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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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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生径直走向办公楼附近的花店里,对店员说:“我要一束蔷薇!”

    店员笑了:“先生,看样子你就不怎么买花吧!我们其他花都卖,独独没有蔷薇!”

    “为什么呀?”

    “先生,这满城都是蔷薇,而且现在正是蔷薇的花季……要不买束玫瑰吧!”

    “哦,不了!谢谢啊!”他突然明白自己办公室的蔷薇哪里来的。

    自己也采一束吧,虽说不太好,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为博美人一笑没什么不可以的!很快,他便采了一束粉白娇艳的蔷薇。小刺扎伤了手掌,沁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渍。

    待艾昕吃完午饭回来,发现办公室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白色瓷瓶,上面也插着一束蔷薇花。花香四溢,让艾昕不禁心神摇曳,多年前的静生,也在蔷薇盛开的季节,周末走很远的路去城郊唯一有野蔷薇花盛开的地方,采一束花换一张笑颜如清泉湿润了他渴望的眼。指尖轻抚花瓣,凉凉的润润的,细细一看才发现上面有血渍,沾染在手上,一抹抹红让艾昕触目惊心!惊醒了她的失神。

    “给孙墨打个电话吧,无论如何,他还是自己的丈夫,就算是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艾昕拨通孙墨办公室的电话。

    “喂……哪位?”还是那个懒懒的声音,大约工作又不在状态。

    “孙墨,我是艾昕……”

    “嗯,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好几天没跟你联络了!”

    “……嗯,是嘛?见到故人还会想起我!是不是人家不太搭理你呀?”

    “能不能好好说话?结婚7年,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还有脸说我不信任你?七年你对我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我这热脸贴你冷屁股贴够了!你敢说你心里有多爱我?”

    艾昕能想象到孙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张狰狞的脸充满了怎样的怒火!没错,艾昕承认自己没有多么深刻的爱着他,却也真诚又努力的去经营这段婚姻!大约,她安静的性子不合适孙墨火热的爱情。

    “孙墨,你知道我性子就是比较安静的那种,这和过去没有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改变我,我从不要求改造你。”

    “那是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孙墨突然话语伤感的让人想哭。

    “怎么会心里没有你,你是我丈夫!”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半晌才发声:“艾昕,你不问问我跟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吗?”

    “如果你一定要离婚,我会签字,如果你还想继续我们的婚姻,你当然能处理好你跟她的关系!我只想告诉你,我还愿意挽回这段婚姻……以一个礼拜的时间为限吧,要离婚的话你就回来,我们去办手续吧!不离你就不必来了,到时候我自己会回去,行吗?”

    艾昕从来都这么淡然,哪怕她知道了孙墨有外遇,也没有大吵大闹,这让他极为恼火,哪怕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呀!

    “好,那就以一周为限期!”孙墨挂了电话,留下嘟嘟的忙音。

    艾昕挂断电话,惊讶发现静生现在门口站着。白色的衬衫****着一张脸,眉头紧锁,双手插在裤兜里,艾昕不知道说什么才不会刺痛他的表情。

    “艾昕,为什么……”静生话还没说完,艾昕就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静生,我都懂,希望你也懂!我要开始工作了!”

    “花……喜欢吗?”

    艾昕莞尔一笑:“喜欢!谢谢林总,我要忙了,您自便!”说着,艾昕垂头看资料,将一室安静就给静生。

    静生讨了个没趣,悻悻的回到办公室。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艾昕心如针扎!压抑的爱火不能重燃,一旦点着,那必将以燎原之势毁灭一切,艾昕深深的懂得。

    慕茜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时范希杰已经到了,二人正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舅舅,希杰!”慕茜恭敬的随范希杰喊吴世豪为舅舅,笑容像清泉的波纹,从她的小梨涡里溢了出来,声音轻柔又清脆。长卷发扫至一边,白皙的鹅蛋脸上匀称的擦了一层薄薄的腮红,红唇轻启,眉目流盼,自有一股妩媚动人的韵味!

    “慕茜来了呀,坐吧!”

    慕茜捡了范希杰旁边的位置坐下。

    “怎么静生没来呢?”范希杰问道。

    吴世豪扶了扶眼镜,流露出不满:“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范希杰说:“那不正好!金城项目这么重要!将来能赚大钱。”

    吴世豪冷笑一声,他的这个外甥,头脑确实简单了点:“你不懂,这个项目是赚钱,风险也大!由外人来负责最好!”

    说完,他拨通了秘书短线:“子谦,你到我办公室来!”

    慕茜倒了一杯咖啡端到吴世豪面前,劝道:“舅舅,他不加入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您想呀,静生负责的是集团这些年比较赚钱而且也比较稳定的业务,现在我们再投金城项目需要大量的钱,所以我们更需要保证集团的财务后盾。有静生在,财务就有了保障,后盾就坚实了。至于金城项目,风险大可以让子谦去管理,子谦也很能干,而且即便损失了他,也并不可惜,静生就不一样了,他对我们更为重要!您说对不对?”

    吴世豪浅尝了一口咖啡,荫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慕茜就是聪明,跟舅舅想到一起去了!”吴世豪很喜欢慕茜,她不仅漂亮且聪明能干,心思缜密,是个很玲珑的女人!对于个性毛躁的范希杰来说,有这样一个女人很重要!

    静生的电话不失适宜而来。

    “董事长,我告个假,有点私人的事情要处理。还望您允准!”

    吴世豪话里话外都是热情的关怀:“当然允准,你这么些年你也很少休息。私人事情有麻烦吗?需要帮忙的话千万别客气。”

    “谢谢董事长,也不是什么大事,这边公司的日常工作我也会处理好!您放心好了!金城项目您还得找人接替我的工作!”

    “好,没问题。金城项目不是刚刚开始嘛,子谦会接替你!”

    挂了电话,吴世豪奇怪了:“这些年都没见他休息,这会怎么想起休假了,还要退出金城项目?会不会是他有问题了?”

    “舅,要不要我找人盯着他?”范希杰黑社会作风一直都没变。

    慕茜瞪了一眼范希杰说:“舅舅,瞧您想哪里去了。他不过是有中意的对象了,估计是要谈恋爱了!”

    “哦?还有这事?”

    “可不是嘛,那女孩我认识,是我们高中同学,静生喜欢她十几年了,这不是才回来,他就跟丢了魂一样!”

    “还是个情种嘛,难怪这些年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

    “所以,随他去吧!”

    范希杰打量了一番慕茜,像吃了五月的梅子:“静生的事你知道的倒多……”

    大约范希杰的醋坛子又要打翻了,慕茜捡了一个苹果塞他嘴里:“大醋坛子,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吴世豪看着二人打情骂俏,甚是喜欢:“好了,希杰,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你个大男人也该主动点了!”

    范希杰嚼着苹果含混不清的说:“我都提了好多次了,人家不搭理我!”

    当着吴世豪的面,慕茜不好拒绝:“那就等金城项目顺利落成后吧!”

    范希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冷不防在慕茜脸上亲了一口!正开门进来的子谦刚好瞧见这一幕,尴尬的不知道进退!

    看了一天的资料,艾昕觉得脖子酸痛,肚子也咕咕噜的抗议了,一看时间,已经是8点了。瞥了一眼隔壁办公室,静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了。自己竟然不知道,大约中午的态度和那些话让他伤心了吧!目的达到了,为什么心里隐隐有失落。如果说她早就不爱静生了,没有人会相信,连自己也不信。道德,有时候是个好东西,告诉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会被谴责!想来艾昕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道德,不爱孙墨却嫁给了他,与静生相恋多年却不能勇敢的在一起,既然自己曾经那么自私又无私的活在母亲的脸色下,现在,也不能改变!艾昕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即便那么无力!

    办公室寂静的像一个巨大的坟墓,黑暗仿佛要吞噬她,白森森的灯光看着有种瘆人的恐惧感。

    收拾了文件下班,艾昕直奔张叔的小饭馆。很多时候我们肚子饿了才知道哪里是家,受了委屈才会投入父母的怀抱!路过便利店,艾昕一时心血来潮,买了几瓶酒。

    艾昕像多年前一样熟门熟路,远远就喊道:“张叔,我肚子饿了!”

    张叔那张被油烟熏黑的脸瞬间乐开花:“好,今天要吃什么!”

    艾昕在扬了扬手中的啤酒:“张叔,我们今天一起喝一杯!”

    小店已经没有客人了,张叔痛快的答应了:“好呀!好久没人陪我喝酒了!”

    张叔的小店是简陋的开放式的店面,夜晚的灯光照着水汽氤氲的小店里,朦胧的像梦境!艾昕离家多年也经常梦到这个场景。

    “艾昕呀,怎么没有去陪陪你阿爸?这些年他很惦记你,你阿爸很疼你!”张叔一边忙碌着。

    “噢,我知道他疼我,我也想多陪陪他,可是他见到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不开心,总说对不起我,喝酒喝的更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张叔也沉默了。只剩下锅碗瓢盆的叮当声混着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张叔!”

    艾昕和张叔回头一看,原来是静生。张叔看了一眼艾昕,立刻明白了,忙道:“没吃饭吧,快坐下,艾昕也没吃饭,一起吧,我去多做几个菜!”

    艾昕低着头倒酒,没理会他。静生也没客气,在艾昕旁边的位置坐下:“怎么想起喝酒了,我陪你喝!”

    艾昕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含笑,还是一脸宠溺的样子:“你不生气呀?”

    静生笑意更浓了,眼睛里的柔情似浓的化不开的墨:“有一点点吧,但是现在不了!”

    静生端过她倒好的酒的酒杯,喝了一口:“你一个女人,喝这么烈的酒,会醉的!”

    “哎,这不是给你倒的,真是脸皮厚呢!”艾昕睫毛一闪瞪了他一眼。

    她娇嗔微怒得样子怎么也看不够,也是美的如这朦胧的水氲,静生痴痴的看着艾昕。

    灯光下她肌肤如雪,双目犹似一泓安静的清泉,波光流转,清冷的气质却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怎能不魂梦绕。

    张叔端出菜来:“你们吃吧,张叔吃过了!”

    艾昕起身拉住张叔:“不是要陪你喝酒嘛?”

    “改天吧,才想起来明天要早起去帮人家婚礼上帮忙做酒席,不能喝酒,怕误事呢!你们喝吧!”

    张叔就喜欢看到这一对有情人在一起!从前也是,现在也是!愿相爱的人都幸福的在一起!

    艾昕往酒杯里倒了一点酒,兑上水,自顾自的喝着。

    “艾昕,我今天找艾梦谈了,并且给她安排了工作!”

    “嗯,你跟她好好的就行!”艾昕猛的一口气喝完了那杯水和酒的混合物。

    “我跟她说只当她是妹妹,一直都是这样,以前是这样,现在以后都没变!”

    艾昕叹了口气,仰着头眼神空洞:“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她,就随你的意吧!强扭的瓜不甜!”

    “就像你和孙墨!?”

    “大概是吧!”

    “和他离婚吧!”

    “好,离婚了我嫁给你,可好?”艾昕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戏虐的轻佻。她只是在嘲笑她自己的懦弱,发泄心中的痛苦的悔意而已!

    静生怎么会不懂!

    “好了,艾昕,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迷蒙的眼里,静生雕像一样帅气的脸别样的帅气,怎么舍得放手?艾昕眼泪涌上来,落在嘴角像大海的味道一样,又苦又涩。真想扑进他的怀抱痛哭一场,太多的委屈无处发泄,却也必须忍耐!

    “不用你送!”说完,起身跟张叔告别:“张叔,我回去了!”

    张叔出来一看,二人已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看着夜幕下的二人,张叔默默的祝福他们好运!

    街上人烟稀少,一点点霓虹勉强照亮烂漫的黑色,却透出无力。

    “艾昕,你明明还爱着我!你从来不曾忘记我!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静生快步走近,牵住艾昕的手。那是一只冰冷消瘦的手,静生把她握在掌心,想把她暖透!

    艾昕回头望着他,泪眼婆娑:“那又怎样?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静生双手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眼泪,挽起她额前的碎发,温柔的像是手捧稀世珍宝:“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

    “这么多年了,你是真的还爱我还是想要报复我曾经抛弃了你?”

    “艾昕,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一刻也没有。无声无息的掩藏思念,习惯了每个夜晚你都出现在我梦里!如果你不回来,我可以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你读大学的时候写给我的每一封信,我都读了千百遍,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街道,闭着眼睛都能走过!春末夏至,这满城为你盛开的蔷薇都是为你。花开了一年又一年,你都没有回来,我望眼欲穿!可能是上天怜悯我,终于盼到你回来了!我许你地老天荒!我爱的女孩,永远是我心中那个18岁的女孩!”静生深邃的眼睛里的深情喷薄而出,淹没了艾昕。

    静生把艾昕拥入怀中,任她哭泣,这才是无悔的选择。

    海角天涯,唯念君安。所有的深情,想来是由太多细碎的记忆编织而成,就像一串亮着微光的小彩灯,映照着彼此相依相伴,当时只是平常,待到最后一刻,灯火璀璨,我们才懂得,那些回忆是那么美好,让人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