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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三堂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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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有种妖怪行踪诡异,能在睡梦里摄走三魂六魄,让人昏昏沉沉再也醒不过来,虞周自问没有这样的本事,可是身后的小丫头太像中了这种术法。

    给她手就牵着,看她一眼就笑着,除了眸子还在水汽中滚动,整个人乖巧的不得了,还不时露出吃吃的模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回魂了。

    西方情人节的标配是玫瑰,而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则是虞周手上的芍药,这种花之宰相又称离别草,历来是男女之间表达情义的方式,从古老的上祀节到后来的后来的乞巧节从不缺芍药踪迹。

    只是现在才三月上旬,也不知寻了多久才有这一株层峦有秩的,看来项然没少下心思。

    再回头看过一眼之后,虞周的心底有些发虚,明明还是刚结成的青果,却被自己守着尝了一口,冷静一些却发现她还那般稚嫩,只是一个轻吻就醉到现在。

    “小然……小然?”

    “啊?不回去不回去!子期哥哥,咱们好容易出来一趟,就多逛一会儿吧。”

    虞周心里也希望多在一起待一会儿,于是停下脚步逗她:“那你爹呢,他现在可还孤零零等在山坡上呢。”

    “可是……我现在回去会被打死的,大哥也不在,连个拦着的人都没有……不管了不管了,只要跟子期哥哥多待一忽儿,挨打我也认了。”

    小丫头无意中的情话拨人心弦,虞周心疼的揽过她,宽慰道:“放心吧,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了,项伯父那里自有我去分说。”

    晕乎乎的项然这才忆起山上那番举动意味着什么,胭脂色爬回面颊,她将身子拱了拱,摸着唇间问出疑惑:“子期哥哥,我们是不是成亲啦?”

    虞周被她逗的会心一笑之际,却也正经的答道:“没有,不过我们以后一定会成亲。”

    看着她逐渐出神,虞周的心头都要化开了,楚人确实热情奔放性情浪漫,那也一样有礼法要遵从,基本的男女大防还是深入人心。像虞周这样当着父亲的面就把女儿抱走,如果日后不能能为眷侣,那两家将是生死大仇。

    从小看到大的小淑女很惹人爱,虞周更不会辜负她,少年少女的心思只随感官支配,即使两世为人也被荷尔蒙窜的头脑发热。

    一个在发呆的时候,另一个便回忆起刚才的滋味儿,没有什么酥酥麻麻触电的感觉,倒是耳朵烫的难受,对面的小人儿根本不懂,唇齿轻触更像是本能的亲近,好像还有一丝舐犊的意味……

    好吧,这是因为年纪还小带来的错觉,也可能是一颗成熟的心照看她长大的后遗症?

    要不,再来一次?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远处的草丛一阵晃动,却让他熄灭了心思,娘的,这几个小子属狗的么,怎么找来的?

    掂起三两块石子用力一扔,顿时传来一声痛叫,项然一下就被惊醒了,有些羞涩又有些惶恐的拉着他的手,忐忑不安的望着远处。

    “都怪你这个笨蛋,害我们被发现,早知道就不带来了。”

    “这也不能全怨我啊,子期常年习剑感官本就异于常人……”

    见到来者是三个少年,项然心中安稳一些,却把手攥的更紧了,似乎从今天起她就要宣告什么。

    虞周搭眼一瞧,挨了一下的似乎是武戚,雷烈正在埋怨,他俩身后的燕恒更像个小跟班。

    “好端端怎么跑这来了,畔浴之后不该祓禊吗?也不怕田老收拾你们啊。”

    雷烈那是真实诚,看了一眼武戚说道:“没事,反正皮糙肉厚不怎么在意,现在又多了个扛事儿的,那就更加不惧了,倒是有场好戏不可错过。”

    项然低下羞红的面孔,虞周已经眯起双眼:“此事容易,我倒知道几种罚人的办法,保证多硬的刺儿头都得服软,回头便去告诉田老。”

    武戚闻言吓了一跳,整个童闾便是由虞周管着,虽然现在去的少了,可是身在其中谁不知其手段?

    “千万别,兄弟们知错了,这不是担心你们一时半刻不回去,错过了祓禊之礼么,对了,今日的饭食大不相同……”

    上祀节的正礼还没登场,就被他们二人抢了风头,虞周还能觍着脸回去,用光所有勇气的项然可不敢一下面对众多非议,好说歹说之后,她终于答应回见几位长辈。

    出门时一个满怀期待另一个满心意坚决,再回去仿佛调了个儿,虞周目不斜视先行于前,项然则迈着羞涩的碎步紧跟其后,羊角一样的丱发一抖一抖,越想越不安,就看一眼前面的背影,想到父亲看一眼,想到叔母看一眼,想到……

    等他们俩再回来的时候,首先入目的就是标准三堂会审架势,不过韩铁匠的老怀大慰与项超的焦急心痛相映成趣,再加上魏辙的意味不明,空气中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见过师父、义父、项伯父。”

    “别叫我伯父,项某可没你这样的好贤侄,哼!”

    “啊?现在改口是不是早了些?我还想等小然及笄……”

    好家伙,项超心底早已存着火山,现在哪受得了这番气,双手一拍就要起身,又被另外两个老头拉把住,只得挥舞着铁拐狠狠叫嚣:“混账小子简直欠打,哪有招惹别人家闺女还这般理直气壮的,放开我,项某非打断他腿!”

    “亲家公别这样,那还都是孩子……”

    项超瞪眼如铜铃:“你叫我什么?!为老不尊!两个为老不尊的匹夫教出个胆大包天的小子,都敢我辱我项氏一门了!”

    从未见父亲发过这么大火,项然把自己缩的像个鹌鹑,虞周挡在她身前回道:“项伯父还请息怒,小侄是真心倾慕并无逾礼……”

    “还有脸说!当着山村众人就敢拉走我女儿,这便是你的不逾礼?”

    “那是因为小侄心意已定,日后定与小然厮守终身,不知伯父如何才肯答应?”

    “想得美!我女儿温婉贤淑怎么会看上你……”

    弱弱的声音有些低,却清晰听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爹爹,女儿也中意子期哥哥……”

    项超一下子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