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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序——观天道,执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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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风袭万草衰,几番寒起一阳来。最是炎日光阴短,却见凌风旌旗开。

    永风历元年冬至,凌风城告天台上,风王墨征对弈于此。

    “您已输了三局,难道还要再下?”墨征身穿一件宽松的黑袍,大半拖沓在地。

    风王凝神审视棋局,黑子错落有致,白子已经覆灭,落子之精妙看得他连连点头。

    “每输一局,都让本王明白一个道理,今日就让我输个醍醐灌顶。”王笑着说道,上唇两撇胡子舒展开来,如同两条眉毛。

    墨征:“这棋局如战场,王你赢战争无数,但你知道为何这棋总输于我吗?”

    风王:“第四局还没开始,现在说输赢为时尚早,这局我一定赢你。”

    墨征:“你看吧,看来得下完第四局,你才愿意听我讲为什么总是你输了。”

    两人分别将黑白子拾入木盒,准备第四局对弈。

    风王:“时天下民不聊生,我起兵肃正,终平天下。”

    墨征:“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风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治乱世不能不战,是为因祸得福。”

    墨征:“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但愿天下从此无战。”

    风王:“南窜逆贼,作祟于民,本王不日便南下剿灭之。”

    墨征:“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王还是少做杀孽。”

    风王:“攻其地,爱其民,攻之可也;杀逆贼,安顺人,杀之可也。”

    墨征:“风王奉天承运,一统天下,时下纷争将息,百废待兴,望王三思!”

    风王:“以战止战,战之可也,本王将御驾亲临,扫平南贼……”

    风王眉头一皱,略带迟疑的落下一子,墨征当即朗声一笑,落下一黑,白棋即死一片,大势已去。

    墨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知之,当破之,哈哈哈……”

    风王:“又输了,墨征呀墨征,好了,你说说我为什么会输。”

    墨征:“请恕微臣斗胆直言。”

    风王:“少来这套,别磨叽。”

    墨征:“王的棋观,只在横竖间,王的天下观,只在疆域上。”

    风王起身,对着墨征躬身一拜:“敢问老师何解?”

    墨征起身还礼,“我的棋观,不再横竖,而在于心,故既知之,当能破之;臣认为天下之观有三,一者疆域,二者民心,三者政道。”

    风王:“你是觉得本王只看重疆域,不问民心?”

    墨征:“臣不敢,只是战事再起,祸及平洲万民。”

    风王:“那你的意思是不打了?”

    墨征:“要打,但是要发仁义之师。王上既坐天位,当受天命,以仁治国,正大光明。”

    风王:“听君一言,茅塞顿开。”

    墨征:“凌风民心安定,城池高筑,南方小患不足为虑。相反,东北高地人兵强马壮,虎视平洲,不得不防。”

    风王:“本王也正有此意!”

    风王再次朗声大笑,走向告天台前,使出浑身劲数喊道:“令!封墨征为卫戍侯,镇守东北大关;令!筑工府筹集资财,勘察地形,外城筑墙,御敌于国门之外!”

    平洲南部,大陆边缘。

    一个老头的身影在芦苇荡中穿梭,他一手遮眼隔着韦叶望向煦日,随手拭去渗在额间皱纹的热汗,再次低头揪起一把芦苇,另一手朝着芦苇根部狠狠砍剁下去,却没能一刀斩断。

    几声隐约的哭声从芦苇深处传来,老头竖起耳朵静心潜听了一会儿,便循声前往芦苇深处探查,声音愈加清晰,分明是两个孩子的哭声,任凭锋利的苇叶划破老头脸上和手上的老皮,他反而走得跟快了。

    这是一只精致的深槽木桶,刷着富贵人家特有的朱红漆色及镶着镀金花边。木桶内两个孩童正嚎啕大哭。

    “战火起,富贵贫穷一起遭殃。”老者心中喃喃道,随后一手一个娴熟的抱起两个孩子,“可怜的孩子。”

    将一小捆芦苇背于肩上,将朱红镶金木桶顶于头上,老者悠悠的往家走去。嘴中喃喃:“想来这金丝木桶也能换些钱财,抚养这两个小可怜长大。”

    天近黄昏,午后时温暖和煦的光线,现在已经逐渐转变成阴冷的淡蓝色,起风了,枯叶旋转着随风扬起,又散布于整个老者的视野中,一幢简单的木屋处于视野的中间,墙体是用圆木排列而成的,缝隙里塞满了枯黄的芦苇叶,屋前围了一方院子,芦杆做的篱笆在风中摇曳,随时会被风带走似的。

    “孩子们,爷爷回来了。”

    闻声出迎的是几个十来岁的孩子,黝黑粗糙的皮肤,一边笑着帮老者卸芦苇,一边帮着抬木桶。几个孩子都有些好奇的望着精致的木桶,黑色眼睛滴溜溜直转。

    “孩子们,你们又有新的弟弟和妹妹了。”老者进屋,屋内还有若干孩子,加起来怕有十数个。“唉,战事不停,万一老朽走了这帮小可怜可怎么办?”老者嘴巴喃喃,专注的用烧红的铁丝在两孩肩上轻轻烙下了“拾陆”“拾柒”两个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