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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章 婉仪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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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宫中主子还在酣睡,因为过年,倒是免去了请安的规矩,而丽昭仪自从撤了妃位倒是更不愿意按时请安了,皇后也懒得见丽昭仪那刁钻的模样,却碍于丽昭仪娘家在江南的产业,也不能过分惩处,便干脆不去过问。丽昭仪便过得愈发快活。

    “依白姑姑,宋婉仪前来请安。”宫女低声禀告道。

    依白作为丽昭仪面前最受宠的心腹之人,宫女自然毕恭毕敬。依白打了打张口,漫不经心的说道:“宋婉仪?她今日倒是来得早也不怕饶了娘娘好梦。”

    “是呢,奴婢也是回了婉仪娘娘昭仪娘娘尚在安睡。”宫女笑着说道。

    “嗯,便请婉仪至偏殿候着吧,待娘娘醒了再说。”依白不屑的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宫女微微福身,转身往外走去。

    依白看着宫女的消失的方向,嘴角一撇,冷冷一笑,一个不受娘娘待见的儿媳妇,到是来讨苦头来了,那便让她好好待着。依白抚了抚发髻,捧起手炉,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根本不会唤醒丽昭仪。

    “奴婢服侍娘娘起身。”锦溪微笑着入内说道。

    “嗯”楚梦熙从温暖的被窝中睁开双目,由锦溪侍候着至一侧更换衣衫,低声问道:“如何?”

    “宋婉仪一早便去往长春宫。想来此刻已经在长春宫中候着了。”锦溪压低着声音回道。看了看楚梦熙身后还迷糊着的上官瑾墨,继续说道:“娘娘可要快些?”

    楚梦熙嘴角一扬,笑道:“不必,丽昭仪什么样的性子,恐怕不会早起召见的,便稍微提前一点到了便是了。”

    “可是……”锦溪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梦熙,微微有些迟疑。

    “莫要担心,丽昭仪这般不待见宋绮姝又怎么会突然体贴了,待会好生服侍殿下起身,不要误了时辰便是了。”楚梦熙笑着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颀长的身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仅仅一件里衣便能衬出这曼妙的身姿。

    “娘娘今日选哪件衣衫?”锦溪打开一橱东西微笑着问道。

    楚梦熙淡淡扫过各色衣衫,思忖片刻道:“可知今日宋绮姝穿的何衣?”

    “是一件雨过天青苏绣粉荷袄裙。”

    “雨过天青?雨过天晴,她可是觉得以后便是好日子了?”楚梦熙轻蔑的笑道,指着那件石榴红色双鸾凤尾袄裙道,“便是这件吧。”

    “是,娘娘”锦溪从柜中取出厚重的袄裙,替楚梦熙穿戴整齐。长长的凤尾拖与地面,自腰间向下裙摆之上以金色丝线绣成,一对鸾鸟纷飞成对,与其后的凤羽相互呼应,腰间点缀以石榴石鸟羽形状腰饰。胸前绣以根根翠羽,高贵中透着几分靓丽。

    “娘娘请移步”

    “嗯”楚梦熙缓步往梳妆台前坐定,从黄花梨木贴金匣中取出一只鎏金六尾祥凤吐珠簪,端详片刻道:“便梳随云髻吧。”镜中的人儿可真美,但那眼中的哀伤、算计,却深入骨髓。

    “熙儿当真是京城第一美人。”上官瑾墨笑盈盈的出现在楚梦熙身后,微笑着说道。眼中的得意一览无遗。

    “殿下莫要取笑臣妾,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云裳公主貌若天仙,姿态万千,又是难得的才女,妾身若不是得了殿下的青眼,京城之中哪里有名气了。”楚梦熙自谦的说道,此话却点明了自己并不是云裳公主,平素恪守女卑女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导致了在京城无名。

    而上官瑾墨第一次见着楚梦熙便是宫宴之中,当时当真惊为天人,从这点也能看出楚梦熙的确貌美不俗。而上官瑾墨当然不知晓,楚梦熙在京城之中倒不是无人知晓,只是楚梦熙原本只是庶女的身份,哪里能与云裳、甄琳萱等人相比。

    “那不过是养在深闺人不识而已,本宫的熙儿比云裳皇妹不差丝毫。”上官瑾墨温柔的说道。

    不差丝毫?楚梦熙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这便是说在上官瑾墨心中云裳才貌均较自己稍高一些,凭什么?云裳她有什么?除了身份比自己高贵之外,论相貌才情,自己怎么会比她差了去?

    当然楚梦熙并不知晓,平素云裳并不显山露水,而自幼一起上国子监,学太学的上官瑾墨可是清楚的很,云裳不仅诗词歌赋,乐器骑射样样精通,更十分擅长女红,只是,这一起长大上官瑾墨自小便被上官瑾翔、上官瑾荣、上官瑾琪压着,这好不容易有个小皇妹,还是这么厉害,顿时连倾慕的想法都没有了。但这并不妨碍上官瑾墨承认云裳的优秀拔尖。

    “殿下谬赞了,云裳公主当真乃是美人,倒是这宫中是否也这般论姿色排个名逗乐?”楚梦熙掩下心中的不快,笑着问道。

    “这……”上官瑾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正色说道:“宫中论姿色却显不恭,倒是未有,日后这样的话也莫要在他人面前提及。”

    楚梦熙见上官瑾墨神色有异,不觉疑惑不解,从上官瑾墨的脸色来看,到不见得是不便以色论高低,到似是,有些禁忌不可提及。算了,自己入宫时日尚浅,这宫中新皇更替,妃子争宠,什么的阴暗不曾发生过,既然是忌讳知晓不若避开,对自己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正妃之位纳入怀中。

    “是,是妾身无知。”楚梦熙柔柔的说道,眼中带着三分懊恼,似乎真是觉得自己十分不该。

    而上官瑾墨不过是为了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见楚梦熙这般乖巧,那里还会说些别的,温柔的说道:“也无大事,记下便好。”

    “殿下教训的是。”楚梦熙笑着说道。伸手替上官瑾墨将腰带系好。

    “用膳吧。”上官瑾墨满意的说道。

    “殿下,今日三天大年已过便要去给母妃请安了,便待请了安再用如何?”楚梦熙温柔的说道。

    “嗯,想来今日母妃心情定然不佳,母妃十分看重你,可以好生劝劝。”上官瑾墨低眉说道。

    楚梦熙是丽昭仪亲自挑选的国公府嫡女,不论是否为庶出扶正,但光看着楚梦熙与甄老夫人和苏夫人的感情,丽昭仪便也会高看两分,更何况,楚梦熙可是个颇有手段的人,掌宫之事并无差错,却时时想着将重要的权限放于丽昭仪手中,有生的美貌,这样的儿媳妇,丽昭仪当然喜欢的紧。

    而宋婉仪却不同,本就如江南女子般的柔弱,在丽昭仪眼中添了几分病态,有多年无子,更是皇后娘娘赐婚,怎么都是个疙瘩,原本倒是有意让宋婉仪掌宫,可不过是管理承乾宫的事务便看出是不会给丽昭仪插手机会的,丽昭仪能喜欢到是怪事了。而现在,丽昭仪可是恨的紧。

    “殿下,软轿也已经备下了,便出发吧?”楚梦熙甜甜的问道。

    “好”

    不过片刻,两人上了一顶六人软轿往长春宫而去。往长春宫的时间约莫四刻,因加快了速度,大概三刻的样子便到了长春宫前。两人携手下了软轿,笑语晏晏的往正殿而去。

    “拜见五殿下,庶妃娘娘。”

    “嗯,母妃可曾起身用膳?”上官瑾墨扬声问道。

    “回殿下,丽昭仪娘娘还未起身。”宫女恭敬的回到。

    “母妃还未起身?殿下我们是否去偏殿等候片刻,对了,宋婉仪可曾到了?”楚梦熙思忖着问道。

    “姝儿?”上官瑾墨疑惑的问道。

    “是,殿下,刚刚准备之时去了猗兰殿,宫女说婉仪已经来了长春殿,故而没有再寻她。”楚梦熙柔声解释道,将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和体贴显露无遗。

    而为何不叫上两位良娣呢?楚梦熙当然也有解释,两位良娣位分较低,不足以面见丽昭仪。

    一项谨慎的楚梦熙哪里能错过这些个细节。

    “回庶妃娘娘,宋婉仪正在偏殿等候。”宫女低眉回到。

    “噢?那你先进去禀告母妃,我们在偏殿稍候。”上官瑾墨扬声嘱咐道。

    “是,殿下、庶妃娘娘请”

    宫中之人向来惯会了逢高踩低,这位宋婉仪在丽昭仪,自己的婆婆面前失了宠,依白姑姑也是明摆着故意刁难,而依白的意思恐怕也是丽昭仪的意思,自然没有人去替这位婉仪着想,偏殿之中冷若寒冬,连火炭也不曾点过。

    “咝,怎么这般寒冷?”楚梦熙刚一入内便皱眉问道。

    “回庶妃娘娘,是奴婢疏忽了火炭恐怕是灭了,奴婢这就去换。”宫女恭敬的答道,匆匆指挥着身后的人将暖炉点燃。

    “拜见殿下、庶妃娘娘”宋绮姝无力的起身说道,因为寒冷,原本便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青紫,连嘴唇也呈现出一片紫色。原本便虚弱的身子,在此处枯坐了四五刻钟的时间,即使有手炉也只得暖上一会。

    “绮姝姐姐”楚梦熙一惊,慌忙上前,还未走近,便见宋绮姝双眼迷离,以手捧心,直直向后倒去。

    “小主”

    “绮姝姐姐”

    “姝儿”

    众人一惊,幸而容琳离得近,赶忙撑住放于靠椅之上。宋绮姝气息紊乱,脸色极差,上官瑾墨也是一愣,慌忙说道:“传御医!”

    “是”

    内室之中很快也得到了消息。而丽昭仪可没有那般好心,觉得宋婉仪受了苦头。

    “嘭!”

    “好个狐狸精,还让她等了多久,早不晕晚不晕,等着墨儿来了才晕是何意义?想要给本宫难看,惹墨儿心疼可是!”丽昭仪神色具厉的拍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