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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夭梨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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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看到师父为我慌张的模样,也算是不枉我回来一场了。”唇角含笑,夭梨道:“不过师傅还是那淡然出尘的模样,最好。”

    太辰抿了抿唇,神情复杂,道:“我只收过一个徒儿,他不是你,可是为何,你的气息同他如此相似?”

    闻言,夭梨的眼睛黯淡下去,真正的感情,应是穿梭时空来见你,你仍无理由的相信我,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夭梨忽然捂了眼睛,但这才是真实不是么?动情有时候不需要理由,可也会需要理由。

    没有人能够容得他们这么浪费时间,将士观察了一番,戾气上心头,喊道:“他受伤了,在拖延时间,别让他有喘息的……啊!”

    牧沐的叶片如切割最初的那个蝎女一样切割将士,淡着一张脸,道:“挑拨是非的小人,最是让人厌恶。”

    是以就连惨叫声,也是聒噪。日月赞同牧沐的说法,看着那被叶片包围着的将士,抬手加了一道力过去,声音嘶哑的说道:“聒噪。”

    将士就这样被无声的切割的连灵魂都不复存在,本来有些蠢蠢欲动的仙者们又都平静了下来,反正有昆仑帝宫在,结局应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数,所以还是让大手来,他们这等小喽啰,还是站着看好了。

    “帝宫,你我二人联手,诛杀妖邪如何?”昭凌问。

    不过是个妖魔,许是为了迷惑,太辰看了夭梨一眼,道:“好。”

    这两个数万年之后对他甚好的人,此刻对他挥剑相向,夭梨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撑的很好,可现在却……面上仍要撑着,道:“两位,出招吧。”

    牧沐却不放夭梨一人面对,闪身到夭梨面前,将魔兵握紧了,道:“以多欺少的仙者做派,本君今日也算看得分明,阿梨不怕,大哥在这儿,这两人这般欺负你,回去之后,莫要理他们就是了,了不齐随大哥回佛宗。”

    “大哥,你如今的样子回到佛宗,如何是好。”鼻子有点酸,夭梨抬首朝牧沐笑了笑,道:“夭梨尚没有如此脆弱,他是师父,是昭凌,却也不是,至少,不是我认识的人,两位,战吧。”

    日月没有说话,甚至身形没有动过半分,不是他不想站到夭梨身前,他知道着,那个人的挥剑对于夭梨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可是他不能动,动不了,身上这红袍、面具、靴子都是对他的束缚。

    四道身影两两缠战在一起,牧沐特意挑了太辰做对手,因为他知道,就算夭梨嘴上那么说,对上太辰也是半分的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就是拼了现在的伤体,也要为夭梨一挡。

    夭梨昭凌对战的时候,没有多话,梨音轻巧地划过几个弧度,挡开昭凌的离弦剑的同时,在昭凌身上挑出漂亮的梨花来,夭梨弯了眼睛,一手挡着昭凌,一手凭空画符,道:“天圆地方,自为牢笼,五行成因,道行是果,禁。”

    这一字画出本应有用的,看着毫无影响的昭凌,夭梨一边挡招,一边暗忖哪里出了差错,他这一招对世间有因果之人是有绝对的禁锢作用的,林明纵然不是昭凌,可他毕竟担了昭凌的名,凭借这份因果,他应有障。

    昭凌见夭梨有半分走神,抓准这个时机,用力一压剑柄,同时手掐法印,道:“离火烧巽木,敕!”

    以火克木,夭梨一下子回过神来,弹剑梨音,一声清音,唤来大道涛涛不绝之水,道:“引波涛,浪卷天下!”

    水火相对,其势相当,却不知胜负。夭梨先是退了一步,复又前行,道:“狂风过境!”

    狂风,助长火势,水却润风,无声与离火相容,最后湮灭于无声,夭梨轻笑,一首握剑,道:“天界帝君,不过如此。”

    “自要你明白厉害。”昭凌说了一句之后,面色冷凝,离弦剑横在身前,手掐剑指,抹血剑身,一道长痕,声音如撞钟般咚咚大道之音,道:“五行消,阴阳离,天地混沌,终归湮灭。”

    见此,日月暗道一声不好,集全身之力突破桎梏,甚至连那个不甚娴熟的力量也用上了,躁动的天罚之力一下子充斥全身,天罚是天道所掌握的最为厉害的一个招数,他对世间一切皆有克制作用。

    体内被天罚充斥,噼里啪啦地发出响声,很痛,日月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样,白貘面具下,只有焦急,眼睛不曾离开过夭梨一眼,那一招,绝对不可以,绝对不能用在他的身上,用在谁身上都可以,就是对他不行。

    “不行啊!”仰面一声清越长啸,日月终于突破禁锢,然而……迟了。

    那是一道清光,照耀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如同成仙成神时沐浴着的神光,可唯有夭梨,感受到了痛楚,很痛很痛,咬住下唇,简直不能忍受,那是一声从灵魂开始一点一点被瓦解的痛楚。

    “呃啊。”薄唇开合中一丝痛苦的呻吟泄出,夭梨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将他从内而外的瓦解,不似那种撕裂的痛楚,一下一下,是那种晶体被溶解在水里,就像器具被回炉,站,都站不稳。

    与此同时,太辰的战斗也结束了,看了一眼落在地上已无还手之力的牧沐,注意力便放到了这边的战斗,夭梨的身上,神情是复杂的,心绪是乱的,他的身体去不由自主的上前……添了一剑!

    夭梨的瞳孔放大,这样的痛苦之下,他竟还能感受到心碎,也是想要笑,咳了两声,便要往后倒去。

    日月上前接住了他,手忙脚乱地要为他止血,凝聚灵魂之力想要修补亦或延缓夭梨的时间,对他人再大的愤怒,对自己再大的怨恨,也没有此刻的夭梨重要,日月红了眼眶,道:“不要,坚持住阿梨,我把他给你,我把他还给你,你等一下,坚持住。”

    说着就要剥离眉心一朵青莲,却被夭梨阻止。

    身上是一番狼狈,面上也是一番狼狈,夭梨却勾唇,伸手抚上他的白貘面具,道:“不用了,他的存在只会让我消散的更快,我是一个不太幸运的人,也是一个特别闲的人,现在他跟着你,我很放心。”

    “我要如何救你。”声音带了几分的哽咽,没办法了,遍寻脑中千万书卷,没有一卷是解法,日月看着夭梨,道:“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你,好不好?我不想看不到你。”

    灵魂已经破碎,接下来湮灭的是身体,夭梨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哪还有初见面时的风华,天界之人若是知道昭凌仙君如此爱哭,可要笑死了。”

    昭凌!

    这两个字在所有人心底炸开,看看带着白貘面具的日月,又看看一旁站着的昭凌帝君,听错了吧,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昭凌。

    “他人笑死,干我何事,我只在乎你。”心中焦急,却是丝毫不敢逼迫夭梨,抱着夭梨的手都是小心翼翼却有力的,怎样才能唤起夭梨的生念,日月道:“阿梨别忘了还有帝宫,你若放弃了,帝宫怎么办,你将他唤醒,你要他如何一个人面对那孤寂尘世,他爱你至深,你要他如何面对这个没有你的世间,快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你!”

    “哈,师父,师父啊。”眼皮有点重,夭梨努力撑着,不让眼皮落下,看向上方,是天,笑道:“师父他其实很笨的,只要骗他说,他的徒儿看上了他人,变了心,他会信的。”

    “世上唯有阿梨会说我笨。”有人撕裂虚空而来,正是言磬寒,穿越时空的时候被一些东西阻拦,所以来得迟了,却恰好听到夭梨的这番话,心中对这个徒儿,已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感了。

    到了这儿,言磬寒没有看其他人一眼,走到夭梨面前,把他从日月那里抱过来,轻轻地替他拭去唇角的血迹,声音是淡淡的,道:“怎么如此狼狈?”

    “因为,是师父啊。”夭梨笑了,能在临死之前见到师父,他的心愿已了,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抗着那要将他瓦解的力量了,就这样闭眼吧。

    “阿梨放任我一人痛苦吗?”看着夭梨闭上眼,言磬寒的声音始终淡淡的,他将脸贴到染了血污的夭梨的脸上,道:“无妨,都是师父的错,阿梨可以任性,只要……阿梨告诉师父,阿梨要去哪儿。”

    然而这终是痴想,夭梨闭上了眼,怎么可能再说话,这身体也终是因为主人的放弃,成了千般粉末随风流逝,言磬寒、日月、牧沐没有一个人能握住这带梨花香的风,只有风绕过自己,消泯于天地间。

    “这便是你说的事实?”日月上前一步,逼问言磬寒,道:“这便是你说的不可改变的事实,十几万年之后他的活着只为了你一人,到了这里,也是一死,他的生命就是用来这样戏玩耗费的?”

    “昭凌,事情还没完。”言磬寒道。

    话音方落,远处传来兵甲累累的声音,不过片刻,妖世妖兵便将此处团团围住,妖世几位主子从让开的道路里走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一位身着黑金龙纹衣裳的人,在几位主子里面,他是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