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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及笄礼定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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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姝锦的生辰结束之后戍边公府中再次沉寂了下来,帝都中关于沈姝锦跟叶颢康婚事言论的热度也渐渐的降了下来。流火的六月慢慢的走过,七月鬼月也一眨眼就过去,眼见着这就到了八月中秋,叶颢康的耐心也快达到了顶点。

    就在宫中举办中秋宴的前一天,睿亲王府的老王妃再次登门,与和顺公主商量着订婚期一事。说的是商量订婚期,可实际上却是来催促给沈姝锦办及笄礼的。

    在大晋国,没有举办过及笄礼的小姐是无法跟男方商定婚期的,就算是那种指腹为婚的婚约也是在女方办完及笄礼之后才会真正的开始订婚期,这也是为什么大晋国的女子普遍都是在十六岁以后才嫁人的原因。

    和顺公主本也打算在中秋过后给沈姝锦举办及笄礼,老王妃得到准信后也乐滋滋的回了睿亲王府,拿着沈姝锦跟叶颢康二人的生辰八字看了又看。一想到自己那已经早去的女儿,眼中止不住的带上了泪花。

    若不是女儿去的早,这些事情本应该是亲娘来操持,怎还能用到她这老婆子?再说那永安侯府中的两人,一个冷血无情,一个惯会做表面功夫,若是把这件事交给他们来做,估计这亲没结成,最后结成的只能是仇了。

    也怪自己当年没有强硬一点,死活也不应该允了辛怡嫁过到永安候府中去,现在也不会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也不会因为叶颢康身体中有一半叶永随的血而对他不管不问。

    现在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这孩子达成心愿了,这还是叶颢康第一次那面郑重的来请求她这个老婆子。

    自从知道了叶颢康在永安侯府中被捧杀,名声也是让阮氏那女人给弄的让帝都中的人都嫌恶后,老王妃后悔没有早些把叶颢康接到睿亲王府中。就算是叶颢康的身体中有一半是永安侯府的血脉,可另一半毕竟也是他们睿亲王府的血脉。若是早一些把叶颢康接过来好好教导,别说是帝都城中,整个大晋国的女儿家都随意的挑。

    至于叶颢康看上的沈姝锦,老王妃也是满意的很,并没有听外面人的传言就对叶颢康退避三舍。而且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老王妃也特意观察了下,之前让裴妈妈也打听过,小小年纪就能管理偌大的一个戍边公府,能力不错,就算是以后辛怡的嫁妆交道她手中老王妃也放心。

    八月十五中秋宫宴过后,和顺公主就开始忙起沈姝锦及笄礼的事情来了。及笄礼对于女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礼程,这象征着府中的女儿已经真正的长大成人,之前已经开始议亲的能定下婚期,没有议亲的也要开始择选人家了。

    而且沈姝锦的及笄礼还是建安帝下了道圣谕的,准许沈姝锦的及笄礼在宫中举行。这消息一出,帝都中又是一片哗然,对建安帝对和顺公主的宠爱又更加的加深了下感触。

    大晋国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位郡主的及笄礼是在宫中完成的,建安帝这是在和顺公主的身上开了多少先河。就上次戍边公府中小公子的满月宴,建安帝都亲自带着陶皇后驾临,送出手的礼物也都是御用之物。

    现在满帝都的人都在羡慕沈姝锦跟戍边公府中的小公子,怨自己早些年怎么没选好投胎的人家,若是投生在戍边公府,还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在比自尊贵的人面前低声下去的讨好吗,早就能在帝都城中横着走了。

    “郡主。”来沈姝锦房间中喊沈姝锦起床的含霜含雪一走进内室就呆住了。

    那梳妆桌上堆着好几个精美的锦盒,有打开盖子的,有没打开盖子的。含霜只是粗略的瞥了一眼,就见那些敞开盖子的锦盒里全都是精美的饰品,有发簪,有耳坠,有玉镯,还有压裙角用的玉佩,每只锦盒中都是成套成套的饰品,花纹搭配的也很得当,而那些料子也是极为罕见,在别的官员家中有一样这样的饰品估计早就当成传家宝往下传了。

    “含雪挑一套带着进宫,要与那支五色梅的簪子能搭配的起来的。”沈姝锦知道整个及笄礼流程,上一世簪发用的是和顺公主及笄时的那根发簪,这一世她想用叶颢康送她的发簪。

    含雪走上前来把锦盒全部打开,瞬间屋子里好像变的更加的精彩夺目,柔和的晨光打在这些首饰上,让人不禁想一件件的顶礼膜拜。已有些不知道怎么选择的含雪苦着脸看了眼含霜,她好想全部都带着,就在这一整天中一个时辰换一套首饰都不能展示其中的一半。

    含霜接收到含雪的目光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让她来说她也想把这些都带着,可一想到这些首饰在外面展露的过多会给郡主甚至是戍边公府惹来不少麻烦,只能狠狠心把其余的锦盒盖子盖上,伸手把一套花样简单大方的首饰递给了含雪。而那套首饰正巧是四季花的花样,与那支五色梅的簪子也算是同种样式。

    选好了要更换的首饰之后含霜含雪开始给沈姝锦梳妆打扮。因为要进宫行礼,含霜准备的是一套天蓝色的郡主正装,含雪选的首饰也多半都是水流形态的,与衣服搭配的刚刚好。

    用完早膳,戍边公府一大家子就出了门,女眷跟孩子登上马车,两位男主子骑上骏马,往皇宫的方向行去。而宫中早已经把用来宴请大臣们用的宫殿打扫布置量一遍,比照的也是妙楚宫正殿大厅的样子,让一走进殿门的和顺公主还以为是被带到了自己以前居住的宫殿中。

    沈姝锦及笄礼的正宾是睿亲王府的老王妃,这还是老王妃那日去戍边公府的时候特意要求的。和顺公主原本是想请姚王妃做这个正宾的,没想到老王妃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这也从侧面看得出睿亲王府中对沈姝锦很是满意。

    对于老王妃的这个请求和顺公主也答应的很是痛快,永安侯府中是那种情况,也不指望他们能为叶颢康做些什么,在得知叶永随对辛怡还有叶永康做过那些事情后,和顺公主心疼的同时也对叶永随产生了极大的厌恶,老王妃的这一做法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打了永安侯府一个大大的耳光,和顺公主没有理由不同意,而且这还是给自家闺女长脸的事。

    就在戍边公府一家到达大殿之后,建安帝在小太监的一声高昂的喝唱声中由后殿来到上首的座位。由于后宫之主陶皇后已经因时疫“仙去”,建安帝身后跟着的是现在暂代皇后一职的阮贵妃与德妃。

    建安帝接受了殿中大臣跟诰命夫人的跪拜之后宣布沈姝锦的及笄礼开始,一众人在嫉妒又羡慕的心情下跟着流程一步步的走下来,等沈姝锦接受完长者的赐簪之后退出了大殿,随着皇室中辈分较长的一位老者来到一旁的偏殿中换上了早已经给准备好的褙子1,再次回到大殿中。

    接下来就是叩拜父母的养育之恩。因沈姝锦没有正式给谁敬过茶磕头认师,对于这叩拜恩师,则是冲着建安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的太子太傅行了一礼。最后的叩拜祖,按照建安帝的意思是拜辛氏皇族,在和顺公主的坚持下沈氏一族的族长请出了沈氏的轴子2,沈姝锦出了大殿,在挂轴子的偏殿中行了礼。

    这一套流程下来,虽说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沈姝锦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出汗还不打紧,最主要的是头上戴的那些沉甸甸的发饰,压的脖子都酸疼了。

    坐在偏殿中聆听长辈们教诲的沈姝锦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已经僵硬了,只凭着胸中的一口气还在硬撑着。而此时已经举行完仪式的正殿中,训练有素的宫女已经端着可口的菜样在门外等候了。本就早上没吃多少东西的沈姝锦在闻到丝丝饭菜的香气飘进自己的鼻间时,肚子有些不争气的轻响了一声。幸亏偏殿中人多,说话的的人也不少,不然这响声一准儿就让人给听了去。

    沈姝锦现在有些懊恼自己的鼻子为什么对气味这么敏感了,若是迟钝些是不是就闻不到那饭菜的香味,也不会感觉自己越来越饿。

    好不容易等着长者们都一一说完,沈姝锦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双腿都饿的有些哆嗦了。以往沈姝锦用膳的时辰都是固定的,今日因为要进宫还要行及笄礼往后拖延了一段时间,再加上礼毕后一些上来说话的夫人跟长辈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与平常相比,用膳的时间已经晚了将近有一个时辰了。

    这些个夫人们也不知道是不饿还是早上用膳的时候晚些,跟沈姝锦说完话后还是个个的精神奕奕的样子。含霜跟含雪见沈姝锦迟疑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连忙一左一右的搀扶住,这才免了沈姝锦在众位夫人们面前出丑。

    等在宫中用完了午膳回到戍边公府之后已经都下午申时了。在宫中用膳时时都要注意自己的行为,沈姝锦饿着肚子也没吃多少东西。本来那些菜样从膳房中端出来走到大殿的时候温度适宜,正合适直接端上席桌。可因为那些夫人们拉着沈姝锦说话又费了些时间,等真正饭菜上桌的时候早都凉透了。

    沈姝锦这一世的胃被养的很娇嫩,吃点凉的东西就会不舒服一整天。而且沈姝锦也很注重自己的身体,以前虽说没有嫁人的打算,可想到上一世到死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说起来也是个遗憾。所以这世她原本打算等年纪大些的时候寻个长相端正的男子借种生个孩子,也好做一回母亲。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自跟叶颢康互通了心意之后沈姝锦就更加的注重对自己身子的调养。叶颢康在这世上除了老王爷跟老王妃之外也就再没亲人了,永安候府中的那些人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亲人,若是有个与叶颢康血脉相连的孩子,那也能弥补下他幼时不能享受的亲情。

    一回到戍边公府中,沈姝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含霜去小厨房让厨娘做几样简单些的饭菜,她自己则是扶着含雪的手僵硬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先把头上的饰品取了下来,脱下那套厚重的笄服去泡了个温水澡。

    沈姝锦的及笄礼完成的第二天,老王妃就派身边的裴妈妈把选好的几个婚期的日子给送到了戍边公府中,让和顺公主在其中挑选一个迎亲的吉日。

    又过了一天,戍边公府把挑选好的日子送到了睿亲王府中。迎亲的日子就定在明年端午之后,有一年的时间走婚礼的程序,时间很是充裕。老王妃像是要特意气叶永随似的,上午接到已经挑选好的迎亲日子,下午就把消息散了出去,更甚至睿亲王府中也把给叶颢康准备的聘礼单子也一不小心的被府中下人泄露了出去,这下就把永安侯府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逆子!逆子!真是来跟本侯讨债的孽障,早知道这逆子今天能做出这么让本侯没面的事来,本侯就应当在他一下生的时候就掐死他。”叶永随前天也进宫参加沈姝锦的及笄礼了,看到建安帝对戍边公府的重视,心中多了不少想法,一心想着戍边公府那边上门来跟他们谈两家的婚事,可戍边公府的人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睿亲王府已经把那逆子的聘礼都准备妥帖了。

    阮氏脸上也是一片狰狞,可叶永随正在上火,没有注意到阮氏的表情。她那天也这跟着进了宫,本想在礼仪完成后上前说上几句话的,可围着沈姝锦的夫人们太多,再加上她一向都表现的很是柔弱,想要硬挤进去也落不下面子。

    “随哥哥,是不是玉儿这个继母做的太失败,二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外人来办。”阮氏眨了眨眼,泪水一下就涌现出来。

    叶永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阮氏这么喊他了,这一声把他胸中的怒火全部给喊没了,看着委屈落泪的阮氏,对叶颢康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

    ------题外话------

    注解:1褙子为成年女子所穿的小礼服

    2轴子是一张写有祖宗名字以及后代逝去的人名字,过年的时候要请出来的一张长轴,最上面是最初的祖宗跟主母的画像,名字男左女右,跟族谱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