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压力73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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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鼬突然出来，打破了晚上的宁静。
“火影大人！”
他看也不看镜，径直来到团藏身边快速对他低声耳语几句：“......”
团藏的脸色随着镰鼬的话，越来越难看，他低声问道：“那对母女呢？”
镰鼬连忙回答：“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找到了一张照片。”
等到镰鼬离开，不知隐藏在哪里去了后。
镜这才问道：“怎么了？”
团藏看了看镜，对他说：“抱歉，镜，我要去千手木哲那里。”
今天事真多。
这个时间要去找千手木哲，不必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镜皱眉问道：“是慎之介那边出事了？”
团藏点点头：“嗯。”
镰鼬带来的，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千手慎之介死了。
在团藏和木叶都已经准备接纳他重新融入木叶的时候，千手慎之介死了。
穿过木叶灯火通明的夜市，火红色的灯光照在团藏脸上，也看不出更多的暖意。
而在千手族地里，如今只知道团藏让人给一个不知来历及名字的家庭申请了公寓、满心以为老天终得开眼，让他能在离世之前，与孙儿再见面的千手木哲。
在看到拜访的人是团藏后，心里原本燃烧着名为期待的火苗，瞬间被浇淋上一团寒水。
‘滋滋滋’的，散发着凉意丝丝。
千手木哲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虚弱的颤抖：“火影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团藏半垂眼帘：“我过来，是想同你说一声，请节哀。”
“什么节哀？”千手木哲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从希望到绝望，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团藏的眼帘依旧低垂，并未去看千手木哲惨白的脸色。
他沉声道：“就在刚才，我们这边收到钱庄传来的消息，慎之介的那份悬赏金，已经有人拿下了。”
“......”千手木哲眼前一黑，摇晃了下像是要倒下。
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根被人死死拧着的绳，两头使劲的往里面拧，想要将他拧得魂飞魄散。
想要拿到悬赏金，就需要向钱庄提供被通缉者的头颅或者尸体。
如果面目全非，尸体又不能证明死者是谁的情况，也是拿不到悬赏金的。
慎之介，是真的离开了。
团藏将慎之介写给他的信从怀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轻轻的往千手木哲那边推了下。
“我这边，在今天收到了一封来自慎之介的信，他信上说道想要女儿漩涡凉香回木叶。”
这件事，千手木哲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不知道慎之介写了些什么。
千手木哲接过信，颤抖着手打开这薄薄的一张纸。
纸上的内容，让千手木哲老泪纵痕。
他现在都还记得，慎之介出生的时候，有多么小。
那么小，只有他的手掌大，红彤彤的，像是刚生出来的老鼠。
慎之介那么小，他捧在手里，生怕一用力，那细弱的声音就消失了。
慎之介那么小，母亲早早离开了他，不吃牛羊奶又饿了肚子的他只知道哭。
哭得听到的他心也碎了，最后是族里其他孩子的母亲将自己的母乳均一些出来，慎之介才能健康长大。
......
那么小的慎之介，长大了，成了族里的期待。
然后，慎之介带着他曾经倾注了全部的期待离开了，离开得丝毫不悔，回头也不愿意。
千手木哲以为，这一生，都见不到慎之介回头的一天。
这一天就那么突兀的来了，在他满心欢喜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的时候来了，又走了。
除了他这颗千穿百孔的心，什么也没留下。
“不过信上并没有留下地址，因此我并不确认信的真假，派暗部去追查这封信。”
团藏递了张纸娟给千手木哲，他继续讲自己在收到信后的安排：“如果寄信人真的是慎之介，那么我派过去的暗部就会保护他们家一人回木叶。”
千手木哲擦了擦眼睛，像是冷静了许多：“接下来呢。”
他将手中的信折叠好，小心的收藏起来。
团藏顿了下，继续说道：“收到信后，我让人暂停了对慎之介的通缉令。”
在千手木哲的注视下，团藏缓缓的道出了这里面的因由：“不过钱庄与钱庄之间有一天的时差，我们这边虽然暂停了，可其他国家的还没有来得及撤下来。”
“因此，杀慎之介的那个人去雨之国领取了他的赏金。”
五大国之间的钱庄有联系。
那个杀慎之介的人在雨之国领取的赏金，就会把慎之介的尸体或者头颅放在雨之国钱庄。
而根据他们几个忍村之间的私下协定，慎之介的尸体，会被雨之国钱庄转运回木叶。
虽然转运回来的时候，慎之介或许已经被雨之国那群人翻来覆去查了不少资料，可毕竟尸体还是回来了。
千手木哲点点头，他欲言又止道：“他的女儿凉香......”
他在这之前都不知道，慎之介的女儿的名字是什么。
原来叫凉香吗，真是的好名字。
千手木哲似乎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带慎之介品茶的时候，慎之介说的话：其香微凉，其味甚甘。
其香微凉，其味甚甘......
团藏迟疑了下，还是对千手木哲说道：“他妻女应该没事。”
“据暗部传回来的消息，这段时间，慎之介一家人在雨之国与火之国边境的小镇占居。”
从这一点来看，慎之介应该是做好了回木叶的准备。
他知道自己会让他回来，只要自己点头，他就可以立刻带着妻女一起进入火之国的领地。
唯一没想到的是，即便他这边点了头，可他头上的悬赏金不会立刻褪去。
在那些猎杀通缉榜上忍者的人眼里，慎之介的脑袋，那绝对是金光闪闪。
幸运的是，慎之介的脑袋太闪亮了，以至于，来杀他的人，没兴趣理会他的妻女。
团藏对千手木哲说道：“出事的那会儿，据目击者说，慎之介妻女混入人群逃跑了。”
千手木哲这次不敢再有半分期待，他冷静而又理智的问道：“她们在哪里。”
团藏摇了摇头：“抱歉，雨之国那边一直处于半混乱状态，暗部没有找到她们两人的踪迹。”
这时候，没有消息，反倒是一个好消息了，至少说明她们母女平安。
团藏将暗部给他带来的照片拿出来，放到桌上：“不过，他们找到一张慎之介一家人的全家福。”
千手木哲：“......”
照片上，黑发的慎之介看上去并不狼狈，他穿着很体面，看样子过的不错。
在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一脸温柔笑着的漩涡国人质。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千手木哲都快忘了，这个曾经借助他家的小姑娘长什么模样了。
长成大美人了啊。
千手木哲拿起相片。
在慎之介和漩涡人质的身前，一个齐肩红发，笑得灿烂的可爱小女孩。
漩涡凉香......
他的曾孙女儿。
千手木哲沉默的看着相片上幸福的一家人，这张照片，应该拍了两三年了。
照片的边角，都泛着黄。
千手木哲的手拂过慎之介笑着的脸，他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而苍白：“该老夫做到的事，老夫都已经做到了。”
“火影大人，也该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
他话还未说完，便立刻打住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千手木哲皱着眉，对着楼道拐角处的阴影大声呵斥道：“纲手！”
金色的小脑袋冒出来一点，然后是碧蓝色的眼睛，被抓包的尴尬让千手纲手羞红了脸。
扎着单马尾的纲手小心的从楼道拐角处走出来，看样子像是有些怕他们。
团藏对纲手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吧。”
看到团藏这样，纲手脸上之前的担心立刻插上翅膀飞远，她一脸惊喜的跑过来：“火影大人。”
团藏将手轻柔的放在纲手金色的小脑袋，对她说道:“说起来，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面。”
听到这话，纲手惊讶道：“真的吗？什么时候。”
“在火影公寓的时候。”团藏顿了顿，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而千手木哲似乎也想到了那时候，千手柱间还没走，千手族声望最盛的时候，他脸色又黯淡了许多。
团藏在柱间家借助的时候，纲手还未上学。
显然，纲手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她看了看千手木哲，然后靠团藏近了些。
纲手一脸期待，在团藏耳边小声的问道：“那火影大人见过我大爷爷和二爷爷吗？”
“二爷爷？”
这个称呼有些奇怪，团藏看向了千手木哲，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咳咳。”千手木哲点了点头，像是不怎么情愿样的回答：“是扉间。”
这称呼倒真的是挺好。
团藏对纲手莞尔道：“的确见过。”
纲手碧蓝色的眼睛像是大海晃荡的水波，她惊喜的问：“他们怎么样？”
族里的人都说大爷爷是最好的火影，也说二爷爷还算不错，但是她长大后机会没同二爷爷见过面，二爷爷就离开了。
每当看到火影崖上的头像，弟弟绳树就会问纲手：两个爷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连纲手自己都弄不明白，又怎么回答得了绳树。
纲手知道大爷爷一定很好，因为每个人都说他很好。
可二爷爷呢？
有一段时间，族里连提他名字似乎都不行，二爷爷走的时候，木哲长老都不让大家去送他。
在纲手期待的凝视下，团藏顿了顿：“该怎么说呢。”
他‘呵’了声，然后对纲手这么说道：“他们长得都不好。”
由其是扉间，好好一张脸被三道刀疤给毁容了，看起来刻薄又寡情。
纲手震惊了：“什么！”
什么叫都不好，难道是隐晦的说两个爷爷不好吗？
团藏眼里笑意满满：“他们没有纲手漂亮。”
“什么嘛~”纲手鼓气脸，显得有些恹恹的：“我又不是想听这个。”
顶着金色的小脑袋的小娘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她拉耸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
团藏戳了她一下，难得温柔的对她说：“虽然不好看，可他们都是忍界的英雄。”
“真的吗？”纲手抬起头，像是团藏刚才那一句话，让她瞬间满血满蓝复活了。
千手木哲看着团藏和纲手的互动，默默的放下了端着茶盏的手臂：“......”
纲手虽然没能在柱间的膝下成长，可她原本有机会和扉间一起，但因为他的原因，让纲手和扉间都留下了遗憾。
是他，因一己之私，最终导致了纲手如今需要向外人询问，才能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什么模样。
千手木哲的愧疚并没有影响团藏和纲手，团藏点点头：“对啊。”
然后，他将纲手拉倒身边坐下：“纲手，日斩老师好玩吗？”
说道这个，纲手便是一脸的不爽。
“那个老色鬼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为人师的样子都没有。”
原本她刚刚接触老师的时候还很期待的，老师看起来阳光俊朗，跟她心目中的老师一模一样。
可随着时间推移，老师一些毛病暴露出来被他们发现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纲手嘟着嘴：现在更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太过分了！
团藏愣住了：“老色鬼？”
这什么称呼，据他所知，日斩虽然喜欢看美女，可和老色鬼，还是差很远的。
至少日斩的节操还在那里，除了看什么都不会做。
不会像他的徒弟，不但想还看，看了不说，说了还要写出来。
“对啊！我看见了的。”说道这个，纲手颇有些义愤填膺。
她对团藏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天天都去偷看须藤老师！”
千手木哲：“咳咳咳！”
这件事一开始还是纲手他们无意间发现的。
那天日斩老师带着他们班在村子里做任务，修补一家花园的苗圃围栏。
然后日斩老师就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先走，让他们做完任务自己去交，不用等他。
做完任务后，她和大蛇丸原本想按照老师的要求，直接去交任务然后回家训练。
可是自来也问他们好不好奇老师口中的重要事到底是什么。
这还真让他们好奇的，毕竟老师这段时间总是说有事，每次做任务都是心不在焉的。
像今天这样，任务还没完成就已经开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纲手和大蛇丸对视了一眼，立刻点头应了自来也的提议：真的很想知道啊。
为此，他们三个人就去找朔茂大哥借了他偷偷养的狗。
朔茂大哥的狗非常好用，带着他们直线往前，一路到了须藤老师的公寓。
然后，纲手觉得，从那天开始，她的三观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那个在他们三个人面前正直阳刚的日斩老师，蹲在树干上，一脸奸笑浪荡的趴窗户。
即便看到他们三个人，日斩老师依旧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只是对着他们三个人做了个‘禁音’的收拾，然后继续趴着偷看。
至于看什么，房间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实在是太明显了。
听完纲手的控诉，团藏挑了挑眉：“是么。”
难怪最近日斩这家伙往他这里跑的时间变少了，原来是到了日斩生命中春暖花开的日子了啊。
“对啊！”纲手狠狠的点头，似乎对拥有这样的老师感觉非常丢脸。
“而且每次都笑得一脸□□，脑子里肯定没想好事！”
日斩......
在某方面来说，只要不是他教学有问题，其他都好说。
虽然这家伙脑子里想的内容可能不怎么让人喜欢，捅出来指不定日斩可以直接从春天过度到冬天。
但从纲手这话来看，其他地方，应该是非常合格的。
否则，千手木哲就该来找他麻烦了。
想到接下来的问题，团藏的眼神飘忽了下：“你的同学呢？”
这话简直是捅破了纲手身体里的火药桶。
她一连串的话，气也不带喘的扫射而出：“自来也那个笨蛋天天拖后腿不说，现在还跟着老色鬼到处跑，笑起来一模一样，讨厌死了。”
最主要的是！
自来也那家伙别以为不说她就不知道了吗，这个小色鬼脑子里想的，肯定和她有关！
简直是气死她了啊！
真的是......
愤愤不平的纲手对团藏说道：“火影大人，你给我换个班吧。”
“纲手！”原本做沉默状的千手木哲立刻打断了纲手的话。
在千手木哲看来，旗木朔茂虽然现在名声响亮，但同期的人几乎没办法给他提供帮助。
而在这接下来的几届里，只有纲手现在所在的这个班上的几个孩子，看起来才有成为影的气量。
更重要的是，从团藏和话和如今的安排来看，猿飞日斩很有可能是下一代火影。
而不管是大蛇丸还是自来也，看起来都非常有潜力，日后成长起来，定然会成为纲手竞争火影的有利助手。
千手木哲，对于纲手现在所在的班，那是相当的满意。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纲手没在继续说个不停，她扶额，一副‘天亡我也’的模样：“额......”
“其实也不是那么差啦。”纲手歪着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虽然自来也那个家伙有好色又拖后腿，可是遇到危险却从来都不躲，对她和大蛇丸都很关心。
再说了，像她和大蛇丸这样的天才，本来就要多承担一点责任，比如帮助吊车尾这个物种。
这么想的纲手猛的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她立刻尖叫起来：“啊！！时间要到了，我先走啦！”
她跑到门间，踩上木屐，手里拽起母亲作者彩色香囊袋子，将放在门关的蓝色贝母发卡直接暼在头上，打开门便往外跑。
看到纲手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千手木哲叹了口气：“火影大人见谅，纲手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管他怎么约束纲手，始终没办法让纲手更沉稳，这一点，和小时候的柱间简直是一模一样。
千手木哲只希望纲手和柱间一样，只是看起来丢三落四，到了关键的时候，总能挑起大梁。
团藏意有所指的说道：“挺好。”
千手木哲看着门外黑漆漆的夜色，花园外的门被纲手暴力推开现在还在‘嘎吱’晃动。
“慎之介的事，木已成舟，我也不再多想。”
自知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千手木哲叹了口气。
活着的时候，祖孙之缘未尽，那就过三途川，在与慎之介共续未尽的祖孙之缘吧。
放下了一切，等待那最终一刻的千手木哲对团藏说道：“凉香母女，如果愿意回来，还望火影大人善待她们。”
团藏点点头：“这是自然。”
团藏和千手木哲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聊千手慎之介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雨之国与火之国的边境，才刚刚展开了一场影响许多人的事情。
作为两国边界，这里没有下个不停的雨水，只有一条小溪因为地势的原因，由东向西流。
湍湍河水，奔腾而下。
聡带着自己的傀儡在河边，用丝布蘸了些清水，准备慢慢擦拭自己傀儡上，因为战斗留下的污迹。
他看了看手中的丝布，然后将它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血的味道？！
聡站起来，他的老师和队友也从一边走过来。
银白长发的女子，趴在一根浮木上，顺水而下，从他们面前流过。
女子因为趴着的原因，只露出了半张脸，可即便是半张脸，也很漂亮了。
聡的师傅在看到女子的脸后，呆了下，在聡惊讶的目光下，踏着水面去将那名女子救了起来。
他抱着女子，像是抱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聡在看清女子的长相后愣住了：这个大姐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的。
镰鼬突然出来，打破了晚上的宁静。
“火影大人！”
他看也不看镜，径直来到团藏身边快速对他低声耳语几句：“......”
团藏的脸色随着镰鼬的话，越来越难看，他低声问道：“那对母女呢？”
镰鼬连忙回答：“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找到了一张照片。”
等到镰鼬离开，不知隐藏在哪里去了后。
镜这才问道：“怎么了？”
团藏看了看镜，对他说：“抱歉，镜，我要去千手木哲那里。”
今天事真多。
这个时间要去找千手木哲，不必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镜皱眉问道：“是慎之介那边出事了？”
团藏点点头：“嗯。”
镰鼬带来的，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千手慎之介死了。
在团藏和木叶都已经准备接纳他重新融入木叶的时候，千手慎之介死了。
穿过木叶灯火通明的夜市，火红色的灯光照在团藏脸上，也看不出更多的暖意。
而在千手族地里，如今只知道团藏让人给一个不知来历及名字的家庭申请了公寓、满心以为老天终得开眼，让他能在离世之前，与孙儿再见面的千手木哲。
在看到拜访的人是团藏后，心里原本燃烧着名为期待的火苗，瞬间被浇淋上一团寒水。
‘滋滋滋’的，散发着凉意丝丝。
千手木哲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虚弱的颤抖：“火影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团藏半垂眼帘：“我过来，是想同你说一声，请节哀。”
“什么节哀？”千手木哲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从希望到绝望，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团藏的眼帘依旧低垂，并未去看千手木哲惨白的脸色。
他沉声道：“就在刚才，我们这边收到钱庄传来的消息，慎之介的那份悬赏金，已经有人拿下了。”
“......”千手木哲眼前一黑，摇晃了下像是要倒下。
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根被人死死拧着的绳，两头使劲的往里面拧，想要将他拧得魂飞魄散。
想要拿到悬赏金，就需要向钱庄提供被通缉者的头颅或者尸体。
如果面目全非，尸体又不能证明死者是谁的情况，也是拿不到悬赏金的。
慎之介，是真的离开了。
团藏将慎之介写给他的信从怀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轻轻的往千手木哲那边推了下。
“我这边，在今天收到了一封来自慎之介的信，他信上说道想要女儿漩涡凉香回木叶。”
这件事，千手木哲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不知道慎之介写了些什么。
千手木哲接过信，颤抖着手打开这薄薄的一张纸。
纸上的内容，让千手木哲老泪纵痕。
他现在都还记得，慎之介出生的时候，有多么小。
那么小，只有他的手掌大，红彤彤的，像是刚生出来的老鼠。
慎之介那么小，他捧在手里，生怕一用力，那细弱的声音就消失了。
慎之介那么小，母亲早早离开了他，不吃牛羊奶又饿了肚子的他只知道哭。
哭得听到的他心也碎了，最后是族里其他孩子的母亲将自己的母乳均一些出来，慎之介才能健康长大。
......
那么小的慎之介，长大了，成了族里的期待。
然后，慎之介带着他曾经倾注了全部的期待离开了，离开得丝毫不悔，回头也不愿意。
千手木哲以为，这一生，都见不到慎之介回头的一天。
这一天就那么突兀的来了，在他满心欢喜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的时候来了，又走了。
除了他这颗千穿百孔的心，什么也没留下。
“不过信上并没有留下地址，因此我并不确认信的真假，派暗部去追查这封信。”
团藏递了张纸娟给千手木哲，他继续讲自己在收到信后的安排：“如果寄信人真的是慎之介，那么我派过去的暗部就会保护他们家一人回木叶。”
千手木哲擦了擦眼睛，像是冷静了许多：“接下来呢。”
他将手中的信折叠好，小心的收藏起来。
团藏顿了下，继续说道：“收到信后，我让人暂停了对慎之介的通缉令。”
在千手木哲的注视下，团藏缓缓的道出了这里面的因由：“不过钱庄与钱庄之间有一天的时差，我们这边虽然暂停了，可其他国家的还没有来得及撤下来。”
“因此，杀慎之介的那个人去雨之国领取了他的赏金。”
五大国之间的钱庄有联系。
那个杀慎之介的人在雨之国领取的赏金，就会把慎之介的尸体或者头颅放在雨之国钱庄。
而根据他们几个忍村之间的私下协定，慎之介的尸体，会被雨之国钱庄转运回木叶。
虽然转运回来的时候，慎之介或许已经被雨之国那群人翻来覆去查了不少资料，可毕竟尸体还是回来了。
千手木哲点点头，他欲言又止道：“他的女儿凉香......”
他在这之前都不知道，慎之介的女儿的名字是什么。
原来叫凉香吗，真是的好名字。
千手木哲似乎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带慎之介品茶的时候，慎之介说的话：其香微凉，其味甚甘。
其香微凉，其味甚甘......
团藏迟疑了下，还是对千手木哲说道：“他妻女应该没事。”
“据暗部传回来的消息，这段时间，慎之介一家人在雨之国与火之国边境的小镇占居。”
从这一点来看，慎之介应该是做好了回木叶的准备。
他知道自己会让他回来，只要自己点头，他就可以立刻带着妻女一起进入火之国的领地。
唯一没想到的是，即便他这边点了头，可他头上的悬赏金不会立刻褪去。
在那些猎杀通缉榜上忍者的人眼里，慎之介的脑袋，那绝对是金光闪闪。
幸运的是，慎之介的脑袋太闪亮了，以至于，来杀他的人，没兴趣理会他的妻女。
团藏对千手木哲说道：“出事的那会儿，据目击者说，慎之介妻女混入人群逃跑了。”
千手木哲这次不敢再有半分期待，他冷静而又理智的问道：“她们在哪里。”
团藏摇了摇头：“抱歉，雨之国那边一直处于半混乱状态，暗部没有找到她们两人的踪迹。”
这时候，没有消息，反倒是一个好消息了，至少说明她们母女平安。
团藏将暗部给他带来的照片拿出来，放到桌上：“不过，他们找到一张慎之介一家人的全家福。”
千手木哲：“......”
照片上，黑发的慎之介看上去并不狼狈，他穿着很体面，看样子过的不错。
在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一脸温柔笑着的漩涡国人质。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千手木哲都快忘了，这个曾经借助他家的小姑娘长什么模样了。
长成大美人了啊。
千手木哲拿起相片。
在慎之介和漩涡人质的身前，一个齐肩红发，笑得灿烂的可爱小女孩。
漩涡凉香......
他的曾孙女儿。
千手木哲沉默的看着相片上幸福的一家人，这张照片，应该拍了两三年了。
照片的边角，都泛着黄。
千手木哲的手拂过慎之介笑着的脸，他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而苍白：“该老夫做到的事，老夫都已经做到了。”
“火影大人，也该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
他话还未说完，便立刻打住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千手木哲皱着眉，对着楼道拐角处的阴影大声呵斥道：“纲手！”
金色的小脑袋冒出来一点，然后是碧蓝色的眼睛，被抓包的尴尬让千手纲手羞红了脸。
扎着单马尾的纲手小心的从楼道拐角处走出来，看样子像是有些怕他们。
团藏对纲手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吧。”
看到团藏这样，纲手脸上之前的担心立刻插上翅膀飞远，她一脸惊喜的跑过来：“火影大人。”
团藏将手轻柔的放在纲手金色的小脑袋，对她说道:“说起来，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面。”
听到这话，纲手惊讶道：“真的吗？什么时候。”
“在火影公寓的时候。”团藏顿了顿，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而千手木哲似乎也想到了那时候，千手柱间还没走，千手族声望最盛的时候，他脸色又黯淡了许多。
团藏在柱间家借助的时候，纲手还未上学。
显然，纲手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她看了看千手木哲，然后靠团藏近了些。
纲手一脸期待，在团藏耳边小声的问道：“那火影大人见过我大爷爷和二爷爷吗？”
“二爷爷？”
这个称呼有些奇怪，团藏看向了千手木哲，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咳咳。”千手木哲点了点头，像是不怎么情愿样的回答：“是扉间。”
这称呼倒真的是挺好。
团藏对纲手莞尔道：“的确见过。”
纲手碧蓝色的眼睛像是大海晃荡的水波，她惊喜的问：“他们怎么样？”
族里的人都说大爷爷是最好的火影，也说二爷爷还算不错，但是她长大后机会没同二爷爷见过面，二爷爷就离开了。
每当看到火影崖上的头像，弟弟绳树就会问纲手：两个爷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连纲手自己都弄不明白，又怎么回答得了绳树。
纲手知道大爷爷一定很好，因为每个人都说他很好。
可二爷爷呢？
有一段时间，族里连提他名字似乎都不行，二爷爷走的时候，木哲长老都不让大家去送他。
在纲手期待的凝视下，团藏顿了顿：“该怎么说呢。”
他‘呵’了声，然后对纲手这么说道：“他们长得都不好。”
由其是扉间，好好一张脸被三道刀疤给毁容了，看起来刻薄又寡情。
纲手震惊了：“什么！”
什么叫都不好，难道是隐晦的说两个爷爷不好吗？
团藏眼里笑意满满：“他们没有纲手漂亮。”
“什么嘛~”纲手鼓气脸，显得有些恹恹的：“我又不是想听这个。”
顶着金色的小脑袋的小娘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她拉耸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
团藏戳了她一下，难得温柔的对她说：“虽然不好看，可他们都是忍界的英雄。”
“真的吗？”纲手抬起头，像是团藏刚才那一句话，让她瞬间满血满蓝复活了。
千手木哲看着团藏和纲手的互动，默默的放下了端着茶盏的手臂：“......”
纲手虽然没能在柱间的膝下成长，可她原本有机会和扉间一起，但因为他的原因，让纲手和扉间都留下了遗憾。
是他，因一己之私，最终导致了纲手如今需要向外人询问，才能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什么模样。
千手木哲的愧疚并没有影响团藏和纲手，团藏点点头：“对啊。”
然后，他将纲手拉倒身边坐下：“纲手，日斩老师好玩吗？”
说道这个，纲手便是一脸的不爽。
“那个老色鬼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为人师的样子都没有。”
原本她刚刚接触老师的时候还很期待的，老师看起来阳光俊朗，跟她心目中的老师一模一样。
可随着时间推移，老师一些毛病暴露出来被他们发现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纲手嘟着嘴：现在更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太过分了！
团藏愣住了：“老色鬼？”
这什么称呼，据他所知，日斩虽然喜欢看美女，可和老色鬼，还是差很远的。
至少日斩的节操还在那里，除了看什么都不会做。
不会像他的徒弟，不但想还看，看了不说，说了还要写出来。
“对啊！我看见了的。”说道这个，纲手颇有些义愤填膺。
她对团藏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天天都去偷看须藤老师！”
千手木哲：“咳咳咳！”
这件事一开始还是纲手他们无意间发现的。
那天日斩老师带着他们班在村子里做任务，修补一家花园的苗圃围栏。
然后日斩老师就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先走，让他们做完任务自己去交，不用等他。
做完任务后，她和大蛇丸原本想按照老师的要求，直接去交任务然后回家训练。
可是自来也问他们好不好奇老师口中的重要事到底是什么。
这还真让他们好奇的，毕竟老师这段时间总是说有事，每次做任务都是心不在焉的。
像今天这样，任务还没完成就已经开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纲手和大蛇丸对视了一眼，立刻点头应了自来也的提议：真的很想知道啊。
为此，他们三个人就去找朔茂大哥借了他偷偷养的狗。
朔茂大哥的狗非常好用，带着他们直线往前，一路到了须藤老师的公寓。
然后，纲手觉得，从那天开始，她的三观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那个在他们三个人面前正直阳刚的日斩老师，蹲在树干上，一脸奸笑浪荡的趴窗户。
即便看到他们三个人，日斩老师依旧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只是对着他们三个人做了个‘禁音’的收拾，然后继续趴着偷看。
至于看什么，房间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实在是太明显了。
听完纲手的控诉，团藏挑了挑眉：“是么。”
难怪最近日斩这家伙往他这里跑的时间变少了，原来是到了日斩生命中春暖花开的日子了啊。
“对啊！”纲手狠狠的点头，似乎对拥有这样的老师感觉非常丢脸。
“而且每次都笑得一脸□□，脑子里肯定没想好事！”
日斩......
在某方面来说，只要不是他教学有问题，其他都好说。
虽然这家伙脑子里想的内容可能不怎么让人喜欢，捅出来指不定日斩可以直接从春天过度到冬天。
但从纲手这话来看，其他地方，应该是非常合格的。
否则，千手木哲就该来找他麻烦了。
想到接下来的问题，团藏的眼神飘忽了下：“你的同学呢？”
这话简直是捅破了纲手身体里的火药桶。
她一连串的话，气也不带喘的扫射而出：“自来也那个笨蛋天天拖后腿不说，现在还跟着老色鬼到处跑，笑起来一模一样，讨厌死了。”
最主要的是！
自来也那家伙别以为不说她就不知道了吗，这个小色鬼脑子里想的，肯定和她有关！
简直是气死她了啊！
真的是......
愤愤不平的纲手对团藏说道：“火影大人，你给我换个班吧。”
“纲手！”原本做沉默状的千手木哲立刻打断了纲手的话。
在千手木哲看来，旗木朔茂虽然现在名声响亮，但同期的人几乎没办法给他提供帮助。
而在这接下来的几届里，只有纲手现在所在的这个班上的几个孩子，看起来才有成为影的气量。
更重要的是，从团藏和话和如今的安排来看，猿飞日斩很有可能是下一代火影。
而不管是大蛇丸还是自来也，看起来都非常有潜力，日后成长起来，定然会成为纲手竞争火影的有利助手。
千手木哲，对于纲手现在所在的班，那是相当的满意。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纲手没在继续说个不停，她扶额，一副‘天亡我也’的模样：“额......”
“其实也不是那么差啦。”纲手歪着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虽然自来也那个家伙有好色又拖后腿，可是遇到危险却从来都不躲，对她和大蛇丸都很关心。
再说了，像她和大蛇丸这样的天才，本来就要多承担一点责任，比如帮助吊车尾这个物种。
这么想的纲手猛的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她立刻尖叫起来：“啊！！时间要到了，我先走啦！”
她跑到门间，踩上木屐，手里拽起母亲作者彩色香囊袋子，将放在门关的蓝色贝母发卡直接暼在头上，打开门便往外跑。
看到纲手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千手木哲叹了口气：“火影大人见谅，纲手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管他怎么约束纲手，始终没办法让纲手更沉稳，这一点，和小时候的柱间简直是一模一样。
千手木哲只希望纲手和柱间一样，只是看起来丢三落四，到了关键的时候，总能挑起大梁。
团藏意有所指的说道：“挺好。”
千手木哲看着门外黑漆漆的夜色，花园外的门被纲手暴力推开现在还在‘嘎吱’晃动。
“慎之介的事，木已成舟，我也不再多想。”
自知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千手木哲叹了口气。
活着的时候，祖孙之缘未尽，那就过三途川，在与慎之介共续未尽的祖孙之缘吧。
放下了一切，等待那最终一刻的千手木哲对团藏说道：“凉香母女，如果愿意回来，还望火影大人善待她们。”
团藏点点头：“这是自然。”
团藏和千手木哲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聊千手慎之介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雨之国与火之国的边境，才刚刚展开了一场影响许多人的事情。
作为两国边界，这里没有下个不停的雨水，只有一条小溪因为地势的原因，由东向西流。
湍湍河水，奔腾而下。
聡带着自己的傀儡在河边，用丝布蘸了些清水，准备慢慢擦拭自己傀儡上，因为战斗留下的污迹。
他看了看手中的丝布，然后将它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血的味道？！
聡站起来，他的老师和队友也从一边走过来。
银白长发的女子，趴在一根浮木上，顺水而下，从他们面前流过。
女子因为趴着的原因，只露出了半张脸，可即便是半张脸，也很漂亮了。
聡的师傅在看到女子的脸后，呆了下，在聡惊讶的目光下，踏着水面去将那名女子救了起来。
他抱着女子，像是抱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聡在看清女子的长相后愣住了：这个大姐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