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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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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喜来装大侠的机会很快落空。

    他本以为是寻常老百姓在掐架,而他会武功,肯定能砍瓜切菜地解决掉他们,收获无数的感激与崇拜,但他才撸起袖子,旁边的人就急忙拦住了他。

    “小公子你可别过去,那是江湖人,飞来飞去的,还拿着刀呢!”

    丁喜来眨眨眼:“江湖人?”

    百姓道:“是啊!”

    丁喜来顿时有点怂,默默把袖子弄回原状,想着自己毕竟是灵剑阁的少阁主,便负手而立,一身正气道:“那我更得去看看,这是中秋节,他们怎能骚扰百姓?老伯放心,我也是江湖人,交给我就行,您躲远一点。”

    那人惊讶地打量他:“那……那就拜托大侠了。”

    丁喜来沉稳地点点头,带着任少天往前走,片刻后才放慢脚步,不装了,迟疑问:“少天你说……如果打架的是白道的人,会给我几分面子么?我若去拉架,总不能连我都揍吧?”

    任少天笑道:“不会,少爷可以试着劝劝。”

    丁喜来于是充满信心,循着声音慢吞吞蹭到河边,借着洁白的月光,发现桥上有一个人与三四个人打成了一团,背景似乎还有些眼熟。

    他正要再靠近一点,任少天便开了口:“那是闻人门主。”

    “啊?”丁喜来吃惊,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那晓公子呢?晓公子肯定是和他在一起的,人呢?他们之前说谁落水了?”

    任少天没回答,招招手,示意暗中跟着他们的“月影”的人保护好少爷,紧接着拔剑便冲向了石桥。

    刚一交上手,他便判断出这些是高手,心里一沉。晓公子不会武功,若刚才真与闻人恒在一起,想必凶多吉少。

    闻人恒一掌震退围上来的人,在这个空当道:“别管我,去找阿晓,他落水了。”

    任少天道:“少爷会去。”

    闻人恒道:“他们有几个追过去了。”

    任少天道:“月影。”

    二人对话很快,也很简洁,但都能让人听明白意思,还要往前围的人不由得迟疑了。

    闻人恒武功不弱,他们三个联手才勉强把人拖住,旁边的地上还躺着被他打昏的两个人,如今那边再加上任少天和“月影”的高手,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其中一人当机立断向后跃去,吹了声口哨,剩余两人立刻也跟着后跃。

    闻人恒看出他们要跑,说道:“留住他们!”

    任少天身影一晃,眨眼掠上前,手中的剑寒光大盛,夹着逼人的气息直奔吹哨的首领,后者瞳孔微缩,勉强接了半招,知道不是对手,情急之下只能跳河,猛地砸进河里,发出“哗”的一声大响。

    丁喜来此刻正焦急地顺着这条河找人,闻声惊悚地回头:“谁?这是谁?”

    “月影”的人道:“不是少天哥和闻人门主。”

    丁喜来放心了,说道:“盯着点,要是看见他冒头,把他绑了。”

    “是。”

    丁喜来便继续找人。

    这条河约三丈宽,水流不算湍急,百姓们放的河灯顺流而下,如今河面满是星星点点的光,虽然河水被衬得越发暗沉了,但由于上面飘着河灯,水下稍微有些动静,他们就能快速通过河灯察觉。

    丁喜来本以为找个人很容易,然而半天过去愣是连影子都没见着,确认一下河面,心里一紧张,嘴就闲不住了:“没可能先前水是往那边流的,等咱们赶来又往这边流了吧?”

    “月影”的人道:“……没可能。”

    丁喜来道:“那他人呢?人呢?”

    “月影”的人猜测道:“会不会晓公子其实没掉下河,或者早已上岸藏起来了?”

    丁喜来道:“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于是开始连同岸边一起搜,还折回去扒了扒草丛。

    这次依然没见着人,丁喜来不想去想某个最坏的结果,不死心地接着找,甚至异想天开地觉得晓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办法短时间内能挖个大坑藏起来,或者是折断芦苇用来呼吸,藏在河底不出来了。

    “月影”的人便潜入河底翻了一圈又一圈,*地爬上来看着他家倒霉催的少爷,有点理解他们阁主为何总想打他了。

    丁喜来问:“有么?”

    “月影”的人沉痛道:“没有。”

    丁喜来呆呆地望着他们,六神无主。

    “月影”的人观察他的神色,感觉他们少爷下一刻就会两眼一翻抽过去,顿时吓了一跳,正要撸袖子掐人中,只见任少天和闻人恒赶了来。

    丁喜来一瞬间结束灵魂出窍的状态,看向闻人恒:“晓公子呢?”

    闻人恒眸色沉得很深,哑声道:“他坠河了,你没找到他?”

    丁喜来张了张口:“没有。”

    闻人恒闭了一下眼,紧接着一语不发往前走,显然是要找人。

    丁喜来见状带着人跟去帮忙。

    他已过了最紧张的时候,陪着闻人恒搜了一会儿,看看闻人恒这疯狂劲,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说道:“少天,咱们不如让人回去传信吧?”

    他等了等,诧异地抬头:“少天?”

    任少天回神:“……嗯?”

    丁喜来见他望着前方,连忙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任少天收回查看河面的目光,说道:“没有,怎么?”

    丁喜来道:“我问要不要派人回客栈说一声。”

    任少天静了一下。

    丁喜来见他好像做了一个深呼吸,不知为何,下意识便觉得他这是在冷静,似乎晓公子一丢,他心里也着急了。

    “你……”丁喜来说着想起自己平时有事没事就会提一句晓公子,估摸少天是怕他会受不住打击,顿时感动,破天荒拿出了一个少爷该有的样子,认真道,“少天你放心,我总觉得晓公子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没事的,哪怕有个万一……我也不会一蹶不振,会找出仇家给他报仇,我发誓。”

    任少天道:“少爷能这么想便好。”

    丁喜来经过上次妓-院忐忑的一晚,便能撑起一点事了,回到先前的话题:“那你说要不要派人回去?”

    任少天道:“嗯,我和闻人门主绑了他们几个人,多派点人把他们一并带回去吧。”

    丁喜来道:“可这里就剩下咱们几个,那些人要是折回来呢?”

    任少天道:“估计不会,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不会再冒险,如今见不到晓公子的影子,很可能是被他们抓走了,若真是如此,他们更不会回来。”

    丁喜来压下心头的不安,点点头,决定听他的。

    “月影”的人于是得令而去,将“闻人门主与晓公子遇刺,晓公子坠河下落不明”的消息带给了几位前辈。客栈立刻炸锅,无论是正在赏月的还是早已休息的,俱是被惊动了,纷纷跑下楼。

    众人看着被绑住的黑衣人,上前扯开他们的面巾,只见第一个便是青城派的人,并且在青城派的地位还不低,是青城派韩帮主的二徒弟。

    韩帮主的眼皮一跳。

    众人看向了他,当年修建菩提牢的人便是他找的,如今刺杀晓公子的还是他的人,这有点太巧了吧?

    韩帮主万分后悔为何没在少林寺多烧一点香去去晦气,说道:“这不是我派的。”

    玄阳掌门看他一眼,扯了第二个人,发现又是青城派的人。

    韩帮主看得心里一沉,骤然涌上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用了严肃的语气:“不管你们信不信,真不是我派的。”

    玄阳掌门扯了第三个人,发现竟是他们武当派的弟子,眼皮也是一跳。

    魏庄主道:“难道对方是故意多找了几个门派的人,真真假假的想让咱们相互猜忌?我要是他就把‘苍穹’和‘月影’的人也弄上。”

    他的话音一落,玄阳掌门便扯下了最后一名黑衣人的面巾,发现不是“月影”的人,倒真的是“苍穹”的人。

    众人:“……”

    魏庄主:“……”

    魏庄主顿时皱眉:“泼醒他们。”

    不用他说,韩帮主便早已吩咐手下去干了,几盆凉水泼下去,那几人便慢慢转醒,看着众人,茫然了。

    “掌门?”

    “师父,你们怎么……等等,这怎么回事?我怎么被绑着?师父?”

    韩帮主问:“你们没印象?”

    青城派的二弟子摇头:“没有,到底怎么了?咱们不是刚吃完饭么?”

    韩帮主问:“然后呢?”

    青城派的弟子道:“然后我就和小王一起出去了,想四处转转,再然后……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干了什么?怎么身上这么疼?”

    韩帮主只觉一颗心落了地,这时玄阳掌门和魏庄主那边也问完了话,情况与他这般一样,他们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再清醒就发现自己被绑了。

    慈元方丈等人交换一下意见,猜测他们可能被下了药,害怕会继续被白子操控,便暂时没为他们解开,打算先把他们送回少林让纪神医看看。

    不过据“月影”的人说他们当中有一个吹哨的,已经跳河跑了,还有几个人追着晓公子去了,不知是不是也被下了药,更不知会是谁家的手下。

    丁阁主道:“找人要紧。”

    众人纷纷称是,急忙赶往河边。

    双极门的人在得到消息后便由刀疤男带队,直接去找门主了。众人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折回,正往岸边的村庄进发,但可惜依然没见着人。

    闻人恒目光很冷,周身透着浓浓的生人勿进的气息,与平时斯文的样子南辕北辙,显然心情极度糟糕。

    谢均明看他一眼,正要凑过去问问实情,只听不远处响起阵阵惊呼,不由得回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我说怎么客栈没人呢,原来都在这儿啊,这是找什么呢?用不用本座帮你们找找?”

    为首的人一袭黑袍,脸上戴着标志性的面具,勾着浅笑,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此外他身后还跟着几位魔教长老,就这样顶着周遭各种意义不明的视线,淡定地到了谢均明的身边,笑道:“难得你也跟着掺和,我刚开始还以为你们要来集体放河灯。”

    谢均明道:“阿右,你要是愿意,我陪你去放,走。”

    他说着把人一拉,当真走了。

    众人翻白眼,不理会这两个糟心的货,继续帮着找人。

    谢均明仍握着某人的手,问道:“阿右你也要掺和这事么?”

    为首的人想把手抽出来,但试了一下,未果,只能道:“嗯。”

    “是么,那咱们以后又能朝夕相处了,”谢均明深情道,“阿右,今晚咱们一起睡吧。”

    身后几位长老默默望天。

    为首的人受不了了:“……谢宫主,你先把手放开。”

    谢均明握得更紧,笑得像是要喝血,问道:“你们教主人呢?他和闻人恒这又是要唱哪出戏?”

    百里长老脸上扣着教主的面具,努力拯救自己的爪子,回答道:“教主没说,他只说让我出来顶着。”

    谢均明问道:“那他去哪儿?”

    百里长老道:“他要和夫人去办别的事,过几天再来和咱们会合。”

    谢均明这才放开他。

    百里长老松了一口气,见他还在往前走,问道:“去哪儿?”

    “放河灯啊,刚才不是说了么,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谢均明答得理所当然,扫见旁边有两个白道的路过,便重新握住某人的手,“走,阿右,咱们共同点一盏灯。”

    百里长老:“……”

    白道的人:“……”

    白道的人简直惊悚了,一边心想这两个祸害竟然是这种关系,一边凌乱地跑开了。

    百里长老悲愤地回头看着同僚。

    身后几位长老再次望天,心里不约而同想:幸亏自己没抽中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