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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萌芽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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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儿,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了你。”南宫秋雪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她想着这些时日南宫锦总是这样繁忙,也总是被爹逼着习武,逼着练剑。

    她把南宫锦的小手捧在手心里,看着上面细微的伤痕,南宫秋雪心中一片难受,本来南宫锦和她们一样是女子,明明锦儿不用过充满艰辛的生活,可是一切都因为父亲和娘亲的决定而发生了改变。

    “大姐,我没有觉得太委屈,只是有些失落罢了,我想象你们一样,虽然习得剑术,但拿终究是冰冷的东西,我从心底渴望温暖。”

    南宫锦的话让南宫秋雪心中沉重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何爹和娘亲让她这段时日来照顾南宫锦,而不是让其他丫鬟侍从来照顾她。只怕南宫锦女儿身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仆从知道,而小玉正是其中之一。

    南宫秋雪把她送入木桶中,替她擦拭身体道:“锦儿身上的肌肤真是光滑,如同凝脂一般,想必锦儿长大后定然是个清丽的佳人。”说到这里她又觉得心疼,也不知道南宫锦何时才能恢复女子的身份,也许要一直隐藏许多年。

    “大姐才是最漂亮的人。”南宫锦浅浅一笑说道,就算她的容貌再美丽,在他人眼中也只能是个清秀的男子,这也许就是她的命运吧。

    南宫秋雪细细帮她清洗身体,忽然她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件事情就暂时成为你和我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二姐。”

    “好。”南宫锦点头答道,她当然不敢把这件事情唐突的告诉二姐,想想二姐和她的僵硬关系,她就不寒而栗,也许二姐会做出可怕的事情,从而让局势更加不可收拾。

    她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苦恼,但此时她只是个孩子,想要从漩涡中抽离出来,却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机会。

    南宫秋雪亦然感到无奈,纵然她侯府大小姐,纵然她是南宫锦的亲姐姐,但是父母决定的事情她无法去更改。

    在这之后,宁忆馨对南宫秋雪提起这件事情,她语气温和的说道:“秋雪,想必锦儿的事情你已经知晓。”

    南宫秋雪抿了抿唇,她抬头看了宁忆馨一眼,这才缓缓道:“娘,锦儿的事情我确实已经清楚,原来她和我们一样,也是女儿身。”

    她的笑意中泛着一丝苦涩,虽然并未完全说出心中的话,但宁忆馨却读懂了她的心思,宁忆馨长叹一声说道:“秋雪,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娘也不忍心这样做,可是南宫家是世家,万万不能因为没有男嗣而断绝,你的父亲不可能再有孩子。”

    南宫秋雪听了这番话,她无比痛心的说道:“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

    他们这些生在世家之人,尽管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是身上的责任也十分繁重,他们承载着家族的使命,与家族融为一体,家族荣他们自然也不会差,可是家族一旦衰败,他们可能会落到比普通人还差的境地。所以娘亲说的这些她都明白,她身为侯府的长女对这些事情很是明了,为了南宫家族牺牲一两个人的幸福,这并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

    宁忆馨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她也同样心痛,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自从那日被大姐提起这件事情之后,南宫锦虽然把身为女儿身的事情暂时压制在心中,但是如同春风里的小草发芽一般,总是在她心头萦绕,南宫锦越发觉得压抑。

    小玉见她神情不对,不由得问道:“三少爷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南宫锦摇了摇头,乌黑的双眸定定看了她一眼,可是又很快隐了下去,她咬咬唇说道:“没事。”

    小玉见她欲言又止也不便多问,只是轻笑着说道:“三少爷,我的手就要恢复了,再过一些时日就能继续照顾少爷。”

    南宫锦朝着她手看去,见小玉的手伤口已经结疤,她抚了抚那道暗红色的伤痕说道:“我找大夫要一瓶生肌膏,但愿可以消除一些印记。”

    生肌膏价格很是昂贵,小玉赶紧拒绝道:“三少爷,生肌膏就不用了,过些时日伤口自然会好许多,所以少爷无需担心。”

    小玉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南宫锦早就过意不错,遂然她坚持道:“小玉,你可得听从主子的安排。”

    “是,少爷。”小玉见她态度坚决,也知道南宫锦是个良善之人,也不忍再三拒绝下去。

    南宫锦揉了揉太阳穴,她充满感伤地凝视着小玉说道:“如果我没有侯府的少爷的这个身份,那么我会是什么?”

    这句话让小玉微微有些发愣,她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然而她只是个丫鬟在侯府中人微言轻,就算侯府中有什么变化,小玉也没法阻止,只能轻声安慰道:“少爷,您永远都是侯府的三少爷,以前您走失的那段时日,夫人和侯爷很是担心。”

    南宫锦缓缓一丝闭上眼睛,轻声低喃道:“我知道离开这个侯府,我什么都不是。”

    她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但是那抹笑意在小玉看来却掩着无比的伤痛,小玉不禁跟随着少爷的心情上下起伏。

    “三少爷,还有我在您身边,玉成小姐也会陪在您身边。”小玉静静安慰道。

    南宫锦睁开双眸,她朝着国公府邸看去,那里住着她最喜欢的玉成姐姐,可是即便是白玉成,却还是一直隐瞒着她这件事情。

    他们为何这把对待她,难道看着她年幼的份上,就把她当成一个无知之人吗?他们都想要瞒住这件事情,只是真相总会曝光在她的面前,又怎么能隐瞒的住,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份侯府继承人的殊荣,如同沉甸甸的包袱一样压在南宫锦的心中,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喜欢温暖的东西,为何喜欢花花草草,为何喜欢漂亮的衣裙,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女子,可是却被父亲执意扭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