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世子(穿书) > 第58章 谢府(二十八)(三章 合一)

第58章 谢府(二十八)(三章 合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媳妇知道了。”王氏满面红光的退下,垂下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仿佛已经完成了多年夙愿。

    谢老夫人闭目沉思,只做没有看见。那些花花心思又有几个是能逃过她的眼睛的?这王氏是在谢家夫人的位置上待得□□逸了,幸好老大不是个傻的。

    刘嬷嬷伸了手替谢老夫人按摩,眼睛垂得低低的,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

    “秋菊,清屏,只能是谢家的孩子,沅姐儿也是这么希望的是不是?”

    刘嬷嬷垂着头,只一心为谢老夫人按摩。她自然是知道,老夫人这话,并不求一个回应。

    谢城回府的时候脸色难看的紧,跟在后面伺候的小厮战战兢兢地缀在后面,恨不得自己能飘起来,就怕自己哪里出了错,给大老爷一个出火的地方。

    “去找二老爷过来,”谢城吩咐道,想了想,又说:“将大少爷也一并叫过来。”

    小厮松了口气,一溜烟地跑走了。

    谢城坐在书桌后面,只觉得筋疲力尽。今日之前,他要忙的很多,但是,却不足以击垮他,击垮谢家。甚至说,手上的很多事情都已经交出去了,也许再等个一两年,等到谢天琪完全站起来,他就可以养老,含饴弄孙了。

    心中千算万算,都比不过老天要变。

    “大哥。”

    “父亲。”

    “都来了,坐吧。”

    谢塬和谢天琪自己寻了位置坐下。心中虽然疑惑,却不开口,只等谢城考虑好。

    “若是天韵的婚事作废,谢家有多少生意会受影响。”谢城皱着眉头说道。谢天韵是他的女儿,这门婚事若不是自己夫人对靳琮实在满意,自己是不会考虑的。

    谢家之所以能以首富的身份在整个大渝混的风生水起,靠的,不仅仅是商人的精明手段,还有自知之明。谢家,只经商,从来不入官场。谢家女所嫁之人,不得是朝中要员,最大,不过六品官,更不可能是皇亲国戚。

    还有......每一任皇帝的后宫之中,必有一位谢家女。多少年下来,爬到高位的,不过现在这一个。

    这一任皇帝,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废了选秀制度,他其实心中是庆幸的,要不然,谢天韵便该是老死宫中的。

    这些虽然不是谢家族规。却,真真切切的是谢家得以延续百年的重要原因。

    谢天琪只觉凭空一道惊雷,天韵的婚事出了问题!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谢塬手指在桌上轻点,没有像谢天琪这般急切。似乎是思索了一会,方才开口:“茶叶,瓷器,丝绸这些方面怕是受的影响比较大,自从天韵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咱们谢府的这几项生意的销路都是走的靳琮外祖那边的路子。”

    谢城一惊:“怎么这么多?”

    “大哥,这些只是损失比较大的,还有些七零八落的,和现在正在谈的,我还都没有说。因着是对方主动提起的,咱们这边作为未来亲家也不好拒绝,况且,这是双赢的事情......”谢塬无奈地说道。

    “父亲!”比起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谢天琪更关心谢天韵的婚事到底怎么了。

    “今日靳琮来找我,说是他不日即将前往东城,怕是襄阳王府那边有意想要接他回去。”

    谢天琪一愣,因着靳琮也算的上从小在野望长大,这些年大家都要忘了他在东城的身份。虽然各人心中都知道,当初靳琮来东城怕是被襄阳王厌弃,但是人家明面上的借口却是替亡母尽孝。只是,这跟天韵的婚事作废又有什么关系?

    “那为何天韵的婚事就要作废?”谢天琪开口问道。

    “谢家女所嫁之人,不得是朝中要员,最大,不过六品官,更不可能是皇亲国戚。”谢塬开口说道。

    “这是?”谢天琪皱起眉头,这些话他从未听过。

    “这是谢家不垮的根本。”谢城叹息。他本来想着若是影响不大,天韵这婚事作废就是,野望好男儿如此多,作为谢家的女儿有何惧怕的。

    不成想,只怕靳琮这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未成婚就紧紧地与谢家绑在一条大船上,若不是切身利益,谢城也要道一句深谋远虑。

    “罢了,这件事我再想想,老二,生意上的事情,这段时间你留意一下,除了手上的这些,不要再牵扯下去了。”

    “放心吧大哥,我心中有数。”谢塬点了点头,复又说道:“大哥,也许是你想的太深了,就算对方有那个心思,凭谢家的本事让他落空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况且,就算我们乐意,靳琮的外祖家不一定乐意,你也知道,王存那个人......”

    谢塬点到即止,毕竟是父辈的人物,他也不好多做评价。

    谢城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谢塬点点头先走了出去。

    谢天琪也想跟着出去,脚都跨出了房门,又收了回来:“父亲,之前母亲交代我,说是祖母让您回来就过去一趟。”

    谢塬愣了愣:“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怕是又是清屏的事情。谢城只觉心中一团乱,罢,罢,多年恩怨,这次一并了了吧。省的午夜梦回之时,总觉得难受的很。

    谢城乘着夜色去了寿德堂,谢老夫人正用着晚膳。因着这两天正病着,便没有叫王氏几人伺候在身前。

    “母亲。”谢城走了进来。

    “来了啊,可用了饭?”谢老夫人靠坐在床上问道。

    “已经用过了。”谢城回答:“不知母亲找我,所为何事?”

    “今日,王氏过来了,天韵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怎么说?”谢老夫人皱着眉头。谢家的种种事情没有一人了解的比她还清楚,当初她的沅姐儿差点就进了后宫,幸好,幸好。一是她不愿意沅姐儿受此磨难,二是沅姐儿自己也不愿意,连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都做了出来,也即是那会,才遇上了傅坚。

    新帝登基的时候,本以为会让天韵进宫,不曾想竟然废了选秀,她自然是为天韵庆幸的。只是不曾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波折。

    谢城犹豫了很久,也没能说些什么。他......确实是被谢塬的话打动了。天韵已然十九了,实在是耗不起了。

    “罢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做主就是,不要让我百年之后见不了列祖列宗就成。”谢老夫人说道,她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最清楚,怕是没有多长时间的活头了,除了沅姐儿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她再耗费心神。

    谢城慌忙跪下:“母亲说的哪里话,是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谢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起来。

    “我只想问问你,清屏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母亲是指让清屏入族谱的事情?族中老人已经通知了,只等清屏及笄,就可以同天华一起入了咱们谢家族谱。”谢城低着头说道。

    谢老夫人点点头:“若是了了此事,那我当真是再没有遗憾了......”

    “母亲!”

    “若是天韵的事情没有什么变化,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待天韵大婚的事情了结,不能耽搁,要立即带天华和清屏回来!偏偏今年,又是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总觉的不放心的很。”

    “请母亲放心。”谢城低着头说道。

    第二天一早,谢天韵的事情就已经在谢府传开了,傅清屏住得近,早起见了谢天韵,见她面色红润,想必心中欢喜的紧,傅清屏虽然心中尚有疑虑,到底是为这个表姐高兴的:“来野望这么久,还未恭喜过表姐呢。”

    谢天韵脸上红晕更甚:“就你最会打趣。我还没有说你......”谢天韵神色一滞,她本来想着打趣回去的,只是看傅清屏的脸色,猛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说我什么?”傅清屏问。

    “说你,自然是说你,马上是要办及笄礼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跳脱。”谢天韵说道。

    傅清屏分明知道谢天韵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个,也不说破,继续同谢天韵坐在一起聊着,知道王氏派人来叫谢天韵这才作罢。

    傅清屏在小花园坐了一会便回了房间,这风啊,哪怕在舒服,吹久了还是会头疼。

    房门开着,三山从房间里正端了空的托盘出来。看见傅清屏,清秀的小脸马上就皱起来了。

    “怎么了?”傅清屏好笑道。

    “风姑娘来了。”虽然三山知道写风的真实身份,但是在谢府中,主仆三人明面上,还是称她风姑娘。

    傅清屏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回头我让她给你带街上的吃食。”

    三山眼睛一亮:“谢谢小姐。”

    傅清屏进了房间,就看见写风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捏着块点心正往嘴里塞。

    “怎的,今天没吃早饭?”

    “吃了,三山做得更好吃。”写风说道。

    “这话你应该当着三山的面说。”傅清屏心下好笑,毕竟这几人投缘,她心中也开心。

    “下次说。”写风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残渣说道。

    傅清屏不可置否:“今日,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这几日谢天韵院里的丫鬟都知道,风姑娘迷上了表小姐丫鬟的一手好厨艺,恨不得天天赖在那里不会来,是以写风往这跑并不引人注意。傅清屏只是疑惑,今日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谢天韵的事情定下来了,我这几天就会离开,”写风说道:“另外,今日一早,野望传出了关于小姐的流言,爆发的太快,要查出来源头在哪里,还要费上一段时间。”

    “流言?”傅清屏眉心一皱:“什么内容?”

    写风想了想早上卖馄饨的大婶说的内容:“小姐虽然被赐了婚,但是并不得世子喜欢。”

    傅清屏口中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那什么,如果这种流言是为了让她心中难过,心神黯淡的话,那还真是对不起那些人的期待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傅清屏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大哥今日已经启程回东城了吧?”

    写风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恩”

    傅清屏点点头,这样就好,不然某人听到这样的留言怕是会跑过来歪缠着她解释。

    “流言......”写风欲言又止,她来的迟,并不如南风听风那般了解傅清屏和靳洛之间的纠葛。

    “放着吧,你专心去查来源和目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考虑那么多。”傅清屏吩咐道。

    “好。”写风点点头。正事办完了,写风拍了拍手正想离开。

    “写风!”傅清屏突然出声。

    “恩?”写风回头。

    “已经一年半了,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考虑起来了。”傅清屏看着她说道。写风跟听风南风她们到底不同,她们之间不过是三年的君子之约。这一年半,不长也不短,写风对她的认真,傅清屏是看得见的。就因为这样,傅清屏才将她看做朋友。她是一根筋,答应了守着傅清屏三年,就绝口不提自己要报仇的事情,但是傅清屏不能不提。

    写风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想到傅清屏会突然提出这个话题。

    “哦。”

    傅清屏苦笑不得,也是她强求了,居然要求一个一根筋的人学会一心二用。

    自这一日起,谢府变得越发热闹起来,往往走两步就能遇上匆匆忙忙跑过去的丫鬟或者小厮。

    谢天韵的大婚在五月初六,而现在已经四月初了。谢天赐已经带着一部分人手先上了东城,那里的宅子怕是要大修,一应家具什么的也要重新置办新的,还要派人打扫,布置......零零碎碎的事情不知道又多少。

    傅清屏已经搬回了谢埴的柏园,谢天韵住的地方可以称得上是谢府最忙最乱的地方了,傅清屏就趁着这个机会跟谢老夫人提了出来,倒是谢老夫人的表情很值得玩味,仿佛是从来不知道她现在就住在王氏那里一般。

    不过傅清屏并没有深究,总有一天,那人会亲口告诉她。

    半个月后,方江上。

    三山端着早饭走过来,就看见听风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三山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和说话声音:“小姐还没有起?”

    听风摇摇头。

    三山皱起了眉头:“那......今天的早饭?”

    “先放着吧,等小姐起了再说。”听风想了想回答道。

    三山点点头:“我问了船上的船工,说是今天船会靠岸采买些东西,要不要叫醒小姐下去走走?”自家小姐从上了船开始就晕船,刚开始还能忍着,这次大船已经在江上走了六天了,小姐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也行,你去跟谢六爷说一声,船一靠岸我们就下去。”听风道。

    三山端了饭菜下去,这回不仅要去找谢六爷,还要去房间里寻一水,晕船的可不只是小姐一人。

    傅清屏由听风扶着现在甲板上,面色惨白,嘴唇有些发青。谢六爷站在旁边,看着傅清屏的样子,颇为不忍:“这船会在这里停到晌午,你不要急,在岸上去如意楼好好休息,到处走走也行。”

    傅清屏闭着眼睛点点头,她从前没有坐过船,以为马车就是最痛苦的交通工具了,没想到,物外有物啊!

    船晃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傅清屏踉跄了下,要不是有听风扶着,她都能趴在甲板上。

    “下去吧,船已经停稳了。”谢六爷说道。

    傅清屏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船,双脚摆在码头的石板上还有种不真实感,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傅清屏要下船,谢六爷自然是要派人保护和......盯着的。再加上傅清屏身边的三山听风东风,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大帮子人。傅清屏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身体更不舒服,说话都要喘三喘,是以没有拒绝。只是上了岸之后,吩咐他们离自己远些。

    “这会儿到哪了?”傅清屏边走边问。

    听风想了想:“到临水了。”

    “这么快?”傅清屏惊讶,她虽然不认路,但是东城到野望这段路中最大的几个地方她还是知道的。

    “水路本就行的快些,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不超过五天,就能到东城了。”听风说道。

    傅清屏一脸的心如死灰,还有五天!这六天在水上她只觉得度日如年,整日昏昏沉沉的,吃不下饭,睡不熟觉。

    听风也无奈,这会儿已经是四月下旬了,若是走陆路,怕是赶不及谢家小姐的大婚。

    傅清屏本是想着跟着周衍回东城的,奈何动身那一日,谢老夫人突然病情加重,昏迷不醒。傅清屏也那不准是真是假,但是,走不成,却是真的。

    谢天薇她们去东城的时候,傅清屏也没能跟着一起。谢天韵大婚虽然重要,却没有重要到整个谢家都过去,诸如谢老夫人,谢家几位爷,是不去的。

    前几日女眷出发的时候,谢老夫人寻了个借口让傅清屏留了下来,傅清屏也想知道谢家到底想做什么,就顺势留了下来。却不想谢老夫人当真就像她借口说的那样,整日让傅清屏陪她聊聊天,陪陪她,直到前几天,谢老夫人才命谢埴送她来东城。

    傅清屏动了动鼻子,只觉得有各种刺激的味道闯进了鼻子,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胡乱走走,竟然到了一条小吃街,只可惜虽然这味道让人食指大动,但是傅清屏却觉得胃中不是很舒服,有点犯酸。

    “三山,去买些重口味的,诸如酸的,辣的什么的,多买点,待会也给一水带些回去。带两个小厮,之后去前面的如意楼寻我就好。”傅清屏轻声说道。

    三山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走了挺长时间,傅清屏这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只可惜过不久又要重新死回去。

    如意楼是谢家的生意,距离码头不远,是来来往往的富商大贾最常去休息的地方。

    如意楼这会儿生意正好,一楼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谢埴在傅清屏下船的时候就遣了人过来告诉掌柜的有贵客到。傅清屏甫一进去就被请上了二楼。

    “傅姑娘!”一道带着惊讶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傅清屏微抬起头,就看见楼梯上站着的,还是熟人。

    “楚公子。”傅清屏颔首,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到底不熟悉,加上谢天华闹出来的幺蛾子,尽管对方不清楚(姑娘你想多了),自己还是觉得尴尬的很。

    楚瑾风笑了笑,侧过身来,对傅清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傅姑娘一个人?”

    傅清屏走了上去:“嗯。”她说的是实话,谢埴在船上,来这里的可不就是只有她一个人么。所以这位公子可以避避嫌,该干嘛干嘛去了。

    楚瑾风跟在后面走了上来,站在傅清屏一侧,指了指右手边的一个包间:“若是傅姑娘不嫌弃的话......”

    包间的门应声而开,一个娇俏的女声传出,打断了楚瑾风的话:“大哥你回来了!”

    门内门外的人同时愣住,傅清屏最先反应过来:“多谢楚公子好意,只是清屏已经订好位置了。”也不等楚瑾风回答,傅清屏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楚瑾风对着傅清屏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又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子:“这是在外面,怎么还莽莽撞撞的,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楚萤萱皱皱鼻子,吐吐舌头:“我要是规规矩矩地,就看不见你努力地讨好人家姑娘家了。”

    楚瑾风推她进去:“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楚萤萱顺从的往前走:“不过怎么觉得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呀!是不是谢家的表姑娘!刚刚好像听她自己说叫清屏来着。”

    “萤萱在说什么姑娘?”对面的女子说道。

    “没什么,刚刚开门出去,见着了谢家的表姑娘。表姐上次海棠宴没有去,所以不认识她。”

    杜若听她提起海棠宴只觉得心中愤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听表妹的意思,很是欣赏这位表姑娘,只是人心难测,表妹还是小心些好。”

    楚萤萱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杜若:“表姐这话怎么说?”

    别说楚萤萱,就连楚瑾风都停了动作,看向杜若。

    杜若张了张嘴,似是有难言之隐:“这位傅姑娘......风评有些不太好。”

    楚萤萱和楚瑾风对视了一眼,又都摇了摇头。

    杜若又开口道:“我也是在府中的时候听说的,说是这位傅姑娘用了不好的手段,这才有伯阳侯府世子同她的婚约,前段时间傅姑娘来野望,也是因为这位世子对她很是不喜,将她赶出了东城。甚至于她在谢家,搅得家宅不宁,致使谢老夫人病重,谢三小姐被罚......”

    楚瑾风将杯子放下:“够了!简直是无稽之谈!”

    杜若没有想到楚瑾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眼眶红了起来。

    楚瑾风紧接着说:“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也跟着传这些流言蜚语,毁人清誉......”

    楚萤萱慌忙打断:“大哥,我之前让你拿的梅子酒呢?”

    楚瑾风一愣,便瞬间反应过来,是他反应太大了。

    “一时忘记了,我这便去取。”楚瑾风说道。

    “那就拜托大哥了。”楚萤萱笑嘻嘻道,好像刚刚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等楚瑾风出了门,楚萤萱才凑过去说道:“表姐不要介意,你也知道我大哥那人,说的好听叫一身正气,说的不好听就是固执己见!他整天就知道说什么温婉贤淑,大方得体,你理他作甚。”

    杜若抹了抹眼睛,露出了红红的双眼:“是我的错,不应该说别人,可是,我真的是好心啊,怕表妹你遇人不淑啊!”

    楚萤萱低着头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表姐你之前说的谢三小姐受罚是什么意思。”

    “听说是因为傅姑娘嫉妒谢三小姐!”

    楚萤萱一愣,海棠宴那事儿,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会挑事更是一目了然:“嫉妒?”

    “听说那位世子是谢三小姐的救命恩人,谢三小姐心存感激,便同世子说了几句话,那世子也是好相与的,同谢三小姐聊了会,偏不巧,被傅姑娘撞见了,便去谢老夫人面前告了一状!你也知道,这谢老夫人心疼傅姑娘双亲早逝,一时糊涂,便不分青红皂白的罚了谢三小姐一顿......”

    傅清屏坐在包间里,听听风像说书一样给她复述楚瑾风那边的对话,只觉得嘴角一抽一抽的。

    再看东风忍笑忍得辛苦,便道:“你要是忍不住了,便去江边笑一笑,免得在这里笑得太疯狂,被人说道。”

    “小姐说的哪里话,这种不实之言,当耳旁风过了就是,”听风瞪了东风一眼:“若是小姐在意,让南风去收拾她们便是。”

    傅清屏摆了摆手:“不用,虽然已经知道是李氏和谢天娇弄出来的幺蛾子,但是写风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她们天真的以为一两句风言风语,这婚事便能作废了不成?再等等看吧。”

    听到婚事作废这一茬,听风愣了下,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傅清屏问道。

    “小姐可还记得如今上边这位的养母,出自谢家?”听风说道。

    傅清屏愣了愣,好像确实有这件事。不过不是说那位是谢家旁支,同谢家关系并不亲近,哪怕是成了皇太妃,也没有什么动作不是么。

    “这,有什么关系吗?”难道那人还会插手这场婚事不成。

    “奴婢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印象,谢二夫人李氏,同那位,应该有些关系。奴婢这就让写风查清楚。”听风说道。

    傅清屏心中一紧,觉得此事并无不可能。她一直以为李氏同王氏的关系如此好,是因为谢塬这位二舅舅在外面是大舅舅谢城的得力助手,但是现在看来。,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看中了李氏后面的关系。王氏的心比她自己想的要大的多,不然也不会算计着靳琮的事情。

    如果谢天娇是真的喜欢靳洛,那么这个谣言就有用武之地了。

    “小姐?”听风叫道。她自然是知道的,自家小姐跟靳世子好不容易有所缓和,能够修成正果。而且那些人也是很满意靳世子,可不能半路再出了岔子。

    “你先让写风去查,她现在还留在谢家,行事也方便。等确定了我们再想别的。”傅清屏揉着额头说道。

    “扣扣!”

    听风过去开了门,正是三山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后面跟着如意楼的小厮。

    “小姐,”三山放下东西说道:“早饭就没有吃多少,现在要不要外用一些,刚好快要到晌午了。”

    傅清屏愣了愣,只觉得怎么这么快就到晌午了,拿自己岂不是很快就要上船了!天!

    三山见自家小姐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忙道:“奴婢刚刚去了几家医馆,这里毕竟来往的走水路的多,各家医馆总有几个专治晕船的方子。奴婢知道的那些没有用,可以用用其他的。”

    傅清屏眼前一亮,很快又暗了下去,她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还有一种治愈不了的,叫做,多坐几次,习惯了就好。

    如意楼的拿手好菜都是鱼。傅清屏不是很喜欢吃鱼,便稍稍动了一点,剩下的,都给东风他们了。但是三山带过来的东西她吃了不少,比起在船上一点东西都不想吃的时候,也算是有了进步。

    傅清屏觉得自己其实患了一种病,不然为什么会看见船,就觉得想吐!明明踩在码头的青石板上,却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甲板上。

    听风看着自家小姐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心中也很不好受,恨不得以身代之。

    傅清屏扶着听风的手往船上走,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

    傅清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就看见人群众正站着今天在如意楼碰到的楚瑾风。

    “傅姑娘。”楚瑾风叫道。

    “楚公子。”

    “不知傅姑娘可是去东城?”楚瑾风有些不好意思。

    “正是,不知楚公子?”

    一旁的姑娘看着楚瑾风别别妞妞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傅姑娘,我们想搭个顺风船!”

    “不知这位是?”傅清屏问道。这姑娘性子好爽利啊!

    “让傅姑娘见笑了,这是小妹楚萤萱,这位是表妹杜若。”楚瑾风拉开楚萤萱说道:“我们也是往东城,想来目的该跟傅姑娘一样,只是我们一路走的是陆路,这些时间下来,有些受不住了,便想改走水路,不知......”楚瑾风这话已经说的委婉多了,要知道事实是楚萤萱知道谢家多半走的水路,便兴冲冲地赶过来,她这是第一次出野望,自然是什么都想见识一下,坐船哎!

    傅清屏却是根本没有听见后面说什么,只知道杜若也在。自从海棠宴一事过后,傅清屏对杜若总有一种愧疚感。往日里没有人提起,傅清屏也不愿去深想,如今,这人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傅清屏觉得隐藏多日的愧疚感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傅姑娘?”楚瑾风见傅清屏一直盯着杜若看:“傅姑娘认识我表妹?”

    傅清屏猛地回神:“不,不认识。只是觉得眼熟罢了。几位想一同去东城,清屏自然是欢迎的,清屏上去同六舅舅说一声就是了。”

    谢埴一直站在甲板上,下面几人的来往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一并上来吧!”

    “多谢谢六叔!”

    傅清屏上了甲板只觉得身体更不舒服了,也许是因为刚刚吃完了饭,胃里有了东西,这会儿总想吐出来。

    谢埴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这下船一趟怕是没用了,只是这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走不是:“你再忍着些,两天后还会靠岸的。”

    傅清屏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让听风扶她回房。

    楚瑾风看着傅清屏的样子若有所思:“傅姑娘这是......晕船?”

    谢埴点点头:“从上船就这样,各种方法都用上了,一点用都没有。”谢埴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话有些多,许是因为楚瑾风跟施媚娘的关系,竟然让他凭生几分亲切。

    “咳咳,我着人带你们去房间,先收拾一下。”

    “多谢!”

    “无妨!”

    三山的各种法子,一点用都没有。待终于不用再坐船的时候,傅清屏已经瘦了肉眼可见的一圈。

    一水比她好些,从临水出发后就能出来走走了,这几天更是能在船上正常活动了,这只能让傅清屏感慨一下自己的身娇体弱。

    谢天华亲自带了人来接的,看到傅清屏的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傅清屏看到他翻身下马的利落劲,十分地不想跟他说话。待谢天华弄清楚了情况,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

    “清屏这个样子怕是也不好接着走,我留在这里陪她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发去东城,您,大可先行过去。”谢天华想了想,还是对谢埴这么说。

    “好。”谢埴一口答应,他自己看傅清屏那个样子都很是心疼。

    谢天华转身正要离开,就听见谢埴叫他。

    “天华。”

    谢天华回头看他。

    “你......我知道你不愿再叫我父亲,你可愿叫我一声舅舅。”谢埴微低着头说道。

    这会儿正是日头偏西的时候,谢埴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细细的。谢天华只觉得心中悲痛,这人,养了他十六年,为他,终身未娶啊!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谢天华晓道。他这段时间不叫,只不过是一时之间还没有接受那封信上的事实,不代表不认谢埴这个父亲!

    谢埴明显一愣,没有想到谢天华是这反应。

    谢埴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谢天华迎着傅清屏的目光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好好休息。”

    傅清屏也笑了:“好啊,那就多谢二哥了。”

    楚家几人自然是跟着谢埴一同离开的,是以谢天华这边只有自己带来的随从和傅清屏身边的几个人。

    马车停在酒楼前,谢天华问道:“你想先休息,还是先吃饭。”

    傅清屏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酒楼,和酒楼门里面的人:“唔,现在看来,还是先吃饭吧。”

    那人从酒楼里走了出来,站在傅清屏面前,看着她皱起了眉头:“还是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