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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秋兰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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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兰害极,惊恐就像一座深沉的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双手被绑得紧实,双腿又被他死死禁锢着,全身上下没有几处是自由的。

    林安邦心一狠,湿热的舌尖毫不留情地拂过她的面颊,接着就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秋兰吃痛,泪如雨柱,唇鼻之间尽是恶心的烟味,那阵黏腻感直教她头皮发麻,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痛苦地别过脸去,“小林哥,求你,别……”

    林安邦见她避自己如蛇蝎,强势地捏住她的下颚,硬是把她的脸转过来。

    林安邦眼里蕴着狂风暴雨,嘴角透着厉色,“在想陈继饶还是肖景然?秋兰,不是我存心要笑话你,你怎么净是惦记有主的男人呢?”

    秋兰不可思议地瞠大眼,嘴唇微微发着抖,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林安邦,你别胡说!”

    “我胡说?”林安邦还是那么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只是看着她激烈的反应,眸色变得越加深邃,笑容里带着嗜血的残忍,“怎么,被我说中就恼羞成怒了?那么睁着眼,好好看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秋兰还从没真正见识过大恶之人,心里恐惧到极点,拼命挣扎着,“你怎么说也是个军人,你这是在犯错误!”

    “军人?呵,”林安邦的气息萦绕在她鼻端,声调也像是从地狱传来,“我都快在这儿混不下去了,要是被退伍归家种地,还不知被多少人笑话死。所以秋兰,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秋兰潜意识里地扭动身躯想要躲开他的唇舌,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感觉到他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那股异样的感觉竟让她觉得分外舒爽。

    “你也别怪我,要怪也只怪那个把信笺给我的人!”他算不上强壮的身躯压制着她,身下的长裤已经被粗暴地扯下扔在了一旁。

    “嗯~你放开——”秋兰还想抗争,可身子软得厉害,似乎要化作一趟滩水,感觉他粗硬的手料摩擦着她细嫩的肌理,她竟不由自主地勾腿凑上去。

    林安邦也慢慢为情药迷了双眼,瞧着她主动凑上来的红唇,不由笑道,“秋兰,你的身子可比你的嘴巴来得诚实。”

    正说着,失了理智的林安邦开始撕扯秋兰的衣服。

    剧痛传来的那一刻,秋兰脑子里刹那间清醒,眼里一下没了指望……

    翌日一早,天还没大亮,秋兰被岗哨吵得没法安睡,她身上又酸又痛,逼得她缓缓睁开眼来,入眼就是林安邦光裸的身子。

    昨夜疯狂的一幕幕顿时涌入脑海,秋兰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抓着林安邦的脸就一下一下就掌掴,林安邦痛得捂脸,叫骂着,“你发什么疯?”

    秋兰只要一想到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心里就悲愤交加,她咬着牙,面上全是泪,“我杀了你个挨千刀的!”

    正说着,她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林安邦吓了一大跳,瞧着她白白净净的身子净是斑驳累累,冷静下来也有几分后悔,伸手拦住她,软下声来,“你先别激动,事情走到这一步,我自会对你负责,回去就递结婚报告上去!”

    “谁要嫁你?”秋兰一门心思扑在肖景然身上,谁知楚俏那贱人竟转手把信给了林安邦。

    她这一世活到今时今日,还从未如此痛恨一个人!

    既然她的清白保不住了,那楚俏也别指望安生!

    秋兰没了理智,奋力甩开他就要下地,谁知一个站不稳,整个人往地面坠下去,她痛呼出声,只觉得这辈子怕是完了,不由失声痛哭。

    眼下林安邦慌了心神,也没心思出操了,捂住她的嘴说道,“你小声点,再吵吵外头就全听见了。”

    秋兰气得就着他的手狠狠咬下去,林安邦也不敢声张,只得由着她咬,秋兰唇瓣沾着血,有气无力地坐在那儿,她哭到忿了气,“听见就听见,就让大家伙瞧瞧你这畜生干的什么肮脏事!”

    林安邦一下慌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绝,可如今纵然是悔到骨子里,也是挽回不来。

    是他糊涂了,想错了,是他被气得发了狂,发了疯,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伸手把他拉起来,试图稳住她的情绪,“秋兰,你冷静些。”

    谁家清白的姑娘被一个恶棍沾了身子还冷静得下来?

    秋兰泪如雨柱,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还没成婚,身子就被人占了,以后她还怎么做人?

    “林安邦,你不是人!就算我瞧不上你,你也不必对我如此怀恨在心吧?你不就是帮我找了份工作嘛,你要是觉得亏大了,大不了我辞了就是,你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讨回来?”

    林安邦一听她软下来,紧紧抓住她,甚至最后不顾她的反对,紧紧的将人揽进怀里,就是不松手,“秋兰,那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你嫁给我吧,结婚后我会对你更好。要不是你惦记着肖景然,我太难受了,也不必巴巴跑来,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体谅你?我呸!”秋兰含泪的眼睛里泛着浓浓的恨意,“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就是要闹,闹得大队里去,我看到时候是谁占理!”

    “秋兰,你不要这样,”林安邦低声下气道,“要是许队晓得了,我在部队还待得下去么?我家里头还有老母亲和十岁的女儿,她们婆孙俩可都指着我养活!”

    “林安邦,你既然敢作就该敢当!那是你合该受着的!”秋兰用尽全力推开他,狠狠掴了他一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和楚俏!”

    林安邦见她铁了心一样,要是闹大了,别说没法留住他那间大宿舍,说不定还蛋打鸡飞了。

    秋兰那样狠绝,那他也没啥好顾忌!

    林安邦面色铁青,眼里有着冰一样的寒意,语气决绝,“你要是敢闹,我就陪你闹到底。你可别忘了,你的信还在我手头上!你也别冤枉楚俏了,这信是梁羽撞见她把信塞到你门缝里,才拿给我的。瞧瞧你这屋的摆设也是精心摆弄过的吧?昨夜我可是从没有下过那样的猛力,你一定下了药的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狠绝,勾起的唇间分外残忍,“秋兰,我承认我是强逼你同床,可人证物证俱在,到时我完全可以反咬你一口,你本就没啥好名声了,你以为大家伙会信谁?”

    秋兰听了浑身发颤,眼泪簌簌顺着面颊往下流,她缓缓地闭上嘴往下吞,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咽下去,心里的委屈更是翻江倒海般,一字一句道,“你无耻!”

    林安邦淡然道,“你这话说的没错,我是无耻,那也是你逼我的,你最好别逼我再做出无耻的事儿来!”

    秋兰脸色顿时雪白,眼泪啪地一声落下来,“你敢!”

    林安邦冷冷一笑,“你说我敢不敢?!”

    她说他无耻?行,他便无耻给她看!

    林安邦忽然将她拉起来,不由分说将她的脸捧到自己眼前,狠狠地吻下去。

    秋兰大惊失色,直吓得叫也叫不出来,挣也挣不开,他将单薄的她锁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的嘴唇压在了她的双唇上,只管不顾一切地攫取。

    深浓炙烈的吻让昨夜的噩梦闯进她的脑海里,她知道他要做什么,惊骇的睁大眼睛,恨得几乎发了疯,却根本奈何不了他。

    一吻方毕,林安邦手一松,见她软软地跌坐在地,面色发白,心里也毫无怜惜。

    秋兰满头大汗地瘫倒在地,吃力地喘息着,她轻闭了闭眼,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她努力地忍着那就要涌出口来呜咽。

    这个男人被逼急了,还真什么都干得出来!

    到时,她就真的没有颜面苟活于世了!

    她心里全然没了指望,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起身就摔了他一巴掌。

    林安邦气恼,索性别过脸瞧她,可他根本没想到,秋兰会发狠到朝柱子上撞去。

    他跑过去拉人为时已晚,秋兰的额头撞破了,汨汨地往外涌血,眼睛紧闭。

    “秋兰——”林安邦大惊失色,掐她的人中也是不省人事,他抱起人也不敢往医务室送,只好把她放回床上,慌手慌脚地找止血药和纱布。

    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林安邦也吓出一身冷汗,见她脸色没那么纠结了,趁着她睡着,林安邦生怕她醒来再闹,他寻思着这事还是先下手为强,把结婚报告递上去再说。

    这事双方都有错,他先把姿态放低来,总好过硬碰硬。

    他琢磨着,秋兰到底还没扯过证,纵然她心有所属,可女人不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如今她的身子被他占了,等结婚证往屋里一摆,他有的是法子叫她踏踏实实地跟他!

    这事也是秋兰先挑起,要怪也该先怪她心术不正,林安邦赌定她不敢把事情闹大。

    如是一想,他心里头淡定了许多,匆匆忙忙地往许良的办公室走去。

    楚俏自打昨天给秋兰送信见到梁羽,回来就是闷闷的。她越想越觉匪夷所思,就凭梁羽那两刷子,她怎么可能拿得了第一?

    早上醒来她眼皮也跳得厉害,等男人出操回来,见他脸色也不大好,楚俏不想给他添堵,只好忍着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这丫头昨天就开始不高兴了。

    饭菜都上齐了,男人洗了脸,换了一身干净的作战服,见她转身还要往灶房走去,长手一揽,把她牢牢锁在怀里,亲了亲她素净的面颊,柔声问道,“怎么不高兴?”

    “没事,就是有点心神不安。”楚俏抬头望着他,“我去拿筷子。”

    “筷子不就在桌上?”男人没松手,“我以前在侦查队待过,而你的心思快写到脸上了,告诉我,怎么不高兴了?”

    楚俏就知瞒不过他,低眉顺眼地抓着他结实的手臂,闷闷不乐道,“我昨天在职工宿舍里看到梁羽了,她说上次考试她拿了第一名,完全没有悬念,所以连面试都给省了。”

    梁羽拿下文职,这事儿倒不意外,男人只是没想到梁羽小产才一个多星期,没想到就上任了,看来真是铁了心要把宗庆追回去。

    楚俏见他眉色淡淡,神态自若,不要多问了一句,“你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拉过椅子坐下,把她抱着腿上,语气低沉,“嗯,昨天许队找过我,其实第一名的是你,分数还甩了她们一大截。但是梁羽和宗庆离婚时,钱和房子她一样也没要杨家的,她只跟宗庆父亲提出了一个条件。”

    楚俏一下听明白了,“她想让杨首长动用关系让她上位?”

    男人面带愧色,点头说道,“嗯,杨首长也并非不讲理之人,他昨天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征求我的意见。宗庆一门心思地想要拜托这段婚姻,而我也认为,她只离开梁羽,他才有重获幸福的机会,只是委屈了你,俏俏,对不起,我没问你就答应他了。”

    楚俏默默听完,心里倒是释然了,也有模有样地在他俊郎的面庞上亲了一口,言笑晏晏,“没关系,我本就无意于文职,她既然想要文职,还省得宗庆出一大笔分手费呢,反正宗庆也不在景山,那就由着她扑空吃瘪算了。你也别太在意,我本来就是想自己做生意的。”

    她倒是看得开,还体贴地反过来安慰他。

    男人笑起来分外惹眼,笑意直达眼底,“难为你还替宗庆考虑着。”

    “上次遇见地痞还是他出手救的我,这次他又帮我把钱拿回来,我总体归念着他的好的,况且你当他是手足,替他考虑还不是为你么?只是,”她皱着眉问,“我那样故意没对梁羽说宗庆已经调走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呀?”

    男人摇头,理顺她的发梢,软声说道,“就像你说的,梁羽生性凉薄,记仇不记恩,那样的人,不怼回去就算是轻的了。”

    听她刚才提了做生意的念头,又道,“就算你没工作,我也不用你每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往后每月的津贴我都交给你管着,你可不许再推脱了。”

    楚俏脸上一片绯色,“嗯,那是以前我不敢确定,现在你就是想收着我也不给你了,你要是敢私藏,我就把你踢下床去!”

    男人唇角勾笑,盯着她清澈的眼睛,有心逗弄她,“那为夫若是每月足额上交津贴,以后在床上夫人是不是该主动点?”

    “你——”楚俏满目羞赧,“陈营长正经一点,这话可有损你高大的形象,快吃饭吧。”

    男人松开她,端起饭碗凑到唇边,退让一步,“要是肯让我多来一次,也成。”

    “臭流氓!”楚俏脸色通红,赶紧端碗挡着脸,恢复神色,“你放心,我会省着伙食开销,再寄点钱回家,剩下的钱我也不会乱花,都攒着留以后大有用处呢。”

    男人听她一说,也知她是打定主意跟他安心的过日子了,淡淡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肉,“你现在手头攥着一千多呢,咱家就数你最有钱,大可不必省着,想吃什么就去买。”

    “那可不成,总不能坐吃山空,”楚俏正色说道,“继饶,我盘算过,现在社会越来越开放了,政策只会越来越好,我整日拘在家里头也闷,想做点小生意……”

    “嗯?”那点钱他倒是不在意,不过她要是过得不高兴,那可真得想想了,“听你这话,是有主意了?”

    “嗯,”楚俏也是在杨宗庆家里才萌生的念头,“我想买个冰箱,就放在朱丽嫂子那儿,每天卖点绿豆冰收点小钱就成。现在天气热,肯定热销,我就卖一角钱一碗,除却成本,一天下来也挣不少钱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算了一下,除了六祖治手的钱,一个冰箱的价格家里也还承受得起,而她也还待在部队里,随她怎么折腾他也没什么不放心。

    男人毕竟比她想得长远,“主意是不错,有什么你搬不动的,到时我还可以帮忙,不过这事儿还得征询一下队里的意见,毕竟部队的小店是公家的。”

    楚俏一笑,狗腿地抢过他手里的空碗,蹦蹦蹦地跑去给他盛饭。

    男人哪里瞧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心里却分外受用,接过碗就咬了一大口,见她清漓的眼眸满是讨好,点头应道,“放心吧,这事我去找许队说,哪用得着你个女人家出面?”

    “真好!”楚俏圆满了,端起碗来,却听他低沉说道,“还有个事先知会你一声,林安邦今早找许队打了结婚报告,对象是秋兰。”

    楚俏一惊,怎么也没想到秋兰竟然和他牵扯在一块了。

    “他不是结过婚的么?”她也是听朱丽提起过。

    “嗯,”他咽了一口饭,“不过他妻子早几年病逝了,那人也是个心眼多的,听说在基层就和村里的寡妇牵扯不清。”

    “那秋兰怎么会?”楚俏虽不喜欢她,可毕竟是同乡。

    男人沉思着,对她半是坦然半是隐晦,“早上有巡察的小战士发现,他是从秋兰的宿舍出来的,而他身上那股味儿还挺重。昨晚她巴巴跑来找你,听她的意思是属意肖副队的,突然成了林安邦,看样子这里头有不少弯绕。”

    楚俏脑子也灵光,一下就想明白了,“那封信一定是被梁羽拿了,她故意栽赃转交给了林安邦,才让他得了逞。那封信是我没藏好,才让梁羽找到了,秋兰要是抓住这个把柄,上门来找我晦气怎么办?”

    她原本想摘个一干二净,不成想越弄越乱,怕是脱不了干系。

    男人放下碗,捏了捏她发凉的小手,“别担心,女人家的名节何其重要,她要是还要点颜面,我看她也不敢声张。况且当时你明明拒绝了,她还非要把信塞给你,这事儿怎么也不该赖到你头上来。”

    楚俏还是担心,“她兴许不敢闹,可你也知她爸妈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我怕他们找爸妈和二叔的麻烦。”

    “你放心,这事儿我自会处理,先跟你透个气,也是怕你措不及防。”男人也不是好惹的,“罪魁祸首是他们两个当事人,梁羽则是帮凶,而你不过是被秋兰牵涉了一星半点而已。到时她要是把脏水往你身上泼,有我挡着呢。”

    “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她?”楚俏试探性一问。

    男人略一想,摇头道,“此事还没传开,咱们去了反倒显得心虚,还是平常心对待。”

    见她低下头,男人又道,“你年纪小,又刚从学校出来,很多人情世故不懂也是情理之中,别多想,嗯?”

    “就算真的闹起来我也不怕!”男人肯为她做到这一步,楚俏自也懦弱,“我从没想过要坑害她。是她非要惦记人家的未婚夫,那就没理由怪到我头上。。”

    “嗯,”男人一笑。

    且说林安邦递交结婚报告一事,秋兰寻死还没醒来,他要是把真想捅出来,也怕秋兰醒来挣个鱼死网破。所以,他也只推说两人情投意合,有意结为夫妻。

    从许良办公室出来,他想着秋兰一定没那么快醒来,于是又到小店打了个电话回家。

    林母还从未一大早就接到儿子的电话,吓了一跳,却是唠叨个没完,“邦子,你冯婶说你火急火燎地要找我,出啥事了?你这孩子这大半年都在忙啥?也不打个电话回家,是不是惹什么锅了?”

    “妈,先别说这个了,我这回真是遇上大麻烦了,求您出面帮我说说吧。”林安邦慌乱地捂着电话,低声道,“妈,我把一个姑娘强行给睡了,人家正气头上要寻死呢。我把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给占了,肯定得对她负责,您快来帮我向她家人说亲吧。”

    “你这天杀的!”林母也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人,一听儿子把人家姑娘给强了,吓得眼泪簌簌地掉,腿一软就摔在地上。

    要是儿子就在跟前,她非冲上去劈头盖脸地将他往死里打,“你这个孽子,我们老林家安分守己,怎就出了你这样没人性的畜生,这事要发生在前些年,非拉你去游街不可!”

    林安邦见朱丽的眼睛不断往这边瞟,压低了声音说道,“妈,您要是不来帮我,不必抓我去游街,我自个儿自首坐牢去!只是哭了您和小卓了。”

    林母终是忍不住捂着脸痛哭,她上了年纪,田间地头的活儿也干不了,可不就指望着儿子每个月寄回来的生活费,他要是被收了监,她后半辈子还能指望谁?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她不由哭嚎,“你强迫了人家,人姑娘要不乐意,我就是去了也没啥用呀。”

    “妈,秋兰的名声被我毁了,不嫁给我,将来也怕是难嫁一户好人家,日子也不会好过,咱们把姿态放低一些,她家里人一定会把闺女嫁给我的。”林安邦也怕了,不遗余力地说服母亲。

    “况且,小卓闹成那小性子,还不是因为没了妈?我再娶个媳妇,您也松口气不是?”他好说歹说才把母亲说通了,又叮嘱她把林桌放在大姐家寄养几天,马上收拾东西乘火车过来。

    林安邦挂掉电话,长长松了一口气,想着秋兰醒来一定肚子饿了,于是又跑到大门外,破天荒地割了足称的半斤筒骨回来,把汤炖上,又放了一量杯的米。

    屋里乱糟糟,秋兰还昏睡着,趁着空挡,林安邦原来就是做指导员的,也知孙攀会领着人来核实情况,于是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通。

    他正要拆下被单拿去清洗,秋兰悠悠醒来,见他竟伏在身上,她一下惊慌失措,对他拳打脚踢。

    林安邦竟被她踢下床去,一抬眼,只见秋兰已爬了起来,一下子就跌落在地板上,却又连滚带爬地飞快远离他。

    她身子本就发虚,心血攻心,如此一番猛烈的动作,此时已累得她气喘吁吁,头晕眼花。

    她心里恨极也苦极,瞪大了眼睛对林安邦怒声道,“你给我出去!”

    林安邦生怕惹急了她再寻短见,拼命忍耐着,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低声下气说道,“给你水,喝吧。”

    秋兰眼泛泪花,心底悲痛,咬牙切齿道,“好,你不滚,那我走,只要一瞧见你我就觉得恶心!”

    林安邦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床单,淡然道,“你那里流了不少血,我已经替你请了假,这两天好好休息吧。”

    秋兰泛红的眼眶哗啦一下就开始掉泪,他亲手毁了她的一生,怎么还有脸提起?他怎么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站在她的面前,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扑向窗台,把菜刀拿在手上,直直对着他。

    林安邦怔住,看着她转过头来,目光变得凄厉,疯了一般哑着声音道,“你要是再敢逼我,我就死给你看,反正又不是没死过!”

    林安邦看着她,眼瞳里的光芒慢慢地转暗,隐隐有火苗燃烧起来。

    不就是失个身,有必要闹得要死要活?

    她要是生性单纯,心里没那些个腌臜的念头,像楚俏那样安安心心的肯跟丈夫过清贫日子,他又岂会得手?

    都是半斤八两的一路人,她再怎么闹也是于事无补。

    他凝盯着她片刻,目光渐渐冷了起来,劈手就夺去了她手里的菜刀。

    他的手劲大得惊人,秋兰只觉得眼前一花,吓得就要叫。

    林安邦生怕被人听见,一伸手就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秋兰吃痛,头被迫向上仰起,那一束冷邃的目光便深深地印到她惊慌的眼瞳里。

    他的声音冷得可怕,“别说得你有多委屈似的,你要是不惦记别人的丈夫,又怎会巴巴跟来部队?要不是你倒贴上来,和梁羽一道来求我找工作,我也不会被你害得连指导员都做不下去。其实你和梁羽就是一路人,而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货色?”

    秋兰被他羞辱得无地自容,眼泪滚烫滚烫地流下来,心中郁懑到了极点,抽噎道,“我骂不过你也打不过你,我要去找我爸妈来,看他们不撕了你!”

    林安邦回过头去,也不看她,淡淡道:“也成,我已经递了结婚报告上去,正好请岳父岳母来当面谈谈结婚事宜,毕竟说不准你肚子里已经怀有我的种。”

    秋兰气得握紧双拳,“谁要给你生孩子?做梦!”

    他停了停,忍着怒气又道,“又说什么气话?你只管在屋里好好歇着,电话我去替你打。”

    秋兰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也不愿出去见人,只沉默不语。

    他推门就要出去,忽听得她在他身后说,“你记着,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那一双含泪的眼睛里有着清清楚楚地倔强和厌憎。

    林安邦心里也泛起一阵阵痛楚,却还是要硬撑着道,“好,如果你有这本事,那咱们就试试看!”

    林安邦摔门就走,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清晰地听到了秋兰一声抽噎。

    秋兰趴在床上,头痛欲裂,她越想越后悔寻死。

    要不是楚俏和梁羽坑害她,她又何至于落魄至此!

    尤其是楚俏,不帮忙就算了,那么重要的信封她怎么能塞在门缝?

    她和男人往屋子一挪,清清静静地过甜蜜的小日子去了,凭什么就要她受罪?

    秋兰心里恨得发狂,笃定心思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委屈如排山倒海一样涌上来,而她已饿得虚软无力,哭了一会儿竟又发昏了。

    此事林安邦和秋兰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楚俏夫妻也绝口不提,但奈何梁羽是个大嘴巴。

    不出两天,就有流言传到干部楼里。

    楚俏和陈继饶打听了冰箱的性能和价格,都窝在家里头盘算选哪一款,林沁茹就来窜门了,一来就问,“楚俏,听蓝花嫂子和友兰嫂子说,秋兰委身于林安邦了,那天她上门找你,似乎还与景然有关?”

    楚俏倒水的姿势一顿,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只不过她也不愿多说淡淡一笑,“你怎么会觉得和肖副队有关?”

    林沁茹不笨,对楼上楼下的军嫂客客气气,维持着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关系。

    说起来她才是最聪明的一个,谁也不招惹,谁也不开罪,也不必去求谁,把门一关,哪家也不会多说她一句不是。

    事情是从梁羽那儿捅出来的,涉及信笺又涉及肖景然,而那天林沁茹也见了秋兰拿着信上门找楚俏,自然不难猜到是楚俏帮了她。

    放在整个干部楼,林沁茹也只对楚俏和朱丽多看好点,而楚俏兴许也是出于良心才回绝秋兰,但这份人她还是要领的。

    林沁茹把脸颊的碎发扣到脑后,越发显得气质温婉贤良,“听说梁羽拆开信看了,没想到陈营长看不上她,她抢不过你,她竟又惦记上景然……”

    见楚俏面色不佳,她及时打住话头,柔柔一笑,“我没恶意,楼上楼下都那么传,我顺嘴就说了,你不介意吧?”

    楚俏自嘲一笑,“继饶和她也确有一门乌龙的牵扯。”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拒绝了她,说不定景然就……”林沁茹也说不下去了。

    楚俏淡然一笑,避重就轻道,“我看肖副队也不是那样的人,弟妹要对他有信心。”

    林沁茹见她不愿多说,也知她不想被卷进去,瞥见她手里攥着一张涂涂改改的纸,挑着眉问道,“也是,你想买冰箱?”

    “是有这个想法,我整日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还不如挣点小钱呢。”楚俏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不过嘴上也只简单一说。

    不过林沁茹倒来了兴趣,“我家里倒是有两台进口的冰箱,我妈嫌费电,正好有一台搁置了。那台买来也有一个年头了,也不贵,要不我也参一股吧?正好我在家也闲得发慌。”

    要是有人参股,有人帮忙不说,还减了一半的风险。

    楚俏低下头仔细考虑着,林沁茹只当她在犹豫,又道,“那台冰箱我妈本就想买了,开价也就这个数,”她比了一个巴掌,“咱两各处一半,到时候材料也一人出一半,至于收成呢,我只是想体验一下,你看着给就成。”

    楚俏也是厚道之人,“这事我还得问问继饶,他要是同意,收入咱们也一人一半,你看成么?”

    林沁茹巴不得呢,“冰箱的事儿我可以拍板了,不过我也得回去问问景然,我怕他不让我在外头风吹日晒。”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沁茹正准备起身回去,就听门“砰砰砰”砸得响震天,楚俏起身开门一看,来人竟是梁羽。

    自打她和杨宗庆离婚从干部楼搬走,文职级别不够,她也只能住在职工宿舍,也就没来过这儿了。

    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天,一个两个地就又找上门来。

    楚俏想着她还嘴碎地把别人的私事抖露出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哪知梁羽更是气势汹汹,“我问你,宗庆调走的事你一早就知情的吧?”

    看来还是瞒不住。

    想想她也是够可笑的,放弃车子房子票子,甚至不惜动用前公公的人脉资源,费劲吧啦地挤进景山部队机关,却没想到她穷尽心力想要追逐的人早已远去,她自以为还唾手可得的钱财、门第原来早就是一场空!

    偏偏身为知情人的楚俏却选择闭口不提,只当她是个傻子一样,洋洋自得地空欢喜,也难怪她如此大动干戈。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楚俏倒也坦然,没瞒着她,“我是知情。”

    “那你为什么不说?”要是她知道宗庆为绝了她的念头,一走了之,她好歹也可以拿到一两套房子,还有杨家的存款!“我问过刘友兰和蓝花,她们都不知情,你别想推给她俩。”

    梁羽气宗庆不辞而别,更气几个营长都瞒着没告诉他们婆娘,为什么陈继饶偏偏告诉楚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