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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惧陷阱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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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九做事果然靠得住,去接头的陈泰从临淄县兵库拉回来了满满三车盔甲!

    虽然这些盔甲都已经发霉锈蚀、破损不堪,但是杨相和众手下依然无比兴奋,都抢着卸车,然后把一件件盔甲小心平铺在后院地上,整整铺了一院子。

    点过之后,共计有皮甲一百一十副,铁甲六副,皮胄一百五十顶,铁盔二十二顶!

    “这么多盔甲!都是我们的了?”

    “没想到我竟然能穿上盔甲打仗!这下多了一条命!”

    “可惜大都坏了,估计完好的没几幅。”

    “坏了也比没有强。”

    众人喜悦难当,议论纷纷。

    杨相仔细检查了一遍,见这批盔甲做工都非常好,却因保管不力变成了一堆肮脏的垃圾,痛惜道:“如此重要的军事物资,竟被放任成批的朽坏。庸官误国!”

    曹正挑拣了一番,摇头道:“能用的不多。”

    陈泰建议道:“东主,我们可以多找些铁匠、皮匠来,修补盔甲。”

    杨保担忧道:“让外人知道了,怕会露了风声。偷窃官库盔甲,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杨相不屑道:“战后我就藏了这些盔甲,无凭无据,还有梅九掩护,他刘正心能奈我何?不过出战前确实不能泄露出去。”

    “难道我们就这样臭烘烘的穿着?”史进提起一副皮甲,捂着鼻子道

    众人皆无语,这时就听一个流民汉子出声道:“东主,小人以前是军营铁匠,愿为东主修复盔甲!”

    “对了,忘记了我家还有一个铁匠。”杨相呵呵一笑,对那铁匠道:“嗯,那个谁……”

    “小人张安。”

    “张安,三日内你能修复多少副盔甲?”

    “全部皮甲!”

    “哦?”杨相不太相信,扫了一眼院里众人,也都一脸怀疑之色。

    那张安道:“这些盔甲样子虽然难看,其实只是受潮受污,甲叶松脱而已。小人检视过,它们底衬完好,部件完整,只要清洗干净,晾干,再用麻线缝合,就能恢复原样。”

    “好!”杨相大喜,立刻对杨保吩咐道:“保叔,你去把家里还有村里能做针线活的女人全部雇来,帮张安修理盔甲!”

    ……

    转眼到了出战前一天,杨家庄园里气氛紧张起来,不论老练的好汉还是没有经验的流民,都一脸肃然的磨刀擦枪试穿盔甲。

    铁匠张安果然带着一群女人修复了所有的皮甲。虽然因为赶工,修补过的皮甲样子粗劣,但是防护没问题,出战之人个个都能披甲上阵。

    杨相身上披挂着保存最好的一副皮甲,活动了几下,感觉着甲之后动作滞涩了几分,不过相比甲胄带来的防御,损失一点速度很值得。

    他很是满意,看到张安正在火炉边满头大汗的挥着铁锤修复铁甲,便走过去说道:“张安,你此次立了大功。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家人就是我杨家的庄客了。这次出战你不用去了,现在就去接你的家人来吧。”

    “小人谢东主大恩。”张安激动万分,忙扔了锤子拜谢,一溜烟跑了。

    “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杨相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穿上甲多活动活动,穿着盔甲的感觉和平常很不一样,要多适应才能发挥出武艺。”

    吩咐了众人几句,杨相回到屋里,对着铜镜一照,一身盔甲比平时更加威武,心中得意道:“虽然还有股尿骚味,好在能看过眼。”

    他在模糊的镜前转了几圈,陈泰进来说道:“东主让我打听的那对赌徒叔侄,自称‘邹氏双龙’的,有消息了。”

    “你说。”杨相坐下来倾听。

    “他们是莱州过来的赌棍,一共有八个人,都是亡命之徒。那为首的叔侄俩,叔叔叫邹渊,自小最好赌钱,闲汉出身,一身好武艺,性气高强,不肯容人,江湖上唤他绰号‘出林龙’。”

    “其侄名唤邹润,年纪与叔叔仿佛,二人武艺争差不多,因脑后生着肉瘤,以此人都唤他做‘独角龙’。那邹润往常和人争闹,性走起来,便一头撞去。忽然一日,一头撞折了涧边一株松树,看的人都惊呆了。”

    “此二人好赌成性,又蠢笨鲁莽,与人赌钱屡战屡败,手头拮据,赌瘾难捱之下,便聚了一伙赌徒占山打劫。他们劫到的财货不敢于本地出卖,就于外地出货,得了钱就于赌坊中挥霍。郁保四去青州城赌钱时结识了他们,彼此臭味相投,便邀来为他助拳。”

    “他们居然是劫道的强人!”杨相眼神闪烁几下道:“郁保四竟敢用这样的人,刘正心知道吗?”

    陈泰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我想他应该知道,却故作不知。”

    杨相笑道:“从那天赌场斗殴之事来看,这帮莱州赌棍虽然蠢了点,但是很重义气,不是卑鄙之徒。他们和郁保四之间有隔阂,应该不会长期做郁保四的帮凶,倒不用担心他们与我为敌。”

    二人正谈着,听到外面有庄客叫道:“东主,狗县官派人来了,我怕他看到盔甲,没让进门。”

    “有什么事?”

    “那人说狗县官要东主立刻去见他。”

    “知道了,让他先回,我马上就去县衙,你去给我备马。”杨相脱掉难闻的盔甲,换了身新衣服,上了马出门而去。

    到了县衙大堂门口,里面站满了衙役,临淄县各级官吏也都云集一堂,个个面色古怪,一起向杨相看来。

    “刘正心难道以为我赖着不去,想要强逼我?”杨相心里嘀咕着走了进去。

    出于出乎意料的是,高坐案后的刘知县竟然一脸和蔼的笑容!

    “搞什么鬼?”杨相一愣,一时忘了跪拜。

    “大胆杨相,见了大人怎敢如此无礼!”郁保四跳出来呵斥道。

    杨相这才反应过来,忙拜了拜,刘知县笑道:“杨捕头请起,你这几日的动作本官都晓得,辛苦你了。”

    “呃……不辛苦。”杨相一头雾水的退到班里。

    刘知县又道:“原先本官以为商山盗贼凭你的本事就可以解决,后来详细了解了一下,发现盗贼的势力不小,剿贼之事不能全压在你的肩上。本官决定了,要征发乡勇,以全县之力,一举灭了那伙盗贼!”

    “嗯?”杨相很是意外,没想到他会主动出兵。

    这事是好事,不过刘正心要剿贼纯粹是为了逼死杨相,他这样一出兵,岂不坏了敛财大计?

    “这狗官会为了保境安民放弃害我?绝对有阴谋!”杨相心中越发警惕,口里应道:“大人英明。”

    正狐疑时,又听知县说道:“本官H县尉大人商议过,制定了声东击西之策。我H县尉亲自带着大队人马在山前大道佯攻,吸引盗贼,杨捕头你由山南枯水荡潜入上山,到时我们上下夹攻,定能全歼盗贼!”

    “大人妙计。”杨相随口道,这个计策确实不错,但他还是不能放心。

    继续听下去,果然图穷匕见!

    “杨捕头,你一支人马数量太少,恐不济事,我再遣郁都头带二百人和你同行,你们这一路由郁都头统带,你要听他命令行事……”

    “什么!”杨相一下醒悟过来,暴喝一声,惊得堂内几十人都打了个颤。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一箭双雕之计,既能占剿匪之功,又能除掉杨相。

    郁保四就是一把杀人刀!他必然会让杨相打头阵,若杨相败了,他一定会按兵不动,看着杨相死在毒焰鬼王手里,要是杨相败而未死,郁保四也会宰了他。

    就算杨相打赢了,肯定两败俱伤、死伤惨重,刘正心寻他个罪名,和郁保四两路兵马一起动手,同样也能灭了杨相!

    如此不留余地的恶毒手段,饶是杨相沉稳,也暴怒到失去理智?他一蹦子跳了出来,手里紧握腰刀,眼睛血红的瞪着刘知县,鼻子喷着粗气,一步步向前挪了去。

    刘正心见杨相目露凶光,吓得差点缩到桌子底下,颤声道:“你、你、你想做什么?”

    堂里之人都被杨相吓住了,没一个敢动手阻拦,郁保四鼓半天气才有勇气叫道:“杨相,你要、要杀官造反吗?”

    杨相却不理他,眼中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狗官刘正心,心中大吼着:“宰了他!宰了他!”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个声音轻声说道:“杨捕头,大人妙计为你解了难题,还不拜谢大人。”

    杨相扭头一看,原来是梅九,只见梅九微微向他摇头,顿时恢复了几分理智。

    喘了会气后,放开刀柄,低头说道:“属下……遵命!”

    刘正心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更恨杨相,声音发抖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不合,不过剿贼大事,你们要抛弃前嫌,同心努力,造福本县百姓。”

    杨相瞪了一眼郁保四,厉喝道:“我怕他跑的太慢跟不上!”

    手臂一振,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众官吏,迈开大步转身离去。

    “哼,你们的算盘打的不错,可惜算错了一点——我的实力足以碾压毒焰鬼王!就凭些县兵乡勇想要吃了我?做梦吧!”

    ……

    出兵当日,天还没亮,杨家庄园里已经沸腾起来。待众人拾掇整齐,杨相便带着手下雇佣兵,排着队列往县城进发。

    到了西门时,早就看到城门外聚集了六七百人,东一堆西一坨,闹哄哄的到处都是。这些人大都头发散乱,衣着褴褛,一看就是各乡村征来的穷苦农民。

    杨相怕被民夫扰乱自己的队伍,离他们很远就停了下休整等待,有好奇的民夫过来搭话,都被杨相派人赶走了。

    不多时,刘正心、县尉各骑着一匹大骡子,带领大群的衙役土兵赶出城来,整顿了一番乡勇,锣声一响,长蛇般的队伍便缓缓出发了。

    担心被人看出来盔甲,杨相一队人马走在最后。

    杨相没骑马,和众人一起步行。他从后面看去,只见队伍最前面是郁保四带领的一百二十个土兵弓手,其中混着邹氏叔侄一伙莱州赌棍。后面是知县、县尉以及簇拥着他们的四五十个衙役,衙役之后是杂乱又庞大的乡勇队伍,再后面跟着十几辆辎重车。

    看了一会剿匪官兵的阵容,杨相回头对史进几人道:“你能相信这支‘大军’只是为了对付四五十个山贼?”

    牛贲嘲笑道:“杀鸡用牛刀,文官就是没胆!”

    曹正呵呵一声道:“牛刀杀的不只是鸡,还有我们。”

    史进不屑道:“就看他的牛刀够不够利。”

    杨相已经把内幕告知了几个心腹,他们已经商议出来对策,做好了对付官兵的准备。

    “你看看他们,再看看我们。”杨相指着前方,意气风发的说道:“分明是乌合之众和精锐之军嘛!”

    众人一看,还真是!

    为了辨识敌我,还为了掩盖身上的褐红色皮甲和头上的头盔,他们一伙清一色全穿着朱红色大罩袍,头上裹着红巾。武器也是一水的新货,朴刀、腰刀、长枪、匕首皆备,尤其走在后面的流民,全部手持长枪,看起来真有几分军队的气象。

    而前方大队的样子就很难看了。除了几十个衙役穿的还算齐整,其他不论土兵还算乡勇,都像乞丐一样,形象萎靡,衣服破烂。武器更是五花八门,钝刀锈枪弯棍子,有一部分甚至扛着粪叉锄头。

    这样的队伍,战斗力可想而知,想要吃掉他们难度实在太大。

    “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起来,笑声惊的前面民夫队伍乱了好一会。

    行了两个时辰,剿匪官兵到达商山脚下,立刻列队布阵,锣鼓齐鸣,旗帜挥舞,作势要往山上攻去。山路上的盗贼惊慌失措,都聚在险要处,想要死守。

    而此时,另外一支官兵已经在半路悄悄分兵,从林间小路直插商山南面的枯水荡。

    这支人马除了杨相的八十人外,还有郁保四带领的一百二十土兵和一百乡勇。

    杨相毫不意外的被郁保四派去当先锋,带着人马钻进了大片的芦苇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