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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跪了并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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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什么好,我不稀罕,她要是儿子,我怎么样都能好!”妈妈一本正经的说。

    老太太一笑,说:“你们农村人啊,就是想不开!什么儿子、女儿,不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就象手心和手背,哪一样不是自己的!”

    “这孩子,和别人不一样,一天到晚总问稀奇古怪的问题,刚才还问我老太太来不来月经,你说她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样作孽,生了这么一个怪物!”妈妈恶狠狠的说。

    “哈哈,这孩子多可爱啊,天性喜欢思考,是个聪明的孩子,难得啊!好好培养,一定有出息!”老太太夸赞的说。

    “学习倒是挺好,从来不操心,我就说她总问乱七八糟的问题,让我觉得丢人!”妈妈不耐烦的说。

    “那哪叫丢人,小姑娘有思考,不向妈问,向谁问?那你过来,奶奶告诉你,为什么老太太没有月经了!“她一边说,一边向我招着手,我便过去了。我眨着一双大眼睛,出奇的看着她,她竟然理睬我?难道她真的不认为我是怪物吗?不认为我不正经吗?为什么她让我感觉那么亲切?而这些,全是妈妈所没能给我的!

    一个陌生人,竟然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与温暖!

    “月经是每个正常女人都有的,一般在小姑娘时,长到十四五岁就开始来月经了!这代表着子宫、卵巢等一系列生殖系统的发育完善与成熟,卵巢每月会排一次卵,子宫的内膜就开始增厚,为卵子的受孕做好准备,如果卵子没有受育,子宫内膜就会脱落,内膜里有毛细血管,就会破裂,这就形成了月经!一般从月经初潮来,过三十多年,子宫、卵巢等生殖系统就开始老化,它们就不干活了,会出现闭经,这时候女孩已经变成中年女人了,也称这时期叫更年期,代表着生育能力的结束!所以,我呀,在二十几年前,就没有月经了,过了更年期,女人就老啦!”

    老太太语速平缓,就象在讲生理课,我听得津津有味,心里的大疙瘩解开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妈妈也这样告诉我,那我早就不想了。

    “大姨,你真有闲心,和孩子说这些干嘛,她懂得啥,听得懂吗?再说,和她说,有什么用呢!”妈妈一边听,一边红着脸说。

    “这些都是常识,也是事实,真理性的东西,不怕孩子早知道,早知道早明世,有什么不好呢?是不是小丫头,就是你太能提前思考了!”老太太一边说,还一边掐了一下我的脸,然后笑眯眯的瞅着我,我觉得她的脸就象一朵盛开的太阳花一样,虽然她很老了,脸上的皱纹也很多,但是竟然是那样的美丽,这是一种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美丽!

    我离开老太太,回到妈妈的病床前,妈妈一上来就狠狠的掐了我胳膊根一把,她用尽了全力掐,疼得我直掉眼泪,这和刚才老太太掐我的脸可不一样,脸上是轻柔无痕的,是一种喜爱的意思!可是妈妈的一掐,是青紫了,是一种虐我的意思!

    “让你一天瞎问,招人烦,还不知道。真给我丢脸!”妈妈非常气愤的说。

    “哎,你别这样对孩子,她真的没有错,我也是乐意告诉她的,瞅你还来劲了,早知道我不说了,害得这孩子还受屈了!”老太太非常着急的说。

    我听着老太太的话,心里才好受一些,她说得对,我又受屈了!可是这哪是第一次,这是数不胜数的次数,我就是妈妈的发泄筒,她认为我是她生的,是她给了我生命,于是我的一切都是她的,我简直就是她的奴,她的私人用品,仿佛我是没有思考的、没有感觉的……

    为什么妈妈会这样对我呢?如果她对每一个人都这样,我都不生气,也不犯琢磨了,她怎么就对我这样呢?她对四妹很好,就连对哥哥这个养子也比对我强,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心里对我有愧吗?如果那样,她更应该对我好呀?

    妈妈还有一个邻床的患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个子挺高,身材很苗条,就是长得一般,而且皮肤不怎么好,有些黄褐斑,面容憔悴,她是来保胎的。只有一个人在医院住,她老公不同意她来保胎,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以前她流过产,这一次,很不容易的怀上了,她怕再一次失去孩子,可是她老公似乎没这种担心。

    这个女人偶尔会回一次家,有的时候是老公来找她,让她回家,可是她不愿意回。她老公长得很帅,皮肤特别好,尤其还有两道浓重的眉毛。那时候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乐意回家,而情愿呆在医院?现在想一想,是怕回家过****进而影响到保胎。

    妈妈说:“她来保胎,这孩子真珍贵!象咱们农村的妇女,哪有保胎的?怀了孕,照样干活,什么活都干,什么喂猪、砍柴,我都快生这个大丫头了,还追着猪跑呢!这个大丫头就是命大,我都不想生她,就想把她弄流产,我又蹦又跳,还使劲勒裤带,结果,她还是出生了!”

    妈妈有声有色的讲着,这个病房就三个患者,那个保胎的女人回家了,还剩下个老太太睡着了,她的女儿就出去了,结果相当于妈妈只讲给我听了,这样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妈,您别讲了,我不爱听了,你说的次数太多了,求你,换一个话题!女儿,感恩于您,给你跪下了!”说完,我便冲着病床的妈妈,开始下跪,并一连磕了三个头。

    这样的行为,我也不止上演这一次了,每当妈妈变得不可理喻或让我无比烦恼,我就对她产生无法扼制的讨厌与反感,怎么办?是自己的妈,不能骂,不能打。我便会给她下跪、磕头,因为她对我有恩,但是她真的要把我逼疯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好向她表明,我是屈服于她的,只是不要折磨我了!

    “不爱听,就滚!我又没说给你听,你自己乐意听,我是说给自己听,我自己说话还犯法啊!”妈妈得意洋洋的说,丝毫不瞅我一眼。

    “行,你自己说吧!”

    我站起来,一下子走出了病房,天早就黑了,夜很深了。平时这个时候,我是不敢出病房的,因为这里离医院的太平间很近,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医院都还有太平间,不象现在,医院死了人,全部是给殡仪馆打电话,那里马上来车就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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