府出了什么差池,你小心自个的脑袋!”
“你要我堂堂一个妻给妾偿命,你还当我是你的娘子吗。”玛氏不仅是心酸,还有心碎。多年的感情荡然无存,“如果她故意受伤嫁祸我,你也要杀了我替她出气?”
明藤否认:“你胡说,不要污蔑映雪,她才没有你这么歹毒的心肠嫁祸。别以为现在玛家能像以前那么强大还让你在世璟府站住脚跟,如今这府里我说了算。”
“是,你不再需要玛家,不需要我的扶持,去你的沁香苑陪你的映雪姑娘吧!”玛氏背对着明藤,要不是为了保住族长夫人的位置为儿子林云天在世璟府站稳脚跟,她何苦低声下气?早跟明藤撕破脸皮了。
“你最好把今天的警告给我记清楚了。”明藤说完这话,扬长而去。
玛氏无力的倚靠在藤椅上,失了神,男人都是会变心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她不曾爱过的男人,她甚至后悔在林康死后改嫁给明藤。她被冷落,大概是背叛林康的下场吧。
她依稀记得,桃花树下,一抹白影翩然,笛声悠悠四起,捕获了她少女的芳心。
夜,黑沉沉的,好似无际的浓墨涂染天际,连微弱的星光也没有,苍白的月色遗落一地,周围静得可怕,两条斑驳的人影逐渐拉长……
“我说,好歹是在世璟府,你这样鬼鬼祟祟的,跟贼一样。”寒陵王拧着明澜的后衣领,示意她慢下来。
“不然呢?难道光明正大敲锣打鼓说,看一看啊,瞧一瞧啊,我们的神族族长要去控魂尸体。”明澜回头,朝寒陵王伸舌瞪眼的做了个鬼脸。
寒陵王被明澜可爱的表情逗笑:“你以为在街头卖艺呀?放心吧,这个时间,冰窖是不可能有人的。待会要去看被冰封的尸体,你害怕吗?”
“不怕。”明澜脱口而出,“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尸体更真实。”
寒陵王汗颜,明澜果然与众不同,不能按常规思维来推测她的言行举止,没办法,他只能委屈自己,“你不怕我怕,小侍婢,快抱紧我。”
“噗……”明澜没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甜美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空中,清脆悦耳。
“嘘。”寒陵王捂住明澜的娇唇,示意她闭嘴,控魂术十分强大,能控制人的灵魂,故而称为禁术,异界大陆不允许人习此秘术,他还不想在世璟府内使用控魂术让明藤那老狐狸好奇。
明澜微微点头,拍着寒陵王的手背,让他放开,指了指前方向下的阶梯,悄声说:“冰窖就在下面。”
“嗯,小心台阶,慢点。”寒陵王关心的说。
“我知道,下面没有护卫,可以进去,跟上来。”明澜俯身,燃起的透明炫火如同昼阳,将台阶照亮。
寒陵王牵着明澜的手,提高万分警惕:“说说,你怎么知道下面没人看守?”
“在密闭的空间内,我能通过空气的流动,来感觉别人的灵力。可能我经常使用炼金术,习惯了流动灵力操控炫火。再说了,冰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谁会一整天都在这看守?还别说,冰窖里面变了,和我小时候印象中不一样。”明澜环顾着陌生的环境,白砖贴了厚厚的一层,增添了几丝清冷。
“小时候?你很久没来这了?”寒陵王深感诧异。
“嗯,小时候偷偷跑来玩过一次,被爹发现重责,双手被戒尺打红了,自此以后,不敢靠近。”明澜故作轻松耸了耸肩。
寒陵王侧看秀美的轮廓,心疼她曾受过的委屈,厚手紧握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只要有他在,以后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明澜。
抵达台阶的尽头后,左转,刺骨的寒气袭来。
寒陵王是吸血鬼,体温能随时变,明澜只是普通的人类,长时间肯定熬不住。他搓了搓明澜的秀手,“冷吗?”
“我有炫火,不冷。”明澜与寒陵王并肩前行数十米后,视野空旷。
周围渐渐形成一个弧形场,连接弧形场有八扇小门。明澜犯了难,她能感知活人的炫火却感知不了死人的尸体,“一间间找吧。”
“不用。”寒陵王走到其中的一扇门前,一手扶在小门上,数秒后,他告诉明澜:“这里面没有棺材。”
“门打开就是,还试探一下,不嫌麻烦啊。”明澜扶着把手,用力推开,让她惊异的是连接门的另一边是四扇门,屋内并无其他,“特么的,谁这么无聊,还来门中门。”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冰窖?四扇门中每扇门里面还有四扇,门与门之间诸多串联,形成半式迷宫。一般进来的人,不一定能出去。”寒陵王冰瞳中拂过森然,“你说明藤把冰窖改造得如此复杂,是不是冰窖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澜分析:“有没有秘密我不知道,但里面绝对有关利益的东西,还是先找棺材吧。”
寒陵王在第三间门上感应到棺材了,让明澜跟他一同进去。
“你真是一个充满神秘的男人。”明澜望着高大的背影,由衷感慨。不管是他的神族,还是他拥有的控魂术,亦或是他的容颜,深深吸引着她。
“小侍婢,你这语气会让我误以为你崇拜我。”寒陵王牵着明澜,两人的步伐倒映在冰块的表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地面,依稀飘起寒冷的白雾,如仙境般似幻似真。
手里流淌的温度,明澜唇畔弧度扬起,顺着寒陵王的话,说:“对啊,我是很崇拜你,不如把你的控魂术教给我呗。”
“你想学控魂术?”寒陵王停下步伐,转过身来,他不知道明澜这话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想学习。
寒陵王的反应有点大,明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反问着:“这不是我想不想学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教。我要是想学你不教不等于白问么?”
“我不希望你学。”没有任何的理由,直接回绝。
“哦。”这回答让明澜有些失落。
“我这是为你好,人的灵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学多种术法。如果你要研习控魂术,就要放弃你现在已有的中级炼金术,你愿意吗?”寒陵王不是不想教,而是不能教。明澜在短时间内很走运的晋级炼金师,如果放弃炼金师以后重新选回来,晋级的难度会比先前大。再者,控魂术从高级晋级到顶级身体负荷会经过一次假死,他是吸血鬼,体质奇特。可明澜不是,他怎么舍得明澜冒险呢。
明澜不是三心二心的人,炼金术要药尊师父传授给她的,她绝不会为了控魂术放弃炼金术。“不愿意,看来我这辈子注定跟控魂术无缘了。”
“等你成为至尊炼金师的那天,不比至尊控魂师差。”寒陵王继续往前走,经过三个转折后,松开明澜的手,“到了。”
门被推开,棺材被薄薄的一层霜覆盖,从外面看起来,十分诡异。
“寒陵王,你说我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棺材不送到慕容府藏在这里,也不知道慕容傲天得知慕容澈死亡的消息没。”明澜满腹疑问。
“应该不知道。慕容傲天好像去花海之城的封族谈事宜去了,暂时没有回来。”寒陵王说完后,走近棺材。
明澜的眸光微露出一丝欣赏之意,“你每天都呆在我身边,连外面的事情也一并知晓。”
“傻,我说了我会控魂术,随便控只鸟兽帮我打探很快就知道。”寒陵王伸手用炫冰将棺材上的薄霜融解,轻松的推开棺材。
棺材里面的两具尸体横放着,两人均是双眼紧闭,身体发青,神情恐惧。特别是明艳雪这具尸体,腹中胎儿早被挖出,从身体里蔓延出来的血管成黑色,上面还有许多攀爬小虫子被冻结,分外恶心。明澜背对着棺材,差点吐了。
明艳雪生前注重外貌跟打扮,死后竟是这一副鬼样,也活该她作恶多端。
寒陵王问:“这两具尸体你想玩哪一具?”
“明艳雪那具太脏了,换慕容澈吧。”明澜捂着鼻子。
寒陵王摊开五指置于慕容澈的脸部上方,冰冷的气流渡入慕容澈体内,他念着:“光明与黑暗的驱逐,控魂主宰一切,光明被生命禁锢,时间因黑暗停滞,我以神族族长之名,召唤禁忌之神,天地万物,亡魂丧魄,统统归来。”
一道强烈的白光伴随着他的举动,从慕容澈额头穿过。
待白光暗淡下去,慕容澈骤然睁开眼,从棺材里坐直起身体。
“我的妈呀。”明澜连退数步,差点吓死,要不是知道寒陵王使用控魂术,还要以为是慕容澈诈尸。她站在寒陵王身后,声色发颤,“控魂除了控制他苏醒,还能控制什么?”
“举止!”寒陵王吩咐:“慕容澈,从棺材里走出来,给明澜磕头。”
那具发凉的尸体按照寒陵王的命令,爬出来,给明澜行礼。
“这,还真神奇。”明澜眼角抽搐,“他生性败坏,磕头我还怕他折我的寿。”她嫌恶的看了一眼,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她扯了扯寒陵王的衣袖,“你说,我要是给他喂加速药剂,你对他使用控魂术,他的动作会不会变快?”
“我从没想过在控魂术的基础上,加上炼金丹药,我也很好奇效果,既然你说了,不妨试试。”寒陵王对慕容澈下令:“张嘴。”
明澜准确无误的将加速药剂投入慕容澈的齿缝中,突然寒陵王环住她的腰,千步寻,躲起来。
接着,一条黑影从门口悄然闪过,几秒后又折回来。
黑影看着死人慕容澈睁眼盯着他,吓破胆,趔趄退后一步摔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外跑。最让他胆战心惊的是,那具死人尸体对他紧追不舍……
“有鬼啊……”
待黑影离开后,寒陵王抱着明澜走出来,明艳雪的尸体依旧躺在棺材内,而慕容澈的那具,随着黑影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明澜呆望着寒陵王,尸体跑出去,世璟府肯定要闹翻天!
寒陵王挺好奇那条黑影到底是谁?竟然也趁着夜色混入冰窖来,莫非冰窖有什么奇珍异宝。而且控魂后的慕容澈有着跟生前一样的灵力,又吃了加速药剂,那条黑影肯定跑不过。思及此,他说:“没事,我们跟出去看看,说不定慕容澈的尸体能帮我们抓住黑衣人。”
“还有这等好事?”明澜秀眸中眼神炙热,跟着寒陵王一同追出去。但让两人都没注意道,离开棺材旁时,棺材内的明艳雪双眼缓缓睁开……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连微风摇曳枝头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在哪边?”明澜疑问。
“应该还在世璟府内,我能感受到慕容澈的尸体。”寒陵王正打算带明澜寻过去看一下,碰巧世璟府亮起了许多火把,在迷茫的夜色中跳动,寻往同一个方向。他拉着明澜,跟上去查看情况。
拿着火把的仆人聚集的位置是林云天少爷的房间。
林云天靠在椅子上,手臂上有被咬开的痕迹,鲜红色的血随着白衣哗啦啦的流下来,依稀看得见森森白骨,伤口触目惊心。他一脸虚汗,咬着牙,好像极力隐忍痛苦。
另一边则是被明藤制服慕容澈,在炫火轮番攻击下,慕容澈尸体上的控魂术逐渐散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藤皱起眉梢,慕容澈的尸体不是好好的放在冰窖里,怎么会出现在这还伤了林云天?莫非是林云天去了冰窖?怀疑的目光在林云天身上流连:“云天,你好好的,怎么被一具死掉的尸体所伤?”
林云天知道明藤对他起疑,装作极为无辜的模样:“爹,我半夜内急,就去了趟茅厕,回来后,听到林子那边有响动,我以为是贼,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哪知,是具半死不活的尸体。吓得我赶紧往回跑,哪知这尸体对我穷追不舍,还冲上来嘶咬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受了伤。”
听完林云天的说辞,寒陵王与明澜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几乎确定林云天就是出现在冰窖的黑影。
明藤心想,林云天是半路上遇见慕容澈的尸体,难不成有别人去了冰窖,动了慕容澈的尸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总之,有人已经盯上他的冰窖了,看来冰窖里面的东西不能放久了。余光忽然瞥见门口一男一女,剑眉舒展,慕容澈的尸体,会跟寒陵王有关吗?他暗暗猜测,“明澜,大半夜你不侍奉寒陵王就寝,跑到林云天这来看什么热闹?”
“明藤,此事跟明澜无关,是我没有睡意,拉着明澜陪我一起出来谈情说爱。怎知才出来就看到仆人匆忙举着火把往这边奔来,以为出了大事,我们便过来看看。”寒陵王故意在谈情说爱四个字上加重语气。
寒陵王直言表达与明澜谈情说爱,让明藤着实惊了一下,这废材明澜,竟然勾上了寒陵王!他不确定又问了次:“你们是半夜出来谈情说爱的?”
“不瞒你说,我确实对你的三女儿明澜很感兴趣,也很喜欢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她还未行弱冠之礼,不能成亲,我想与你商议,把明澜的婚约给提前订了,碍于你一直忙于处理族内的事,这事就暂且搁下。今晚正巧碰到了,我们谈谈吧。”寒陵王牵着明澜,往屋里而来。
明澜听到‘订婚’二字,脑袋炸开花。拽着寒陵王的手,红唇蠢蠢欲动,好似有话要说。
寒陵王明白明澜的想法,手上的力度紧握住。明澜是他真心喜欢的人,让他第一次有共度一生的执念,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表心迹。他认真的望着明澜,“你不想永远的跟我在一起吗?”
挣扎的举动戛然而止,毫无疑问,明澜是愿意的。只是寒陵王要求订婚的事情来得太突然,没有提前告知,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但想着能跟寒陵王一生一世在一起,心底所有的忐忑立即烟消云散。
这下明藤深信不疑了,神族神秘莫测,身为神族族长的寒陵王仍孤身一人,愿在明澜行弱冠之礼前订婚代表他真有娶明澜的想法,换做以前,除了明静凌嫁给封族族长,明澜能嫁给神族族长,两人共同维护世璟族的利益,他会非常乐意。
现在,明澜不在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不仅打败了明艳雪,甚至让他不得不趋于形势杀了明艳雪。集智慧与手段汇聚一身的明澜,让他心生畏惧。
倘若让她嫁了寒陵王,以后她借着神族的权力对付世璟族,就给世璟族带来危难,他不想冒险,委婉的推掉了寒陵王的建议,“明澜能得你的疼爱,是她莫大的荣幸。她的身份低微,名声不是很好,订婚是好事,我担心会影响神族的声誉。”
“这你就多虑了。明澜身份再低还是世璟族名正言顺的三小姐,长相谈不上像明艳雪那般天女下凡,但也有闭月羞花之容,还在比试上胜了明艳雪。如此优秀的女子,我能与她订婚,实乃人生快事。 说到这,话锋一转,“订婚是我们两族的事情,还轮不到外族人指手画脚,你说是不?”
明藤略微点头,“话虽如此,订婚是大事,谨从父母之命,明澜生母不在人世,订婚的事容我跟夫人商讨商讨再作定夺如何?”
“商讨?既然生母不在,明澜的婚事自然由你这生父全权做主,为什么还要过问夫人?”所谓的商讨是明藤拖延惯用的伎俩,从面具下,发出寒陵王轻蔑的笑声。
明藤脸色难堪,这话变相讽刺世璟府的事由夫人操持,身为族长的他做不了主。“我是出于对夫人的尊重。明澜……”
寒陵王对明藤的推脱十分不悦,声色冰冷,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明藤,我喜欢的是你女儿明澜,不是你。跟你说一声是尊重你是明澜的父亲才知会你,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威胁的意味十足,他是告诉明藤,不管明藤愿不愿意嫁,他跟明澜的婚约是铁定了。
明藤伸袖抹了额头密布的汗珠,他就不明白明澜到底有什么好,竟让寒陵王非要不可。迫于神族的强势,加上寒陵王又亲眼目睹他误杀慕容澈,他只能先把订婚的事应下来再从长计议,“我能看的出寒陵王对小女是真心疼爱,若继续阻扰倒显得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近人情。订婚的事我是没什么意见,就看小女明澜想不想。”
“她想。”寒陵王在明澜又羞又恼的神情中,替她回答,又对明藤说:“具体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详谈,另外,我会提前让莫离列一份聘礼清单拿来给你过目。”
“这,寒陵王,你真是太客气了。聘礼的事不急,先把订婚的日子选好才是。”明藤眉开眼笑,过目通常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如果觉得清单上的聘礼不够或者不满,还可以继续加。寒陵王是他见过最豪爽最有钱的金主,就算是迎娶明静凌的封族族长封瀮绝,也没像寒陵王这样慷慨大气。
“嗯,时辰不早了,我跟明澜就先回去歇息了。”寒陵王起身。
明藤颔首:“好,就麻烦你照顾明澜了。”
待寒陵王离开,被晾在一旁的林云天才开口:“爹,这个男人就是神族族长啊?我还以为是妹妹的小跟班呢?”
“不要胡说。”明藤斥责了他一声,伸着脖子往门外瞟了几眼,好在寒陵王走远没听到这话,不然不知道道又会惹出多少麻烦。
“哦,我是看他一直在妹妹的房里才这么认为的。”林云天乖乖的闭上嘴,没想到明澜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只怪他眼拙当初没有认出来好好巴结下,可惜了。
“你这手没事吧?还疼吗?”明藤拿按了按手臂上撕咬烂掉的肉,关心道。
被按疼的林云天整张俊脸揉成一团,他却硬撑微笑着:“没事,我是炼金师,有许多药,吃点药就不疼了。”
“那就好,记得多保重身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几个,把尸体给我抬走!”明藤命令门口的仆人抬起地上的慕容澈。
“对了,爹,有件事困扰我很久,我一直想问你。”林云天在明藤临走之时,问出声。
明藤看林云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停下步伐,“有话直说。”
“亲爹死后,我被寄养在远族,在那,有人说我爹的死与你有关……”林云天慢慢说出来,眸光死死盯着明藤,想从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最终仍是枉然,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别无其他。
“你觉得你爹的死与我有关吗?”明藤反问,问这话代表林云天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可事过了这么久,派出去的杀手早被他灭了口,就算林云天怀疑,也不可能有确凿的证据来指证他。
“你对我恩重如山,将我从远族接回来,还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这么仁慈,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林云天将心里的感受道出。
明藤和蔼一笑:“既然你相信,何必要来问,问我,这不就意味着不信么?云天,你说话前后不一。”
“没,我相信爹是我心里的答案,可还是想听爹亲口说。”林云天目不转睛的盯着明藤。
“你爹就是我杀的,要杀我替你爹报仇吗?”明藤指着自个的心窝,原本缓和的气氛因这句话陡然紧绷。
林云天全身如火一般烧了起来,明藤这是亲口承认了么?
真如明澜所说,明藤是杀害爹的凶手,他像一个傻子似的,认贼作父,卑躬屈膝的跟在明藤身旁。
五指筋脉暴起,双眼泛红,心中恨意蓄满,恨不得立刻将明藤杀之后快,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是明藤的对手,他只能强行忍着。
明藤最终轻笑出声,“傻孩子,我是跟你闹着玩的。我怎么会杀你爹呢?他跟我有八拜之交,师出同门又情同手足,我若真杀了你爹,怎么会放心把你接回世璟族呢?岂不是‘引狼入室’?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的那些话你以后千万不要信。”
林云天心底的怒气渐灭,闹着玩的?可明藤的表情不像,他到底该信吗?
“你受伤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明藤匆忙离开,他心里牵挂着另一件事,除了将慕容澈放回冰窖的棺材里,还要查看藏在冰窖密室里的卷轴在不在原位。
“嗯。”林云天看明藤离开,眼中划过肃冷,今晚被尸体所伤已让明藤起疑,以后在世璟府行动要格外小心。让他格外不解的是:好好的尸体,为什么会攻击他,难不成在冰窖里除了他还有别人?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只怪他当时太大意了,没想到把周围都搜一遍。从丹盒中取了一粒止痛丹,吃下后,痛楚的感觉不那么强烈。
忽然,余光瞥见屏风后有人影闪动,“谁?”指尖炫火的越聚越大,直到妙曼的身姿出现,他及时停手,往外四处环顾,责备道:“怎么是你,出现在这不怕别人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