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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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晴菲,你再说一遍,你一脚踢靳乔哪了?”孟佳听完付晴菲的叙述,一口水差点呛到。

    “脸。”付晴菲把脸埋到龙猫雪白的肚皮上,十分郁闷。龙猫是只半人高的玩偶,胖胖的,暖暖的。

    孟佳抢过她怀里的龙猫,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付晴菲,你,丫,牛,b,啊!”

    “额……”付晴菲重新夺回龙猫,上下扫了孟佳一眼,一脸嫌弃。“孟佳同学,跟你在一起住了四年,我一直怀疑在你如此可爱的外表下,其实住了一个地道的北京糙老爷们。”

    孟佳双手捧脸,一脸开心:“哇哇哇,晴菲,你夸我可爱哎~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是不是踢了乔大美人心情巨好?”

    付晴菲:“……”

    如果知道那个流氓无赖是靳乔,借付晴菲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踢脸。人家是靠脸吃饭的人,万一踢坏了需要赔偿怎么办。当然,踢腿踢肚子什么的,那就无所谓了。

    “如果让粉丝知道你不仅看到了偶像真容还差点毁了偶像的脸,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孟佳故意危言耸听。“看新闻了么,就前几天,那谁被粉丝扑倒,咚一声,看着我都心疼。现在的粉丝都很疯狂,还有那谁谁,被粉丝的车堵截,差点出车祸。你以后小心点啊~”

    付晴菲想起了刘坤,这种私生饭自私又脑残的行为,跟他倒是很像。“遇上这种脑残粉,明星也挺惨的。”

    “遇上你,靳乔也挺惨的。”孟佳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付晴菲本想反驳,但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是靳乔比较惨。

    她和靳乔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三年前,大一的第二个学期。

    那时候,付晴菲刚来帝都不久,对帝都的一切都还不熟悉,当然现在也没熟悉多少。那时候,靳乔的单曲《错爱》还没发布,他还只是一个刚签约的小新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俩人都算“新人”。大约是“新新相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新人”,就那么相遇了。

    三年前的五一假期,付晴菲从路边贴的小广告上捡回了一个中介公司的电话号码,想通过中介找几份兼职工作做。在一个破烂公寓面试通过后,付晴菲交了200元会费,成为了“公司”的一员。那时候,付晴菲盘算的特别好,也不需要多了,五一假期干三天,赚上几百块钱,就够她和言言一周的生活费了。

    公司介绍的第一份工作,是第二天去某个酒店迎宾。

    付晴菲问:“是不是站在门口当礼仪小姐?”

    公司负责人回答:“对,你个子高形象好,所以安排你去。记得穿礼服,化好妆,打扮的漂亮点。”

    付晴菲有个在上海的高中同学干过类似工作,穿一天高跟鞋,衣着不需要很暴露,花枝招展地站在一个地方当花瓶卖卖色相而已。虽然这种工作说出去可能会让人往不好的地方想,但比发传单当客服什么的赚钱多很多。所以,付晴菲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第二天傍晚到酒店门口时,付晴菲才发觉事情跟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因为她刚进大厅,来接她的酒店负责人便嫌她借来的小礼服太保守。

    不过负责人也没过多刁难,只让她下次注意,便领着她往里走。可才走了没两步,俩人便迎面撞上了一个醉醺醺的大叔级别的秃顶男人。

    “哎哟,这小妹儿不错~”他东倒西歪地走近,一来就拉扯付晴菲的裙子。

    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付晴菲又惊又惧,下意识甩了那人一巴掌。

    “妈的,都是来卖的,装什么清高!看我不叫人收拾你!”秃顶男人一手抓着付晴菲的胳膊,另一只手往她腰上摸去……

    幸亏他酒喝多了不够清醒,付晴菲一时半会儿虽没有挣脱,但也没让他占很多便宜。

    一旁的负责人没有让秃顶男人松手的意思,反而在一旁耐心劝付晴菲,要她好好伺候,别惹事。付晴菲约莫猜到了这种地方的地下交易,真正开始慌了。

    而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靳乔,一个看起来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人。

    看着靳乔从身边经过,付晴菲想也不想就拽住了他的胳膊,却因为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看着他,眼泪汪汪的,不让他走。

    付晴菲太害怕了,完全没管对方是谁。她只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是个正经可靠的人。

    靳乔也看着她,没有动。因眼中含有一层雾气,付晴菲看不清眼前人的眼神,但能感觉到他在审视自己。

    最后,靳乔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交给酒店负责人。“人,我带走了。”

    负责人讷讷地点头,转头去哄酒醉的客人。

    出了酒店,付晴菲结结巴巴地道谢:“多……多谢,钱……我我……我还你。”

    “不用了。”靳乔冷冷地瞥她一眼。“把你的脚拿开。”

    付晴菲一愣,才发现自己一只脚竟然踩在他的脚面上。

    “对不起。”她慌忙后退,却一个不稳,向后倒去。靳乔及时接住她,待她站定后又立刻抽回手。“你走吧,不需要你还钱。”

    从之前的害怕中慢慢恢复过来的付晴菲,终于发现,对方正压抑着对自己的不满,而且,对方心情很差。“要不你把支付宝号码给我吧,我把钱转你……”

    “不用。”靳乔打断她,打算叫车离开。他喝了点酒,不能开车。然而,他刚走到路边,还没站定,一辆车便疾驰而过,撞上了他的腿……

    靳乔看着肇事逃逸的车,有点傻眼了;付晴菲看着被撞的靳乔,彻底冷静了。

    付晴菲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制止。

    “车牌号有没有看清?”

    “没有。”付晴菲今天没带眼镜,稍微有些近视的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靳乔似是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

    付晴菲想,他一定是气糊涂了,她和他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从哪里得出“每次都没好事”这个结论的呢。不过,她承认,他今天确实很倒霉。先是为了帮她“破了财”,后面却没有“破财消灾”。

    不是被她踩,就是被车撞。

    好在只是刮蹭了一下,不是很厉害,他还能站着走路。

    “先生你真的没事吗?”付晴菲关切地再三询问。

    “什么意思?你难道希望我有事?!”靳乔不耐烦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仅剩的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了付晴菲手里。“下次换个正经工作。”

    付晴菲木讷地接过钱,倏地一愣。原来,他的确误会她是“不正经”的人了。“先生,你把钱收回去吧。我是学生,这次找兼职是我失误了。但我不是……”

    “学生?”

    “嗯。我带了h大的学生证……”

    “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工作,都和我没关系。”他皱皱眉,没有接她递过来的钱。

    “刚刚是你让我换‘正经工作’,我才……”

    “你到底想说什么?告诉我你是正经大学生?不是我想的那样?”

    付晴菲很想说本来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望着他那张对自己满是怀疑与失望的脸,她突然失去了辩驳的兴趣。

    算了,反正是注定不会再次相遇的陌生人,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车到了,在靳乔开车门的瞬间,付晴菲拽了拽他的袖子,“先生,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很感激你这次帮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

    靳乔盯着她,一双眼深沉如那晚的夜色,月明星稀,神秘而深邃。

    “付晴菲,我不想给你机会。”

    在付晴菲讶然的目光中,他关上车门,离开了。

    两个月后,付晴菲偶然刷微博听到了那首《错爱》,才知道了靳乔这个人,也才知道,当初明明嫌弃自己嫌弃得要死却立即出手帮助自己的人,名叫靳乔。

    事后,付晴菲一直很感激靳乔。虽然他不像在节目上表现的那样优雅绅士,虽然他对自己抱有偏见,虽然他对自己态度不算好,但无论如何,没有他,付晴菲那天还不知会遇到什么。

    遇到靳乔,对付晴菲来说,应该是幸;遇到付晴菲,对靳乔来说,应该是不幸。

    “晴菲,你确定之前你没有见过靳乔?”孟佳再次问出了那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如果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的名字?”

    “可能在酒店里他听负责人提过,可能我说过自己的名字……那晚我太紧张,很多记不清了。”付晴菲如实作答。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孟佳皱着眉开启了福尔摩斯深思模式。“一切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在那之前,我确定我没见过他。”

    “也对,他那么好看的人,你见过一次不该没有印象。”孟佳又神秘兮兮地问。“晴菲,你说他和安老师,会不会是那种关系啊?”

    “哪种关系?”

    “就男女情侣的那种啊。你想啊,靳乔来h大看安老师,本来就不一般。他还那么担心狗仔,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啊,俩人正在办公室做羞羞的事,然后……”

    “孟佳同学,请注意措辞。”付晴菲完全被她的脑洞打败了。“那么老套的电视剧桥段,亏你能想得出来。师姐说,靳乔小时候住她家隔壁,两家人关系很好,时常来往。”

    “哇噻,青梅竹马哎,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说是不是这样?哈,一定是这样!”

    “好好好,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得到付晴菲的“肯定”,孟佳调动所有脑细胞,分分钟脑补了一场青梅竹马的狗血恋爱戏。

    付晴菲戴上耳机,隔绝了她的侃侃而谈。这个孟佳,yy的能力真不是一般强。不过付晴菲也隐隐觉得,安师姐和靳乔的关系,不仅仅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