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 > 041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041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长安这两日的胃口不错,翡翠端来了一盅乌骨鸡汤,她慢条斯理地喝着,已然喝下大半,朝着一旁伫立的翡翠笑眯眯地说。“这鸡汤真鲜美。”

    翡翠心中满是疑惑,新人都快要进靖王府了,靖王一个月没来芙蓉园,谁看王妃都是失宠的境地,但偏偏她家主子吃得下睡得着,除了晚上明令禁止不让人守夜之外,没有半点异样。

    而且,主子的胃口好,不像是装的。一日三餐,再加上下午一顿点心,分明比闹出纳妾一事之前还要吃得吃得好。

    “王妃,您当真不放在心上吗?”翡翠递过去一块柔软帕子,秦长安接了过来,秀气地擦了擦嘴角,煞有其事地瞥了她一眼。

    “偌大靖王府,里里外外一百多人,不过是添一张吃饭的嘴罢了。”

    郡主威武!翡翠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心里满是敬佩之情,秦长安的气定神闲,漫不经心,都表明了没有把康如月放在眼里。

    更何况,明日就是龙厉要娶侧妃的日子,但整个靖王府没有半点喜庆气氛,只是在大门口挂了一对红灯笼就算了,怎么看怎么草率。

    而康如月要住的院子,看着宽敞,实则常年没有日晒,一年到头很是阴冷,而且有些偏僻,无论是距离靖王的松香院还是王妃的芙蓉园,全都有一段很长的路程。

    “郡主,信来了。”白银风风火火地赶来,脸上汗津津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她打了开来,是大哥写来的家书,要她一切放宽心。信里说,嫂子长公主怀胎五月,肚子已然显怀,而二哥在陪同皇帝出去狩猎的时候,遭遇野兽攻击,护驾有功,又升官一级,如今是二品武官了。

    她微微一笑,看到书信的最后一段,眼神无声沉下。

    四皇子萧元夏被皇帝萧儒禁足了一个月,要他反省,皇子府里一片阴郁,梁雪最终被从梁家接了回来,皇家承认她是皇子妃的名分,但萧元夏却不曾去过她的屋子过夜。梁雪忍受不了被丈夫冷落,最终大小姐脾气上来,又撺掇梁尚书去皇帝面前告状,闹得鸡犬不宁。

    萧儒不胜其烦,最终把萧元夏宣到自己面前,大发雷霆。萧元夏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正巧被大哥撞见,脸色奇差无比。想来他终究是皇子,心高气傲,要他奉旨圆房,让他颜面受损。

    他怒气冲冲去了梁雪那里,过了一夜,但那一日之后,梁雪的情绪更加低落,常常掩面哭泣。整个人像是焉了的大白菜,再也闹腾不起来了。

    再后来,就有传闻传了出来,说萧元夏在送亲路上冻伤后,身体大不如前,甚至……那一夜没能跟皇子妃梁雪顺利圆房,只因他不举,无法人道……

    梁雪一蹶不振后,又被身边人怂恿,偷偷地去寻找了一些民间偏方,不小心泄露了不被人知的秘密。此事被萧元夏揭穿之后,他认为梁雪蠢不可及,勃然大怒,两人大吵了一架,关系降到冰点。

    皇子府再无宁日,萧元夏跟梁雪彻底成了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再无转圜余地。

    将书信送到蜡烛上点燃,火光在她的眼底无声跳跃,她静默不语,眉眼冷淡。

    萧元夏当初把她掉包一事,她自然是无法原谅,但她当真没料到他居然会突然有了隐疾……还有他把她送到边境处离开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萧元夏冻伤的事,应该是在回去的路上,可是他堂堂皇子,身边多得是人伺候陪伴,怎么会让他无缘无故地冻伤?

    她揉了揉眉心,脑袋有些胀痛,她不爱管闲事,更别说是别人的家务事,清官难断,更别提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她了。

    自私地想,只要她的家人一切安好,阖家团圆,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这一晚,玛瑙送来了用药草浸泡的热水,照常沐浴之后,珍珠把她湿漉漉的长发绞干,她身体热腾腾的,手脚暖呼呼,极为舒爽惬意。

    刚才萧元夏一家子的事情早已被她抛之脑后,看着黄金架子上精神奕奕的灵隼,以及在桌角下趴着打盹的虎头,心情就松懈下来。

    她的双脚踩在白虎厚实柔软发亮的皮毛上,一下一下踩踏着,它却眼睛都不睁,任由主人这般戏弄,反而发出大猫熟睡的呼噜声。

    龙厉刚从地道上来,见到的就是秦长安这幅悠闲自在、自得其乐的模样,他等两个婢女走后,才来到秦长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终于感受到那一道紧迫逼人的视线,抬头看向他。

    他弯下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眼神细细地描摹着她的容貌。这段时日的伙食还不错,那张小脸此刻透出一股光泽,修长手指在她的下巴来回地摸索着,质疑地问道。“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她直直地盯着他,拉下他的大手,回以一笑。“今天饭桶也回来了,我这个王妃正打算什么事都不做,当靖王府的米虫,无事一身轻,我的身体能养的不好吗?”

    他神色一柔,那一抹眼底的阴沉飞快闪过,两人的衣袍相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坐了下来,将她的小手轻轻地握着,掌心相贴。

    “跟你生母说过怀胎一事了吗?”

    “我打算过阵子,再跟她说。自从上回在她西厢抓了个刺客,虽然对她说是偷窃的毛贼,但我总觉得她似乎有所察觉。我更担心她又跟二十年前一样,生怕自己牵累了家人,而突然消失,再去过那种孑然一身的流浪生活。”

    他细细抚摸着她的手骨,带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丝丝凉薄。

    “西厢有侍卫来回巡逻,安全不成问题。况且,康伯府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他确定了曾经抓捕了二十年的人就在靖王府,反而不会仓促出手。当年罗象努力了十多年还是以失败告终,而康达暂时还没有找到比罗象更擅长的大夫,以他的性子,他会静观其变,想看看本王用自己的法子是否能成功炼成药人。”

    “他打的算盘,是坐收渔翁之利?可是要从你手里抢人……难道他还想对付你?”她眼神一凛,被心中的念头震慑住。

    “康伯府的野心,一向隐藏的很好。不过康达已经六十岁了,还能有几年活头?老天爷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次,他觉得时机成熟,要干一票大的。”

    龙厉轻轻浅浅的几个字,生生比起之前狂暴的模样还要可怕,一瞬间惊出秦长安一身的冷汗,干一票大的?该不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吧。

    “你会有危险吗?”她沉吟低眉了许久,才正色道。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政事上头,她的确火候不够,而一旦跟皇权争夺有关,也不是女人能够搀和的。

    “一切尽在掌握。”他势在必得地说,扶着她坐在床沿,将手掌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黑眸一暗再暗。“以前本王一个人,做任何事不需留有任何余地,但现在,本王有你,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很多事情的做法就大不一样了。”

    她一愣,其实他虽然权势滔天,但几乎没有朋友。或许是他的皇兄担心他结交朝臣,他在私底下基本上不跟任何大臣接触,在朝堂上总是剑拔弩张,将朝臣们贬的一塌糊涂,但皇帝却从不干涉。

    为什么?

    皇帝一向纵容他,并不只是因为兄弟之间的手足情深或是对他格外偏袒器重,而是皇帝乐见他把大半臣子都得罪光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将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三郎,你不需要因为我跟孩子而绊手绊脚,要想把康伯府的势力连根拔起,我知道少不了一番风波。男人以大业为重,就算我此刻怀孕了,也绝不会成为你的拖累,无论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都希望你打定主意,全力以赴,绝不回头。”她的双眸清凉如水,眼底尽是他的影子,语气万分坚决,不容置疑。

    “本王的女人,果然不一般。”他扶住她的肩头,眼神透露出一丝火光,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她。

    “康伯府把陆家害的这么惨,康达草菅人命,康建贪污枉法,都不是好东西,我一定要看到他们的下场。”

    “外戚干政,肯定祸患无穷。”龙厉说的讳莫如深。

    她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才话锋一转,说道。“如你所想,楚白霜已经在试探我了,找来了一个陆家的老仆,安排在皇宫让我们见了面,老仆一口咬定我就是陆家小姐。”

    他黑眸一眯,寒意森然生出。“陆家被抄家后,除了你父亲跟你们兄妹两人,所有人都被发配边疆,怎么会有一条漏网之鱼?”

    “这个老仆人因为手脚不干净,偷了陆家三百两银子,后来东窗事发,惹怒了我爹。我爹命他交还银两,但念在他在陆家工作了十年,这才没有告官,只是把他辞了,赶出陆家。一年后,才有了桥河一战,陆家才被牵连了进来,他不是卖身奴才,所以陆家没有他的卖身契,反而帮他躲过一劫。”

    他眼神一凉,无声冷笑。

    “在康家跟靖王府结亲之前,淑太妃想拉拢我,所以看到那人说我是罪臣之女,是个官奴,反而答应我的建议,把他送去了大卿寺盘查一番,看他可是有人主使。”秦长安朝他眨了眨眼,一时间,精致五官愈发生动起来。“你那是没看到,当时楚白霜的脸色有多难看!”

    “楚白霜简直是作死,她既然怀疑你便是陆青晚,难保她不会在皇兄面前吹枕头风——”

    “当初我救了她一次,她不想着如何报恩也就算了,反而在背后捅了我一刀。那么,楚白霜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我也绝不能让她顺心顺意,如愿以偿。”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你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是贵妃,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但偏偏蒋思荷在皇后的位子上做的很稳,而蒋家又是世家大族,是楚家望尘莫及的高度,她若想被扶持成为一国之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抢在蒋思荷的面前,生下王朝第一个皇子,有可能母凭子贵,但仅仅是可能罢了,毕竟她虽然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但皇帝却始终不曾收回对蒋思荷该有的尊重。第二条路,便是蒋思荷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能让皇帝龙颜大怒之下,不再顾及蒋家的分量,也不再顾虑蒋思荷这些年汲汲营营的付出。”她顿了顿,双眸愈发清亮。“你怎么看?”

    “楚白霜很可能双管齐下,一方面要让蒋皇后跳下她的陷阱,犯下过错,另一方面则是她同时怀上皇子……这样,才是最保险的,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那就别怪我唯恐天下不乱了。三郎,你在外跟康伯府斗智斗勇,至于皇宫的这些女人,就交给我吧。”

    “楚白霜毕竟是出身小门小户,她看人和做事的格局就已经注定了,真要斗起来,我认为她不是你的对手。”

    见他满眼信赖,秦长安心中微动。“为什么?”

    “在北漠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应该是可以在皇宫里好好生存下来的人。”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笑的灵精可爱:“因为我觉得一个人的善良,不能是无形无状,而应该带点锋芒。”

    此刻的秦长安,跟他掏心掏肺,一副将他当成自己人的亲昵,毫无隐瞒,毫无距离,他喉头微窒,心底荡漾着一抹异动。

    “长安,你终于可以融入这种生活了。你一向不喜欢当皇家的儿媳,更不喜欢跟宫里的人周旋,但我还是一厢情愿地把你拖进来这个泥潭。”

    他是自私的,他明知道秦长安这辈子想当一只自由自在,不受束缚的大鹏,在天空自翱翔,但他还是用层层算计把她带回来金雁王朝,理所应当地当了他的王妃。

    他得到了她亲口承认的感情,在欢喜和满足的同时,他更不能停止对两人将来生活的谋划。

    若是秦长安反感厌恶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他就必须改变现状,在成功除掉康伯府后,他可以跟皇帝提一个要求。秦长安想要的那片天空,他想告诉她,他可以给她,余生没有必要再让她受哪怕是一丁点的委屈。

    她没避开龙厉灼灼如火的视线,就这么跟他四目相对。“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但你生在帝王之家,你却是别无选择。我是你的妻子,没道理让你一个人在前面披荆斩棘,我却在后面作威作福。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我迟早要走上这么一遭,也不枉费我来金雁王朝一回。”

    触及龙厉黑瞳深处的两簇幽光,她的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抽悸。她自在地回视他,若无其事。

    “你还想回去吗?回北漠?”他话锋一转:“我要听真话。”

    她垂下眼,嘴角微扬,笑容里掺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背上。“你发现了吗?我跟两个兄长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们很难抛下对金雁王朝的忠诚和怀念,或许在午夜梦回时,神魂还曾经跨越千里,回到这里。但我不一样,我认为,远走他乡、重新生活没什么大不了,陆家子孙在哪里,陆家就在哪里。若你不出现,我或许可以在北漠度过余生,同样可以活的风生水起。”

    听出她话语里的暗示,此刻的他,凝视她的目光异常炽热,盈满她身影的黑亮眸子,透着不容错辨的期待,胸口亦不自觉随之一紧。

    “我既然嫁给了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们的家就在哪。”

    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他听得身子一震。

    龙厉怎么都不愿把视线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移开,仿佛她是一块天然的磁石,不单他的心深受吸引,连他的灵魂也要被吸入其中。

    在不知不觉中,她变了,变得成熟,也变得柔软,这样的秦长安给他带来陌生感的同时,更带来了不可计量的惊喜。

    他望向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强烈,吃热如火的眸心一缩,纠缠着一抹深意。

    在她读透那一抹深意之前,他手上一个使劲,把她扯进了怀里,双臂如一张巨大的羽翼,圈住了柔中带刚的秦长安。

    他抱的好紧,好紧,仿佛内心深处无人得知的一道缺口,也被她填补的满满当当。

    异样的情绪,涨满了心头,她的胸口一抽,有些疼痛,却更觉甜蜜。

    “三郎,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孤独吗?”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记忆中身着红色华服的傲慢少年在眼底不断地抽高成长,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没有,你是第一个。”他低哑的声嗓,泄露了动情的痕迹。他爱上的女人同样爱他,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更何况她还比任何人都更懂他,还能挖出他一点属于人类的真正情感。

    因为她,他可以无比从容地打开自己阴暗而封闭的内心,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给的尊重和理解。

    “我开始相信北漠神官徐睿的话了,或许因为你来到北漠,命运的齿轮已经朝着不同的方向运转。明明大皇子萧元晨死后,四皇子萧元夏应该是最炙手可热的皇权继承人,但因为上回他私自误解徐神官的话而惹出一桩闹剧,北漠皇帝反而对他态度大变。至今还对萧元夏不冷不热的,并没有太早要定下储君的意思。既然皇帝要重新考察萧元夏,那么北漠未来的国君是谁,又有了新的变数。”

    他顿住,瞥了一眼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她挪身凑近,小手探向他的腰间,却是将他微微松开的腰带重新系好。

    一个细微的动作,自然而然的柔情流露,勾出他内心的温柔。

    当她低下脸,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羽扇垂掩而下,秀挺琼鼻,微微抿着的红唇,勾勒出一副静美的风景。

    伊人在怀,岁月静好。

    龙厉不知为何,竟然生出这样从未有过的感触,仿佛一江春水在心里无声流淌,冲散了他生来就有的戾气和残狞。

    “北漠尚且如此,会不会金雁王朝也是如此?只要你我齐心协力,联起手来,必定无敌,所向披靡?”

    当她扬起眼,那双眼好似落了漫天的星光,明辉莹莹,特别是展露笑容时候,整个人愈发显得明媚灵秀。

    他喉头一窒,胸中有一丝异样的骚动,面上却不曾泄漏任何情绪。

    “佞王奸妃,天生一对。”他在她耳畔低声呢喃:“秦长安,皇家男人多半风流,但我外祖父那支是江南魏家,魏家骨子里都是情痴,若不能唯一,宁可孑然一身。一人一生一世,只有我可以给你。”

    “魏家不只是情痴,而且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吧。”她婉约笑着,即便此人常常是易怒暴躁,甚至是残暴不仁的,但她却见识过他罕见的温柔,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性情,却在他的身体里安然无恙地存在着,没有任何维和。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双目晶晶发亮。“你之前说等尘埃落定就带我去江南游玩,难道也想带我去你外祖父家里?”

    他笑。“想让你也见见我的家人。”

    他的家人?弦外之音,难道京城的这些皇族并非是他真正放在眼里的亲人,可是还在她年少时光,她就对这个江南魏家毫无印象,似乎他外祖父那边并没有人来京城见过他,仿佛因为德妃的红颜早逝而彻底断了联系,难道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暗中往来?

    她又是悚然一惊。

    来到金雁王朝之后,有太多太多的事,超出了她的预料。到如今,她越来越不能单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所谓的兄弟情深,却是关键时刻不可或缺的相互扶持,或者该说是相互利用?

    但是,在铲除掉野心勃勃树大根深的康伯府之后呢?皇帝是否就能更相信他唯一的亲兄弟,还是……随着龙厉能力越大,龙奕对他的疑心也会将兄弟之间的那一点感情蚕食鲸吞?!

    正在她还沉浸在思绪之中的时候,却听的龙厉的嗓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滑,但有着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果断力量。

    “明晚,等我。”

    她挑了挑眉,戏谑的话语已经到了红唇边:“你真有把握康如月认不出来?”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和自负。“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突然眸光大亮,好奇地眨了眨眼:“说来,我至今还没见过你的替身,能不能……”见一见?

    龙厉已然猜到了她要问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生生打断,冷哼道:“不能。”

    小脸垮下来。“为什么不能?”

    “替身本来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机,是不能见光的,哪怕他的容貌跟本王再相似,动作神态也是自小就开始训练的,但就算是双生子,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次数越多,越容易出现破绽。”当然,骗骗康如月这种深闺女子是绰绰有余,像是叶枫,不也没有怀疑过曾经他们见过的第一面吗?那一次,他的人远在北漠,在京城靖王府的那位靖王,就是他最满意的替身……之一。

    秦长安双臂环胸,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两眼,沉吟许久,才勾起恶劣的笑容。“冠冕堂皇的道理我都懂。”

    龙厉闻言,喉咙哽住,他本可以理所应当地回应她,但当他触及到那一双黑白分明、灵动狡黠的美眸,仿佛她在说“随便你怎么胡扯,相信你算我输”,那一对细白的耳廓渐渐发红。

    他以拳头抵住薄唇,咳嗽了一声,不太自在地转过俊脸,低不可闻地吐出一句。“秦长安,如果你连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一看到龙厉装模作样的别扭样子,秦长安的心里就乐开了花,这男人果然是不想看到连她都被混淆的一幕,所以顽固又任性地拒绝她跟替身见面?!

    她撑着下颚,心情大好地打量他,事实上,无论是温润如玉的温如意,又或是玉树临风的萧元夏,妖娆绝艳的夜清歌,还有那器宇轩昂的哥哥龙奕,当真没有一个人胜过他。

    他五官精致,是继承了德妃的好容貌,让女人都自叹不如,但没有一丝阴柔的气质,斜长的眉毛不染而黑,唇不点而朱,一双眼睛犹如子夜,比任何人都更加幽深。

    这样一张脸,或许才能弥补他在京城令人闻之色变的恶名,下意识地勾唇一笑,原来这世道,长得好看也有不小的用处。

    “你会这么说,便是替身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希望明日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