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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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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凡记录了一切场景,然后在开始往前走。

    果不其然,两千步之后,布凡终于在这条路上踏出了第二步。

    也正是这一步之后,布凡感觉自己看到了新的阵法。

    第一步时不确定的东西,在第二步得到了印证。

    因为普通的大地,没有任何变化,而一些黄色石块的位置发生了偏移,这一定是某一套巨大的阵法中,非常惊人的一个部分,每一步观察到的景致都不相同。

    这是一个天然的阵法,没有留下生门死门的区分,所以能够看到阵法的全部样貌,现在布凡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的记忆和镌刻其中的每一个步骤,每一块石头的分布。

    布凡用自制的铅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我要模拟出这套阵法,你在外围别动。”的字样给陆霓看,然后开始了往前奔跑。

    一步一步的记录,终于让陆霓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在她的眼中,布凡正在不断的变小。

    反之,布凡看她,则是越来越大。

    果然,须弥芥子。

    并不简单的是缩地成寸的反向阵法。

    这绝对不止六十公里。

    因为人不断的变小,每一步能前进的距离越来越少,后面的步数不断的增加。

    当布凡踏出第六十步时,才不过走了一半的黄泉路。

    而他,变得比变化还矮小。

    布凡并没有看到,更遥远的地方,有两个蚂蚁大小的人。

    一人身穿金甲,一人是个老叟。

    正是澜沧神子主仆二人。

    “要不要放九鹤偷袭杀死他?”

    “不行!”澜沧神子拒绝了老叟的建议:“如果不能正大光明的击败他,我的道心将会永久蒙尘,神道无望。”

    如果布凡听到这个,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澜沧神子虽然神仙同修,走的更远的却是仙,却是修真。

    神道走的,真的不远,然而,澜沧神子似乎更看重自己的神道。

    而此时,布凡渐渐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每前进一步,需要的步数不断的减少。

    也就是说,从两千步前进一步,到每一步都越来越真实,但是自己越来越小之间有一个过度。

    就好像从Y轴到X轴的曲线异变。

    又是一步,这一步之后,布凡耳边充斥着大河滚滚的浪涛声。

    “啊!滚滚黄泉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临江仙正贴合黄泉的意境。

    无风,落日西垂。

    大河宽广无比,布凡终于到了黄泉岸边。

    对岸,彼岸花高大无比,如同遮天蔽日的巨木。

    “也不知道这高大无比的巨木是真实的彼岸花,还是那些如同膝盖高的彼岸花才是真实的,也许只有重新布置这套阵法,才能看出其中真意。”

    布凡侧头,愣在当场,惊愕:“奈何桥?”

    黄泉路外,陆霓一个人背靠巨石,眼看着身后身前的变化。

    身前,彼岸花开,花谢,血色花朵盛放。

    身后,白枫树倒,大地龟裂,魔影重重。

    白天,依稀可以听见的宫徽商角羽,变成了毫无规律的哭号。

    金色雾气消散在空中,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阴风。

    而此时,布凡的眼前也在发生着变化。

    翻滚的黄色河流中,时不时有巨大的骷髅架子翻腾而过,一些小鬼挣扎着想要爬上河岸。

    然而,在这一岸离水的小鬼,霎时之间,灰灰湮灭。

    另一岸,却陡峭无比,无数脱离水岸的小鬼,如同出头鸟,被那些巨大的骷髅吞噬。

    “黄泉路上莫回头,回头烟消云散,彼岸不可攀登,苦海回头也没有岸,两难境地。”

    布凡的后背,被冷汗淋湿:“如果它们没法回头,那我回头会不会也灰灰湮灭?”

    那可就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着眼前的大河涛涛,布凡非常怀疑,这就是真的黄泉,而不是什么新诞生的两界。

    布凡站在岸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岸边,一个小鬼居然爬到了最后一步,抬手用骷髅爪子抓住布凡的腿。

    “上去,上去,上去,逃!”那不是嘶吼,是直达识海的声音。

    修神者?布凡大惊失色,难道眼前这个小鬼,就是一位神?

    神?这幅模样的神?

    布凡宁可不相信。

    下一刻,涛涛河水中,一股巨浪不断的朝上攀升,河水之中,黑影幽深,似乎是什么蛮荒巨兽。

    同一时间,布凡看到,昏黄的黄泉水倒影中,自己脑后出现了一道金色和血色的神环。

    神魔诅咒?

    为什么会在这一刻露出真容?

    难道,这里有未曾陨落的神?

    “轰隆!”

    如同雷响,黄泉之中,河水再也不能束缚那倒身影,倒流而下,露出了身影真容。

    那是,一尊擎天巨擘。

    “吼!”野性的嘶吼,能说明他是什么。

    神志涣散,身上血洞蠕动,背后背负双翼,其中一道灰色的羽翼断裂,骨茬猩红。

    “吼!”

    “轰隆!”

    晴空之中,一道如同山岳粗细的雷霆降临,直接劈在魔神身上。

    残破的衣物,散乱的羽毛,被雷霆击打的四散而去,露出了神魔筋肉盘亘的上半身。

    那些如同房屋大小的血洞,血流如注,染红了黄泉水。

    “开天!”

    魔神张嘴狂后,血风倒卷。

    “开天!”

    “轰隆!”

    又是一道雷霆垂落,神魔被打的下沉三丈,然后再度不甘的涌了上来,比之前更高。

    “开天!”

    “轰隆!”

    这一次,不再是雷霆。

    而是正儿八经的山岳,一道山岳从天空中显化出来,对准魔神的头顶垂落。

    “开天!”

    “开天!”

    “开天!”

    三声暴吼,不止多远之外,飞来一柄长剑,长剑倒悬,斩向山岳。

    “铿锵!”

    如同两团金属撞击,音波震的黄泉水倒流。

    魔神抬起失去羽翼庇护的右臂,手持长剑:“死!”

    死!一如这山岳真的又如生灵,魔神要杀的就是它。

    一道无形剑波席卷,瞬间粉碎山岳中心。

    金色的光芒从山后穿越被魔神洞穿的天门洞,降临在魔神身上。

    魔神向上一跃,露出了下半身。

    不是人身,而是巨大的龙尾,龙尾拍打水面,让魔神跃的更高了。

    “伏……羲!?”布凡惊愕的没办法说话,这魔神太像伏羲了!

    魔神临走前,回头望了布凡一眼:“滚滚黄泉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一介凡人,居然杀过神魔后裔?”说话间,此人周身卦象浮动,最终归于安静:“让他们头疼去吧。”

    话音一落,神魔穿过天门洞,蜕去残躯,从残躯中破茧,飞出一道朴实无华的人影,和之前的神躯一摸一样,却只有普通人那么大,而废体坠入了黄泉之中,那天门的痕迹,却犹如虚影刻画,永远的留在了黄泉之上。

    魔神手中握着一团光,飞过天门洞后,往旁边一丢,然后猛然加速,撕裂虚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飞升?这是飞升!”

    飞升!剑开天门,凝聚神躯。

    从黄泉之中,不前进不后退,而是向上走,逆流开天!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而此时,外界,陆霓正在运转玄功抵抗魔音诱惑。

    突然,一道金色光芒飞临,落在陆霓眉心力丸宫。

    闪动几次后,蛰伏在陆霓躯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