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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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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玉一怔,若是行止有武功她自然第一时间便答应了,可是……

    顾然醒自然明白弦玉在担忧什么,抱拳道:“行止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只怕会成为负担。只是这样的场合,想必在他们没有探清我的底细前也绝不敢轻举妄动。由行止为姨母走一趟,也算行止少数能为姨母做的事了。”

    弦玉知道刚才一事只怕是伤到顾然醒了,自己的失落想来阿醒全看在眼里了。

    身为大宗师的儿子却无法习内功,定是极难过的。

    让他走一趟也没什么不可,多叫些人保护他便是了。

    这样想着,弦玉便点头答应了。

    “我会吩咐让含笑带一队人马随你前去的。小心行事,有事同含笑商量。且去吧,明日一早我会在阁里公开你的身份。本来想再等等的,现在不必了。”

    顾然醒欣然答应,行礼道:“多谢姨母。”

    弦玉欣慰地笑笑,由着襄儿搀扶她离开。

    见弦玉离开,小七和蕨言这才凑近一脸笑意的顾然醒。

    “顾郎,顾郎,可有什么喜事?”

    顾然醒看到小七,笑着道:“能有什么喜事,明日顾郎带你去安阳。”

    “不是才到雁荡山么,怎么又去安阳?”小七不解地问道。

    “有事。”顾然醒走向门口站立的鸢尾,行礼道,“鸢尾护法,能劳烦您带个路么?”

    鸢尾点点头,道:“小阁主,请。”

    小七摸不着头脑也只能和蕨言跟着顾然醒走去。

    一路无话,鸢尾领着几人翻过了几座山头,夜色漆黑之时才停在了墓园外。

    那墓园是建在瀑布外,门外守着两队巡逻人员,皆是男子。

    这还是顾然醒进入弦音阁以来第一次见到男子。

    “我还以为弦音阁没有男子呢。”

    鸢尾看了看领队的男子算是打了招呼,直接带着三人走入墓园。

    “并不是。只是女子多些。不过巡逻人并非是弦音阁的弟子。”鸢尾解释道。

    “那是何处的人?”顾然醒讶异道。

    不是弦音阁的人却守卫着弦音阁的墓园?

    墓园可是埋葬着历代阁主、护法和分阁主的地方,怎么会让外人来守护。

    “是历代守护弦音阁的孟家人。”

    走到瀑布附近,鸢尾停下看了一眼顾然醒,便提起他穿过瀑布进入其中的洞穴。

    不待顾然醒发问,鸢尾又拎着小七和蕨言进来了。

    “孟家皆是男子么?”顾然醒似是明白了什么。

    “确实。阁内的女子基本都会在孟家挑选良婿。”鸢尾领着几人继续往内走。

    洞穴干燥甚至有些温暖,与一般冰冷狭小的洞穴截然不同。

    直到走出幽深的洞穴,看见眼前的场景,顾然醒才明白是为什么。

    外面的天分明已经黑了,而此处竟然恍若白昼,温温暖暖的光洒在众人身上。

    四周种满了各种植物,浓郁的药草香充斥在顾然醒鼻间。

    “这……”真的是墓园,不是药园么?

    “音律都有器物所承载,几乎都为木所制。更多的还是为了同植物一般生生不息。”鸢尾解释道。

    墓园并不在此处,鸢尾说完就绕道走向石壁。

    顾然醒听了鸢尾的话细细思索着,生生不息。

    鸢尾取出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嵌入石壁的凹槽内,又运用内力转动一侧的人像。

    “轰隆隆”一声,石壁缓缓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通道来。

    顾然醒这才赶紧带着小七和蕨言过去。

    那石壁高耸入云,隐没在夜色中倒是不容易发现。

    只是药园那边的光太过明亮,才显出石壁的几分模样。

    鸢尾见三人过来,便先一步踏入通道。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远处有一点不明显的亮光。

    顾然醒想着先前鸢尾的话,也不开口,一时四人就沉默着,通道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人才走出了通道。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死寂,甚至透出几分阴森的墓地。

    与药园勃勃生机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鲜活的生命,唯一的植物也是枯木。

    “鸢尾护法,这里……”顾然醒看着眼前与鸢尾口中所说生生不息完全不同,却与外界墓园一般无二的地方,一时愣住了。

    鸢尾领着他们走向最深处的阁主墓所在。越往前,枯木就越是随处可见,更别提散落的石子。

    “小阁主,看事物还需用心。”到了弦音墓前,鸢尾才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然醒,“这便是音阁主的墓了。这里不允许出现火之类的燃物,小阁主将就些吧。”

    顾然醒一时不解鸢尾怎么提起火,直到她不知从何处取来三支清香递给他,才明白。

    原来她早已备好了。

    弦音的墓并不大,只是小小的木牌刻着“第十五代阁主弦音之墓”。

    顾然醒接过鸢尾递来的三支清香,抚开长袍,跪倒在地。

    “娘亲,行止......来迟了。”

    他举着清香,朝着幕拜了三拜,起身插在面前的香炉中,又折回原处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当顾然醒抬起头时,站在一旁的鸢尾吓了一跳。

    原来顾然醒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

    只是他自己毫不在意,走近墓碑,将头倚在墓碑上。

    小七看着自家顾郎这番模样,也觉得有些难受,眼眶也止不住红了。

    厥言咬着嘴唇,看着面前的顾然醒。

    顾然醒本来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对母亲说,可是真的到了墓碑前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突然想起了顾流年,那个曾经他最敬爱的父亲,心中止不住生出一股恨意来。

    “娘亲,你放心。行止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给娘亲谢罪的。”顾然醒磨搓着光滑可鉴的墓碑轻轻地说道。

    鸢尾皱着眉看着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顾然醒。

    只不过顾然醒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向鸢尾等人时已经只有哀伤之情。

    “小阁主,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鸢尾提醒道。

    顾然醒点点头,不舍地再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便跟随鸢尾原路返回。

    玉人来。

    弦玉躺在榻上,想着顾然醒身体的状况,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襄儿端着刚煮好的燕窝进来,道:“娘子这是怎么了,一下午都在叹气。可对胎儿不好。”

    “有些事比较棘手。”

    弦玉看着襄儿托盘内的碗,自发地坐了起来。

    “娘子好好养胎,别的事明日再说。”

    襄儿也不再过问,只拿过碗递给弦玉。

    “帮我把锦葵唤来吧。”弦玉舀了一勺又放回了碗内说道。

    “是。”