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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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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药师禁不住黄夫人恳求,答应跟着一起回一趟黄家,只是想要让他对黄老爷低头认错却是绝不可能的。

    他不认为自己错了,那样的昏君不值得他忠君!

    黄夫人精神短,得了黄药师的保证,便先回去了。

    云昭则跟在黄药师身边,边将自己上午在黄家的事儿一一说与他听边往黄家走。

    黄药师揉了揉他的发顶,低笑,“奶娘这么多年确实经常夜不能寐,这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听他这么说,云昭才想起来,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沐杉呢?仅仅凭着长相吗?”

    黄药师想起这茬,笑道:“其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几年在外行走,我只要见到与之相像的人,总会去查一查。”

    “原来如此。”云昭点点头,他就说黄药师绝不是那等见到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就会这样鲁莽,原来是每一个都会去查的。

    黄药师牵着云昭的手,看他自己毫无所觉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加深,也不提醒他,就这么牵着他往黄家走。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刚刚走过的胭脂铺子门口站着一位娇美的姑娘,正眼含泪珠深情的看着黄药师的背影。

    “珠儿,是黄大哥回来了,是吗?”

    跟在女子身边的丫鬟激动的点点头,“回小姐的话,看着确实是黄家少爷!”

    “太好了,黄大哥终于回来了!”女子点点头,“快点,我们快回去。对了,还要给黄夫人递帖子。”

    丫鬟赶紧跟着女子一路小跑,很快就离开了这条街。

    此时,黄药师和云昭已经走到了黄家门口。

    “少爷!”门口的侍卫中有一人是黄家的家生子,自然是认识黄药师的,见他回来自是激动不已。

    黄药师点点头,笑着与他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云昭进了黄家大门。

    “一会儿,药师回来,你不许再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儿好不容易答应回来,你若是给我赶走了,我就一起跟着走了算了。”前堂内,黄夫人正与黄老爷说着话。

    黄老爷闻言,只能点点头应下了。

    黄家如今的宅子算不上大,但也不算小了。黄药师和云昭二人从门口进入,绕过影壁,穿过前院的小道,便能看见站在前堂门口翘首以望的黄夫人。

    “好了,夫人,他们来了。”黄老爷本身武功算不上太好,但在江湖中也能算得上二流高手,自是远远就能看见黄药师和云昭。

    “娘,爹。”黄药师站在前堂门前,对着黄老爷和黄夫人微微躬身。黄夫人这会儿看见他真的回来,已经是喜不自禁,赶紧让他们进堂内坐。

    黄老爷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黄老爷与黄药师之间的矛盾其实说难化解也确实难化解,但若是双方两人都不去提,那他们相处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黄药师自小就是被黄老爷教导长大的,他们对很多事情上的态度大多都是一样的,除了忠君之外。

    黄药师自是不会主动去提,他也几年没回来了,可不希望一回来就跟家里人闹翻再离开,毕竟云昭还在这儿。黄老爷因为黄夫人的耳提命面,也不会去说那等伤和气的话题,所以一时之间前堂内一番其乐融融。

    看黄药师与家人相处甚欢,云昭打了声招呼便去找沐娘了。沐娘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忙活,小儿子找回来了,她本就心里欢喜。她一直当做半个亲子看待的少爷也跟着小儿子一起回来了,她更是喜得从知道消息就没停下来的忙活。

    “去看看那笋子烫的如何了?”沐娘在厨房里忙的打转,一会儿去看看这个,一会儿去尝尝那个,总要一道道菜都试过才放心,“少爷最爱吃笋子的口感,但又不喜欢笋子的味道,一定要将笋子好生烫一烫。”

    “哎,放心吧,我看着呢!”厨娘大声应道,她是这黄府里的老人,各位主子们的喜好大多都门清儿。

    “娘亲。”云昭从厨房门口探进头来,闻着里面已经有了各种食物的香气,忍不住眼睛都亮了亮。

    “杉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沐娘赶紧放下手里的汤匙,擦干净手走到厨房门边,看着云昭亮晶晶的眼睛,不禁笑道,“可是饿了?”

    云昭摇摇头,他中午时吃了不少,这会儿倒是不饿。只是这满厨房的香气让他有些口水泛滥,肚子里的馋虫都活跃起来,更何况他本就对食物情有独钟。

    云昭本就是过来与沐娘说话的,看着她在厨房忙到要飞起来,也不再打扰她,便在院子里溜达。

    “昭儿。”

    黄药师陪着父母说了会儿话,一转头才看见云昭没在前堂,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一早就跑出来了。下人们说他去了厨房,黄药师就想到他们来此的一路上云昭爱吃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就找了过来。

    云昭有点没反应过来,还从未有人叫他昭儿,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当初,他那位弟控哥哥叫他小云的时候,他就郁闷的不行,现在这昭儿还不如小云呢。

    看着云昭一脸郁闷的样子,黄药师眼含笑意,“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

    云昭踢踢踏踏的走到黄药师身前,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就知道刚刚他与黄老爷和黄夫人相谈甚欢。

    “昭儿听起来好奇怪啊!”

    黄药师轻笑,“昭儿就很好,好了,陪我去坐坐。”

    云昭其实也不太在乎称谓的事儿,也不再纠结,陪着黄药师去了他以往住的院子里的书房。

    看着满满三面书架上的书,云昭有些惊叹,“怪不得江湖上传闻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看过这么多书!”

    黄药师看他惊叹的小模样,笑道:“本来还要多,我带走了一部分,现在放在了桃花岛。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桃花岛看看,那里风景很好,也许你会喜欢。”

    云昭趴在书桌上,看着坐得笔直的黄药师,“桃花岛啊!是不是有很多桃树?”

    “嗯,很多很多。”黄药师想着之前自己吩咐哑奴又种的那一批桃树,笑着点点头。

    云昭托腮笑起来,“太好了,那肯定有很多桃子可以吃!”

    黄药师闻言,撑不住笑起来,伸手去捏了捏他的鼻尖,“就知道吃,我种了那么多桃树,除了好看,是为了布阵所用,你竟还打上桃子的主意了。”

    云昭嘿嘿一笑,不再提桃子的事儿,转而说道:“你答应教我武功呢,今天就开始吧,好不好?”

    黄药师巴不得,他希望云昭能强大起来,最起码有自保能力。这世道这么乱,他又长得如此好,就怕遭了贼人的手。

    这厢,两人在书房里聊得开心,不时的还能听到黄药师带着笑意的嗔怒声和云昭清朗的笑声传出来。

    院子门口的小厮忍不住回头向书房探头望过去,看到他家少爷与少年挨得极近,且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少年笑得前俯后仰。眼看着就要仰倒了,被他家少爷笑着拦腰抱住。

    小厮回过头,揪了揪袖子,他在黄家也有七八年了,鲜少见过他家少爷笑得这般开怀过。

    等到天色渐晚,黄夫人派人叫他们前去用晚膳。

    晚膳没有在饭厅里,而是摆在了院子里的亭子里。丽江的气候四季如春,微风习习,摆在亭子里别有一番气氛。

    他俩过去的时候,不仅仅是黄老爷和黄夫人,管家,沐娘以及沐杨都在。

    “快过来坐下,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聊了什么,我听小厮说一下午都能听见两人的笑声。”黄夫人笑呵呵的让两人坐下,石凳上放着柔软的坐垫,很是舒服。

    “药师说过些日子带我去看看他的桃花岛,我想着让他先给我说说那桃花岛,”云昭坐下后,笑着说道,“他说了桃花岛好多有趣的事情,可不就让我笑了一下午。”

    “真有那般好?!”黄夫人自从嫁进了黄家,也是多年未外出了,更何况他家的情况也不适合到中原去,闻言便格外的好奇。

    “嗯,很好的。”云昭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黄夫人这下子更是心生向往,可惜她是不可能轻易离开丽江的。虽说现在皇帝昏聩,但他家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缩在丽江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还能好一些。若是回了中原,就怕那起子奸臣将他们全都害了。

    “我正在学画,等我随药师去看过桃花岛,我就把桃花岛都画下来,带回来给你们都看看。”云昭郑重的伸手比划了一下,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起来,“可惜我的画学了好久也学不好,要不还是让药师画吧。我听说药师的字画都很好,我到时候也跟着药师去偷偷师。”

    黄药师听他这番话,忍不住的就想笑。自从遇到云昭之后,他总是心情很好,看着他开朗清丽的面容,他就忍不住的总是想笑。

    “你若要学,可要有耐心。”黄药师故作严厉的说道。

    “我不怕的。”云昭也故作严肃的回道。

    这一番作态下来,几个人都笑了,沐杨更是笑道:“哎呀,学画可是件长久的事儿,杉儿你可要做好准备哦。”

    云昭皱了皱鼻子,对着沐杨吐了吐舌头。

    黄夫人笑得眼角细纹都出来了,“药师可许久没有这般开怀了,杉儿可真是……从小的时候药师就爱哄着他,大了也如此,他俩可不是天生的缘分吗?”

    管家和沐娘跟着笑起来,但也不敢接下这话。

    黄药师倒是没什么顾忌的点点头,揉了揉云昭的头发,“昭儿向来乖巧,哄着些才是正当的。”

    而我,本也对他心思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