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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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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携民千里欲归处,戍边长行念宛秀。宛秀为骑兵,张野等将士本应半日便可归去,只因护着百姓,便缓慢前行。

    三日之后,鄯州。

    连日的奔波,虽是缓缓行军,也是乏极了,终是到了鄯州。

    行苦抬眼望去,便见青砖矗立,城楼之下两个斗大的鄯州二字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张野走上前去,寻着守城将士问道:“张某乃宛秀将士,不知宛秀如今可到城中?”

    那守城将士见有人询问,乍听之下原是昨日刚到宛秀军中人,便回道:“昨日到,便驻扎东城外白鹿坡。”

    张野闻言便谢过守城将士,回首便对众百姓说道:“诸位,此地已是大唐内城,我等便护送至此,诸位若愿留于城中,便可去官府,想来我等将军已然与此地刺史说了,若有远去中原之地,自可先行,我等将士有军令在身,不便就留,我等就此别过!”

    张野等人便在百姓依依不舍的告别中离开。

    告别了百姓,张野等人很快便来到东城,远远望去旌旗阵阵,迎风而扬。张野等众将士见宛秀即在眼前,便急不可耐速行入营。

    待得进入军营,便闻阵阵怒吼,亦有金戈之声。

    许是张野名传宛秀,刚进,便有将士嬉笑张野,张野望了一眼,也不搭理,对众人说道:“你等各归营帐,小师傅便在此等候可好?”行苦点了点头,便见张野急冲冲的行至中军大帐,守门将士见是张野,应是接到命令,对张野说了几句,张野便走了进去!

    入内,便见几人围坐一团似讨论什么,面门之人见张野走来,便露出笑容便叫身旁之人离开,众人抱拳而去,张野走上前来,抱拳说道:“将军,末将来迟!”

    那人看着张野笑了笑,将张野双拳抚下说道:“野小子,你还愿回,我道你去何方入赘去了!”

    谁知张野假正经说道:“张某岂是随便之人,不若入赘哥舒曜将军家倒可以考虑考虑。”

    哥舒曜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一回来便戏弄于我,好了,不于你闹了。长安处传来消息,安禄山已兵犯潼关,高仙芝、封常清二人守关不出,陛下已略为不悦,家父传信我等即往长安。”

    张野笑道:“此事早已知晓,何故重提,莫不是叫我入赘你家?哈哈哈!”

    哥舒曜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若不愿,此事便不说了吧!”

    张野何等聪明之人,便装娇嗔装说道:“我的好哥哥,好曜哥,便别卖关子了,告予道之吧!”

    哥舒曜一身鸡皮疙瘩回道:“罢了,罢了,你这等无脸之辈,算是怕你了。家父告知因高仙芝之事,对李林甫家略为不满,甚至已然说出昔年当是错怪你张家。”

    张野哦了一声回道:“莫不是我此番升官?”

    哥舒曜笑了笑回道:“你个野小子,就你知事!”

    张野闻哥舒曜言回忆往昔诸事,不觉心一痛,心中念着李隆基啊,李隆基至今日方知李家之错,何曾想过我张家这许久以来之痛。想着想着便面容肃穆,眼露凶光。哥舒曜不知何事,见他露出每逢杀敌之时方才露出的目光,便知他应是又忆其往事,便想分其心问道:“野小子,何故今日方归?”

    张野闻言便将归路之事告知,哥舒曜闻言,便回道:“此事,你自可归置,至于你,我上言振威副尉。”

    张野咂了咂,似难以相信的回道:“连升六级?若不出之你口,乃旁人之言,我道不为信!”

    而行苦见张野久久不出,往四周望去,便见草棚之下一军医正煮着药草,见不远处,想来张野出来也能一眼看到自己,便走了过去。

    初行几步,便是般若清音;禅语道出红尘情。只是霎那,羁绊的宿命轻轻拨动了琴弦。几回迢迢而来的寻找;几度岁月磨合的沧桑;几瓣目过千里的婵娟。似重逢,行苦不由自主的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去。少女许是从未在军营之中见过和尚,一双汪汪似水的眸子便没有离开和尚,行苦见少女如此,略为慌张,低着头,走到军医处。

    边走边念着:“阿弥佗佛,五蕴皆空,五蕴皆空!”却不见前方帐柱,便迎头撞上。却听耳畔传来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行苦耳中却如般若清音清澈心扉。只听咚的一声,那军医闻声便抬头看去,见一和尚,不知从何方而来,便没有搭理,行苦此时却是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对军医说道:“阿弥佗佛,张野队正携小僧欲往长安,小僧见施主在此行医,因得心中好奇,便想着帮施主照顾伤将。”

    那军医闻是张野带来,想着往日张野的难缠便开口回道:“不必了,师傅还请去别出帮忙,诺,小女在此帮忙,并不需要人手。”

    行苦闻言,突然灵光一现,便回道:“小僧这里有一伤员不知可否就医?”

    想来是医者仁心,军医刚欲拒绝,听有伤员便改了口说道:“师傅快将此人带来让我看看!”

    说完,行苦便转身将杨念带了过来,军医瞧了一会,便说道:“嗯,些许刀伤并无大碍,我观你身子强壮,静养几日便可,待我拿几副创伤药!”说着便走回帐内将药拿出交予杨念。并说道:“此药须文火口服,武火外敷,各熬两个时辰便可,若是把握不了火候便可找小女。”

    杨念嗯了声,谢过军医便随行苦又回到中军大帐帐前。

    行苦走时,看了眼军医之女,却见其似惊奇完之后便去忙照顾伤将之事去了,脑中却是想着她,想着这也是救死扶伤,想来菩萨亦复如是。想着想着便走到帐前,却是转念一想自己乃佛门中人,即是普通百姓也知非礼勿视,自己乃佛门中人却念着姑娘,想来也是修为不够,便心中默念着般若经,暗暗警醒自己。

    却听帐内传出哈哈大笑,不是张野还是何人!行苦见张野出门,连忙走了上去问道:“道之何故如此愉悦?”

    只听张野缓缓说道:“小师傅,天大好事,张野自此之后,任去长安,不必躲藏。”见行苦听得迷糊,张野便又继续解释道:“安禄山叛将等已攻到潼关,潼关岂易攻破,但守将高仙芝、封常清二将据守不出,引得皇帝不悦,加之宦官边令诚煽风点火,故皇帝十分不悦,据言气至扬言欲斩高仙芝,虽不知此言真假,不过高与昔日李林甫交情匪浅,乃至于牵扯李家后人。故此我家将军告知我往日之事亦无事!”

    行苦释然,却仍有疑问得问道:“阿弥佗佛,道之,小僧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张野见行苦似有困惑,此刻心情极佳便说道:“无妨,小师傅但说!”

    行苦想了想问道:“非小僧多言,道之在中军帐下,将军之前不该如此放纵。”

    张野知行苦是为他着想,不该在长官之前放声大笑,也知行苦不知他与将军关系便开口解释道:“哈哈,多谢小师傅关心,小师傅应是不知我与将军之谊,昔日哥舒翰将军与家父交情甚笃,这点道之曾与小师傅说过。却不曾告知小师傅宛秀军将军乃哥舒翰长子哥舒曜掌管,哥舒曜虽长我些许,但早年长安之际,虽非多年一同长大,亦可称得上总角之交。故这些年一直是亦师亦兄,不然道之小小队正怎可在千人之中如鱼得水,小师傅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