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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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可能!”林敏娴摇头,猛地一把推开他,吼道,“你骗我!你只是不想我喜欢他而已,你骗我!”

    过去和现在陡然交混在一起,林敏娴一下陷进了一个魔障里,那时候,面前的人也是这样告诉她:“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只是骗你玩而已!”

    “不,不是的!他喜欢我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

    看她这样,唐致远眼里满是阴郁,现在不管杜慕是不是真的利用乔思懿,他都一定要让阿娴相信这些都是杜慕设计的。

    那个男人,绝非良配。

    但是林敏娴太激动了,她再次捞起地上的东西疯狂地撕和砸,唐致远一不小心就被砸到,不得已,只能退了出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她平静下来。

    正好这时候,下面的人战战惊惊地来报告:“唐总,刘医生到了。”

    “请她上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在保镖的陪同下提着药箱走了过来,唐致远挥挥手,他们进去,没一会里面传来尖叫声和咒骂声,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他听到她垂死一般地叫了一声:“爸爸!”

    那样绝望和愤怒,又是那样的依赖。

    唐致远恨恨地一拳捶在了墙上。

    楚歌惊得差点跳起来,但是杜慕像是早料到了他的反应似的,牢牢地抓紧了她的手。

    他就是如来佛的五指山,而她比孙悟空不如多了。

    孙悟空还会撒泡尿嚣张一下呢,楚歌她……手指触到的东西太烫,让她连反抗都是弱弱的:“不可能,你已经好了。”

    “谁说的?”

    ……确实没有人告诉她,但是她会观察啊,“你不再忌口,会自己开车,还有,差不多有一年多没看到你再犯过了。”

    “所以你就觉得我好了?”

    楚歌默认。

    杜慕轻轻哼了一声:“你也认识几个医生吧?那你就没问问,像我这种体感缺失类的运动型癫痫,多久没有复发才算是彻底康复?”

    楚歌没话说了。

    她确实没有问过,其实也不是不想问,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后多心。

    她从没有嫌过他,不管他好了还是没有好。

    楚歌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竟然不嫌他吗?

    不,不,她其实是很讨厌他这个病的,因为他有这病,所以她得讨好他,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一些她并不愿意做的事。

    但是她有做过什么不愿意做的事吗?

    有做过的吧?可是细细一想,却又不记得了……为了当好这碗药,也许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勉强,但后来,她对两人欢好,也没有特别抗拒。

    哪怕不成功,她也从未鄙薄他。

    只心里总像是梗了一根刺是怎么回事?

    楚歌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有。”她一时没能回过神,莫名怅惘的感觉让她实话实说了出来,“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杜慕心下一紧,抓着她的手往那处蹭了蹭。

    果不其然,楚歌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俏脸爆红,想要把手抽出来,没抽动,只得低声喃喃:“背上还疼。”

    典型的楚歌式撒娇,知道强阻不成,就改成怀柔。

    杜慕笑笑,“知道。”他的声音也放得很低,还带了一点难得一见的柔和,衬着他清清冷冷的音质,就像是夏日松林里的清泉从涧中流过,凉而舒缓,令人陶醉。

    但是这管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格外不要脸,“不弄你,只摸摸就行。”

    之前还隔了条毛巾,蹭着蹭着毛巾都不见了,她的手直接蹭到了他身上,楚歌握着拳头,他干脆仰躺着,两只手捉住她,一点一点掰开,硬要她摸。

    “乖。”

    他还哄她,真是历史难得一见。以往这人需要了,都是大老爷似的往床头一坐,叫她,“过来”。

    何曾如此温柔轻哄过?

    楚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讨厌,但是也没有很喜欢,她知道他因为那段经历对这事没什么克制,也估计自己拦不住,就干脆松开手任他作为,只撇开脸,想要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他又怎么肯?挖出她的脸,凑近就吻了上来。

    呼吸相闻,好像比以往任一个时候都要敏感,房间里光线明亮,他离她如此近,近得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他那双明亮得像要摄人魂魄的眼睛。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不敢看他,可黑暗中的感觉更加明晰,他轻轻贴过来的唇瓣,薄凉而柔软,他并不急着攻城掠地,而像是懵懂的少年,怯怯地小心地吸吮着她,一下又一下,然后试探地挑开她的唇齿,温柔地勾住她的舌尖。

    她的头发垂下,轻轻抚在两人的颊边,带来微微的□□。

    大概是顾虑到她背上的伤,刚开始,他动作的幅度并不大,一边吻她,一边也只是握着她的手慢慢滑动,到后来他才渐渐有些失控,一下抱起她,让她趴到了他的胸口,在她耳边唤:“楚歌……”

    声音里都像是带着火,烧得人心尖发烫。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毕竟她还是伤员呐,只是完事那会他激动了些,把她才刚好的嘴唇又咬破了。

    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他赶紧放开她,轻柔地舔了舔,楚歌倒是没在意这个,她就是觉得右手挺不舒服的,粘糊糊。

    这人还可恶地在最后的时候拿毛巾整个裹住了她的手和他发出来的东西。

    太讨厌了!

    毛巾有点松开,她报复性地把手伸出去,在他身上抹。

    被他捉住:“别再撩了!”

    楚歌:……

    她闷着不动,他低低地笑,在她耳后吻了吻:“等等,我给你洗。”

    把她轻柔地放下,看她还是很郁闷的样子,不由得又笑了一声,捧过她的脸在她唇上舔了口:“如果你也想的话,嗯,我可以先……”

    楚歌用力一个枕头砸过去:“滚!”

    砸得杜先生一愣,就是她自己也有点吓到了,忐忑地偷望着他。

    结果他也没生气,回过神来捉着她咬了一口,起身离开。

    楚歌吁了一口气,等他打水来,自己乖乖地蹭到床边,主动伸手出去洗。

    他按住她:“别动。”

    抓住她的手,撩起水一根一根洗得特别认真。楚歌从没有被他如此服务过,倒有些不习惯,一直说:“我自己来吧。”

    被他瞥了一眼,就什么都不再说了。

    杜慕见状忍不住笑,他情绪一般都不会太激烈,清冷惯了的人,笑容也是非常的浅淡,可是当他真正开怀的时候,笑容都像是染上了某种魔力,让旁观的人也不由得随之雀跃起来。

    楚歌就也跟着笑,被他伸手在头上一揉:“特傻你。”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懵懵然地望过去。

    他看得心头发软,手撑在床边,突然矮身吻住了她。

    那一吻不带有任何□□,像年少时喜欢的男孩子从窗口扔下的那颗糖,也像是暗夜行走时某人悄悄牵起的手。

    青涩,小心,但满满都是甜蜜。

    耳边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但是楚歌依稀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很细微的动静,却悄悄触动了心尖。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那就是心动的声音。

    但这会儿,她只是觉得茫然,被放开时,唇红似火,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明亮的灯光,晶莹透彻如同透明的水晶。

    他好想把她掬起来放进袋里妥贴装好,但是他知道还没到时候,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他只是伸指在她饱满的唇上轻轻抚了抚,说:“怎么办,又想了。”

    一下就将她惊醒,楚歌缩进被子里,三滚两滚地又滚了进去。

    杜慕哈哈笑了起来。

    他几乎没有这么放肆地笑过,楚歌就知道,他这是确实高兴了。

    于是更加郁闷——她酝酿筹谋了那么久才鼓起勇气请他放手,被他这么一弄,倒像是儿戏一样。

    暗暗叹一口气,她硬是没有理会她,埋着头装睡。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杜慕收拾好再上床也没有闹她,见她似是有些困倦,替她掖了掖被子。

    然后半靠在床头打开手机,秦坤把烫伤楚歌的那个侍应生的口供发过来了——确定是林敏娴雇他在水里做的手脚,而且因为事先知道楚歌不喝任何酒水饮料,所以连那水都是林敏娴准备的。

    也幸好是她提前准备,所以淋到楚歌身上时已没有最初那么烫,否则,就不是单单二级烫伤能了了吧?

    总觉得林敏娴对楚歌的恨意没有那么简单……杜慕指尖轻滑,将那份口供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回。

    他看得认真,楚歌却睡得没那么好了,或许是因为趴着睡的缘故,一晚上她总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还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她的心被人挖走,她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一直跑来跑去,喊着把她的心还回来。

    跑着跑着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再醒来,她竟然被杜慕抱着,上半身趴在他身上,双手还死死地抠在他胸前……的某两点上。

    楚歌满头黑线,就是杜慕也被她给揪醒了,好在灯早已关了,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楚歌尴尬得不行,松手想要下去,被他搂住了:“就这样吧,一晚上都在乱动,把泡蹭破了有得你受。”

    楚歌:“……我不舒服。”

    “还痛?”

    “不是。”

    想了想,他把她放下来,扶着她侧躺着:“最多只能这样了,不要乱动。”

    楚歌“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的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窗户开了小半扇,有风从外头吹进来,飒飒地撩动窗帘。

    再睁开眼,竟依稀能看见一点光亮,而在这昏昧的光线里,他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赶紧重又闭上,惹得他轻轻笑了起来。

    楚歌脸莫名有点烫,他伸手过来,在她颊边轻轻一抚,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答应你,在你想要做的事做完之前,我不会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楚歌猛的睁大了眼。

    他的手指摸到了她的眼角,暗夜里,他的声音清凉得有些失真,缓慢地响在耳畔:“换个说法就是,我可以当你的地下情人,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不能乱来,明白么?”

    “信我,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