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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爱情,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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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形容那种心悸的感觉,她努力了多年都没有克服的困难,上官瑞却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替她做到了。

    由于她不再惧怕乘电梯,上官瑞显得特别高兴,仿佛完成了一项巨大的工程,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他拉着司徒兰心的手,走过一个个精致的专柜。

    “这件怎么样?”

    司徒兰心点头:“可以。”

    “这件呢?”

    “可以。”

    “这件好像也不错,颜色挺适合你。”

    “嗯,可以。”

    上官瑞听着她死板板的回答,不悦的皱眉:“除了可以你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吗?”

    她黯然的低下头:“确实可以。”

    “可以是可以,最起码要发表一下你的观点吧?”

    “我没有观点,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那也是穿在你身上,也要你自己喜欢才行,咱俩观点向来不合,我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你会不会喜欢。”

    “会喜欢的。”

    上官瑞觉察出了她的异样:“你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没事。”

    嘴上说没事,但脸上却是说不出的疲惫,不是因为乘电梯的缘故,而是在那个过程中,她的心已经不受控制,沦陷到了一个不该沦陷的地方。

    “把这些全给我包起来。”

    上官瑞把挑的几套中意的服装递给服务员,然后转头问司徒兰心:“还需要别的吗?”

    “不需要了,可以了。”

    “好,那我们回去。”

    出了摩登新人类,回到金碧酒店,张齐墨等人正坐在一楼大厅内喝茶,见他们回来,连忙招手:“瑞少,这边。”

    “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司徒兰心扯住上官瑞的衣袖,不想跟过去。

    上官瑞怔了怔,点头:“吃午饭的时候我喊你。”

    “不用喊我,我想多睡一会。”

    “行,那去吧。”

    司徒兰心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上官瑞突然喊住她,她回转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今天很勇敢。”

    他举起一只手紧握成拳,司徒兰心的心于是又一次沦陷了。

    “谢谢。”

    从来没有如此真诚的跟一个人道谢,更何况这个人,还曾经伤害过她。

    司徒兰心回到酒店的房间,很快便沉沉的睡去,在梦里,妈妈突然出现了,妈妈生气的质问她:“兰心,你对男人动心了吗?”

    她知道她的回答会令妈妈伤心,可还是坦白的承认了:“有一点。”

    果然,妈妈很生气:“你太令我失望了,竟然把我告诫你的话都忘的干干净净,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了曾经对我怎么保证的了吗?”

    “妈妈,我没忘,可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爸爸一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你不相信妈妈的话,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母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她拼命的想伸手抓住,可却怎么也抓不住,母亲临别时那失望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哭着呼唤:“妈,妈……”

    梦醒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司徒兰心呆坐在床头,抹去了眼角淡淡的泪痕。

    十二岁那一年,妈妈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绝望的说:“兰心,记住妈妈的话,爱情就像是一颗毒瘤,一定要在它还不能伤害你之前,连根将它剔除。否则她就会变成一根毒刺,扎在你的肉里,无论何时何地,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

    床头边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她的思绪,她木然地按下接听:“喂?”

    “亲爱的在哪呢?”

    打电话的是林爱,林爱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喊她亲爱的。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真够薄情啊,也不想想你被上官瑞赶出来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

    “我什么时候被他赶出来了?”

    司徒兰心有些无语。

    “好了,不跟你瞎扯八扯了,言归正传,这周五有空吗?”

    “干吗?”

    “学校想组织一个夏令营,邀请部分老师参加。”

    “又是江佑南的主意吧?”司徒兰心几乎不用想都知道。

    林爱吞吞吐吐道:“是,也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如果是江佑南的主意,那我就拒绝。”

    “为什么。”林爱有些不理解。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让他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林爱尖叫:“可不要告诉我,是那个大变态上官瑞啊!!”

    “是他怎么了?我不能喜欢他吗?”

    “当然不能!放着江佑南这么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你不爱,你要去爱一个大变态,司徒兰心,你也变态了吗?!”

    “你才变态了。”

    司徒兰心没好气的冲她一句,意兴阑珊的说:“就这样,我挂了。”

    “等一下,别挂,我话还没说完呢……”

    司徒兰心才不管她说没说完,兀自把电话给挂了,现在心里已经够乱,可不能再让她添乱了。

    这边才挂电话,那边房门又被敲响,她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上官瑞,经过刚才那一场梦,这会见到他,无论是心情还是眼神,都有些复杂了。

    “休息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回家吗?”

    “恩。”

    “好,我收拾一下。”

    司徒兰心换了身衣服,跟着上官瑞出了酒店,坐进车里,她给李甲富发了条短信:“甲富叔,我的身份证被梦龙拿去了,麻烦你下次来B市办事的时候帮我带过来。”

    “好。”

    李甲富简单的回一条。

    “饿了吧,这里有吃的。”

    上官瑞手往后座一伸,一大包吃的就摆在司徒兰心面前,她怔了怔,拿出一包酸奶插了根吸管含到嘴里,喝了几口,佯装随意的问:“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上官瑞噗嗤一笑,视线睨向她:“你认为可能吗?”

    “我认为不可能。”

    “那为什么还这样问?”

    司徒兰心垂下眼睑:“想不出其它理由,被你欺负惯了,突然对我这样好,就觉得肯定有原因。”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会善待你?这段时间我好像没欺负你吧?”

    “昨晚在泳池里差点没被你整死。”

    上官瑞咧嘴又是一笑:“那是逗你玩,我要真想整死你,你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这句话,司徒兰心完全相信。

    “对了,你为什么会患幽闭症?”

    司徒兰心睫毛轻颤了一下:“你也会对我的事好奇吗?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那帮你克服乘电梯的恐惧,像是我会做的事吗?”上官瑞反问。

    她摇头:“也不像。”

    “那不就行了,说明你并不了解我,没有什么像不像我会做的事,只有我想不想做的事。”

    “我确实不了解你,就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时而对我好,时而对我坏。”

    司徒兰心耸耸肩,拿了一块蛋挞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嗯,蛮香的,以前我都不吃这些东西。”

    “为什么?”

    “不喜欢崇洋媚外。”

    上官瑞没好气的扬了扬唇角:“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司徒兰心装傻。

    “你为什么会患有幽闭症?”

    “天生的。”

    “怎么可能?哪有人天生下来患这种怪异的病。”

    “不然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原因,你是受了情伤打击所致,而我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

    说到上官瑞的痛楚,他便不再说话了,狭小的空间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快要到收费站时,上官瑞把皮夹扔给她:“拿钱出来。”

    司徒兰心抽了二张百元大钞,合上皮夹时,瞥见了上官瑞的身份证,“咦,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怎么这么清秀?”

    “你的意思,我现在很苍老是吗?”

    “那倒不是,现在是成熟,照片看起来就像我带的那些中学生一样。”

    她又仔细端详了一会,突然又问:“咦,你生日快到了呢?”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上官瑞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给我放好。”

    司徒兰心撇撇嘴,把钱包合上,继续问他:“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吧。”

    “不用,我不过生日。”

    这家伙又抽什么风了,她拿热脸他却拿冷屁股对她,好像这会她也没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呀……

    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B市,两人一前一后进家门,待遇却是完全不同,婆婆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对儿子却是置之不理。

    于是司徒兰心就在心里揣测,上官瑞不过生日,莫非是跟她母亲有隔阂?莫不是他不是婆婆的亲生儿子?她想啊想,到最后,都把他想的跟自己一样悲剧了,一定又是他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野种……

    吃了晚饭司徒兰心陪公婆在客厅里聊天,正聊得起劲时,小姑子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一进家门就双手叉腰怒吼:“我哥呢?”

    司徒兰心被她的架势吓一跳,木然的指了指楼上:“应该在书房工作,怎么了?”

    “待会跟你说!”

    小姑子蹬蹬的奔上了楼,那火气盖都盖不住。

    “我上去看看咋回事。”

    司徒兰心不放心,想要跟上去,岂料公婆倒是不惊不乍,挥挥手:“没事没事,他俩能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你接着说,刚才说到哪了?”

    上官晴晴冲到楼上,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哇一声大哭:“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上官瑞也被吓一跳,起身说:“我怎么对你了?”

    “你这次出差没带上季风,你让他去相亲了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

    “你甭管我听说的,你就说是不是?”

    上官瑞抚额叹息,“是,不过……”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知道我喜欢他吗?你还让他去相亲?!”

    丫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得更凶了。

    “你听说我说完,我让他相亲是有原因的,是商场上竞争的一种手段,也就是说,是一种谋略。”

    他这样解释,上官晴晴更是不能接受:“你太过分了,季风哪里对不起你了,十八岁就跟着你卖命,你吩咐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恪尽职守,现在你还让她牺牲色相,你真是丧尽天良,呜呜……”

    上官瑞被她哭得一个头两个大,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让他牺牲色相,只是借助相亲这个方式,顺利把合同签下来而已。”

    “那不是牺牲色相是什么?不就看我家季风长得帅,所以才逼他去的吗?”

    “是,你家季风长得帅,比我帅,要不然我就亲自出马了。”

    “少来了,你就是欺负我家季风没爹没娘没了你没依靠,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就是我家季风的依靠,你要欺负我家季风我就跟你没完,哼!”

    上官晴晴起身往外跑,与刚准备进书房的司徒兰心撞个正着,司徒兰心揽着她的肩膀问:“这到底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一见到可亲可敬的嫂子,上官晴晴辛酸的抹把泪,语重心长的说:“嫂子,你咋会嫁给我哥这样的男人啊,赶紧离婚吧,这男人简直让人活不下去……”

    司徒兰心头顶一条黑线划过,待丫跑开后,她哭笑不得的问上官瑞:“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

    “听说了季风去相亲,跟我兴师问罪来了。”

    “你指使的?”

    “又不是真的相亲,只是生意场上的一种手段,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要不再去哄哄她?”

    “没事,别看她现在要死要活的,要不了一个晚上,啥深仇大恨都能忘记。”

    司徒兰心浅浅一笑:“这性格倒是挺好,永远都不会有烦恼。”

    “羡慕她吗?”

    上官瑞意味深长的问。

    “有点。”

    他环起手:“为什么你总是给我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好像你很不快乐。”

    司徒兰心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唇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我能快乐吗?嫁给一个离过六次婚的男人,还整天冷落我欺负我,我没像晴晴那样寻死觅活就已经不错了。”

    “你终于承认我冷落你了。”

    她没好气的哼一声:“什么我终于承认,这是事实,我从来就没否认过。”

    上官瑞看了看腕上的表:“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出去溜一圈?”

    “怎么,心虚了?愧疚了?”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司徒兰心得意的仰起下巴:“那我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两人一起下楼,上官老夫人疑惑的问:“这是要出去吗?”

    “是的妈,我们出去走走。”

    “嗳好,去吧去吧。”

    老夫人乐呵呵的点头,待儿子媳妇都踏出门后,她对老伴说:“瞧见没有,那帝王山的高僧就是这样的灵,兰心已经完全占据了咱们儿子冰冷的心。”

    上官汝阳却不这么认为,他面色凝重的说:“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唐琳给咱们儿子造成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就痊愈的,只要伤口一天不消失,他就不可能接纳一段新的感情。”

    “有兰心在怕什么啊,一天不消失,那就再等一天,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消失,无论那块伤口有多深。”

    “只怕伤口消失了,那份感情还在,我们儿子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专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初跟唐琳爱得多深刻。”

    司徒兰心跟上官瑞来到了B市唯一的海,夜晚的大海比白天更加激情澎湃,海浪敲打着岩石,溅起一朵朵银白色的水花,海风吹在人脸上,有点凉有点咸还有点湿。

    上官瑞找了块空地坐下来,拧开一瓶饮料递给她:“以后就喝这个吧。”

    司徒兰心有些懵:“什么叫以后就喝这个?”

    “不要再喝酒了。”

    她微微脸红,想到了昨晚醉酒后被上官瑞录下的音,局促点头:“嗯好。戒酒。”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海边了,至少在晚上。”

    上官瑞直视前方,深邃的双眼就像是面前的大海,深不可测。

    “为什么?你怕鬼?”

    他瞪她一眼:“我最喜欢的就是鬼了,要不然外界怎么盛传我是魔鬼呢?”

    她呵呵的笑:“那倒也是。”

    “躺下来吧,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司徒兰心率先躺到了沙滩上,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

    上官瑞也躺了过去,双手枕着头,慵懒的说:“看星星是你们女人的爱好,男人看那玩意会被认为是同志。”

    “谁说的,我刚到你家的时候,你没看星星我也认为你是同志。”

    “所以我才总是欺负你,因为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同志。”

    “是你的行为让别人误会的,你要不想让别人误会,就应该大声的告诉别人,我不是同志,如果你懒得解释很多次,可以在电视台发布一个公告,公告内容就写:本人上官瑞,因讨厌女人,故不与女人同床共枕,但本人绝不是同志,本人的性取向欢迎专业人士鉴定。”

    司徒兰心调侃完,捂着嘴哈哈大笑,上官瑞懊恼的翻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取笑我,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别,别,我开玩笑的。”

    司徒兰心抿着嘴却还是忍不住笑,上官瑞见她笑个不停,眉一挑:“很喜欢笑是吧?好,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他两只手塞到她的腋下,使劲的挠她痒,司徒兰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沙滩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实在没办法,举起双手:“我投降,我投降,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上官瑞这才放过她,指着她的额头警告:“下次再敢怀疑我的性取向,我就找十个太监慰劳你。”

    司徒兰心躺在沙滩上重重的喘息,这是第一次她跟上官瑞相处的这么融洽,这么开心,脸上不自觉的笑出一朵花,“你这男人够毒啊,找什么人不好找太监,这年头你能找到太监吗?还十个?”

    “能啊,带你穿越不就行了。”

    上官瑞闭着眼懒懒的回答。

    “你要真有那个能耐,你就带我穿到元朝去吧,我要去找张无忌。”

    司徒兰心软绵绵的说。

    “找他干什么?”

    “小时候暗恋过他。”

    噗。

    上官瑞没好气地笑:“暗恋谁不好,要暗恋那个花心的家伙。”

    “他哪里花心了?他只是比较有女人缘,心里唯一爱过的只有赵敏。”

    “错,他爱的应该是周芷若。”

    “你才错,他根本没有爱过那个魔女。”

    司徒兰心侧过身,面朝着他说:“倚天的结局处,周芷若曾这样问过张无忌,在小昭、蛛儿、赵敏和她四个人中,他真正爱的人是哪一个。张无忌一时感慨万千,想起自己也曾扪心自问过,那时只觉得,若能和四位姑娘一起长相厮守,岂不逍遥快活?然而世事变迁,小昭远赴波斯做了教主,表妹蛛儿逝世,芷若误入歧途,只有赵姑娘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虽然期间曾产生过误会,他对赵敏是又爱又恨,但心里从未放下过对她的牵念。然而,芷若的介入总让他内心摇摆不定,始终无法正视自己的情感。直到那一刻,面对赵敏的不辞而别,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对那鬼灵精怪的小妖女竟这般难以割舍,若是今生再见不了她,自己也决计活不下去。所以,他也终于找到心底的那个答案,对芷若,他是一向敬重,对蛛儿,他是心生感激,对小昭,他是意存怜惜,但对赵敏,却是刻骨铭心的相爱。”

    上官瑞蓦然睁开眼,意味深长的问她:“是你自己分析的?还是张无忌他老人家告诉你的?”

    司徒兰心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看着他的时候,她会觉得心慌。

    “是我自己分析的,但也是事实。”

    上官瑞叹口气,突然落寞的说:“是不是每个女人小时都有这样的一个梦想,嫁给那个像英雄一样的张无忌?”

    “咦,难道除了我还有谁也暗恋过他?”

    上官瑞沉默不语,很久之后,当司徒兰心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时,他却悠悠地说:“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女人,小时候也曾疯狂的迷恋过张无忌。”

    司徒兰心的心咯噔了一声,不用问她也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是唐琳,因为婆婆曾说过,唐琳是她儿子唯一愿意爱也愿意亲近的女人。

    “不是张无忌太优秀,是每个女孩子都有公主梦,有的人喜欢杨过,有的人喜欢陈家洛,也有的人喜欢乔峰,男主角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出现在少女憧憬的那个年代。”

    “现在呢?还憧憬吗?”

    司徒兰心撇撇嘴:“早就不憧憬了。”

    “那为什么还想要见到张无忌?”

    “为了刁难你呗,知道他只是一个虚幻的人物,就算你真的有能耐穿越,也不可能会找到。”

    “所以知道他是虚幻的人物,才不再暗恋他了是吗?”

    “不是不再暗恋他,而是不再去做小时候的公主梦。”

    司徒兰心凝视着满天的星辰,感悟的说:“曾几何时,当我们遥望头顶的灿烂星河,那夜夜的星辉依旧洒满我们的心房,却不见了为牛郎织女感伤的泪光……因为长大,而不再相信童话……”

    张无忌也好,乔峰也罢,曾经,都只是童话。

    ——

    上官瑞说得一点不假,上官晴晴头天晚上还又哭又闹,一副恨不得要跟哥哥断绝关系的架势,第二天就有说有笑,啥也不记得了,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半点争执。

    “嫂子,后天是我哥生日。”

    司徒兰心正忙着要出门,点头答应:“嗯,我知道。”

    “那你……”

    “我会看着办。”

    李甲富刚刚打电话给她,已经把她的身份证带了过来,让她尽快去取,所以她没时间跟小姑子聊的太多,便匆匆的出门了。

    “哎,我话没还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

    司徒兰心来到约定地点,李甲富已经等在那里,他把身份证递到她手里,说:“这边的事处理的怎样了?”

    司徒兰心低下头:“正在整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自盘算,要怎样才能销毁李甲富手中威胁到舅舅的证据。

    如果单纯的跟上官瑞解除婚姻关系,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不想解除,过去是为了利用,现在则是因为……她对他动了情。

    李甲富显然对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脸一沉:“只是离个婚,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整理吗?”

    “我做的任何事都有我的理由,我以为清楚我所有遭遇的甲富叔你是明白的。”

    “以前我是明白,可是现在,你翅膀硬了,我想明白也明白不了了。”

    “那你也不要逼我逼得这么紧,你至少要我足够的时间整理。”

    李甲富冷笑:“我怎么知道给你时间你是在整理,还是再想着怎么对付我。”

    司徒兰心的心思一眼被他看穿,显得有些局促:“您多虑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付像恩人一样的甲富叔。”

    “最好是这样。”

    李甲富双眼折射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欣慰,又像是警告。

    “我去下洗手间。”

    司徒兰心心里有些难受,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表面上再强大,也会有不堪一击的时候,更何况,她面对的不是李甲富一个对手。

    洗了把凉水脸,她重又回到茶馆的位子旁,李甲富指了指她遗忘在桌边的手机:“刚你有个电话,我帮你接了。”

    她眉头一皱,迅速翻出通话记录,脸色瞬间阴了下来,生气的质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放心吧,我只是说他打错了,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李甲富悠哉的品了一口茶,很不以为然的态度。

    “你怎么可以随便接别人的电话?这是侵犯我的隐私知道吗?”

    司徒兰心真的很生气。

    “你人不在,我替你接个电话这有什么不妥?也许你愤怒的原因不是我接了你的电话,而是电话是谁打来的吧?”

    “你再胡乱猜测什么?就算我人不在,我的电话你也不该随便接听,还说什么打错了?你这样让我怎么解释?甲富叔,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甲富砰一声把手中的陶瓷杯重重的拍到了桌上,切齿的说:“是我胡乱猜测还是事实你自己心知肚明,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前两天你们在T市的摩登商场里搂搂抱抱的乘电梯来回走了几十趟,你敢说你没有对他动一点私情?”

    司徒兰心目露震惊,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人很可怕,因为,他就像她的影子一样了解她。

    两人争执了很久,最后司徒兰心愤怒的拂袖离去。

    而这一切,都被对面茶馆内的上官瑞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可是从表情上来看,不难看出是在争吵。

    名扬街是一条古街,整整一条街都是茶馆,细数下来不少于十来家,而今天就偏偏这样凑巧,上官瑞在这里遇到了司徒兰心,而司徒兰心却因为满腹的心事没有发现他。

    晚上上官瑞回到家,佯装随意的问司徒兰心:“你今天去哪了?”

    “我去见了一位远房亲戚,你给我打过电话是吧?”

    上官瑞稍稍意外,没想到司徒兰心会坦然相告:“恩,是的,他说打错了。”

    “那时候我去了洗手间,他当时跟我借钱我不肯借给他,所以他有些生气就说你打错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上官瑞松了一口气,温和的冲她笑笑:“问之前还真担心你会跟我撒谎,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怎么会。”

    他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现在已经没再把你看作外人,所以你记住,任何事都不要跟我撒谎,否则我一定会很失望。”

    “嗯好。”

    平安度过了一关,司徒兰心的心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她隐隐觉得,李甲富的存在,将会严重威胁到她与上官瑞的发展。

    这一晚,司徒兰心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在黎明曙光到来之前,痛下绝心做出了选择。

    她不要再活在黑暗中,她要把自己拯救出来,并且,连着上官瑞一起拯救。

    吃了早饭,她去了母亲的墓地,把一束百合放在了碑前,百合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当年司徒长风就是用一车的百合俘虏了母亲的心,从而导致了她苦难的一生。

    “妈,今天兰心是来跟你请罪的,请你原谅我,因为一个男人,第一次想要放弃为你报仇……”

    司徒兰心跪了下来,手指轻抚母亲略带忧伤的照片,“你一定对兰心失望透了,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为了自己而忘记了妈妈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利用那个男人达成我的目的,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我的克星,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要让他充分的信任我,然后借他之手摧毁司徒长风,可是到现为止,我都没有这样做,因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跟我一样,心里有着严重的创伤,正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才不忍心伤害他,我比谁都能体会,在心口上划一刀的滋味……”

    司徒兰心的眼泪抑制不住滚滚而下,替母亲报仇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她为了达成这个心愿计划了多年,可是现在突然间要放弃,别说是母亲接受不了,就是她自己,都无法原谅。

    从来都不理解母亲当年为什么会心仪父亲,却在那一天,上官瑞告诉她:因为我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我才希望你可以活得正常一点。这句话时,理解了母亲。

    爱情,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到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爱了,即使明知会遍体鳞伤,却还是如飞峨扑火。

    磕了三个响头,她起身离开,坚定的背影,预示着她,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想要勇敢地,过不一样的生活,走不一样路,做不一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