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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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

    “来者何人?”方惜萱好不容易把章春花哄睡了,便有人来了,所幸并没有吵醒她。

    “回夫人,是秦木匠和秦夫人。”小厮回答着。这小厮也是忙活了一晚上,有些黑眼圈了。

    方惜萱猜到了秦家到此来的目的,“带他们到大厅后,你便去跟管家说:让昨晚在外找少爷的家丁都去休息,另他们这个月的月晌多加一贯铜钱,今天他们干的活能免则免,不能免的则让丫鬟代替,且丫鬟这个月的月晌多加两贯铜钱。”

    小厮大喜,向方惜萱拜了拜道:“谢夫人!”说完,便去带人了。

    “夫人,听闻昨日晟涵离家出走了?”即使成为了亲家,方惜萱县令夫人的地位摆在那,秦木匠也不得不叫的尊敬些。

    方惜萱没有回答他什么,而是转向秦夫人,对她说:“亲家母是想去看看茹雪吗?”

    秦夫人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方惜萱知晓了。不过这也是能知道的,毕竟刚成亲就出了这种事,不知情的人肯定是以为是秦茹雪做了什么。不过事实也确实是她做了什么。

    秦夫人想去问问自己女儿是不是把章晟涵气着了,若真是气着了,她的罪过可不小。因为章晟涵不仅是男子,还是徐家唯一的男丁,若真出什么事,那可就罪过了。虽然秦夫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晟涵不是姓徐而是姓章。

    “这……”妇从夫,这是不变的定律。秦夫人是很想去看看,但她还要秦木匠答应后才能去,便看了一眼秦木匠。秦木匠看到了她眼中的疑问,点了点头。得到秦木匠的首肯后,秦夫人才有些开心的说道:“是的。”

    “来人!”

    方惜萱叫了一个丫鬟带着秦夫人去了新房,自己留在大厅与秦木匠交谈。

    “茹雪,你这是……怎么了?”秦夫人刚进房,就看到自家女儿在床边哭泣。

    秦茹雪擦了擦眼泪,扯出一抹微笑,说:“没什么。”在所有‘怎么了’的疑问下,逞强的人都会说一句‘没什么。’

    “娘你怎么到这来了?”虽然秦茹雪故意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她知道这样谁也骗不了,包括她自己。

    秦夫人把门关上后,坐在秦茹雪旁边,“老实跟娘说,你跟晟涵到底怎么了?”新郎新婚夜后逃走,可想而知,这事肯定与新娘有关。

    秦茹雪摇了摇头,“没事的娘。”

    秦夫人不满秦茹雪的答案,“茹雪,难不成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吗?”

    “怎会!娘你是生我养我的人,便是我最亲的人!”

    秦夫人很满意这个回复,“那你便跟娘说。”秦夫人实在猜不到,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章晟涵对自家女儿的疼爱都在自个眼里看着,可,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是成亲,生子,然后幸福美满的共同度过这一生吗?又怎会发生这种意想不到的事?

    秦茹雪别过脸,“娘,你别再问好吗?”秦茹雪又怎会告诉别人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搞不好,晟涵会被杀头的……杀头!一种慌张感从秦茹雪心底里浮现。秦茹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再问?茹雪你是把我当成外家人了吗?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秦夫人心里倒不是这么想的,‘茹雪一直不想告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么应该是跟闺房中事有关了。难不成是自家女儿受不了那种事,便对晟涵恶言相向,以致于他逃走了?’秦夫人越想越有可能,毕竟晟涵那小子虽然瘦弱,但力气一点也不是盖的,打死她她都不相信晟涵会不举。且之前也有茅山道士说:“看这人的面相,便是个有福之人,能享天伦之乐。”什么是天伦之乐?不就是晚年有媳妇陪着,有子女伴着吗!

    “娘不是的,只是……”秦茹雪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愿让娘知道真相,可她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只是什么?”秦夫人一听,觉着有希望了。

    ‘对啊,只是什么?只是因为她是女子,便不能相伴一生?’秦茹雪心里想着,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可又犹豫不决。“娘,你觉得晟涵能够让我托付终生吗?”

    托付终生,这问题本该是婚前问的,“你这傻孩子,成亲之前不问现在问,这顺序不就颠倒了吗?”秦夫人笑笑,“你也不想想,之前是谁在说:我要嫁给晟涵哥哥的。”

    秦茹雪不禁一羞。

    秦夫人继续说道:“先且不说你们已经成过亲了,就算你们现在还未成亲,我觉得你也该是嫁给晟涵了。”

    “为何?”如果没有嫁给她,不是应该还能嫁给别人吗?

    “你这傻孩子。你还未成亲之时不就想着能够早些嫁给他吗?”秦夫人笑的更是开心了。

    秦茹雪恍然,自己一心只想着她,还会给嫁他人吗?

    秦夫人看秦茹雪愣了,“孩啊,你难不成是悔了?这可不成啊!”

    “悔了?”确实是有些悔了呢。

    “哎哟,呸呸呸!不许说这话!”秦夫人很夸张的呸了几声,‘令秦茹雪的话收回,无效。’“你这孩子,别是对晟涵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也不想想他待你有多好,连新房都改装成你房间的样子,这还不是为了让你习惯住这吗?要娘说,娘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用心的人!”秦夫人指着天,样子极为好笑。

    “呵呵呵呵。”秦茹雪抿嘴,‘呵呵呵’的笑了。

    秦夫人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指着天本是想表达‘这辈子’的意思,没想却被笑话了。“茹雪,能告诉娘发生了什么吗?”秦夫人恢复了良母的状态,询问着秦茹雪。

    秦茹雪想了想,“娘!”

    ……

    方惜萱与大厅在商谈着多派些人去找章晟涵的事,商讨完时,秦夫人也从新房里出来了,欲言又止的看着方惜萱,最终叹了口气,跟着秦木匠回家去了。

    方惜萱不知道秦茹雪与秦夫人说了什么,即便是说了什么,方惜萱也不担心,毕竟,这都是意料之中不是吗?方惜萱跟着叹了口气,回到了房里,看着床上的人,轻声说道:“我会把晟涵找回来的,一定!”说完,方惜萱就跟着床上的人,进入了梦乡。

    秦茹雪在房中思考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知道她下午便睡了,且睡的很安稳。丫鬟不禁开始厌恶她,少爷因为她的关系不见了,她还能安稳睡着,但身份摆在那,即使不满,即使厌恶,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默默的帮她盖上被子,然后退下。

    章晟涵失踪的第三天凌晨,约莫是现在的三四点左右,有一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从被窝里出来,整理好一切后,背着包裹,从徐府后门出去了。现在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毕竟女子是不能随便外出的。

    徐府后门一向都是没有人看管的,毕竟也没有人会偷到县令家里去,才放心的不设看管。

    ‘既然县里已经传开了,那么估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即使是好友,也不敢藏她了。可在县里还是找不到,那她应该是去到县城外了,可县城外那么大,她回去哪里呢?身上也没钱,也没什么可以当的物品……她会没事的吧?’秦茹雪现正后悔,为何当初说的那么绝。她现在只希望,章晟涵能回来,虽然她还不能完全释怀,但她会慢慢的习惯,只是不知道章晟涵是否能原谅她……想到这里,秦茹雪停下了脚步,这时她已走到了县城外。

    秦茹雪看着眼前,路四通八达,不知该选哪一条走才好。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时,一只麻雀从秦茹雪眼前飞过,飞往其中的一条路去。

    秦茹雪本犹豫不绝,看到一直鸟从眼前飞过,便跟着它。

    跟到半途,那鸟飞到了秦茹雪的视线外。

    秦茹雪走进了一山林里,鸟毕竟都是山林的孩子,回归的,肯定是山林里。

    现天还没有亮,秦茹雪独自走在山林里,不免有些恐惧,但心想着晟涵,又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渐渐的,秦茹雪觉得路有些越来越难走,想必是渐入山林了,走的人少,路才难走。

    一只大鸟从天空中飞下来,从秦茹雪身后飞向她,夺走她的包裹便往前飞。

    “啊——”秦茹雪被吓了一跳,然后才回过神来,追着那只大鸟,“把包裹还给我……”秦茹雪打算在外找几天,才准备的干粮和银两,她可不想一天不到就回去了。

    秦茹雪只看天上不看地,摔倒是难免的,可,

    秦茹雪看着自己的视线渐渐的从天上移向地上,才发现,地上有一大坑,之所以说大,是因为它长度正好比秦茹雪的身长还长了那么一些,且还深不见底。

    秦茹雪想,‘这怕是天然的坑,掉下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难道,我这一生,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吗?’秦茹雪在掉进坑的同时,闭着眼,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

    大鸟见她已掉下坑里,便飞了回来,嘴里叼着包裹,飞到了坑旁的草丛里。站在趴在草丛里的一人身旁,本是大鸟身形,却化作一块鸟型的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