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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你想杀了我?【魏伊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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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静晦暗的房间里,到处都充斥着男女欢爱后的暧昧气息,地上是随处可见的衣服,从门口到床边,绵延一路。

    魏伊现在已经搬到了蒋祺名下的一处房产,基本上蒋祺只要有空就会来找她翻云覆雨一番。这处房产是榕城数一数二的富人小区,寸金寸土,魏伊不止一次表达出了自己想要占为己有的想法,只是蒋祺每次都跟她打哈哈,从来都没有给她一个准话。

    魏伊轻喘着靠在男人健硕的胸口,如丝的媚眼中满是情欲,脸上布满了欢愉后的潮红,手指若有似无的在男人的胸膛上抚摸着。

    蒋祺一把握住她勾人的指尖,放在唇边咬了一口,邪笑道:“还敢动手动脚,怎么,刚刚没让你爽够?”

    “怎么会?”魏伊妩媚的笑了笑,凑上去在他胸口一吻,媚声道:“跟祺哥你做,就没有不爽的时候。”

    “放荡!”蒋祺大笑两声,掐住她的下巴,在她口中又是一阵强势掠夺。

    一吻结束,魏伊脸上更加绯红,吐气如兰地凑近他耳边问:“那你是喜欢我的放荡,还是喜欢关默昕那种小女孩?”

    “她就像是个充气娃娃,只能看看,又没有乐趣,哪有你在床上花样多?”蒋祺抚摸着她的唇,虽是笑着的,可眼中却充满了鄙夷和唾弃。

    像魏伊这种女人,充其量也就是只能在床上用一用,当个泄欲工具。只不过她确实花样多,又会叫,在床上十分放得开,再加上学舞蹈出身,很多高难度的姿势她都能轻易尝试,他几乎每次都能到达她的最深处。

    魏伊压根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厌恶,妖妖娇娇的笑起来,“这么说,祺哥还是最喜欢我咯?”

    “那是当然。”蒋祺回答的毫不犹豫。

    “既然祺哥最喜欢我,那么作为最讨你欢心的女人,我是不是偶尔也能提一个小要求呢?”魏伊的指尖在他胸膛上不停地画着圈,眼尾满是勾人的媚光。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就知道,这贱人找他绝对没好事。

    蒋祺心底暗暗冷笑,可脸上却是一派平静,挑眉道:“先说出来听听,我有兴趣就答应你。”

    魏伊喜出望外,凑过去在他唇上用力一吸,随即委屈的说道:“前几天孟靖谦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冲到我办公室,还把上次酒会颜歆月过敏的事情都抖出来了,看样子是已经知道真相了。而且他还不停地警告我,说我以后要是再敢动什么手段,他一定不会饶了我。”

    “所以呢?”蒋祺一脸的不以为然。

    对于孟靖谦知道真相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料想到了,凭着孟靖谦做律师这么多年的侦查能力,调查出真相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他压根就没担心过这件事,更何况他始终是站在暗处的那个人,就算是东窗事发,还有魏伊这个白痴替他挡着,他怕什么?

    魏伊更委屈了,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道:“所以祺哥你不能坐视不理,就让他这么欺负我啊!”

    “他现在恨的是你,我能有什么办法?”蒋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显然不想帮她趟这淌浑水,“更何况他可是孟家二少,身后不仅有着孟家撑腰,身旁还有六个兄弟,你让我怎么帮你?”

    开玩笑,孟靖谦他们那七兄弟可是打断骨还连着筋的,为了这么一个只能在床上用一用的女人去得罪那七个人?他蒋祺又不是傻子。

    魏伊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明哲保身的意思,尽管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可她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循循善诱道:“祺哥,话不能这么说啊,蒋祐的案子开庭在即,万一孟靖谦如果真的胜诉了,蒋祐才刚刚成年,一旦坐牢了可怎么办?”

    蒋祺语气一冷,“那是我蒋家的事,跟你没关系,还没有你说话的份,以后不许再提起这件事,我不想听。”

    魏伊脸上一讪,悻悻的笑了笑,随后又不死心的说道:“蒋祐的事你不想听,那卓方圆的事,你也不想听吗?”

    听到卓方圆的名字,蒋祺果然来了兴趣,挑眉道:“你又想说什么?”

    对于这个女人,起初他只是觉得长得漂亮,所以想睡她一次而已,没想到她骨头竟然那么硬,任凭他软硬兼施,她就是软硬不吃,到后来又攀上了关默存这根高枝,有了关默存的庇护,他就对她更难下手了。

    有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对卓方圆越是求而不得,就反而越是不甘心,到了最后,卓方圆几乎成了他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仅要把她拔出来,还要把她狠狠碾碎。以此来报复她对他的无视!

    魏伊笑笑,凑到他耳边道:“我听说关默存现在正在跟蒋氏集团竞争一块桐城的地皮,那可是一块肥肉,如果让关默存得手了,蒋氏可是要损失不小。”

    一说起这件事,蒋祺也是烦不胜烦,立刻不耐烦的按了按眉心。

    桐城那块地皮确实是非常值得开发的一处良产,为了这块地,他才能跟去年开始就上上下下不停地打点,给桐城负责城建这一块的副市长不少好处,但因为关默存的义父盛崇年就是桐城首屈一指的地产大亨,并且盛崇年的哥哥还是市委书记,所以最后还是竞标的时候还是让关默存先得手了。

    尽管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可关默存的胜算确实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了,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那这个项目基本上就要泡汤了。

    他转头看向魏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又怎么样,你有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如果这个办法行得通,不仅能让你得到那块地皮,还能让你得到卓方圆。”魏伊笑得阴险而又诡谲。

    听她这么一说,蒋祺立刻来了精神,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道:“真的?怎么做,说来听听。”

    魏伊勾唇一笑,附到他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蒋祺的表情从开始的质疑到满意,最后则变成了忧虑。

    “你确定这样行得通?”蒋祺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心底仍然有些顾虑,“关默存可是个商人,他肯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祺哥你就不懂了吧。”魏伊笑得势在必得,妖娆妩媚的对他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有句古话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若是关默存真的能为卓方圆做到那份儿上,说明他确实对这个女人上了心,那么你自然就能拿到那块地皮。如果关默存选择了那个项目,而放弃了卓方圆,那就说明他对她只是玩玩,到时候你只要用点手段,还怕卓方圆能从你手心里跑出去?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对你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她这么说倒确实有道理,无论是得到地产还是得到卓方圆,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蒋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问道:“那么你能保证这件事一定能得手?”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蒋祺哈哈大笑,大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绵软,随即咬着她的唇道:“如果这件事能成,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处嘛,祺哥给的已经够多了。”魏伊的手放荡的朝他的下腹探去,眼角闪着狠戾的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绝对不能让颜歆月、卓方圆、孟静言这三个贱人好过!”

    蒋祺微微眯眼,眼中有些讳莫如深,随即意味深长的说道:“难怪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在你身上可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魏伊也不否认,手指仍然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四处抚摸,娇嗔道:“祺哥你真讨厌,说得人家好像多坏似的!”

    蒋祺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含糊不起的说道:“坏是坏,不过我就喜欢你坏!”

    说罢,便拉起她一条腿动作起来,魏伊搂住他的脖子,细细软软的吟叫起来,嘴角却是阴狠的笑容。

    颜歆月,既然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那么我就会让你好好看一看,只要是你身边的,你所在乎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我都会毁的连渣都不剩!

    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

    “言言,你说咱们真的能逮到那个混蛋吗?咱们已经在这儿蹲点整整两天了。”

    高楼林立的小区里,一辆别克车里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戴贝雷帽的姑娘一脸抑郁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孟静言。

    “再等等。”静言脸色凝重的看着外面,“根据举报人电话里的情报,那个开发商的情妇就住在这儿,逮不到那个开发商,逮到他的情妇也行,能挖一点算一点。”

    前段时间市里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开发商卷款私逃的案件,一时间被骗的住户纷纷跑到市政府去上访,这个案件也成了榕城近年来最值得关注的房产案件。

    一时间所有的媒体都开始争相报道这件事,那个地产大亨的家门口更是天天车水马龙,公检法的人天天蹲守在这里,媒体也是没日没夜的守在门口,生怕会错过第一手新闻。

    小秋不开心的嘟囔道:“我怎么觉得咱们就跟娱乐版块那些狗仔似的,天天守在人家家门口。咱们明明是新闻记者啊,干嘛要做这种事。”

    静言收起望远镜,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以为新闻记者就不用蹲守了?有时候为了能挖到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咱们也得学习狗仔们那种不择手段的精神。”

    小秋瘪了瘪嘴,视线扫到她腿上的相机,顿时来了兴趣,“诶,言言,你这是哪一年的傻瓜相机啊,这么老的款式,跟古董似的。”

    “别乱动!这个可贵着呢!”

    静言一把抢过相机,宝贝似的在上面擦了擦,嘴角满是愉悦的笑意,不禁又想起了今早她和程奕枫的对话——

    前段时间他们之间发生了小小的变化,程奕枫似乎对她慢慢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甚至还主动提出让她搬回家住,每天下班后也会主动来接她回家。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温柔体贴,立刻便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和甜蜜。

    今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她见他心情不错,便提出想要借他这个单反相机用一用,因为她自己的相机镜头出了点问题,已经送去修了,而她出去采访又不能没有相机。

    程奕枫一听便立刻蹙起了眉,“为什么要用我的?你自己不是也有相机吗?”

    静言咬了咬唇,“我的相机坏掉了,所以想用用你那个。”

    “你应该知道,那是歆月送我的。报社里不是还有相机吗?你就不能从报社先借一个?”

    “我知道那是歆月姐送你的,但是借我用一下好不好?就今天一天,我保证用完就还你。”静言双手合十,恳求地看着他。

    “那也不行,我可以等下带你去买个新的,但是那个绝对不能借你。”

    那个相机还是当年他研究生毕业时候颜歆月送他的,说来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相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已经很老旧了,他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一直宝贝一样的束之高阁。

    但因为是颜歆月送的,而且这是他从她那里收到过的唯一的礼物,所以这个相机对他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从来不会轻易拿出来。

    即便他现在和静言的关系有所缓和,可他依然不想把这个意义不同的礼物借出去,哪怕是静言也不行。

    原本静言也只是想用一用那个相机,也不是非它不可。但程奕枫那么坚决的拒绝她,并且话里话外都表达着一个令她心痛而又悲哀的真相——

    他之所以不肯借她,是因为那个相机是颜歆月送的,所以他才会那么宝贝。

    这段时间的温馨相处,原本都让静言有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可他突然这么绝情,让她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不甘和愤懑也一同涌了上来。

    “奕枫哥,你就借我用一用,我保证不会弄坏的,晚上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相机,好不好?”静言仍然不死心的恳求他。

    “不行,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程奕枫拒绝的毫不犹豫。

    他越是这样强硬,越是在不断地强调,他心里始终是放不下颜歆月。

    静言就这么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眼中不知不觉得涌上了眼泪,自嘲的笑了笑,“归根结底,你不肯答应我,还是为了她而已。之前你还口口声声说想跟我好好过日子,想要好好了解我,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托词罢了。”

    听着她悲哀的控诉,程奕枫顿时有些恼火,“孟静言,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行不行?”

    “是,对你来说我永远这么任性,这么不懂事。”静言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看向他,“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今晚我就回歆月姐那里去,你对我眼不见心不烦。”

    “静言!”程奕枫无可奈何的唤了她一声,“你非得用这种激将法逼我吗?”

    “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觉得你始终放不下歆月姐!”静言悲愤的落下泪,委屈的小声道:“之前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忘记她的,你说话都不算数……”

    眼看她又要哭出来,程奕枫连忙坐到她身边,放缓声调安抚道:“你别哭,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把相机借你,就能证明我说话算数了?”

    静言噘着嘴没有说话,程奕枫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只好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借你,我简直就成了人渣和小气鬼。好好好,不过就是个相机而已,我借你就是了,你可不可以别哭了?”

    静言含着泪将信将疑的望着他,“你真的愿意借我?”

    “是啊,我再不借给你,你又要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了。”程奕枫笑笑,抬起手指在她鼻尖轻轻一蹭。

    静言闻言立刻开心的抱住他,在他唇上幸福的一吻,开心道:“谢谢你奕枫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程奕枫轻笑,凑近她暧昧道:“一个吻就想把我打发了?你未免也有点太没诚意了吧?”

    “那你还想怎么样?”

    程奕枫但笑不语,粗粝的指腹轻轻抚着她的唇,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晚上我们……”

    他越说越过分,静言的脸转瞬间就红成了一片,一把推开他,羞愤难当的说道:“你,你太不正经了,真讨厌,我去上班了!”

    她说完便红着脸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程奕枫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不知怎么的就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唇角也慢慢划开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其实这丫头也挺好哄的,单纯又简单,或许他也是时候放下颜歆月,试着去爱上静言了。

    一想起早晨的事,静言就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小小的甜蜜,他现在肯哄她,并且愿意顺从她,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求之不得的事了。

    抚摸着那个相机,静言的嘴角不知不觉的就露出了笑容。

    “喂,言言?言言!孟静言!”

    “嗯,啊?”

    小秋一连喊了她几声,她才如梦方醒的转过头,茫然道:“怎么了?那个开发商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我看你是灵魂出窍才是真的,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叫你好半天都没反应。”小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哀怨道:“刚刚主编给我打电话了,说我这一期的稿子有问题,好像又写了敏感词,踩到雷区了,让我赶紧回去改。”

    “哦,那你赶紧回去吧,应该没什么事吧?”

    “估计没事,不过一顿臭骂肯定是少不了。”小秋吐了吐舌头,不放心的看着她,“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

    “放心吧,我能行。”

    小秋仍然心有戚戚焉,“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啊,那些人都有涉黑背景,你到时候机灵点,要是见势头不对就赶紧跑,新闻拿不到不要紧,你可千万别出事!”

    “放心吧。”静言宽慰的笑了笑,“我又不是第一天做这行了,我心里有数,你赶紧去吧,晚了地中海又要骂你了。”

    听她这么说,小秋这才放下心来,又对她交代了几句,转身下了车。

    小秋走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蹲点本来就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这下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了。

    因为担心错过目标,静言的中午饭也就买了面包和香肠凑合了一顿,吃完便继续生无可恋的蹲守着。

    然而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从最里面那栋楼里却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个人看上去似乎很亲密的样子,女人亲昵的挽着男人的手臂,男人则不时在她身上揩一下油,最过分的一次甚至直接将手从她宽大的领口探了进去。

    静言坐在车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两个人。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他们越走越近,直到他们彻底走入她的视线,让她再也无法怀疑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魏伊和蒋祺!他们怎么会一起走出来?而且怎么会这么亲密?

    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不久前同事给她看的那则娱乐新闻,那时娱乐板块的娱记就已经拍到了蒋祺婚内出轨,并且还有照片作为铁证。当时她就觉得那照片上的女人隐约有点像魏伊,可是因为照片是偷拍的,所以她也不敢确定。

    现在看来,那个女人果然是她,毋庸置疑!

    魏伊和蒋祺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看这状态,他们似乎还住在一起,甚至昨晚都有可能是一起过夜的。

    静言就像是发现了潘多拉魔盒的小女孩一样,心跳加速的观察着那两个人,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要去做些什么。

    半晌之后,她才忽然想到应该要赶紧把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拍下来,留下证据。

    静言拿起腿上的相机,手忙脚乱的打开,然而因为不熟悉,她竟然忘了关闪光灯。尽管是在大白天,可是刺眼的光还是有些明显,她心里一惊,急忙藏起相机,低头躲了起来。

    好一阵之后,静言才敢慢慢抬头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察觉到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她这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把相机换成了摄像模式,继续偷拍。

    然而她越拍就越觉得不对劲,那两个人并没有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反而朝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方向走了。

    “他们这是去哪儿啊……别走啊……赶紧回来呀……”

    静言有些焦急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眼看他们就要走出镜头范围内了,静言心里一急,干脆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端着相机蹑手蹑脚的朝他们的方向靠了过去。

    然而她只是走神了一下而已,等她再追过去却发现已经找不到那两人的身影,她有些焦急的四处寻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

    “奇怪了,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

    静言咬了咬唇,蹙着眉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们刚刚离开的方向。想着他们或许是已经走了,又可能是她跟丢了目标,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抱着相机便准备回到车上。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后颈上忽然被人用手刀狠狠一劈,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脸,眼前一黑,便毫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

    孟静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落下了夜幕,显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脑袋仍然有些晕眩,她对着周围的陈设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装潢考究,可是却很陌生的环境里。

    这是在哪儿呢?

    她用力的摇了摇头,正准备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而双手则被反绑在椅背后面,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呦,我们的孟小姐醒了?”

    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传入耳中,静言寻声望去,却发现魏伊正坐在沙发上阴测测的朝她笑着,手上还拿着她的相机。而坐在魏伊身边的,是面无表情的蒋祺。

    闪光灯闪烁的一瞬间,她本以为是遇上了狗仔或者是记者,后来还是蒋祺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拍下了她和蒋祺幽会的证据,不得已只好打晕了她,将她带了回来。

    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可静言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扬起下巴问道:“你想做什么?杀了我?”

    她现在已经能百分之百的断定,魏伊和蒋祺之间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搞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又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事,这些她还不知道,但她却也能猜到,这两个人蛇鼠一窝,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蒋祺本就有涉黑背景,既然被他们抓住了,她心里自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听了她的话,魏伊反而是大笑出声,一脸的讽刺,“杀了你?孟二小姐,你未免电影看太多了吧。”

    “既然不打算杀我,那你们把我绑起来做什么?”静言仍然很平静,不亢不卑的看着她。

    “把你弄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商量点事。”魏伊笑了笑,拿起她的相机,走到她面前道:“你刚刚拍下的东西我都已经看到了,你乖乖的把那些东西删了,并且保证不把你看到的一切说出去,我就放你离开,怎么样?”

    静言闻言嗤笑出声,不屑的看着她道:“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商量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个。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不可能。”

    蒋祺跟孟靖谦本来就有仇,魏伊现在也跟他反目成仇,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难免会对他产生威胁,既然如此,她自然不能隐瞒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他要多加小心才行。

    魏伊闻言也不生气,仍然耐心的对她道:“静言,好歹我们曾经也差点成为一家人,我也不想伤害你,你自己识相一点把照片和视频删掉,我可以放你一马,怎么样?”

    “一家人?”静言大笑,鄙夷道:“我是人,你是畜生,我怎么可能跟你成为一家人?人兽殊途,你还是赶紧滚回你的猪圈里吧!”

    “你!”魏伊气的咬牙切齿,抬手便是狠狠地一耳光,扯着她的头发恨道:“孟静言,把你的嘴放干净一点,再敢信口雌黄,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她这一巴掌打的极狠,下手的一瞬间,静言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泛着黑,嘴角有鲜血流出来,嘴里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头发被她扯着,静言迫不得已的仰起头,讽笑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终于不装名媛淑女了?你放心,既然今天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替你隐瞒,不仅如此,我还会告诉所有人。尤其我要让我大姐好好看一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不要脸的货色!”

    “还敢叫嚣,看样子是给你的教训还不够!”魏伊愤恨的看着她,反手又是两个重重的耳光。

    她之前就看这个死丫头很不爽了,当年她和孟靖谦谈恋爱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支持她,唯独这个死丫头不停地劝说孟靖谦和她分手。后来这死丫头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总是明着暗着的讽刺她,让她心里不痛快。但当时碍于孟靖谦,所以她只能忍下来,现在她可不会再忍了!

    静言被她打的头晕目眩,甚至都有些犯恶心,可是却仍然不肯向她屈服,一口唾沫啐到了她身上,“魏伊,你今天要么就打死我,否则我今天如果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不仅会把你的无耻行径昭告天下,还会让你在榕城呆不下去!”

    “呵,口气倒不小,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不满足你怎么行!”

    一想到她过去的挑衅和不敬,魏伊就是满腔的怒火,她看着静言毫不畏惧的眼神,想起那天孟靖谦的警告和怒骂,抑制不住的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到了静言的额头上。

    “咚”的一声闷响之后,静言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几秒钟之后,温热粘稠的血液就顺着她的额头缓缓淌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素白的衬衣上。

    魏伊眯了眯眼,威胁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选择删照片,还是想横着从这里走出去?”

    静言虚弱的笑了笑,慢慢地咧开了嘴,声音小的犹如蚊吟,“你今天……要么就打死我,要不然……我决不会让你好过……”

    “你!”

    魏伊被她气的理智全无,忍不住再次举起了手里的烟灰缸,静言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然而这一次,疼痛却久久没有袭来。

    她战战巍巍的睁开眼,却发现蒋祺一脸阴郁的抓着魏伊的手,恼火的将她狠狠一甩,怒不可遏道:“你还真想把她打死是不是?她到底也是孟家二小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十个你都不够给她赔命的!你个白痴!”

    魏伊忿忿不平的收了手,怨念的瞪了静言一眼。

    蒋祺怒其不争的看了她一眼,走到静言面前,一把抬起了她的下巴,“孟小姐,我不想跟你废话,今天除了当着我的面删了照片,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要是不呢?”静言不怕死的看着他,冷笑一声道:“难不成你要弄死我?你放心,我不怕死。就算我死,我也会先告诉我哥,让他多加小心。”

    “这么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觉悟,还真是勇气可嘉。”蒋祺不怒反笑,“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但另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静言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你亲爱的老公,程奕枫律师,哦不,现在应该叫程检察官了。”蒋祺笑笑,眼底却满是阴郁,“他现在手头即将要提起公诉的那个走私贩毒案,很不巧,恰好牵连到了我头上。而且他还很不怕死的想要继续查下去,现在就算我不动他,我手底下的那些弟兄也容不下他。”

    静言的心跳慢慢加速起来,有些慌乱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你别动他!你不能伤害他!”

    “怎么,怕了?”蒋祺的指腹摩挲着她尖俏的下巴,笑得阴狠而又诡谲,“话说话来,程奕枫可不是你哥,我要是真想弄他,我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患。更何况他现在作为检察官,职场上结仇是常事,就算我把他怎么样了,只要给他安一个‘寻仇’的借口,到时候他就是死了都不会有人怀疑,说不定检察院还得给他一个光荣殉职的称号,你觉得怎么样?”

    “你别动他,别伤害他,求你了。”静言忍不住浑身战栗,吓得哭了出来,不停的恳求道:“蒋公子,蒋先生,算我求求你,你不要伤害奕枫哥,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真的。”

    程奕枫是她此生唯一的软肋,她自己不怕死,但她不能让他死,甚至不能让他出一点事。

    蒋祺得意的笑了笑,挑眉道:“那么现在让你删照片,你愿意吗?”

    静言连眼泪都忘了流,忙不迭的点头,“我愿意,我删,我现在就删!”

    “那如果让你保证不说出去今天的事,你能做到吗?”

    说到这里,静言忍不住有些犹豫,这件事多少关乎着哥哥的人身安危,如果她隐瞒不说,她很怕哥哥会出事。但如果她说出去,她真的害怕蒋祺丧心病狂会伤害程奕枫……

    他是她的命啊!

    见她犹豫不决,蒋祺立刻有些不耐烦了,“既然孟小姐不愿意,那么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有句话叫做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固,看来我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听他这么说,静言慌忙点头,忍不住哽咽的落下泪,“我答应你……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别碰他……”

    就如蒋祺所说,程奕枫没有任何的身世背景,就算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能怎么样。她哥哥尚且还有孟家和那六个哥们庇护,可程奕枫只有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啊!

    她赌不起,真的赌不起。

    见她答应下来,蒋祺这才放下了心,给她松了绑,又把相机递到她面前,“现在先当着我的面把照片删了。”

    静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着唇看着那些证据,纵是心有不甘,可是一想到程奕枫的安危,她还是闭上眼,把心一横,点了全部删除。

    “这还差不多。”

    蒋祺看着她把照片都删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来看了看,下一秒却立刻变了脸色,猛的一把掐出了她的脖子,“你只是删了普通文件,存储卡里还有备份,你把我当傻子耍是不是?”

    静言没想到他竟然看穿了她的小伎俩,顿时心里慌成了一团,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蒋祺忽然取出记忆卡掰成了两段,转身走向窗口,打开窗户直接将相机扔了下去。

    “不要——”

    静言瞠大双眸,失声惊叫起来,可是已经太晚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相机在夜色中直直的下坠。

    二十层的高度,就算是捡回来也一定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完了,这下全都完了。

    她对程奕枫千般保证才借出来的相机,这下全都完了。

    静言痛苦的闭上双眼,几乎都能想象到程奕枫知道相机被毁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蒋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静言微笑道:“这下我可以相信孟小姐的诚意了,照片已经没了,接下来就要看孟小姐能不能做到守口如瓶了。别忘了,如果你的嘴不够严实,那么受伤的,可是你最爱的丈夫。”

    眼泪不自觉地滑出来,静言悲痛的点了点头,艰难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也请你言而有信,不要伤害奕枫哥。”

    蒋祺挑眉,“那是当然。”

    *

    静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她一直没有回家,程奕枫就一直坐立不安的等着她,听到门响,立刻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

    “你怎么才回来?手机为什么不开机?这么晚不回家,不知道先给我打个电话么?孟静言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开口便是连珠炮般的训斥,静言此时心烦意乱,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扔下一句“对不起”,低着头便想绕过他。

    然而程奕枫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见她走的时候还背着相机包,回来的时候却两手空空,立刻拧起了眉。

    “相机呢?怎么没有带回来?”

    静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半晌才道:“相机……坏了。”

    “坏了?”程奕枫猛然提高了声调,怒火中烧的看着她,“怎么会坏了?孟静言你给我说清楚,你早晨走的时候怎么向我保证的?怎么会坏的?”

    静言攥了攥拳,艰难的撒谎道:“我……我拍摄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然后就把相机摔坏了……”

    她说完这番话,程奕枫才注意到她额头上干涸的血迹和溃破的嘴角。

    然而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个被毁的相机上,压根没心情去关心她,怒不可遏的说道:“怎么会摔坏呢?就算摔坏了,你怎么不拿回来?我拿去修。”

    “因为……因为摔得太厉害了,已经没办法修了,所以我就……我就扔了。”

    她低着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扔了?”程奕枫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孟静言你搞什么鬼?到底是摔成什么样,能让你把它扔掉?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你从一开始要借相机就是一个计谋是不是?为的就是毁掉歆月送我这唯一的礼物!孟静言你怎么这么狭隘,我都已经答应你要忘记她了,你还想怎么样?”

    静言站在原地,听着他怒气冲冲的控诉,只觉得心底一阵一阵的泛着酸。

    相机之所以会被毁,都是因为她要保全他的安危,可这一切在他看来,却成了她心狠手辣的做法。

    看着她沉默不语,程奕枫以为她默认了,冷笑一声嫌恶道:“我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永远都改不了你阴狠的心思,还有你善妒的性格!亏我这段时间还对你抱有幻想,看来我真是瞎了眼。你这种女人,注定不会得到真爱!就冲你这一点,我就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静言听着他狠戾的话,忍不住紧紧握住了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只能极力忍耐着。

    程奕枫看着她不堪一击的样子,哼了一声,讽刺道:“还装什么可怜?孟静言,说真的,我看见你这张脸就恶心!你不是今天上午还说要分开吗?分啊!赶紧分,赶紧从我眼前滚开,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简直是脏了我的眼!”

    他说完这番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便大步上了楼。

    而静言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额头上的锐痛还在提醒着她,今天她曾经历过怎样生死一线的劫难,可是她死也要保护的男人,却在用世间最怨毒的话来伤害她。

    她真的越来越不知道,她所坚持的一切,是否还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