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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谢谢支持正*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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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状元和榜眼占据了倒数一二名。

    观赛台上,诸臣聚精会神,认真观察下方忙碌划船寻花的进士。赵泽武等部分皇子则想笑不敢笑,辛苦隐忍。

    承天帝右掌搭着龙椅扶手,屈指,缓慢有节奏地轻敲。

    “父皇,状元榜眼颇沉得住气啊。”大皇子笑道。

    “唔。”承天帝发出语意不明的鼻音。

    太傅韩飞鸿眯起眼睛观察半晌,赞道:“杨侯家的公子不错,遥遥领先,看来极有可能夺魁。”

    “太傅过誉了。比赛伊始,一切尚未可知,尚未可知。”平南侯摆手道。他虽克制着端坐,却情不自禁伸长脖子,目不转睛锁定一马当先的外孙。

    周明杰一鼓作气,将对手远远甩在后面,他抿唇,紧张又兴奋,眉峰压低,瞪大眼睛,一边划船一边左右搜寻:

    荷花,根茎系有黄绸带的荷花。

    哪儿呢?它们在哪儿呢?

    我一定要多摘几朵,力压状元榜眼探花,好好出口恶气!

    周府后院也有荷湖,周家于郊外的避暑山庄有溪涧河湾与温泉池,接触多了,周明杰粗通水性,毫不畏惧清浅荷池。

    月牙形的荷池异常茂盛,花叶根茎起伏密集,高的能有一米多,严实遮挡视线,真正的“接天莲叶无穷碧”。

    划船进入,置身其中,前后左右全是荷叶荷花,一丝风也没有,十分闷热,花叶拂过皮肤时,酥麻刺痒。环境潮湿闷热,孑孓随处可见,其余幼虫也多,俨然水生昆虫的乐园。

    能金榜题名的进士必定许多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甚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吃过这种苦呢?

    兴冲冲你追我赶划船进入荷花池后,很快的,一多半新科进士就热得满头大汗,放慢了速度,勉力追赶前人。

    负责保护参赛进士安危的禁卫围绕月牙湾凹部,隔不远便站立一人,严密监督赛场;另有几艘小船、每船乘坐两名禁卫,与参赛船只间隔五六米距离,默默尾随,以防溺水事故。

    其中,负责看护状元榜眼的两名禁卫堪称悠哉游哉,轻松惬意,慢吞吞划船跟随前方两个年轻人。

    “啊!”

    徐凌云猛一侧头,额头被荷叶根茎刮了一把,奇痒,抬袖用力擦,累得红头涨脸,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摇桨。

    “徐兄小心。”容佑棠在前面带路,仔细观察四周,时不时拨开枯叶、细看水底。

    “哎哟。”徐凌云苦笑,小声道:“愚兄孤陋寡闻,今日方知此花为何‘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哈哈哈~”

    容佑棠忍俊不禁,亦自嘲笑道:“小弟也才算真正明白了。从前站在岸上观赏,觉得荷花优美雅致,可现在——嗳!嘿,好大的虫子。”容佑棠敏捷侧身,抬袖一掸,弹开一条拇指长的肉虫。

    徐凌云简直要疯了!他完全见不得肉乎乎五颜六色的爬虫,慌忙压低声音恳请:

    “打、打走,打走打走!贤弟,快快弄走它!”

    “好了,弹走了。”容佑棠掸掸袖子,扭头宽慰道:“徐兄放心,它们无毒,没长牙齿,不咬人,长大能蜕成会飞的蛾子。”

    “让贤弟见笑了,我、我见不得那些东西。”徐凌云羞愧道。

    “我原先也见不得。可家父酷爱培育花草,寒舍小园、廊下、窗台、窗台下等等,随处可见大小盆栽,昆虫喜爱花草,我见多就习惯了。”容佑棠笑眯眯道。

    “令尊风雅高洁,晚辈佩服。”徐凌云试探着说:“愚兄有个不情之请:改日可方便拜访贵府?”

    寻花苦累,苦极了,反而豁达释然,索性趁机与一见如故的年轻才俊处好关系。

    容佑棠欣然笑允:“蒙徐兄不嫌弃,寒舍随时扫榻以迎。”

    小声交谈几句后,前方带路的容佑棠忽然背手轻摇,示意同伴噤声。徐凌云会意,立即挺直腰背,通身浩然正气,两人笨拙划船,途径侧方水榭,其二楼就是观赛台。

    露台高处

    “哼,他们落后垫底,还不慌不忙的,真当游湖赏花了?”承天帝哼笑一声,余光暼向皇三子,微带戏谑问:“雍儿,你认为他们能奋起直追么?”

    父亲问话,庆王起身,略垂首,一板一眼答:“下方形势胶着,儿臣愚钝,暂看不出什么。”

    “哦?也对。”承天帝轻笑,威严道:“静观其变吧。”希望状元榜眼别输得太难看。

    “是。”庆王落座,手在宽大袍袖内握拳,密切关注下方寻花赛进度:

    他刚学的划船,就敢现收了个徒弟带着?前行的对手已划船至月牙荷池上弦,状元榜眼才刚进入月牙湾下弦!

    父皇有旨,命令采摘三朵,他完成得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庆王真想下去搭把手!

    月牙形的荷池,内凹弧形处一条宽约三米的水道,供园林花匠平日养护使用,其余方圆数亩均无明显水道。或者说,荷叶太过高大茂盛,参赛进士只能看清眼前数米,四周一片绿油油茎叶,头顶无数粉□□红荷花,眼花缭乱,加之潮湿闷热、蚊虫叮咬,部分人的雄心壮志迅速消褪,开始后悔冲动参赛。

    台上悠闲吹风,品茗吃果子;台下狼狈不堪,流汗赶虫子。

    此时,周明杰已划行至月牙湾北顶端,累得呼哧呼哧喘气,手臂酸胀,胸腔剧烈起伏,由于目不转睛搜寻,双眼也酸涩不堪。他咬紧牙关,狠命划水,紧张四顾间,忽然看见前方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下、根茎中部系有一缕明黄绸带!

    啊呀!

    就是它了!

    周明杰精神一震,大受鼓舞,立刻加速往前,船头止不住势,撞倒碾压一小片荷叶荷花,撂下船桨,俯身扑过去奋力一折,傲然昂首,牢牢攥住那朵荷花。

    “咣”清脆一声,尾随的内廷禁卫敲响铜锣,面朝高处看台,洪亮报道:

    “启禀陛下:进士周明杰摘取规定荷花一朵!”

    “好。”承天帝颔首,闲适换了个坐姿,扭头对平南侯说:“杨侯,你的外孙已得了一朵了,虽是书生,却颇为勇猛。”

    平南侯难掩笑意,口中谦逊道:“陛下过奖,明杰只是侥幸罢了,还剩余十九朵荷花呢。”

    承天帝目视下方,微笑道:“传令下去:不限时长,将二十朵荷花悉数寻获为止。”

    “是!”

    啊?

    万一他们到天黑也找不全二十朵荷花怎么办?

    划船需要体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参赛进士乃文弱书生,他们怎么扛得住?

    九皇子欲言又止,非常为容佑棠担忧,他悄悄一扯兄长袍袖,小声问:“哥,二十朵荷花都藏在哪儿?我没发现什么异样。”

    “荷叶繁盛,俯视自然发现不了什么。”庆王解释道。他仔细观察许久,隐约有了猜测,可惜无法告知容佑棠,只能克制情绪耐心等候。

    当周明杰摘取第一朵荷花时,铜锣敲响,有力鞭策了其余进士,他们纷纷加快速度朝上弦靠拢。

    “有人摘到荷花啦?!”

    徐凌云不由自主伸长脖子眺望,可惜,什么也没看见。

    坐着划船,水道曲折狭长,荷叶比人高出一大截,根本看不见前方情况。

    “嗯。”容佑棠心不在焉,集中精力观察沿途植物与池水,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贤弟,你可真沉得住气。”徐凌云暂停摇桨,用力甩甩酸胀臂膀,惊觉手掌钻心的疼,抬起细看:

    细皮嫩肉的掌心、虎口已磨出几个血泡,且已破裂,伤口一阵一阵尖锐抽痛。

    徐凌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狠狠心,忍痛重新紧握橹板,划水追赶容佑棠。

    “急也没用啊,咱们划得慢。”容佑棠唏嘘道:“陛下命令找出二十朵荷花为止,倘若始终找不出……那可就精彩了。”

    今日参赛的十五位倒霉进士极有可能被载入史册,贻笑万年。

    热,太闷热了,口干舌燥。

    容佑棠汗流浃背,抬袖擦额头,青色官袍湿了一小半。

    他们已划行至月牙湾中段,处于水道最宽处。由于前方已过去十几艘船,搅得残荷败叶乱七八糟,纠缠成团,水面略浑浊。

    “贤弟,你猜荷花会藏在哪些位置?”徐凌云焦虑问。

    你终于想起关键问题了。

    容佑棠停下暂歇,揉揉酸疼手臂,甩甩手腕,轻声道:“我正在找。但无论如何,绝不可能藏在同一小片区域,否则就失去比赛的意义了。”

    “嗯,很对。”徐凌云见水道宽阔,艰难划行靠近容佑棠的船,两人并排,学对方挥手掌扇风,叹道:“前面的人估计急得没多想,一听锣响,就蜂拥靠拢而去。”

    “宴前我站在高处看了,出入口的水道都很狭窄,十几艘船扎堆,势必挤成一团。”容佑棠扶着船桨,小心翼翼站直,舒展筋骨,同时四处眺望。

    旁边是一片怪石嶙峋堆砌考究的假山,山顶有十来个内廷禁卫严阵以待。

    “贤弟小心,这船轻巧得很。”徐凌云关切提醒。

    “多谢。我、我不敢放手,一站起来船就晃荡。”

    “哎,为何晃成这样?”容佑棠胆战心惊,双手紧握桨架,腿软得微微发抖,强忍下盘不稳的恐惧,抬头,仰脸与假山顶上的内廷禁卫看了个对眼。

    对视片刻,目不转睛,暗中较劲一般,直到那禁卫暗忖“今科状元莫名其妙”时,容佑棠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屏息凝神,拖动虚软双腿,慢腾腾转身,转至一半时——

    花!

    系有黄绸带的荷花!

    左船舷前方三五米处,容佑棠发现一撮开了一大丛的荷花,层层叠叠,清香四溢,其中隐藏较矮小的一朵半开荷花,花萼位置系着一缕明黄绸带。

    眼睛一眨不眨的徐凌云迅速发现同伴异状,忙探身凝望,瞬间狂喜,脱口大叫:

    “花!快摘快摘!”

    容佑棠却扭头,屈起食指,简单明确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转身有些急,小船猛一阵晃荡,容佑棠摇摇欲倒。

    看台上

    “哎呀!”九皇子脱口惊叫,起身踮脚俯瞰。

    “小九,坐好。”庆王面无表情,抬手按下胞弟,屏住呼吸半晌,才终于端起茶杯,垂眸撇茶沫。

    荷池中

    “贤弟小心!”徐凌云的狂喜化作惊吓,想也没想,当即扶着桨架站起,伸手欲搀扶邻船的同伴。

    剧烈晃动间,容佑棠吓得脸色惨白,慌忙矮身抱住桨架,双目紧闭,一点点摸索着蹲坐,直到小船恢复平稳后,才长长吁了口气,心有余悸道:

    “吓死!我还以为船要翻了。”

    “没事吧?”

    容佑棠摇摇头:“没事,虚惊一场。”

    “贤弟放心,那朵花是你先发现的,你快摘吧,注意安全。”徐凌云郑重其事表明态度。

    “徐兄误会了。”容佑棠愕然,哭笑不得解释:“小弟并非争抢摘花。”

    “你……不摘吗?”徐凌云茫然不解。

    “徐兄请看。”

    容佑棠欣赏榜眼的性情品德,索性直接动手,他弯腰拿起备用橹板,坐着尽量歪身,用橹板拨开船边水面堆积的残荷败叶,满意发现下方略浑浊的池水。

    “依小弟浅见,”容佑棠毫无保留,细细解释道:“外面通道肯定时常有人往来养护荷花,水深,轻轻划过不见浑浊;但荷生自淤泥,陛下派人选择某朵荷花系绸带的时候,难免靠近植株,搅得浅水淤泥浑浊。喏,他们特意拿枯叶掩盖荷叶缝隙间的进出痕迹。”容佑棠说着又拨开几处,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原来如此。”徐凌云弯腰凝视,也拿船桨拨弄身边的池面,心悦诚服道:“贤弟细致缜密,愚兄汗颜至极。”

    “徐兄有所不知,寒舍简陋,没有池塘,家父在几个大水缸内栽种荷花与睡莲,里头放养泥鳅松土,小弟闲暇时经常清理换水,见得多了,自然熟悉,算不得什么。”容佑棠一一将枯叶拨回原位。

    “那,贤弟的意思是?”徐凌云虚心请教,毫无勉强愤懑之意。

    “你我有缘做了同年,又因不会水而垫底,很该齐心协力。”容佑棠笑着说:“此乃陛下定的比赛,必须全力以赴。兵不厌诈,不宜摘取已发现的一朵,免得锣响引来对手,尽快拨开附近枯叶看看吧,我猜测应该有通往别处摘花的水路,否则腹深处的荷花如何养护呢?只是路可能非常狭窄。”

    “好!”徐凌云爽快答应。

    状元榜眼分头行动,斗志昂扬,划船在月牙湾凹部忙碌拨弄枯叶。

    此时,前方接二连三,遥遥响起贺喜宣告意味的铜锣声:

    “咣当”声后,禁卫高呼:“启禀陛下:进士周明杰摘取第二朵荷花。”

    紧随其后又一声锣响,“启禀陛下:探花邓奎大人摘取一朵荷花。”

    ……

    看台上

    平南侯见外孙已顺利摘取三朵荷花、暂居第一,其高悬的心安然落肚,难掩自豪神态,春风满面。

    “哎,状元在干嘛呢?为什么停下?那小子一朵花也没摘到。”赵泽武疑惑皱眉。观赛时,他总算来了些兴致。

    承天帝沉吟不语,眼神高深莫测。

    李德英想了想,笑着说:“陛下,容大人方才应当发现假山下的荷花了,但不知为何没有摘取。”

    “哦?”承天帝讶异挑眉,他下旨命令总管安排禁卫火速安排赛场,尚未过问二十朵荷花的具体藏匿位置。

    “他傻啊?为什么不摘呢?”赵泽武心直口快,惊诧嚷叫,引得承天帝不悦一瞥,连忙低头闭嘴。

    庆王却瞬间放松了,胜券在握,隐露出骄傲笑意,从容不迫,耐心解答胞弟的各种疑问。

    远处又传来铜锣“咣当”声。

    徐凌云竖起耳朵听,默默计数,告知:“贤弟,荷花已被摘取七朵,加上那边没摘的一朵,剩十二朵未被寻获。”

    “嗯——嗯?找到了!”容佑棠畅快击掌,扬声呼唤:“徐兄,快过来,水路入口在这儿。”

    “什么?!”

    徐凌云眉开眼笑,奋力调转船头,匆匆赶到容佑棠旁边,迫不及待探头看:

    粗略望去,一排荷株高低错落,花叶繁盛,婆娑密集,姿态曼妙。但,拨开枯叶后,即清晰可见浑浊池水,一条水路曲折通向荷池腹地。

    “负责系绸带的人居然挖了这么多植株挡路!真不容易,多累啊。”容佑棠叹为观止,扭头望向身后尾随的禁卫小船。

    累什么?奉命到隐蔽角落挖几株荷迷惑新科进士而已,毫不费劲。

    两名禁卫面无表情,尽职尽责尾随,始终未吭声,其实心里已知晓比赛结果,不约而同想:哎,原来状元不是书呆啊?看他年纪小小,没想到如此沉稳细心。

    看台上

    承天帝威严问:“状元和榜眼在做什么?”

    李德英躬身道:“回陛下:容大人发现了通往荷池腹地的水路,其沿途藏匿十二朵荷花。”

    “哦~”承天帝颔首,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笑意,慢条斯理换了个坐姿。

    进士宴,寻花赛。若状元榜眼名次垫底,钦点一甲的承天帝面子就挂不住了。

    平南侯却脸色一变,讪讪地收敛自豪笑意,紧张关注下方荷花池。

    此时,参赛者已在烈日下暴晒快一个时辰,闷热得几乎缺氧窒息,垂头丧气,仪态全无。

    “嘿,不动?”

    “岂有此理!”

    容佑棠咬牙开路,拼命摇桨,手臂酸胀得发抖,大口大口喘息,想了想,干脆整个人体重压上去,脸皮红涨。

    “我想,系绸带的人用、用的船一定比咱们小得多,否则怎么挤进去的?”徐凌云官袍汗湿,皱巴巴,沾满碎屑枯叶。

    “多半是。”容佑棠有气无力。

    下一刻,他们几乎同时各发现一朵荷花:

    “看!”

    “看呐!”

    容佑棠扭头,二人相视而笑,欢喜雀跃,立即探身采摘。

    尾随的两名禁卫停下,其中一人拎着铜锣起身,面朝看台方向,“咣当”敲了两下,嘹亮报道:

    “启禀陛下:状元容大人、榜眼徐大人,各摘取一朵荷花。”

    “太好啦!”九皇子情不自禁笑道。

    “他们若再不争气,小九儿该着急了。”承天帝愉悦招手:“来。”

    九皇子忙走到父亲身边,脸颊白里透红,额头一层汗意。

    承天帝亲自为幼子擦汗,状似随意地问:“九儿,你认为状元为人如何?”

    此言一出,其余人不由得定住瞬间:听语气,陛下似乎十分欣赏状元?

    霎时,看台上所有人都屏息静候九皇子回答。

    “容哥儿啊?”九皇子嗓音脆生生,毫不犹豫答道:“他是一个极有意思的人!”

    “极有意思?”承天帝莞尔,耐心追问:“何谓‘有意思’?”

    九皇子想了想,掰着手指认真数,滔滔不绝道:“容哥儿特别有意思!他会经商、会读书、琴棋书画都懂、弹弓玩得好、会爬树、会骑马、会酿酒养花、敢去剿匪、当伙夫也出色,还知道很多新奇的民间故事——”

    “好好好,行了。”承天帝抬手打断,无奈嗔道:“怪道你会挑选他作为玩伴!平日就差上房揭瓦了,对吗?”

    “不敢。”九皇子不好意思地停下,义正词严道:“父皇,我每天至少读书四个时辰,无暇玩耍。”

    “唔,那才对。”承天帝拍拍小儿子胳膊,宠爱道:“回座吧。”

    “是。”

    随后,容佑棠和徐凌云接二连三发现系着黄绸带的荷花。

    依照圣谕,容佑棠摘够三朵后停下,转身问:

    “徐兄当真只摘一朵?”

    徐凌云爱惜地托举荷花,陶醉嗅闻清香,诚挚道:“若非沾了贤弟的光,我极可能一朵也摘不到。如今手握一朵,愚兄已心满意足了。”顿了顿,他反问:

    “此处还剩七八朵,贤弟当真只摘三朵?”

    “陛下命令我摘三朵,圣谕不可违。”容佑棠严肃表示,眼睛笑得弯起。

    二人心照不宣,转身划船离开。

    待返回大水道后,容佑棠喘息未定,迎面就看见周明杰心急火燎划船而来。

    周明杰气喘如牛,浑身湿漉漉,白色书生袍沾了许多腐臭淤泥、碎屑枯叶,湿漉漉滴水,狼狈不堪。

    “你——”容佑棠目瞪口呆。

    “年兄没事吧?可是不慎落水了?”徐凌云惊讶问。

    周明杰脸色阴沉沉,虽极力掩饰,却仍露出几分气急败坏,*道:“前面船多,堵住了,忙乱碰撞间,三人落水。”

    “啊?那——”徐凌云还没说完,就被周明杰劈头打断:“徐大人摘了一朵?容、容大人摘了三朵?”

    徐凌云讷讷点头:“是啊。”他探身眺望周明杰船舱,赞道:“年兄也摘了三朵,厉害!”

    此时,后头又有七八个进士赶到,个个累得脸色惨白,眼看又要拥堵,容佑棠当机立断,指着小水道入口说:

    “诸位年兄,那里面还有八朵,但水路极狭窄,紧容一船通行。诸位可排队进入,待摘完后,转身有序撤退即可。”

    话音未落,周明杰已急不可耐,抢先划船进入水道,身后跟随三名仍有余力的对手。

    “哎!”

    徐凌云叹气,俯身撩水,擦拭被周明杰划桨溅的一串泥点子。

    容佑棠暗中摇头,他看看累得瘫倒在船舱的两名进士,对其中一无所获者说:“那位年兄,假山下还有一朵,不妨去摘了吧。”

    那进士不敢置信地坐起,半晌,才感激道:“多谢!”

    “陛下有旨,我等必须寻齐二十朵,而后才能上岸。”容佑棠乐道。

    两刻钟后,十五名进士齐聚,二十朵荷花悉数寻获,终于可以结束比赛。

    看台上

    冷眼目睹全程的承天帝点点头,对平南侯说:“杨侯的外孙果然勇猛。”

    ——此乃承天帝第二次评价周明杰“勇猛”。

    “陛下、陛下……”平南侯吱吱唔唔,尴尬得无以复加,脸皮紫涨。

    片刻后,承天帝率众离开看台,行至康阳湖岸边空地,准备点评比赛。

    十五人参赛,十人有收获,他们一字排开跪下,恭谨献花。

    其中,周明杰数量最多,足足七朵!高举好一大捧,自信满满等候承天帝赞赏。

    容佑棠手捧三朵荷花,端正肃穆。

    承天帝扫视十名进士,半晌,负手踱步,停在周明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