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太着调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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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回到家，给两个孩子洗漱后，脑袋里一直在想着赵婶的话，也在犹豫今晚怎么安置。
萱儿渝儿仍然不愿去赵家，要跟爹爹一起睡。
反正已在一个床上睡过了，一天是睡，两天也是睡，名声神马的，江雪估计已没有了，干脆心一横，将赵柱推了出去。
在外间磨磨蹭蹭半天，等周家父子睡着了才进去，偷偷摸摸的爬上床，很快，呼吸变得轻缓，江雪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熄灯的那刻，周亦南睁开了眼睛，开始了又一个痛并快乐的煎熬之夜。
第二天，早饭过后，上河村的郎中来给周亦南换药，并带来一些包好的药包，前两天因为差一味药引子，所以只开了方子没有拿药，江雪细细问过煎药的要领及注意事项，这才恭敬的将郎中送出门。
刚送走郎中，将药罐子放在小火炉上，就迎来了上课的学生。
下河村共有十三户人家，七、八十口人，五岁至十岁的孩子十二个，加上萱儿渝儿共十四人，挤在并不大的厨房里，一时显得有些人满为患。
将课堂设在厨房，是因为厨房火炕里烧着火，较为暖和，不会冻着孩子。
好在只是跟着念书，不用写字，孩子们各自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挤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他们并不知读书识字为何物，只是觉得新奇，就象是发现了一个新玩意一样。
最主要的，对那些大点的孩子来说，不用去做家务农活，光这一点就让他们兴奋不已。
一大早江雪就让赵柱给她拼了个四方的木板，用刨子刨平打磨了半天，将这块木板面对孩子靠墙架着。
此时，她手拿线装书，站在孩子们面前，轻轻的咳嗽两声，待孩子们安静下来，才煞有介事的清清喉咙，开始了她作为老师的第一天的第一课。
“大家好，我叫江雪，你们可以叫我姐姐，或雪姐姐，从现在起，姐姐要教你们读书识字，你们可要听姐姐的话，好好学噢。”
这么一个好看的姐姐，这么温柔的跟他们说话，孩子们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会听姐姐的话。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朗朗的读书声很快从屋中传出，在整个村子的上空回荡。
带着孩子们读了几遍后，江雪给大家讲解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性子都是善良的，都是好的，但因为在长大的过程中，家中及周围环境，受到的教导及养成的习惯不同，性情就天差地别，有了好坏之分。”
见几个幼小的孩子还有些懵懂，江雪想了想，指着身后靠墙的木板问道：“你们看，这上面有什么没有？”
孩子们齐齐摇头，“没有。”
“对了，咱们刚出生的时候，就跟这板面上一样，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可是……”江雪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支烧焦的细木棍，用黑炭的那头随手在木板上画了几个有趣的图案。
“看，是小鸡。”
“一条小狗。”
“鱼，鱼。”
孩子们兴奋的叫起来，为自己能认出画的是什么而拍掌欢呼。
“对，你们都认出来了，真聪明。”江雪夸奖了一句，话锋一转，“你们看，刚才干干净净的板面上现在有好多东西，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我们长大了，我们的脑袋，我们的心中，开始装东西了，有些东西呀，一旦装下，就跟这木板上的画儿一样，很难擦掉的。而这些很难擦掉的，就是我们的习惯。”
江雪朝孩子们看了看，这些孩子虽然有些叫不上名子，但都面熟，魏大忠的侄儿也在，正歪头咬着手指望着她，江雪走过去，将他的手指头从嘴里拿出来，笑道：“小山，咬指头是个不好的习惯噢，你看这指甲里黑乎乎的，多脏，里面说不定有小虫子，若是小虫子进了肚子里，会肚子疼的。”
大家全都笑了，有些还朝魏小山挤眉弄眼，似在嘲笑他。
“你们别笑，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习性，这些习性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而是长期所至，更因为这些习性，将来大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成为不一样的人，这就是性相近，习相远的意思。”
说到这里，江雪在木板上用力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今天，咱们就来学习这个字，你们说，这个字象什么？”
“象树杈。”
“象笤帚。”
“象张开的两条腿。”
孩子们展开想象。
“嗯，说得很好，这个字，就念ren，这是象形文字，所以它的形状就象石头说的是张开的两条腿。”
带着孩子们读了几遍后，江雪又开始发问，“那你们觉得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人与其他东西的区别？”
孩子们又开始开动脑筋。
“人会说话。”江雪摸摸他的头，表示夸赞。
“人会做事。”
“人会想事情。”
“人有名字。”
“人穿衣服。”……
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急了，一急，张口说道：“人会走路。”
“哈哈哈，我家的狗也会走路呢。”
“我家的小鸡也会。”
“我家的猫……”
小男孩脸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村长的孙子九岁半的赵明诚站起来，“雪姐姐，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我家的狗也有名子，叫大黄，大黄会汪汪叫，就象在说话，我听得懂它说什么，它还会抓老鼠，会捉鱼，我跟它说话时，它会看着我，我觉得它也在想事情。”
“明诚说得很对，确实有些动物很有灵性，但，跟我们人相比，它们是很简单的，其实我们人与别的东西最大的区别是，人有思想。”江雪指指自己的脑袋，“思想就在脑袋里，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睡觉，我们的脑袋就一直在运转，就连睡觉，还会有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明在梦里我们的思想也没有停下来。”
“思想是什么？思想就是我们每天想的事情，比如今天吃什么呀，玩什么呀等等。思想也有高下之分，有的人想的是大事，是尽忠报国，是天下黎民，而有的人想的却是如何将他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这就是好思想和坏思想，如何辨别好思想坏思想，那就需要学习，从书中学习道理，知道什么是善恶美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讲了一番大道理，见十几个孩子都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江雪一笑，突然问道：“你们说姐姐好不好看？”
江雪回到家，给两个孩子洗漱后，脑袋里一直在想着赵婶的话，也在犹豫今晚怎么安置。
萱儿渝儿仍然不愿去赵家，要跟爹爹一起睡。
反正已在一个床上睡过了，一天是睡，两天也是睡，名声神马的，江雪估计已没有了，干脆心一横，将赵柱推了出去。
在外间磨磨蹭蹭半天，等周家父子睡着了才进去，偷偷摸摸的爬上床，很快，呼吸变得轻缓，江雪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熄灯的那刻，周亦南睁开了眼睛，开始了又一个痛并快乐的煎熬之夜。
第二天，早饭过后，上河村的郎中来给周亦南换药，并带来一些包好的药包，前两天因为差一味药引子，所以只开了方子没有拿药，江雪细细问过煎药的要领及注意事项，这才恭敬的将郎中送出门。
刚送走郎中，将药罐子放在小火炉上，就迎来了上课的学生。
下河村共有十三户人家，七、八十口人，五岁至十岁的孩子十二个，加上萱儿渝儿共十四人，挤在并不大的厨房里，一时显得有些人满为患。
将课堂设在厨房，是因为厨房火炕里烧着火，较为暖和，不会冻着孩子。
好在只是跟着念书，不用写字，孩子们各自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挤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他们并不知读书识字为何物，只是觉得新奇，就象是发现了一个新玩意一样。
最主要的，对那些大点的孩子来说，不用去做家务农活，光这一点就让他们兴奋不已。
一大早江雪就让赵柱给她拼了个四方的木板，用刨子刨平打磨了半天，将这块木板面对孩子靠墙架着。
此时，她手拿线装书，站在孩子们面前，轻轻的咳嗽两声，待孩子们安静下来，才煞有介事的清清喉咙，开始了她作为老师的第一天的第一课。
“大家好，我叫江雪，你们可以叫我姐姐，或雪姐姐，从现在起，姐姐要教你们读书识字，你们可要听姐姐的话，好好学噢。”
这么一个好看的姐姐，这么温柔的跟他们说话，孩子们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会听姐姐的话。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朗朗的读书声很快从屋中传出，在整个村子的上空回荡。
带着孩子们读了几遍后，江雪给大家讲解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性子都是善良的，都是好的，但因为在长大的过程中，家中及周围环境，受到的教导及养成的习惯不同，性情就天差地别，有了好坏之分。”
见几个幼小的孩子还有些懵懂，江雪想了想，指着身后靠墙的木板问道：“你们看，这上面有什么没有？”
孩子们齐齐摇头，“没有。”
“对了，咱们刚出生的时候，就跟这板面上一样，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可是……”江雪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支烧焦的细木棍，用黑炭的那头随手在木板上画了几个有趣的图案。
“看，是小鸡。”
“一条小狗。”
“鱼，鱼。”
孩子们兴奋的叫起来，为自己能认出画的是什么而拍掌欢呼。
“对，你们都认出来了，真聪明。”江雪夸奖了一句，话锋一转，“你们看，刚才干干净净的板面上现在有好多东西，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我们长大了，我们的脑袋，我们的心中，开始装东西了，有些东西呀，一旦装下，就跟这木板上的画儿一样，很难擦掉的。而这些很难擦掉的，就是我们的习惯。”
江雪朝孩子们看了看，这些孩子虽然有些叫不上名子，但都面熟，魏大忠的侄儿也在，正歪头咬着手指望着她，江雪走过去，将他的手指头从嘴里拿出来，笑道：“小山，咬指头是个不好的习惯噢，你看这指甲里黑乎乎的，多脏，里面说不定有小虫子，若是小虫子进了肚子里，会肚子疼的。”
大家全都笑了，有些还朝魏小山挤眉弄眼，似在嘲笑他。
“你们别笑，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习性，这些习性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而是长期所至，更因为这些习性，将来大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成为不一样的人，这就是性相近，习相远的意思。”
说到这里，江雪在木板上用力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今天，咱们就来学习这个字，你们说，这个字象什么？”
“象树杈。”
“象笤帚。”
“象张开的两条腿。”
孩子们展开想象。
“嗯，说得很好，这个字，就念ren，这是象形文字，所以它的形状就象石头说的是张开的两条腿。”
带着孩子们读了几遍后，江雪又开始发问，“那你们觉得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人与其他东西的区别？”
孩子们又开始开动脑筋。
“人会说话。”江雪摸摸他的头，表示夸赞。
“人会做事。”
“人会想事情。”
“人有名字。”
“人穿衣服。”……
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急了，一急，张口说道：“人会走路。”
“哈哈哈，我家的狗也会走路呢。”
“我家的小鸡也会。”
“我家的猫……”
小男孩脸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村长的孙子九岁半的赵明诚站起来，“雪姐姐，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我家的狗也有名子，叫大黄，大黄会汪汪叫，就象在说话，我听得懂它说什么，它还会抓老鼠，会捉鱼，我跟它说话时，它会看着我，我觉得它也在想事情。”
“明诚说得很对，确实有些动物很有灵性，但，跟我们人相比，它们是很简单的，其实我们人与别的东西最大的区别是，人有思想。”江雪指指自己的脑袋，“思想就在脑袋里，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睡觉，我们的脑袋就一直在运转，就连睡觉，还会有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明在梦里我们的思想也没有停下来。”
“思想是什么？思想就是我们每天想的事情，比如今天吃什么呀，玩什么呀等等。思想也有高下之分，有的人想的是大事，是尽忠报国，是天下黎民，而有的人想的却是如何将他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这就是好思想和坏思想，如何辨别好思想坏思想，那就需要学习，从书中学习道理，知道什么是善恶美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讲了一番大道理，见十几个孩子都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江雪一笑，突然问道：“你们说姐姐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