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结发受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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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不着,便出去看了看。”白希禹看了眼四周,庭中那棵高大的梧桐留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不远处的几处小水洼波光粼粼,他收回发散的目光,看向了青崖,这里除了青崖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他问:“师父怎么在这儿?”

    “……”万籁俱静,月光下的青崖神色晦暗不明,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的身上,他似乎是想要伸手做些什么,最后却是又克制地收回了手。

    他对白希禹说:“为师还以为,你又走了呢。”

    白希禹察觉到青崖的话里带着些异样的情绪,但他并仍不明白青崖的这种心思,又或者,他只是在装作不明白。

    他笑道:“徒弟我还能走哪儿啊?”

    “你已经走过很多次了。”千里月华倾泻而下,青崖垂下了眼帘。

    他将这句话说的极慢,元溪大概永远不知道,这句话里都包含着什么,在元溪离开的那七年里,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梦见他回来了,可是醒来时却总是不见他。

    若说失而复得是三生有幸,前世修福,那么得而复失,便是这人世间最惨烈的事了。

    青崖压抑着心里那些几乎要爆发出来恶念与恐惧,他靠近白希禹,低头看着他,对他说:“元溪,不要再走了。”

    我不会再走了,这句话在白希禹的舌尖百转千回,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没办法骗青崖,更没有办法骗自己。

    脚下的落叶与枯草堆在一起,柔软又潮湿,白希禹低下头,他终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无论青崖是如何地像那个人。

    况且……即使是那个人,如今也再留不住他了。

    见元溪许久都没有应声,青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不明白为什么元溪在这个时候仍然不愿给他一个承诺。

    若是可以的话他是真想把眼前这个青年囚禁起来,关在一个只有自己能够看见的地方,让他永远都没办法逃离自己的身边半步,可他做不到这样。

    比起占有这个青年,青崖更希望他能够快乐。

    秋风穿过梧桐,掠过水面,那些小小的水洼表面泛起丝丝的波纹。

    “元溪,你……”青崖还半张着唇,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问元溪什么,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最后摸了摸白希禹的头顶:“算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希禹抬起头,看着青崖的眼睛,这个时候他平日里的那些嬉闹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只能对青崖说:“师父您也回去吧。”

    青崖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动作,他站在原地看着白希禹一步步向听雨阁走去,看他推开听雨阁的门,后来转过身,他已经是站在门里,两只手拽着那两扇门。

    白希禹对他说:“师父,好梦。”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容既忧郁又温暖,是青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青崖用力弯了弯嘴角,回他:“好梦。”

    白希禹关上了门,而青崖默默地站在听雨阁外,他仰头看着半空中的那轮月,他觉得他该满足了,毕竟元溪已经回来了。

    可他现在依旧觉得孤独与惶恐。

    听雨阁里面的人将烛火点亮,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到了青崖的脸上,青崖垂下了头,这个时辰元溪也该要睡了吧,他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而他不知道的是,听雨阁里的白希禹这个时候也是沉默着坐在桌前,他拿着细长的小毛笔在纸上乱画着,口中还在喃喃着,一个、两个、三个……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个笑容来,似孩子般的欢喜。

    没有人知道他在是在数着什么。

    青崖回到雨崖轩后,又翻看起从青寰那里借来的这些典籍,从这些典籍里他也能总结出一些修复内丹的方法,他将这些里面那些看起来不太靠谱的统统用红笔划了去,至于那本佚名写出来的东西……

    青崖将这本书拿起来又放下,这里面的东西他虽然是很想尝试,但元溪怕是不会同意的。

    青崖苦笑了一声,对于元溪,他始终狠不下心。

    他不敢逼迫他,也不敢囚禁他,甚至不敢在他的面前暴露出自己半点的别样心思。

    要想修复元溪的内丹,许多珍稀的灵药是必不可少的,而这恒雾峰没有其他人,青崖又不打理花草那些东西,除了之前元溪在那里种过几株桃树,后面的灵草园便一直荒废着,青崖放下手中的笔,轻叹了一声,怕是又要麻烦他师兄了。

    青寰倒也大方,见青崖来问他要灵草,也没有丝毫的吝啬,凡是他有的,都给了青崖。

    只是青崖临走的时候,青寰还是问了一句:“青崖,你告诉师兄,究竟是谁的内丹出问题了。”

    青崖把眼前的灵草都收进了自己的灵物袋,回答青寰道:“等我为他的内丹修复好了,就带他来见师兄。”

    青寰皱了皱眉,忍不住又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让青寰没有想到的是,青崖竟然回了他一句“是。”

    青寰一时间觉得有些欣慰,但随后便又觉着担心。修道之路漫长无尽,青崖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也是好的,只是……青寰又不得不担心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骗了青崖。

    依着青崖现在对对方的这个态度,怕是只有当年的元溪能够相比了。

    那个人不会是元溪吧?

    可元溪的本命玉牌早就碎了,青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青崖回到恒雾峰后就着手开始准备为元溪修复内丹了,他将各种灵草放进了浴桶中,又向其中倒满了水,然后以天火将里面的水加热,待到时候差不多了,他去听雨阁叫来白希禹。

    白希禹一进来便看见屋子中间的那个大浴桶里面的汤水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各色的灵草在里面不停翻滚着,白色蒸气浮在浴桶的上方,白希禹揉了揉肚子,他忽然间有点想吃火锅了。

    只听青崖在一旁道:“进去吧。”

    白希禹瞪大了眼看着青崖,似是不敢置信,青崖见他这副样子,又给他解释了一句:“赶紧进去吧,为师要给你修复内丹。”

    白希禹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对青崖道:“师父,我觉得就这样进去,大概是要出人命的。”

    青崖笑了一声,将白希禹拉过来,对他说:“里面的水不热,烫不死你的。”

    白希禹还是不太相信,他伸出一个指头小心地往里面伸了伸,待刚一触到水面,又立马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里面的水似乎真的不是很热。青崖在一旁宠溺地看着他,催促道:“行了,进去吧。”

    白希禹偏头看向青崖,似是在询问:“师父,您不出去吗?”

    青崖倒是觉得他这副过河拆桥的小模样还有点可爱,拍了下白希禹的脑袋,正色对他道:“为师等一下需得用灵力护住你。”

    实在是青崖平日里的形象太好,白希禹完全不会往什么龌龊的地方想去,他也不矫情什么了,瞬间就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

    青崖站在他的身后,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体修长而白皙,青年是如此放心得在自己的面前舒展着四肢,可青年不知道,他身后的师父心里的那些被困在阴暗角落里的yu望却是愈加蠢蠢欲动。

    青崖低下了头。

    白希禹站在一旁的板凳,然后把大长腿一伸便跨进了浴桶里面,里面的水温正好,一进去后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舒服得直想叹气。

    青崖见白希禹已经进去,他盘腿坐下,立马放出灵力包裹住整个浴桶,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待青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外面暮色四合,而浴桶里面的白希禹已是昏睡过去了。

    青崖站起来,轻轻地将□□着的白希禹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放到里屋的床上,又拿起一旁的长帕子将他的身体一点点擦干,帮他把被子盖好。

    青崖坐在床边,用灵力又在白希禹的丹田里探了一番,却发现白希禹的丹田里仍然是没有半点的起色。

    白希禹一睁眼便看见青崖紧皱着眉头坐在他的身边,他低着嗓子问青崖:“怎么了?师父。”

    “为什么没有用呢?元溪……”青崖握着白希禹的手,眼里净是苦涩。

    白希禹实在不想告诉青崖无论怎么样都是没用的,而且依着剧情的发展,怕是再过不久他又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还不如让青崖在这段时间里能一直抱着希望。

    他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几个世界里的男主们对他的感情总是格外的强烈,到最后还都是一副情深的模样。

    不过这些却都已经无法打动他了。

    他一直都很清醒,最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青崖……他只希望他对他永远是一份师徒之情。

    白希禹安慰青崖道:“大概是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显出效果来?”

    青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白希禹,过了挺长时间,青崖才勉强开口道:“若是再没有用,为师便把内丹度与你一半吧。”

    白希禹愣了一下,随即便道:“师父,这个就不用了吧,那书看着就不靠谱,而且人家是阴阳……”

    未等白希禹说完,青崖站起了身,将白希禹的被角又掖了掖,低下头对白希禹道:“再说吧,你等会儿想要吃什么?”

    ————

    决阳峰,主事堂中。

    青涟沉着一张脸,向跪在地上的叶榛苓厉声问道:“榛苓,十月二十八日中午你去了哪里?”

    叶榛苓仰起头看着青涟,一张小脸上全是无辜,她高声答道:“徒儿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还在撒谎?”青涟一抬手将一旁的茶桌拍得嗡嗡直响,他失望极了,他想不到自己用心栽培了这么多年的小徒弟,最后竟然会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摇了摇头,对叶榛苓道:“榛苓,你实在他让为师失望了。”

    “徒儿不明白师父在说些什么。”叶榛苓梗着脖子,依旧是不肯承认。

    青涟问道:“元衡,你难道还不承认你那日在元衡的饭菜里动了手脚吗?”

    “徒儿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那你告诉为师,这是什么?”青涟将一张□□扔到了叶榛苓的身旁。

    叶榛苓看着地上的那张□□,正是那是她去思过崖时戴的那张,没想到竟然能被他师父给找到……只能怪自己那时不够细心。

    见她不应声,青涟站起来,又说:“这张□□,是为师在思过崖下面发现的,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气息,元玑也说那日是你从他那里要了令牌,榛苓,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

    青涟站在叶榛苓的面前,继续道:“为师知道你对元溪怀念颇深,可元衡是你师叔自己收的徒弟,还轮不到你管!”

    青涟这话刚一落下,叶榛苓便抬起了头,她眉目间皆是凶狠,只道:“华梓染她必须死!”

    “元镜!她是你师妹!”青涟低头大声喝道。

    元镜……师父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叫过她了,他们那时候都说榛苓这个名字很好听,即使后来师父又按紫霄宗的规矩给她另取了名字,师父师伯们也一直是叫她榛苓。

    她大概都要忘了元镜这个名字的,可现在师父竟然这样叫她。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摇着头,一声接一声地叫着:“你不知道的师父,您什么都不知道……”

    青涟也有些不忍心,但依旧沉声问道:“为师不知道什么?榛苓,你来告诉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