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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7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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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3-175章,做了比较大的调整。先看那个嗷!

    然后157-159,165,166小修。让人物不分裂。对剧情没啥影响,看不看无所谓啦】

    他不理不睬的态度,刘肇很快就得知了。大为失望。想不到抛出这样一个大的诱饵,他也不为所动。素兰也觉得奇怪,嘀咕,“宋氏那样的女人,居然养出了这么一个怕事的儿子。”

    刘肇背着手,在福宁宫里来回地走。

    依他的想法,刘庆回来,很多事会很好办。一个懦弱的、年幼的小皇帝,和曾经被立为太子、生母与太后有仇的十四岁皇子,哪一个更让人防备?毫无疑问是第二个。那么他,就可以从中寻找生存的夹缝,命运的转机。

    可是刘庆不愿意入京,不愿意帮他,这把所有都打乱了。

    素兰见他焦急,在旁劝道,“陛下别急。清河王不愿意入京,那您就找别人嘛。”

    一句话提醒了刘肇。还有谁与窦家有嫌隙,并且有能力抵挡他们?

    ——他父亲当年的宠妃,申太妃。

    琅琊王自得了刘肇的手谕,屡屡借口关怀少帝,探视他的身体、课业,入宫请安。

    窦宪大感厌恶。只是顾忌着对方是自己的舅舅,又地位尊贵,有些话、有些事不好说、不好做,暂时任由他这样下去。

    琅琊王见此,心中得意,又在朝堂上屡屡同他争锋。甚至一些微小琐事上也是如此。

    比方说借口少帝深锁宫掖,不知外事,带了刘肇去上林苑行猎。

    那天刘肇在那里随口问了一句,这里有多少种野兽?

    在场的十余位卫尉,无一人能答。见刘肇有些不悦,虎圈啬夫站了出来,代替卫尉们回答了。刘肇为了显示褒奖,下令封此人为上林令,掌管诸事。

    此事琅琊王大力赞成,不断夸赞刘肇有识人之能和帝王魄力。

    但等他们回转宫廷,窦宪得知此事,忍不住色变。——帝王当以人才品德为判断标准授官,岂能凭一己好恶就随意给出官职?在朝堂上一力反驳。

    刘肇大觉丢脸,与他强辩。琅琊王在旁也帮着他。

    窦宪看他们俩梗着脖子嚷嚷,几乎觉得无言,打断了,大声地说,“若陛下坚持以口舌之利为授官标准,那么岂不是叫天下人以为,帝王重视口辩而不看内实?这样一来,臣恐怕怀抱此念的人会日渐风靡!这对国家不是好事!”

    许多大臣随声附和,在这一次站在他这一边。

    琅琊王眼见着,更为嫉妒了,仗着自己是皇室尊长,一力地做了决定。最终窦宪也只好忍气吞声,暂时告退走了。

    不料到了第二日,窦宪在朝堂上劝说刘肇的事,突然传了出去,并且传的很广,甚至事态都变了。变成了他挟舅父身份,不许少帝封有功之臣。

    并且有谏官开始攻讦他,出入宫禁频繁。

    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日食。这下子,那些谏官更有了由头,上奏说,“昔日诸吕握权,统嗣几移,也是如此。今成息侯僭越不自约,悖道于下,效验于天,神照其情,垂象而戒,以告人君。宜令成息侯改过匡失,以塞天意。”

    履霜在后宫听说,大为光火。这套说辞如此含糊不清,几乎是生拉硬扯地要拉窦宪下马。她几乎能够断定,这些事都是琅琊王所为,意在让窦宪交出权柄。想找出与之串通的谏官,加以贬谪。但窦宪在旁劝她不要这样,“...这次的事固然好压,但贬谪了谏官,你想,先前爱戴我的那些大臣们,又会怎么想呢?”

    她听的默默。自打从匈奴回来,窦宪的为人和行事是变了很多的。在朝堂上,他一改过去的偏激,转而施行惠政,清简法令,拔擢寒门子弟。偶有举措不让人信服,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动不动就派人暗杀,总是好言好语地同他们掰扯。并且率先表率。那些大臣们见他这样,倒也心悦诚服的。

    如今的他爱惜羽翼,是不会轻易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声名的。而得到这些,他要做什么用呢?她不敢再想下去。但也明白,他必须拥有这些。这是他们一家人生存的基石。

    见她沉默,他握住了她的手,“本来我征战多年,身体就没有过去好了,不如就趁着这回,修养一阵子吧。”

    她觉得自己看不懂他的心思。先前隐晦地流露出夺位之念的人,是他。现在流露出退让之意的,也是他。

    她仿佛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又仿佛不明白。窦宪这些年,城府和机心都日渐地深沉了。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没有说破,只道,“听我的。”

    她叹了口气,“好吧。”

    次日他便以旧病发作,并且身处物议,不合为用为由,请求暂时修养一阵子。

    刘肇和琅琊王见此都喜出望外,忙应允了。

    窦宪便暂时地隐退下来,将大权都暂时交给琅琊王。自己每日呆在寿康宫里,陪伴履霜和两个孩子。

    琅琊王宅里,已经连续开了许多日的宴饮。琅琊王如常的,众星捧月地坐在上首,下面全是他的儿子们和心腹们。围绕着他,不断地说着恭维的话。

    琅琊王听他们夸自己“扫荡奸佞、功冠群臣”,又鄙夷着窦宪,骂他“每日龟缩在后宫里,一声不吭,活像个王八。”忍不住哈哈大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跟着随意地指了一个拍马最狠的心腹,说,“这话听着,真叫人舒坦!”

    对方连连哈腰。

    琅琊王看的满意,又说,“太常寺正缺个礼官。朱明,你一向会说话,不如就替本王去教教那些人礼节吧!”

    那个叫朱明的心腹听了喜上眉梢,当下拜倒在地,大声颂扬着琅琊王。其他人不甘示弱,跟着也攘臂上前,对琅琊王说着恭维的话。

    他听了更加得意,满脸是笑。随口又给其他的几个人分派了官职。

    世子刘开眼见着好好的宴席变成了闹剧。那些年过四旬、五旬的臣子们,居然像乞食的野狗一样,争先抢后,拍马溜须。真真是丑态毕露。不由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制止,“好了!”

    他是琅琊王的嫡长子,一向深得父亲看重。众人见他发话,忙都偃旗息鼓,闭上了嘴。

    琅琊王骤然地失却了恭维,很有些不满,看着儿子道,“这是怎么的?”

    刘开拱手说,“儿子有话要同父王说。”

    琅琊王叹了口气,说好吧。挥挥手,让心腹们和其他儿子都退下。

    刘开这才开口,“...自父王进京,这些时日,您变了好多。”

    琅琊王听的呼吸窒住。他明白儿子在说什么。过去,做王爷时,他一直是个很明白自己身份的人。即便自仗尊贵,有时会看不起别人。但终究不会像现在这样,挟小皇帝以控大权,并将自己从封地上带来的心腹属官们一一授予京职。

    他脸上的热闹神情消散了,寂寂地转过脸,“不是变。开儿,你不知道,爹等这一天,已经有很多年了。”他看着深远的蓝天,惆怅地说,“四十几年前,我的大哥,被废掉了太子位。那是我的异母兄长。那一年,我才七八岁,还很小。我问父皇,为什么要废掉大哥呢?他说,因为大哥的母亲获罪,被废了后位。所以大哥跟着失去了嫡子的身份,所以,他不能再做太子了。我问,那么从今以后,母后是皇后了,也就是我是嫡子了?父皇说是,问我高不高兴?我点着头说当然。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的母亲了。她不用再承受那个女人的肆意侮辱。那样,多好。如果我做了太子,还会给她更多的好日子。可是过了三个月,被立为新太子的,居然是我的三哥,死掉的显宗皇帝。我觉得失望,跑去问父皇,我不是嫡子吗?一直帮着母后,对她最好的不是我吗?为什么不立我?父皇哈哈大笑,摸着我的脸说,长幼有序。”

    刘开静静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琅琊王又道,“这样慢慢地长大了。我和本来关系不错的三哥越行越远。许多次,他想要亲近我。但是我。我总觉得看不起他。你还记得他吧?那是个脾性很好的男人。当年我们的母后屡次遭到郭皇后羞辱,他在旁总是一言不发。过后也总劝母后顾全大局、忘记。只有我,我,每一次都站了出来保护母后。她总是流着眼泪,说我是最好的孩子。可是一朝重封太子,她和父皇却选了三哥...后来父皇去世、三哥继了位。他真的是一个很软弱的皇帝啊...时时顾忌着所谓的大局,一点也不记得母后当年受过的苦,为了他自己的皇位,为了所谓的天下,不断加封郭家、加封郭氏的儿女后人们!”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如果我是皇帝,我一定不会是他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