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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乐仲辛不以为意,看都不看贺永宁,只对珍宝笑:“怎么不卖?我是第一个呀,开张生意定要做的,大吉大利嘛。先到先得价高者得,天剑宗都做得到。”他手一挥在地上排开七八个袋子和许多宝匣,里面满满当当是珍贵的药材。

    “上等的铁皮石斛、极寒之地的雪莲、五百年的三两重人参、百二十年的首乌、花甲之茯丛、拳头大的车马灵芝、邛海海底的珍珠、昆仑虚的冬虫夏草、青丘的极品蟠桃、丹丘的大茗叶……你们要的,我们可以给最好的,你们不要的,我们也可以奉送,灵石更不成问题。”话音未落他又哐哐砸下十几盒上品灵石。

    却兴生吞咽唾沫,头晕目眩。

    珍宝扭着手指看贺永宁。

    贺永宁面无表情,扫一眼珍宝,见她犹犹豫豫眼巴巴地等他说话,双目盈盈,很是可爱,不禁弯曲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刮了刮,小声道:“看我做什么?”

    珍宝仰着小脸,小声道:“我们卖么?他们好有钱。”

    贺永宁继续捏捏她的脸,勾唇道:“像这种大宗门,自然是财源滚滚的,有时以除邪灭害为名去围剿妖族或各种族群落,杀人夺宝,灭口劫财,或者去人间大肆圈占矿场、奴役凡人挖灵矿,厉害着呢。”

    珍宝大惊失色:“会这样?”

    乐仲辛:“……”你们这么旁若无人的说人坏话,好吗?

    贺永宁面不改色:“是啊,为挖一颗妖虎之心,要灭人一族,为抢一株千年椿木,能夷平百里,哪能不富?”

    珍宝脸色变得难看了:“原来是这样,怎能如此……”

    百晓生拉一拉两人的袖子,掌门啊,长老啊,人还站在边上呢,这么信口乱说不好吧。

    珍宝扭头看乐仲辛,眼中带着怀疑、嫌弃和犹豫。

    乐仲辛舌尖弹了一下,发出一个怪声音,道:“寻掌门,我记得你才是冬瓜教的掌门吧,你拿主意便好,为何还要问别人?”他看一眼贺永宁,明明已经看出来两人的关系,偏要问道:“难道这位是你的……”

    贺永宁抬起眼,有些志得意满地轻浅一笑。

    “……爹?”乐仲辛问道。

    “噗!”却兴生发出了大逆不道地喷笑。

    珍宝也很不道义地没忍住笑。

    贺永宁脸刷的一下板下来,情绪犹如从绝顶高崖上瞬间摔到地底。

    乐仲辛摸摸脸,道:“令尊真是风华正茂啊,看上去只比我大几百岁的模样。令尊,你恐怕对天剑宗有所误解,天剑宗行事正气凛然绝不欺凌霸道……”

    贺永宁黑着脸抬手阻止他:“儿子,我对天剑宗其事不感兴趣,你让开,下一个。”

    “哈,她爹你也不必羞赧,我爹五十年前就已作古了,她爹你却还活蹦乱跳的,不知高寿几何啊?”

    天剑宗的弟子们见乐师兄又开始招猫逗狗找死惹事了,一张馊嘴就没好过,一不留神就能招一屁股事来,赶紧拥过来将乐师兄挤开,一人一句向贺永宁等人说起风雅悦耳的好话来。

    贺永宁斜眼看着乐仲辛,突然笑了一下,心情大好道:“我才十八岁。”

    “啧,”乐仲辛不甘示弱地嘴欠:“你都是金丹修士了何必装嫩。”

    贺永宁愉悦,以看泥人庸才的目光看一眼乐仲辛:“我当真十八岁。”他又勾唇看一眼珍宝,道:“她才十六。”

    乐仲辛仿佛被雷劈做了两半,要笑不笑的神情还挂在脸上,两眼却不敢置信地瞪着。

    贺永宁忽然大方起来,神清气爽地摆摆手不与他们计较:“罢了,卖给你们吧,东西都留下,签了这纸契约便可。”

    天剑宗如愿以偿,卖力把很不高兴的乐仲辛弄走,将楼上楼下让出来。接下来又涌上来数不清的天南地北各路人马,可惜都是带着药材来的,至今没人能提供“不怕死的水”与“不怕疼的木”。

    第二个名额卖给了踢擂时输给冬瓜教的丹阳派,接下来珍宝便让伙计改了贴在门口的条件,剩下两个名额只卖给能提供“不怕死的水”或“不怕疼的木”之人。

    然而一晃五天过去,竟然一无所获。

    是日,由于冬瓜教的“生意”门可罗雀,来围观找事的有,能做成生意的却没有,漫无目标地等待实在无趣,百晓生闲不住,也实在受不了本门掌门和长老之间浓烈又强装无事的氛围,便扔下两人,去街上溜达了。

    珍宝百无聊赖地趴在桌案上,揉着汪汪的肚子,偏头看一眼贺永宁。

    贺永宁侧目扫她一眼,她又把脸别回去,继续揉汪汪。

    贺永宁挑眉,将手端端正正地靠着她的脸蛋放在桌案上,修长的食指敲敲桌面。

    珍宝看看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明所以,道:“武高大,臭手放在这里做什么?”

    “给你个机会。”贺永宁斜睨她。

    “嗯?什么机会。”

    “拉我手的机会。”

    珍宝抿嘴笑,水灵灵地掀他一眼:“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眼睛里都带钩子了。”

    “什么带钩子,我带什么钩子。”为防止贺永宁胡说八道,她先打他几下。

    贺永宁不动如山:“你总是隔着那百晓生偷看我干什么?”

    珍宝一边脸红一边笑:“谁偷看你了!”

    贺永宁并不放过她:“偷看我做什么?”

    珍宝趴在桌上,将头扭到另一边,害羞。

    贺永宁正经地不解:“男人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珍宝蹬腿叫屈道:“我又不是在看你的脸!”就只是想看看他而已,真是不要脸死了!

    贺永宁半晌没说话。

    珍宝蒙着一脸红霞回过头来,就见他挑着眉头斜眼看着她,一脸原来如此意味深长,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珍宝颇为忌惮地揪起眉头,睁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嘴,疑心他又要胡说八道或者使坏欺人。

    贺永宁恍然大悟了一会儿,见珍宝此时此地就已经十分期待且万分渴望地紧盯着他的嘴,有些窘然无奈,只好俯身过来先亲亲她。

    “嗯?”柔软温热的唇瓣相触,珍宝被亲得一脸茫然。

    贺永宁正想把她抱到腿上来,门外却忽然响起一声轻咳。

    “咳咳。”

    贺永宁以为是百晓生回来了,抬头一看,却是一名看似三十上下的清瘦陌生男子。

    男子很是尴尬地又咳一声,慌张地在门上补敲了两下,道:“打扰了。”

    珍宝手忙脚乱地坐端正,脸上彤云未散。

    男子有些拘谨地道:“哦,我是来买名额的,我知道‘不怕死的水’和‘不怕疼的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