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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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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淳渊从楼上下来。

    攀舒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吃过饭,一人提着保温壶,一人提着公文包,一起出门。

    汽车出了别墅大门,姜淳渊在后视镜里回头看了一眼。

    如果破产了,他们就搬去小舒在桂园小区的小公寓住,他不介意妻唱夫随。

    清晨的城市没有车水马龙,行人车辆不多,一片宁静。

    姜淳渊把车开进医院,没进停车场,停在门诊大楼前的临时停车位,侧身从攀舒手里要过保温壶。

    “我给爸把早餐提上去,你休息一下,一会我下来咱们一块去警局。”

    其实只要他心里是她,姜守恒说什么她不在意。

    攀舒嘴唇蠕动了一下,笑着应下。

    姜淳渊下车往大楼走。

    风猎猎,衬衣贴在胸膛上,后背鼓起。

    优雅温和的人,这瞬间像猎豹,动感,刚劲,强硬。

    攀舒有些近乎贪婪地看着。

    转弯,他的侧脸眉峰清润,鼻梁挺直,下颌弧度完美,嘴唇棱角分明,唇角性-感地上扬着。

    攀舒无声地笑了,眼睛亮晶晶,像溪水荡漾起一掬漩涡。

    远离攀舒的视线了,姜淳渊面上的温和不再,眼神锐利薄透,像刚开刃的刀锋。

    听说儿子等会儿要陪攀舒去警局,姜守恒神经质地不停搓手:“这个时候出告贺美娜,跟贺家的关系就毫无转圜余地了。”

    “到这个时候了,爸你还认为我们还能跟贺家坐下来商榷吗?”姜淳渊反问。

    只要他肯娶贺美娜!

    姜守恒张嘴又合上,长叹了口气。

    “行,随你吧。”

    略一顿,又说:“贺建得了中恒后,肯定不会让咱父子俩拿着干股吃分红的,早晚要把咱们父子扫出中恒,爸以后要靠你养,你可得努力工作。”

    姜淳渊往外拿保温屉的手顿住,侧头看姜守恒。

    “怎么?以为爸会要生要死哭哭啼啼?”姜守恒撇嘴。

    “毕竟是你拼搏那么多年打下来的基业。”姜淳渊低声道。

    摆出水晶蒸饺,接着拿其他。

    “其实没啥,当年为了给你们母子俩优渥的生活才那么拼命,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上幼儿园小班时,班里有个同学的家长从国外带回来一个变型金刚,你很想玩一玩,那个同学不给,你回家哭了很久,那时候爸还在单位上班,一个月只有几十块钱工资,省吃俭用还不够花,实在买不起那么贵的玩具。第二天,爸就辞职了,爸想,我一定要赚很多的钱,让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只能别人羡慕你,不能让你心里有遗憾。可惜光顾赚钱,冷落了你妈,钱赚到了,家也散了。”

    风吹起窗帘,发出沙沙细碎的声音。

    无尽的叹息!

    “对不起,爸,那些年误会你了,我跟我妈都对不起你。”姜淳渊黯然。

    “你不了解真相,跟爸疏远难免,爸也不怪你妈,回想起来,那些年,我真的太不关心她了,一年到头,陪在她身边加起来没有几天,跟她说话沟通的时间更少。”姜守恒绞被角,满眼惆怅。

    母亲的是非对错为人子女不便说。

    姜淳渊垂眸,抿了抿唇,递过筷子给姜守恒。

    “爸,吃饭。”

    一面就目前公司面临的危机,一一分析情况给姜守恒听。

    姜淳渊觉得,与其给贺家控制中恒,莫如把中恒交给赵兴杰。

    “不行。”姜守恒跳起来,一个虾饺噎在喉间,脸庞涨得通红。

    “有什么不行的?”姜淳渊淡笑,给他轻拍背。

    “他跟了我三十年,我对他那么好,他居然吃里扒外,最后我把中恒拱手相让,凭什么?”姜守恒啪一声扔了筷子。

    “他跟了你三十年,劳苦功高,中恒有今天,有他的一半功劳。”姜淳渊极冷静,“爸你年纪大了,早晚要退休,我对公司业务不熟悉,对经商,我真的没兴趣,你也不想我以后为了公司汲汲而为疏忽妻子儿女吧?”

    提起疏忽妻儿,姜守恒哑了。

    “让贺家得了中恒你就甘心?给了赵兴杰,别的不说,咱们父子俩只要摆明姿态,明确退出中恒,拿分红不成问题,你觉得呢?”

    姜守恒沉默。

    “也不是白给他,让他拿钱来买咱们手上的股份。”姜淳渊说,拿过病房中的电脑,草拟股份转让协议。

    哒哒哒……打字声在寂静里分外清晰。

    姜守恒一个一个往嘴里塞饺子。

    姜淳渊拟完,把电脑推给他。

    “爸,现在就把这协议发给赵叔,在我陪小舒去警局之前,让赵叔站到我们这边。”

    以防赵兴杰和贺家结盟,贺家控制了中恒,财势更盛,多方活动,保贺美娜,他们不能将贺美娜绳之以法。

    “行,我看看就发。”姜守恒应下。

    姜淳渊走了,身材挺拔,背影波澜不惊,如苍松劲柏。

    姜守恒看着儿子,翘起嘴角,得意骄傲。

    回头看看那份转让协议,半晌,没发,关机。

    贺建手里也许没遗书,是自己担忧过度,赵兴杰不过是想趁自己住院期间争一些好处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儿子那么出色,敏锐,细致,果断,中恒在他手里肯定能发扬光大。

    攀舒枯坐无聊,越过档位爬到驾驶座上,研究方向盘前的仪表台。

    看了许久,姜淳渊还没出来,又去掰档位。

    咔咔嘎嘎折腾。

    姜淳渊走到车旁还没发觉。

    “喜欢开车?回头我教你。”姜淳渊笑。

    朝阳照着他的眉眼,雅致明净,温润如玉。

    攀舒看他,心脏扑咚咚跳得欢快。

    从医院去上回报案的警局的路不是城区主干道。

    狭窄的两车道,路面坑洼不平,上班高峰期,行人和骑自行车的随意钻窜,姜淳渊开车那么平稳的人,也被逼得多次急刹。

    攀舒抓着安全带,脸色越来越白。

    “晕车了?”姜淳渊降下车窗。

    风吹进来,空气湿润。

    “不知怎么搞的,心里很不安。”攀舒小声说,看向后座的公文包。

    那里面,有指证贺美娜的证据。

    视频和带着她指纹的宝马车原来的钥匙。

    “不用担心,铁板钉钉的事。”姜淳渊微笑,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抓住她微微抖索的手。

    报案,做笔录,过程顺利。

    中午时分,姜淳渊牵着攀舒从警局大楼出来。

    警车呼啸而出,前往拘捕贺美娜。

    身边行色匆匆身着警服的警员,闹里带静,人很多,却无喧哗之声。

    攀舒坐进汽车里,久久没有拉安全带。

    “怎么?舍不得走?”姜淳渊笑,转动车钥匙。

    轰隆引擎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感觉只有呆在这个地方安全,出去了又是血雨腥风。”攀舒看着方正的大楼叹气。

    她的直觉很准。

    外面可不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么!

    姜淳渊挂上档位,松离合踩油门。

    个案接了就得全程跟进,上一天半天的班干不了什么,姜淳渊让攀舒在家休息。

    吃过午饭,目送姜淳渊出门,攀舒进厨房。

    约十五个平方的厨房,料理台前一排窗,窗外秋阳正好,室外宽敞明亮。

    整体厨柜一角嵌入左右对开门冰箱,豪华的珠光漆面,圆柱式磨砂把手,奢华尊贵。

    攀舒拉开冰箱,研究食材,盘算晚餐菜式。

    一片宁谧,窗外围墙边,菊花小绒球似的花朵迎风摇曳,。

    风中阵阵清浅的花香。

    汤慢火炖上了,排骨和鸡掩上,青菜洗好,没事了,攀舒弄调味酱。

    好的食物,配上好的调味品,才能品到最好的滋味。

    自制蕃茄酱、蒜瓣蓉、小葱酱油等,调好一样,攀舒就拿筷子醮了品尝一下。

    酸甜苦辣尝遍,舌头有些麻。

    配料碟好几料,食物也不赖,掐好时间,六点,盘盘碗碗摆上餐桌。

    离得不远,快的话,十分钟就回来了。

    攀舒屏息凝神,透过窗玻璃,专注地看着大门。

    外面静悄悄的。

    挂钟滴嗒一下一下,屋里陷入半昏暗中。

    攀舒把菜端进厨房,铁锅接了水,放上蒸笼,水烧开,调小火,把菜搁进去保温。

    味道不如刚出锅时美味了。

    惋惜地撇了一眼,攀舒思考要不要另做。

    另做浪费,而且不知姜淳渊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手机在手里来回颠动,号码摁下又取消。

    天完全黑了下来,攀舒打开灯,打开电视。

    新闻过后是肥皂剧,女主竭嘶底里哭着。

    攀舒转台。

    综艺节目,几个明星呱呱叫着做着□□的一点不好笑的动作。

    再转台,是关于母亲和妻子落水先救谁的探讨。

    攀舒烦躁地关掉电源,再次拿起手机,不再迟疑,拔出姜淳渊的手机号码。

    大门处响起铃声。

    “淳渊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汽车声进院门?”攀舒惊喜不已,快步冲过去。

    姜淳渊站在门外,一手扶着门框。

    廊灯在他背后,他的脸沉浸在阴暗中,清瘦见骨,微微弓着背。

    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拉出来了,满是褶皱颈边钮扣松了两颗,领口大翻。

    分别短短几个小时,似是跋涉了千山万水,历尽艰难困苦才走了回来。

    “淳渊哥哥,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攀舒惶恐地抓他手臂。

    姜淳渊不答,紧紧攥住她的手。

    他的眼底很奇怪的情绪,翻腾着焰火,似乎是灼热的滚烫的欲-火,又似是穷途末路,患了绝症的病人被宣判无法救治的绝望茫然的死亡之光。

    攀舒身体微颤。

    不要紧,她有很多时间听他慢慢说。

    “做好饭等着你呢,我去端出来,你去洗手洗脸。”她微微笑,低头,看姜淳渊紧攥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松开。

    姜淳渊松开她的手,攀舒往厨房走,才往前跨出一步,肩膀一沉。

    他从背后抓住她肩膀,朝她冲过来,力道之猛,攀舒支撑不住,朝地板仆去。

    咚地一声巨响,她跟他一起跌倒地上。

    他反抓住她,后背落地的是他,她趴在他身上,鼻梁磕上他下巴,又酸又麻,生疼。

    她伸手去摸,被他扒开了,他按下她的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很不温柔的亲吻,粗鲁,狂躁,发狠,像是要嚼碎她,吃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